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夜 手術刀

我知道它在等我提出要求。原來我們家就是那個少年的後裔,這讓我又激動又興奮。但它突如其來的到達又讓我手足無措,我真的沒想好我該讓它幫我實現什麼願望。我小心的問它:“我可以摸摸你麼?”

它沒有表情的眯着雙眼,這個時候雨已經停了。太陽很快又出來了。它白色的毛髮居然在陽光下成了半透明的狀態。可能它答應了。所以我用顫抖的雙手摸了摸它脖子附近的毛髮。

人一生會摸過很多東西,那些手感好的有絲綢,緞子,光華的瓷器,或者年輕女人的皮膚。但八尾貓的毛摸起來感覺和我所摸過的毛髮不一樣。不像普通的貓毛那樣雜亂,也不像別人送給我們狐狸皮毛那樣柔軟。不知道是什麼一種感覺,但摸着很舒服。我的手彷彿粘在那裡了。我甚至想就這樣枕着它的皮毛睡過去。

不過它很快就躲開了,或許它不喜歡太靠近人累。我知道它還在等我的願望,它的八跟尾巴在不安分的晃來晃去。我實在不知道要實現什麼願望,只好對它說要不先跟我回家,等我想到在告訴你。

八尾貓望着我,忽然全身閃耀了一下,幾乎晃的我睜不開眼睛。然後我在地上看到了一隻貓。一隻和普通毛沒什麼兩樣的白貓,而且,只有一隻尾巴。

我知道它是八尾,我高興得把它抱起來,興奮的往家裡回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幾乎每天都和八尾貓玩耍。村子裡的大人不會干涉孩子和貓玩。反正那時候我又不願意和你父親一樣去讀書,家裡又富足,也就由着我性子瞎混唄。但八尾起初很不願意這種玩耍。每當我像逗其他貓一樣把紙團毛線球之類的扔給它。它總是無動於衷的望着我。就像一個老人看幼稚的孩子一樣。我終於意識到這樣逗它其實是對它的不尊敬呢。

它每天都對我叫喚,要不就搖着尾巴蹲在門口。我知道它不想呆在這裡。它想盡快滿足我的願望,少一跟尾巴,然後又重複那樣無休止的修煉。望着它的背影我覺得它很可憐。

那天我坐在它面前問它:“是不是所以願望都能實現?”

它沒做聲,只是懶洋洋的望着我。

“那,我的願望就是你能有九跟尾巴。”我一字一頓的說。

八尾貓呆住了。黑色瑪瑙般的眼睛充滿了疑惑,隨後是一種後來我知道名爲感恩的眼神。或許它終於明白佛祖的意思,只有遇見個肯讓它圓滿的人所提的願望,它纔能有九條尾巴。以前的人都自私的爲自己考慮,他們認爲八尾貓爲他們實現任何願望都是因該的,他們不會考慮八尾的感受,因爲每一條尾巴都必須經歷幾十年的修煉。

八尾貓慢慢的起身,伏在我面前,舔了下我的手,很溫暖。我看見它的眼睛有些溼,或許是眼淚吧

八尾不能在叫八尾了,我看見它長出了九條尾巴,是那樣華美壯麗,它的身體閃爍着白光。以至後來同村的鐵蛋一直賭咒說那天看見我家閃着白色的強光。

我目送着它離去,還是有些失落的。我知道我這輩子不會在和它見面了。

不過似乎以後的日子冥冥之中都受到了它的庇護吧,我這一輩子沒什麼作爲反而過的快樂而安詳,我的子女都很孝順,我的身體非常健康。或許都是託它的福,還有,昨天我夢見它了,它說它就要來接我了。”

上面就是叔祖父的敘述,當時的我聽完只能將信將疑,我知道醫學上有種病是意想。多發爲老人身上,他們身體很健康,但記憶卻混亂。他們往往把一些不相干的事串聯在一起組合我自己所謂的記憶。我不知道是否叔祖父也有這種病。

但很快,在我離開家鄉前他老人家就過世了。走的非常之安詳。就是白天睡在藤椅上走的。家裡人也說了,這,叫喜喪。

在葬禮上,我是我那輩最長的。所以第一天的靈是我來守,那晚發生的事證實了叔祖父的故事。

大概凌晨兩點後,大部分人都散去了,只有幾個守靈的人還在,不過大都已經睡死過去。但我卻出奇的清醒。一想到前幾天還和我談笑風生的親人一下就陰陽兩隔我多少有點悲傷。但在寂靜的夜晚,我卻聽見了一聲貓叫。並非像電影裡的那樣恐怖詭異,卻充滿了溫柔的叫聲。

我也看見了,看見了八尾貓,不,應該稱它爲九尾了。如叔祖父描述的一樣,第一次見它的人都會驚歎與它的美麗。白色如雪般的毛髮卻有着漆黑如墨玉般的雙眼。而且那漂浮的九條白色的尾巴更加顯的雍容華貴。

它向我徑直走來,全然沒有理會我的驚訝。我很想叫醒其他人。但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就看着它走到叔祖父的靈柩前,像叔祖父當年和他離開時一樣,舔了舔他的手,然後就如一陣煙一樣消失了。

過了很久,我發現我才能說出聲來。但我沒告訴其他人,我知道這無非招惹一頓嘲笑而已,而且在這樣嚴肅的喪葬期間說這個在我們那裡是很避諱的。結束叔祖父的葬禮後我才又回到家。而且以後我也再沒見過八尾貓了。它的傳說似乎也終止了。”

“好神奇的貓啊。”我忍不住感嘆道。

“的確,不過你相信麼?”朋友問我。

“當然,如果別人說我可能不會相信,但你說的再離奇我也是確信的。”我堅定地說。

“那就好,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有你相信就夠了。”朋友笑着拍拍我肩膀,示意我早點休息。我知道今晚的故事結束了。當朋友出去後。房間又恢復我一個人的寂靜。這時,朋友那隻貓又從外面回來了。我看着這隻可愛的貓咪,心想,它會不會就是那隻八尾呢。如果誰有緣看到八尾貓的話,記住一定要向它提讓它有九條尾巴的願望,因爲徘徊在人世的他們是很孤單寂寞的。

第五夜手術刀

“有很多人學醫都是帶着強迫性的。我的大學同學林就是。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爲他家是醫生世家。他家三代學醫,爺爺父親都是醫學界非常著名的人物。所以他自己說,當年高考志願從第一到第八全是醫學院。

不可否認遺傳的確很有用。林似乎天生就是當醫生的料。在難在厚的課本他都記的非常牢。按照同學的說法是他能熟悉的知道人體的每一跟血管但卻經常在回自己家的路上迷失方向。

他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並且拒絕了留校做保送研究生。在我們看來他有點怪異,居然拒絕這麼優厚保送機會。但是最近我在外地旅遊的時候突然接到他的電話,要我立即來一躺,說是有要緊的事,所以我們兩人在畢業後又坐在一起聊天,自然我也問了問爲什麼他拒絕保送。

拒絕保送其實並不是林的主意,而是他家裡的決定。他的爺爺並不贊成林去讀研,他希望林現在就來到自己和林父親的所在醫院。或許老人家已經迫不及待了。林自己並沒有反對。因爲本身這條路也是爺爺幫自己選定的。

可惜的是,還沒等林正式在醫院上班,林的爺爺就突發腦溢血去世了。

爺爺的去世給家裡不小的打擊。他們家人丁並不昌盛。林是獨子,父親也是。在葬禮結束後。林的父親給了林一個盒子。”

“拿去,這是你爺爺生前經常交代的,一定要給你。”父親把盒子鄭重的交給林。這讓林很吃驚,因爲在林看來爺爺有時候是很嚴厲甚至有些專橫。他一直認爲爺爺並不關心自己,只是爲了所謂的世家的名望才強迫自己學醫。

“這個是爺爺的珍藏,你要小心保管,要知道我都沒資格繼承呢,你爺爺經常對我說,你是學醫的料,這個東西到你手上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父親緩緩地道來。林心中卻涌起了悲傷和對爺爺的懷念。

當林說到這裡,我忍不住問林,到底盒子裡是什麼?

林說,爺爺當時的交代是,不到你對病人束手無策的時候,不要打開盒子。

林自然成長爲一名優秀的醫生,但似乎行醫的道路異常順利,他自己常自我調侃或許是爺爺在天之靈的保佑。但很快他遇見了他窮盡氣力也無法解決的病患。

“那個病人就是上個星期來的,當他來到我面前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個肥碩的圓球,有人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但這個胖子雖然穿了一身的名牌我也能感到他的低俗和平庸,最重要的是他一進來我就聞到一股子臭味。他身後還跟着一票人,那裡像看病,簡直是黑社會談判。雖然穿着得體,衣服名貴。還有衆多的手下。但我知道他的病痛把他折磨的不輕,因爲我看見他那如麪糰一般胖臉上,就像被一個人揉了一下,五官都分不清楚了。”林在敘述的時候經常帶着一點點講課的感覺。

“當時我很奇怪,因爲在冬天,他居然在外套下只穿了件很薄的內衣,而且我看見他的手下手上還有很多套相似的衣服。

當我詢問他的病情,他面露難色,最終他讓所有人都出去,只留我們兩人在房間裡。

我永遠不會忘記他脫去外套和衣服給我看的東西。那是我從醫那麼久從未見過的惡疾。”林的聲音有點抖動,喉結在不自覺的上下翻動,雖然很輕微,但我還是看見了。

“他的背已經不能叫背了,你可以想象一下,你所能見過的馬蜂窩是什麼樣子。高度的潰爛和傷口高密度使得他的肉芽怎麼也長不好,傷口之間互相撕扯。他能活下來我都很吃驚了。我還聞到了非常刺鼻的膿臭味。但我是醫生,我只好屏住呼吸,近距離的觀察傷口。

那的確是非常奇特的傷口,如果你看了你會感覺像是有人用武俠小說中大力金剛指按過一樣。每個傷口都是規則的圓形。但都已經凹陷並且開始壞死。而且就在我觀察他傷口的的時候我有看見了令我驚訝詫異的一幕。

我親眼看見就在他脖子右側靠近鎖骨那塊爲數不多的還是完好肌肉的地方居然慢慢出現一個指印,先是普通的凹陷,然後越來越深,最後開始發黑,我知道血管已經開始壞死了,最後像是戳破的了水袋一樣,傷口形成了。但奇怪的是,雖然這一切在慢滿發生,但這個人似乎沒任何知覺。

檢查結束,我示意他穿好衣服,因爲多看兩眼我真的受不了。

我問他到底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他痛苦的回答到已經快一個月了,開始沒在意,因爲也沒什麼疼痛,但後來發現脫下來的衣服全是膿血,身上也充滿了腐臭味。就不得不去看醫生了。我這才明白爲什麼他手下帶那麼多套衣服。”說到這裡,林突然望着我,“你知道當時我又多驚訝麼,因爲我並不是主治皮膚病的醫生,更何況我出道沒多久,爲什麼他如此嚴重的病會來找我醫治?”

“當時我問過他,但他閉口不答。我也沒辦法,只好讓他先回去,我在想辦法。望着步履盤跚的離開。我突然想到了爺爺留下的遺物。那個盒子正靜靜地躺在我家中牀頭。現在或許是時候打開了。”

這個時候林走到房間裡面,然後拿出一個盒子。盒子通體是墨綠色,大概一手掌長。當林從房間拿出來時候我就被盒子吸引了。因爲它泛着神秘的綠光。

林在我面前慢慢打開盒子,開盒的瞬間我懷疑自己的眼睛,因爲我好象看到什麼半透明的物體從盒子裡離開似的。

我和林終於看見盒子裡的東西了。略有點失望,盒子裡只是把普通的手術刀。不過有有點不普通,因爲刀柄是金色的,而刀刃,刀刃居然沒有!

林小心翼翼的那起手術刀,奇怪爲什麼沒有刀刃只有刀柄,沒想到他突然啊的一聲,這時我們才發現,並不是沒有刀刃,而是刀刃極薄,薄到通體透明如空氣的地步。而剛纔林不小心,被鋒利的刀刃割傷了。血很快就流到刀面上,這是刀的原形纔看清楚。原來刀刃部分比刀柄要長上很多,這樣它也比一半手術刀要長上一寸左右。正當林在包紮傷口,我卻突然發現透明的刀刃上被血浸漬後居然好象有一些條紋。我拿起來對着光仔細一看,原來不是什麼條紋,而是兩行小字。

“醫者施術救人,施仁救魂。”只有這十個字。

“這就是你爺爺留給你在對病情沒有辦法的時候的遺物?”我問道。“或許你父親可以知道其中的奧秘。”

“沒用,父親估計和我們一樣,之前從未聽人提起。但爺爺生前是非常著名的外科專家。但據說與其他的專家不同,他最擅長爲人診治一些非常奇異的病,由於這些人大都不希望曝光自己的病情,所以爺爺雖然著名,但沒憑藉那些個病例成爲世人皆知的神醫。”看來林的爺爺的確很低調。

但是這把刀到底能幫助什麼呢?最起碼面前的這個背部病患該怎麼醫治。我問林,林也默不作聲。

我最後建議刀先放在這裡,那個病人的病症非常奇怪,而且他爲什麼只找林來看呢。林點了點頭,說我看的怪事多,想叫我一起和他調查下那個病人。我笑道,好事就沒見你來找我。

很快,我們知道了胖子的身份,果然不是一般人。他是當地的一個工程建設老闆。旗下的建築隊很多,由他承建的工程也很多。但該胖子似乎不是什麼正經商人,拖欠工資,剋扣材料,不過到也沒什麼大錯。據他本人講他的飲食作息規律也很正常,更沒有接觸過什麼毒物或者有背部外傷的歷史。這可把我們兩人難住了。雖然我知道胖子的症狀是有點像苗家人的蟲蠱。但也不全像,因爲像這樣強的蠱下蠱的人都很難活下來,按照他的病情,他活不了多久。而且現在這個年代恐怕要找到個會下蠱的人太難了。

“這樣,你去嚇嚇嚇那個胖子,讓他告訴你到底他爲什麼要選擇你來治他的病,或許這裡能找到點原因。”

果然,胖子聽我們說他活不了幾天了,驚恐的像一條看見殺蟲劑的肥碩的蟲子。啊啊的哭,邊哭邊說,他知道林的爺爺有把手術刀,持刀者可以醫治任何頑疾。

林和我都很奇怪,看來是爺爺以前治過的病人告訴胖子的。但胖子說,沒人看過林的爺爺如何使用那把手術刀。

我和林只好再次回到他家中,把那把奇異的手術刀拿出來觀摩,我突然用刀在手上劃了一刀,果然很疼,但似乎很快就沒有感覺。我又看着傷口,傷口像裝了拉鍊一樣迅速癒合。要不是旁邊的血跡,根本沒看出一點傷痕。

林奇怪的看着我,“你瘋了。”

“你上次被割傷的手是不是也很快就好了?”我問林。

林立即想到了,“難道這把刀可以迅速恢復傷口?”

“對,也就是第一句施術救人的意思吧。”

“那第二句施仁救魂呢?”林問道。

“別管那麼多了,先救胖子再說。”

我們立即讓胖子來醫院爲他實施手術,既然有這把神奇的手術刀,林打算只和我來做這個手術。其實說是手術,只不過想在胖子身上實驗下而已。

但胖子的情況已經不容許我們實驗了。他的傷口已經爛通了,我們甚至可以透過傷口的爛洞看見他那厚厚的脂肪層,和骨頭。

林立即向醫院申請手術,但醫院不同意,說胖子的病手術死亡率很高,讓胖子自己轉院。但胖子說自己已經看過很多醫生,結果越看越嚴重,如果林不給他做手術他將控告醫院和林的不作爲,到時候醫院和林都要上法庭。

院方勉強答應了。林指名讓我進去。並且不要任何其他的助手,他不希望爺爺的手術刀被別人知道。

麻醉胖子不是容易的事,我心想是否要給他雙倍的分量。林用爺爺給的手術刀對着一個正在生成的傷口做圓形切割,果然,傷口開始迅速癒合,並把膿血擠了出來。

果然是把神奇的手術刀,林和我受到極大的鼓舞,傷口很多,我們小心翼翼的一個個切除,手術刀所到之處肌肉和皮膚癒合非常快,最後,只剩下背部重要的最大的一個傷口,這個傷口已經深入到脊椎骨上了。我還是無法明白,爲什麼胖子沒有一點疼痛感。

正當刀剛剛接觸到那個傷口,不可思議的事出現了。胖子居然自己起來了。那種分量的麻醉伎絕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消失的。我們驚恐的看着胖子慢慢坐起來,他緩緩的走下手術檯,身上的罩布也掉下來,他整個人*的站在那裡,我突然想起了屠宰場裡吊這個的一頭頭豬的屍體。

“你們阻止不了我!”胖子忽然發出非常尖細刺耳的女人聲音,更奇怪的事我並沒有看到胖子的嘴動過。

“這個畜生一定要死!”胖子又“說話”了。

林渾身都在顫抖,這已經超出他醫生的能力處理範圍了。

“你是誰?”我正色問到。

“我說了,他一定要死,我不能讓你們破壞我的計劃!”聲音越來越高,恐怕在喊下去會把人喊來。

“好,我們不救他,但你也別在叫了,如果你要他死,你也要給我們講下原因。”我極力安撫這個不知道該叫什麼的東西。

胖子依舊如死屍一樣站在那裡。我注意到他心臟部位居然鼓了起來。

“我說了,他只能死!”那種東西看來的確對胖子怨氣很大,也不肯說什麼。

我一邊安撫它,一邊示意林出去喊人,現在必須先制服胖子。因爲我看見他像夢遊一樣拿起了旁邊的一把手術刀慢慢的往脖子上抹。要是等林來估計胖子就真完了。

我不知道從那裡想到的,忽然高喊一句:“你丈夫也不希望你這樣做!”我完全是蒙的,或者說賭博比較好。

果然,那東西沒在繼續動作,胖子也停了下來。正好這個時候林帶着一些人衝了進來。馬上制服了胖子。

這個時候胖子又繼續麻醉過去了。我和林被弄的一身冷汗。

“背上的最後傷口不要動。我想先讓他去做下心臟部位的CT。”我對林說。

“做CT?還是心臟部位?爲什麼啊?”林疑惑的問。

“被管了,照做就是。而且被讓太多人看到片子。”

幾十分鐘後,我和林都在看胖子心臟的CT。

我們已經說不出話了。因爲胖子的心臟的CT清晰的看見了一張人臉。也就是胖子的心臟居然已經演變出一張人臉來。

“這算什麼啊。”林苦笑道。

“恐怕真正的病源是心臟。還需要做一次手術。”我對林說。

這次的手術林無法獨立做了,他把事情的原委告知了院方。院長很重視。幾位心臟手術的專家一起做這個手術,當然我和林也回一起去。

當胖子的心臟真實的展露在我們面前時,我們面面向望。他的心臟已經極度肥大,而且那的確是一張人臉,確切地說是一張閉着眼睛的女人的臉。

人臉的部位正好是心臟多出來的部分。現在必須讓林用手術刀切掉那一塊了。

當林的手術刀剛接觸到人臉,人臉突然睜開眼睛,並且用嘴,姑且稱之爲嘴吧,忽然咬住了刀。並且發出上次一樣刺耳的尖笑。其他的醫生都嚇癱了。旁邊的一位護士直接暈過去了。

“放手吧,這樣下去有什麼意思?”我對着那臉說。

但那張臉的眼睛充滿仇恨的望着我。忽然吐出了刀子,厲聲說:“你又知道什麼?你們不過是看他錢多,看病都是富人的專利,我的娃有病又看見過你們來治過麼?你們只誰去爲這些畜生看病,你們乾脆叫獸醫算了!”聽見說話,那幾位專家像發瘋一樣跑出去,邊跑邊喊鬼啊。

我不得不承認她的話。

“你能不能把所有一切說出來。”林誠懇的說。

人臉似乎有點觸動,聲音也柔和了。“我不想說那麼多,你們去找一個叫阿貢的工人去問吧,所有的事他都知道。我奉勸你們,像這樣的畜生你們少救點吧。我知道我沒辦法抵抗那把刀。”說着她看了看林的手術刀。然後就沒聲了。

林又試探性的碰了碰,果然沒有反映了。林馬上把人臉割了下來。割下來的瞬間,人臉就化爲了血水,只留下一跟針。

事情被遮蓋了起來。反正醫院最拿手的事情。那幾個被嚇走的專家也認爲當時應該是幻覺而已。而我等林提交了報告處理完所有事情後去找那個叫啊貢的工人。

我們最後在一個工棚找到啊貢。他整個人就像還沒燒乾淨的柴火,又黑有瘦。長期的營養不良和勞累讓他看上去非常虛弱和疲憊。我不禁想到,以他這種生活狀態,根本無法抵抗一些病的入侵,而一旦生病,他們就如同自然界的優勝劣汰一樣被刷掉,因爲他們根本沒錢治。

啊貢聽完我們的陳述,第一句就是:“胖子死了麼?”把我們嗆了一下。最後林尷尬地說胖子已經沒事了,而且恢復的很好。啊貢對着我們冷笑了下,最後慢慢地說出事的原委。

我們在心臟上看到的那張人臉是個叫小鳳的女子,她和丈夫是阿貢的同鄉,三人一起來城市打工。阿貢和小鳳的丈夫就在胖子的工地打工。小鳳則做些散工。本來日子雖然艱苦,但還過得下去。但直到小鳳的孩子得了重病急需醫藥費。而胖子又拖欠工資,小鳳的丈夫和工人去要工資,反被警察以騷擾罪抓了起來。最後沒有辦法,小鳳的丈夫以渾身澆上汽油來威脅胖子。誰知道胖子根本沒放眼裡,而阿貢的丈夫不小心靠近了工地的明火,結果在胖子面前活活燒死。阿貢沒有辦法,只能安慰小鳳。小鳳堅持要告胖子,結果可想而知。而小鳳的孩子也因爲沒有醫藥費,死在醫院的過道。小鳳終於瘋了。然後消失了。生死也不知道。阿貢說完後,鄙夷地望着我們,說了句你們可以滾了。然後拍拍屁股又去幹活了。

我和林無語良久。林對我說,到底手術刀上的後一句,施仁以救魂到底什麼意思?我沒回答他,因爲我也不知道。”

我聽完後,對朋友說:“或許林的爺爺的意思是救魂救的其實是醫生自己的。”

朋友恍然大悟,高興地拍着我肩膀,“是啊,我怎麼沒想到,醫者仁心,這樣纔是個有魂的醫生。”

“那個小鳳到底怎樣了?”見朋友說完,我暗暗爲那個可憐的女子惋惜。

“不知道,我至今仍未明白她到底對胖子施了什麼術,不過林爺爺的那把手術刀的確神奇,而且來歷神秘。林已經從醫院出來了,他的父親很支持他,他現在成爲了一名醫者,經常贈醫施藥。”

“施仁以救魂。”我說道。

“對。”朋友讚許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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