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拒絕了,還說什麼往年都在地字號房看厭煩了,想換個新的地方?
這是表示,她寧可在人字號房受到四妹妹帶着的人的排擠和嘲笑,也不想跟着他去地字號房裡看煙花了?
他心想她一定是拿捏呢,女人嘛,誰不要面子。於是笑道:“既然是賞煙花,自然應該在更好的地方。汐語妹妹跟我還客氣什麼?”
顧汐語被他汐語妹妹這個稱呼叫得一陣雞皮疙瘩,更添一份噁心,這個男人,心思歹毒的時候想要除她可沒有半分心慈手軟,而且,從他借樓家想取代董家,聯合上官昊,又暗地裡拉幫結派培植勢力,又怎麼會是現在這樣一副溫和無害的樣子?
可他卻對自己一片癡迷樣兒,一口一個汐語妹妹,這份僞裝的本事,讓人想不佩服都難。
不過她卻不知道,這倒真有些冤枉了歐陽銳奇,別的事的確是歐陽銳奇的僞裝,但現在對顧汐語示好,卻不全是僞裝。
自從顧汐語恢復容貌被他看到之後,他心中始終對顧汐語是不死心的。尤其是經常與王夢玉和陶薯悅見面,總是不自覺地把她們的容貌和顧汐語相比較。
這不比較的時候,王夢玉和陶薯悅還可以算得上是美女,可一比較,她二人就算是瓦礫了,瓦礫又怎麼能和珍珠相比呢?
所以,越是感覺到差別,他心裡就越不甘。
以前顧汐語跟在他身後的時候,他只有厭煩,現在想起來,若是他早一點關心一點,讓顧汐語洗掉臉上的那些粉,一定就能知道其實她是個美女的,只是他一看到她就厭煩得不得了,更不用說關注她滿面胭脂水分之後的面貌了。
以至於現在讓這個原本屬於他的美人生生地推開一邊了。
顧汐語見自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歐陽銳奇還要發出邀請,心中有幾分不耐煩,相比較,她寧可面對四公主組織的這一次刁難和針對,嘲笑和言語攻擊,也不想和歐陽銳奇面對面,這種吃着碗裡看着鍋裡,以風流之名掩飾齷齪之實,好色花心的男人太噁心了。
她淡淡地道:“齊王殿下還是早去地字號房吧,莫不是嫌我在這裡礙了眼?要不,我走?”
歐陽銳奇這才知道她是真的不願意,但還是有些不甘心,道:“汐語妹妹何必這麼固執?地字號房是得月樓最好的房間了!”
因爲一直以來天字號房間都有人包着,所以他們自動把這個房間給摒除出去,不算在內了。
顧汐語似笑非笑:“此來是爲看煙花而已,房間好不好有什麼要緊!”她是想說,房間再好,人不對,那不是賞煙花,是自虐,她纔不想這麼自我作踐。只是此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倒也不用激怒歐陽銳奇了。
正在這時,一個青衣小童走了過來,脆聲聲地道:“請問哪位是顧家大小姐?”
那青衣小童看起來才七八歲,長得十分漂亮可愛,雖然穿着的童僕的青衣,可是帶笑的一張臉上天真稚氣之下,幾乎都要讓人忘記他的身份。
顧汐語道:“我就是!”
青衣小童拱手作揖,似模似樣地行禮,道:“我家主人請顧大小姐移步賞煙花!”
他明明是可愛又天真的模樣,偏要一副老成樣子地行禮,反倒顯得更可愛更萌了。顧汐語不禁問道:“你家主人是誰?去哪裡賞煙花?”
這話也是衆人想問的。
之前顧汐語跟在顧妙珠身上,雖然她自己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看在別人的眼裡終究是在仰着顧妙珠鼻息,頗有些灰溜溜夾着尾巴做人的意思。
而且,從顧妙珠的話裡,也都知道沒有人邀請她,可現在這個小童雖然長相漂亮可愛,可言行舉止,明顯可以看出來是受過嚴格的教習的,一般人家教不出這樣的下人來。
那小童微微一笑,道:“我家主人說了,這些烏煙瘴氣的地方,不適合顧大小姐賞煙花,沒得污濁了顧大小姐的眼睛,影響了顧大小姐的心情,所以,請顧大小姐移步!”
“大膽,是誰竟然敢如此說話?”小童脆生生的話一出,立刻讓歐陽銳奇,歐陽盛津,歐陽青雪等人怒了。
什麼叫烏煙瘴氣的地方?什麼叫污濁了她的眼睛,影響了她的心情?這個人也太囂張了吧?
這裡不但有皇子公主,便是其他人等,哪一個不是出身名門?這話簡直太不把人放在眼裡了,若是這小童的主人這麼說的,那他們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這麼輕易皇家子女?
若是這小童說的,他們也必然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小童,別仗着年紀小就亂說話,有些話是說不得的。
歐陽銳奇首先發難:“你家主人是誰?”
那小童看了歐陽銳奇一眼,抱了抱拳,道:“齊王殿下,我家主人低調,不喜歡張揚,所以,他的名字我是不能說的!”
顧汐語聽到這句低調,心中一動,頓時有些好笑起來。
歐陽銳奇陰着臉道:“你既然知道我是齊王殿下,便該知道說話辦事的規矩,竟敢如此大膽?”他上下打量了小童一眼,這小童他是從沒見過的,不可能是太子的人,更不可能是父皇的人。
小童卻是撅了撅嘴,道:“我對齊王殿下甚是規矩呀,再說,我是奉我家主人之命來請顧大小姐的,齊王殿下挑我的毛病,是見我年紀小嗎?”
歐陽銳奇皺着眉,道:“告訴我你的主人是誰,不然,你休想離開這裡!”
小童似模似樣地嘆了口氣,道:“齊王殿下,我家主人說了,若是遇上齊王,齊王一定是要藉機教訓我的,既然這樣,齊王殿下便教訓吧,反正我也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歐陽銳奇一怔,什麼叫他要藉機教訓人?明明是這小童出言不遜。
顧汐語輕笑一聲,道:“沒想到齊王殿下現在倒喜歡和小孩子計較起來了,你要教訓他的話麻煩快一點,我還要去賞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