“希凡,是我的名字。”只聽見遠處悠悠揚揚的朗聲傳來,一身金邊的雪衫,長髮垂地像是瀑布一般,他的容顏定格在了三十歲的樣子 。這高大的男子,靜靜地俯視着他們的佇立,高貴而肅然的眼神掠過每一個人。這英俊的男子迎風面對呼嘯和鳴動,揚起手,沉聲開口道: “我們就是南北城的雙王,我終於把你們等回來了,歡迎各位來百年之後。”
“你,就是南北城的百歲之王?”子軍和守芳齊聲問他,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是的,我知道你們還有許多疑慮,由我來一一爲你們 解開。”說着,那希凡緩緩地笑了,一揚手劃過了風響,沉聲說道:“純靈人將從沉睡中復活,因爲下一個異魔即將再生。”“什麼?!” 所有的人都震驚了,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一時間全是沉默和疑惑。
“在我們世界的邊緣,發生了大的疫情,死亡的生靈數以萬計,這樣下去,一年後,他們的怨恨將再造就一個新的異魔。”說到這裡, 人們都是難以置信中。守芳則還有幾分恍惚地問:“那麼,軒憐,和子已哥哥,還會活過來麼?”“------”希凡聽罷,柔聲地笑了。“是 的,只要子軍不殺他,應該沒有什麼能夠讓他消失。當一年後純靈人復活的時候,他還會再次醒來。”
“真的?!”子軍和守芳齊聲喜悅而來。“你們在這一年裡不能閒着,你們必須將純靈玉修煉成玉靈,到純靈人復活的時候與其合一。 一旦合一,純靈人就會完成最後的進化,將污染世間的源頭徹底封印。”希凡冷冷地說着,瞬間掀起衣襬,緩緩走到圖騰的中間,向天地行 了一個禮。“那麼,該怎樣煉玉呢?”守芳此刻只覺得心快顫慄了:“子已哥哥,真的還能活過來麼?”
“純靈玉,裡面是歷代的純靈人的記憶。一旦接觸到這些記憶,純靈人就會在剎那覺醒。”希凡沉聲地解釋道,不去看衆人們那雪白的 驚詫:“煉玉的方法,就是讓純靈人愛的人,也是她選中的人,每天用鮮血和靈氣餵食純靈玉,一直到純靈玉進化完成。”說到這裡,那希 凡輕聲笑了,迎風之下長長青絲揚起,盡是未完的惆悵和失落,以及最後的夢幻。
“那麼,只要這麼做,就能讓純靈人的命運改變麼?”子軍也是一喜,喜中卻悠悠地含憂。“不一定,純靈人有一種詛咒,一旦愛了, 就會遇到變心和背叛,一旦這樣,她們的愛就會瞬間地消失了,所以,還沒有人能熬過這詛咒,成功地讓她蛻變。”“我愛她,不會變的。 ”子軍沉聲地話語在風中紛紛揚揚,而希凡卻不這麼認爲:“有人比你更情深,一樣失敗了。”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子軍還是高傲而肅然地佇立着:“只要這樣,憐兒就能復活了麼?”“若你變心了,一切就會前功盡棄的 ,你可想好了,在這個過程中隨時可能生變,若你不再愛她,你也會被詛咒反噬。”希凡沉聲地說着,他的笑意裡是漫漫的失落。“而且, 你每天都會經歷一次傳能量給純靈玉時的痛苦,那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這樣久了後,你還會心甘情願地受苦麼?”
“我不會變的,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再痛苦,我都不可能不愛她。”子軍輕聲呢喃,只見指間漸漸浮現出一枚雪玉來,只一下,就開始 附着在他的掌心的深邃,子軍低聲喊了一聲,隨即咬起牙忍耐着,這痛苦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猛烈,像在拉扯和分裂他的血肉,嘶咬他的骨髓 ,直到天旋地轉之下,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不停地顫慄着。
“憐兒------”子軍絕望地感覺到,四分五裂的感受。但是,他卻還是拼盡全力的忍受,看不見的傷口在他的血液裡遊走,直到像化雪 一樣溶解,最後,化做一片夢魘般的虛無。痛苦就像瀑布兜頭墜下,直到他完完全全的昏迷過去。這時,守芳款款走上前去到他的身盼,默 默無聲地將自己的靈力輸送給他,其他人也紛紛上前,爲他輸送自己的真氣。
“子軍哥哥,我相信你的,你一定要堅持住,我會用自己的全部力量來幫你,我們一定可以找回自己愛的人的。”守芳沉聲說着,便虛 弱的起身離開,仰頭去望空中,飄浮的彩虹夢幻一樣地消失了。“好了,他好多了。”一衆人都是長出一口氣,漸漸放下心來。時光瞬間逝 去,不知不覺又是一輪晝夜。很快,那痛苦沉睡了,淡淡的憂傷則垂落在他雙眸。
“憐兒,今天算是熬過了。”子軍苦澀地笑了,說罷,他疲憊地入眠了。
這時,夢花卻有些不適,幾度欲嘔。守芳和小竹見了,彼此對望之後,走上前去察她的脈,尤其是小竹更是一驚:“夢花,你已經懷寶 寶了!”“是異魔的麼?”守芳溫柔地問她,而夢花卻瞬間淚如雨下,沉沉地跪倒在地,幽幽地開口道:“我恨他。”“想不到,異魔居然 和凡人育有孩子了,看來這世間的變數,不是我們可以推算的了。”希凡說道。
路優就在此時走上前來,緩緩把子軍背起來,其他人則一同護送着他,依稀行走在那魔幻般的夜色裡。“子已,軒憐------我們一年後 見。”子軍在夢中呢喃道,聽者皆是動容,只願那即將來臨的宿命,能夠網開一面,讓他們各自團圓。“一定會的。”守芳也在一旁點點頭 ,漸漸驅散了離愁,只有那冰涼的手心裡的希望還在發燙。
是的,他們,子軍,軒憐,子已,守芳,小竹,夢花,路優,和那希凡。要一直在一起,一起去抗擊劫難。就想到這裡時,希凡卻瞬間 跪地了,一下子斷了思緒,深深昏迷了過去。“快救他!”衆人則慌了手腳,迅速地將他圍在中間,爲他輸入真氣燃燒他的生機。可是,卻 像個無底洞一樣,耗盡了真氣,他卻還是不醒來。
“怎麼辦?!”守芳也着急了,小竹就在這時候分散了人羣,上前去查看他的情況是否有救。看了半晌,小竹才長出一口氣釋放了焦灼 :“只有先封印住他的最後一口氣,然後去找一種用來給中了暗毒的人續命的藥,才能救他。”“我去!”“讓我去!”“我要去!”衆人 開始爭搶這任務,卻看見了小竹款款展現的,示意停下的手勢。
“路優哥哥,你去。”說着,衆人都望向那清美的青年,他則點點頭決絕道:“好的,交給我吧!”“我也去!”守芳沉聲道,沒有商 量的餘地,而那小竹則補充道:“記住,它的葉端是紫色的!”聽到這裡,衆人都是疑惑與擔憂,卻不好多說什麼。“快去快回!”夢花沉 聲地叮囑道。“好的,我們走!”說着,兩個人匆匆地走入了晴空的風裡面。
“憐兒,別走------”子軍呢喃不休,似在夢魘一般地沉寂。殘留在他夢中的香味,是他烙印在心上了的溫暖,是他冰冷的時候的救贖 。已經安然躺臥在牀榻之上睡去了,他的夢境卻沒有盡頭,一望無垠的,百轉千回的。那紫藍色的暖意融在了滿天的花影之間,雪白的花兒 是星辰的影子。就這樣,漸漸地生長成夜幕裡的花火,直到明天的坦途還是未知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