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花。”她倔強地翹起了小鼻子。
“第一,如果你對我跟他是一樣的話,那我跟他還能有什麼區別?第二,這不是我的錢,這是你的錢。”他把卡推了過去,淡淡地道,“這是主卡,看清楚,附卡在我這裡。以後我花每一筆錢,你都會收到銀行提示,甚至你可以中斷我的交易,讓銀行把我的卡凍結鎖住……”
初夏目瞪口呆的:“你瘋了?這些錢是你的掙的,做什麼……”
“我懼內。”他微微一笑,“我家老婆不答應,我不敢亂花錢。男人掙錢,就是讓自己女人花的。如果你不花,那我那麼辛苦掙錢做什麼?”
她脣瓣微微打顫着:“如果……如果我把你的錢全部提了出來,我亂花……你不怕……第二天醒來連這房子都不是你的了?”
“這有什麼?”他笑了,“你要把我腎賣了也行,但要剩下一顆給我……”
她的兩指堵住了他的口,眼睛通紅:“你不是說我貪圖你家產才嫁給你麼?我就是貪圖,就是貪圖,你還不怕嗎?我要把你兩顆腎都賣了……”
他把她整個人都攬到了懷裡,啄吻着她眼角的淚痕:“不要哭……從今天開始,我要讓你每天都開心,都快樂……以前是我不對好麼?初夏,過去的事情我們都不要再提了。你要真把我兩顆腎都賣了,你就不怕我在……”
她不依地扭了扭身子,卻發現,在身下有什麼正頂着她,她的臉一紅,假嗔地板起了臉:“不許你說!閉嘴!”
“好,我家老婆不讓我說,我就一個字都不說。”他的眼底是足以把她溺斃的深情,她的心顫抖着,忍不住把自己的脣瓣覆了上去。
他銜住了她的脣,攬住她的纖腰,把這個吻加深。
我還能再相信嗎?她闔上了眸子,會不會在此刻,她一溺入那深情裡,後面緊接着就會是致命的打擊?她的心只有一顆,再也受不了那樣起起落落的懷疑跟折磨了……
當這個吻漸漸摩擦出火花的時候,兩人身邊忽然發出了一聲輕響。
初夏才如夢初醒地推開了仲文。要命了,雨兒還在兩人跟前呢。
她慌忙看去的時候,雨兒正淡定自如地喝着湯。剛纔的聲響是她的調羹碰到碗沿發出的。
“雨兒在呢。”初夏面紅耳赤的。
雨兒竟然噗嗤笑了一下,向他們比劃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讓他們繼續。
仲文哈哈大笑了起來,只剩下初夏無可奈何地瞪着他……
隨着地震逃生演練視頻在電視臺和網絡上傳播開來之後,初夏所在的幼稚園儼然成了S市超一流的高水準幼稚園,本來收費水平就高,現在更加變成只收上流社會孩子的貴族幼稚園,加上初夏早期策劃的幾個活動,現在更成爲幼教界裡的活動標杆,初夏也被提升爲了主任,園長特批她可以不必再跟班了。
“這……”初夏面有難色,“園長,抱歉,雨兒的身體不是太好,如果我不跟她在一起的話,恐怕也放心不下來…
…”
園長忙道:“不急不急。我會讓人再到小一班去的。你在那裡就負責照顧雨兒,再加上幫我處理幼稚園裡的業務吧……”初夏畢竟曾經年紀輕輕就管理一個幼稚園,她的效率和理念都遠勝於其他人,“你可不知道,因爲你策劃的活動,我們幼稚園才揚名上流社會。對了,今天晚上有一個慈善晚宴,拜託你要跟我一道參加啊。”
初夏倒抽了一口冷氣。自從她被林家趕出了門,雖然成爲了安家的媳婦,但仲文從未對外正式介紹過她,她已經極度恐懼面對那些所謂的上流人士。
她不願意被觸及她最疼的傷口和最可憐的自尊,因爲她可以想象得到,在她身上加諸的那些標籤……
“我能不能……”她苦笑了一聲。
“別啊……”園長快哭了,“你不知道是一個家長給我發來邀請函的,她的孩子就在你班上,對你印象可好了,人家點名就是要你去,我只是配襯……”
“不敢不敢……”
“拜託了,就去一次吧……”園長的口氣接近哀求,“爲了我們幼稚園能進一步打開知名度,拜託……”
初夏捱不過,只能答應了下來。她把電話打給了仲文:“我今天晚上要晚些回去,園長讓我陪她一塊吃飯去。你要記得過來接雨兒哦。”
“好。”他答應了下來,“你們要去哪裡吃飯?吃完我去接你們?”
“呃,也不知道要吃到幾點……算了,我自己會回去的。”初夏硬着頭皮考量着。如果這樣去,人家還未必知道她是安家那個藏起來的媳婦,要是仲文出現了,指不定……
她的頭隱約作痛了起來,只一心想着,今晚別在宴會上遇着安家的人就好了。
仲文剛掛斷了電話,面前人已經笑道:“今天晚上要接女兒?”
“那是當然。”仲文沒有好臉色,他簽下了一個臨終關懷的計劃後,看都不看那人一眼,“所以你什麼廢話都不用再說了。”
眼前的人卻長長地嘆了口氣,在他面前的真皮沙發上坐下,一副準備賴着不走的模樣:“大表哥,你不會真的這樣見死不救吧?你明知道他們就是今晚準備了幾十個千金小姐來跟我相親,你都不願意伸出援手?我已經跟悠瞳姨說過了,你會替我去。她也答應了!”
“既然這樣,她答應就她去啊。”仲文伸手按下內線按鍵,讓秘書進來取走文件。
“別這樣好麼。”希晨揉了把臉,“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我根本就不想找個勞什子千金小姐結婚!”
“我知道。”仲文翻看着卷宗,“你只想在花花草草裡玩一輩子。”
“並不是。”希晨坐在了他的書桌上,“我是有女朋友的,我已經下定決心明天就要跟她求婚了,我從未如此深愛過一個人,愛到眼裡容不下其他人了……”
仲文看都不看他一眼:“我的桌子很貴的。”
希晨似乎被逼急了,他可憐巴巴地看着仲文,“從小到大
,我就沒求過你什麼事,你,你……”
仲文嘆了口氣。沒求過?那自己替他頂了這醫生的職位,替希晨父親管理這家醫院,身爲老大撐起整個安家,難道都還不算麼?罷了。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希晨快速地揪住:“老大,我可抱住你大腿了。你女兒我絕壁會替你安全護送到家的!”
仲文只能是搖頭。他已經不敢有太高期望值了,只要希晨不要帶着他的女兒一道約會去,他就滿足了。
“今晚會有車子來接你的。放心好了。”希晨笑得宛如饜足的貓咪,“那就一切交給你了哦。”
他腳底抹油,一秒之後仲文只看見自己的辦公室門開了又關,那個剛纔還準備整夜賴在這裡的人已經飄得無影無蹤了。
他翻看了希晨扔下的請柬:“慈善晚會?”又是什麼勞什子上流社會互相炫耀交流會吧?他興趣缺缺地把請柬塞回到抽屜裡。不如早點找個什麼理由落跑,好去接初夏回家吧?
仲文沒有料到,五點未到,來接他的車子卻已經駛到了醫院門口,一副守株待兔的架勢。看見拿着請柬的他,車裡的嬌俏身影似乎比他更驚訝。
“仲文哥哥?”江若櫻失聲道,“怎麼是你?”
仲文拉開了車門,坐在了她的身邊,司機已經啓動了車子。仲文把請柬一丟:“原來你下午請假是爲了好好準備今晚的慈善晚宴啊?”
若櫻有些怏怏不樂:“是的,我哥哥要求的。我還以爲我的男伴是安希晨,沒想到他把皮球踢給你了。”
“看來你很失望?”仲文含笑道。
“並不。”若櫻嘟起了脣,“他單身,我還怕他看上我呢。你的我就不怕了……”
“我有老婆,我不敢。”他淡淡地道。
若櫻噗嗤一笑,看見他微皺的眉頭,竟然越笑越大聲,只差在後車座上打滾了。
“你笑什麼?”
“你知不知道,你一臉霸氣地說不敢的時候,真的很萌。”若櫻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不過拜託了院長,如果可以的話,今晚你先落跑的時候,請麻煩一定要帶上我喲!”
“這有何難?”他聳了聳肩,換來她的一記歡呼。
不過,很快仲文就知道,自己所料的實在不足現實的十分之一!
因爲一接到他遞過去的請柬,侍者的眼神都在發亮,須臾片刻之後,目測一大波千金小姐正在朝他涌來。
仲文的頭皮簌地一下,全面發麻。
安希晨是不是晃點了他?這宴會簡直像是在爲安希晨專門舉辦的相親宴!
那如雲般的裙襬,蜂擁而至的足以薰死人的香氣,簡直讓仲文想奪門而逃。即使身邊有一樣目瞪口呆的女伴江若櫻,也依舊無法阻擋住千金小姐們撲面而來的熱情。
財勢、能力、相貌,任何一點在S市能說得上名號,都足以讓這些女人趨之若鶩,更何況這些優點統統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哪怕寒潮洶涌,也撲滅不了這種熱情似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