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夜 紙虎

“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這是毛主席說過的名言,所以大家以後也就泛指外貌兇殘但實際不堪一擊的傢伙叫紙老虎。

不過這也並不代表紙老虎真的就沒有危險。

從上週開始,陸續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去,沒有任何的傷痕,法醫也無法鑑定,一律統統推到心臟麻痹上。這樣的新聞自然引起了老總和紀顏興趣,而正好,一個人打電話告訴我,可以透露一些有用的消息,自然,紀顏和我都過去了。電話裡的那個人還說,造成這一切的,其實居然是一隻紙老虎。

“紙做的老虎啊。”紀顏若有所思的說了句。門開了,出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半禿的腦袋掛着幾縷僅存的頭髮,而且整齊的梳理在一邊,穿着很得體,儒雅的外貌加上鼻樑上的一副深度眼鏡告訴我,雖然從外面看這家人並不富裕,不過看來可能是從事文化工作一類的人。

果然,這位秦先生是一位高中語文老師,他由於批改作業太晚,回家的時候見到了紙虎。

知道我是記者,秦老師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用手推了推眼鏡,可是臉龐看過去潮紅了不少,不是每個人的臉紅起來都好看,尤其是他這種本來非常蒼白粗糙如刷牆後的臉,平白抹了一些粉紅,讓人看的不是太舒服。

爲我們倒了些茶,三人走進了客廳,客廳裡很涼爽,東西不多,只有一套藤條編制而成的待客傢俱,這年頭,藤製的東西不多見了,坐上去很柔軟,也很舒適。

“我這輩子還沒如此近的見過老虎。”秦老師用左手食指,拇指和中指握着茶杯提手,輕輕呡了一口,長舒了口氣,開始談及正事,我和紀顏則認真的聽着,當然,我還要做筆錄。

“以前也只是在電視裡或者動物園隔着老遠看它們,可是我萬萬想不到城市裡居然也有老虎。”秦老師似乎還心有餘悸,說話很輕。

“您不是說是紙虎麼?”紀顏忽然打斷他問道,秦老師有些不快,臉沉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復常態,咳嗽了一聲。

“請聽我說完吧。當時時間已經不早了,不過由於是立夏,即便到了夜裡,但還是可以蠻清晰的看見街道邊的東西,我習慣在辦公室完成工作,所以批改得遲了些,沒有辦法,爲人師表,自然要勤懇一些。”秦老師說着挺了挺胸,圓圓的玻璃片後面的眼睛裡跳動着一絲驕傲。

“我沿着熟悉的路走回家,可是忽然聽見了一陣咀嚼的聲音,那聲音很大,而且聽着很不舒服,就像是餓極了的野獸突然發現了肉一般。當時的路人已經很少了,由於這條街是賣古玩的,所以入夜後大都已經打烊,只有一些賣吃食的小店還依舊亮着燈,期盼着顧客光臨,只是那天天氣很熱,大家都懶散的很。

我一時好奇,就順着聲音過去了,大概慢行了十幾步,前面有個轉口,不過四下裡沒有任何燈光,顯的非常黑暗。邁着碎步,我小心的走過去,起初我以爲是哪裡的野狗或者野貓在吃食,現在想想當時真是無聊,可能人就是這樣,平淡的日子過久了,即便看到危險也會不由自主的靠上去,希望得到少許的刺激。雖然我很害怕,因爲聽說這條路入夜後經常有一羣流氓轉悠,不過想想自己身上也沒有餘財,反倒不怕了。

不過這次我可錯了。

在我過去的時候,正好一輛汽車開過,速度不快,所以車燈大概在那裡停留了兩秒多,不過這也足夠我看清楚了。

我看見一隻巨大的老虎,是的,一隻老虎。我從未見過如此大的動物,甚至懷疑如果它朝我撲來我恐怕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老虎身上的花紋非常漂亮,黑色的斑紋在夜色里扣住了光線,黃色的皮毛則閃着亮光。它的爪子死死的扣住了一個年輕男子,那人似乎已經沒有知覺或者反抗能力了,只是趴在那裡一動不動,他*着上身,雖然我的視力不好,但還是可以看見他胳膊上好像有些紋身。

那隻老虎是側面對着我,絲毫沒有在意我的出現,而是大張着嘴在那裡撕咬着什麼,可是奇怪的是我沒有看見年輕男子身上有任何的傷痕,起碼在我那個角度沒有。

難道是動物園的老虎跑出來了?可是這附近壓根沒有什麼動物園或者馬戲團之類的,而且動物園的老虎怎麼可能這麼巨大而且野性十足。車燈過後再次回覆黑暗,我的腿都在打抖,過了許久,我才讓自己平靜下來,不過咀嚼聲忽然停止了。我裝着膽子摸索着牆壁走進去。

地面上只躺着剛纔的那個年輕男子,我拿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可是遺憾的是已經斷氣了,我只好趕緊跑到旁邊最近的店鋪報了警,接着在現場等警察來。

不過,在那之前我卻在現場撿到一樣東西,這讓我非常奇怪。”秦老師猶如一個職業的說書人,居然在這裡停了一下,喝了口茶,起身走進了內房。我和紀顏正好坐在沙發上等候,沒多久,他出來了,手裡多了樣東西。

居然是一隻紙老虎。

大概兩個手掌大小,不得不說做工非常精細,而且是立體的,老虎兇狠的姿態完全展露出來,半張着大嘴,前爪微微擡起,弓着個腰,身體壓得很低,分明是撲向獵物的樣子。

“秦老師你是在開玩笑吧,單憑現場撿到只做工精細的紙老虎,就說是它乾的?”我忍不住開了句玩笑,這的確很好笑。

不過秦老師一臉嚴肅。手裡又多了些東西,再一看居然是照片,秦老師把照片遞給我,原來這一摞照片居然都是他手裡的那隻紙老虎。

“這什麼意思?”我匆匆看了下,無非是他給老虎拍了幾張照片罷了,於是把照片丟給紀顏,紀顏低着頭,一張張看着,還不時的擡起頭看了看秦老師手裡的紙老虎。

秦老師聽完,着急了,“你仔細看看照片啊。”

“這裡的照片上,所有的老虎姿勢都不一樣。”紀顏站了起來,把照片還回給秦老師,這時候後者才滿意的點點頭。果然,我拿過來仔細一對比,雖然都是同一只老虎,但是的確每張照片姿勢都不一樣,有趴在那裡休息的,有高昂着頭的,總之,彷彿有個人做了一系列不同動作的紙老虎一樣。

“起初我撿回這隻老虎也只是好玩,可是我忽然發現每過段時間,這隻老虎的樣子居然會有變化,我怕告訴你們不相信,只好拿照相機一張張拍下來了。”秦老師小聲說着。

“我只是個普通的老師,越來越覺得這東西古怪的很,告訴別人又沒人相信,因爲我這人平日裡給人家的印象都是非常理性和寡言少語,突然間告訴人家我撿了只會動的老虎,而且老虎每動一次,新聞裡就說莫名其妙死了個人,你說我還敢留在家裡麼,只好希望你們可以把這隻老虎請走,否則我睡覺都不踏實,這幾天臉色都差了很多,而且我怕出事,把老婆孩子都送到老丈人家去了。”秦老師平坦的額頭都流汗了,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似乎一下說得過快,讓他有些不適應。

“那您不會把他扔掉,或者燒掉都可以啊。”我看了看這隻紙老虎,這不是很容易想到的事麼。不料秦老師彷彿聽見了極爲大不敬衝撞鬼神的話一般,趕緊縮起身子,將老虎拿回手中。

“別說了,無論我把它撕成多少碎片,或者燒成灰,第二天它又好端端的擺放在我家客廳裡啊,所以我也就不敢再碰它了,萬一惹怒了它,說不定我自己都性命不保。”

居然有這等事!

紀顏走到秦老師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輕鬆些,接着從他手裡接過紙老虎。

“把它交給我吧,您可以不用再擔驚受怕了。”言畢,將老虎拿在手中。

秦老師如釋重負的長噓一口氣,恐怕所謂送瘟神送瘟神就是如此這般了。

路上紀顏把玩着這隻老虎,卻不太說話。

“有問題麼?”我問他。

“拜託你一件事吧,去查查最近莫名其妙死去的人都是些什麼背景,至於這隻老虎,還是暫時放在我家裡吧。”他遲疑了片刻,隨即回答我。

這是當然,我和秦老師一樣,可不願意把這個東西放在自己家裡。

和紀顏分開後,我立即去查閱那些死者的資料,似乎沒有太大的聯繫,只是說這些人非奸即盜,大都是在公安局案底一大摞的人,其中秦老師看見的那個有紋身的年輕漢子,是當地一霸,經常在古玩街收取保護費,還殺過一個人,不過因爲沒有確鑿證據,被放了,總之是個人見人恨的傢伙。其他那些人也都是半斤八兩。

“看起來,似乎死的都是該死之人。”我看着那些材料,喃喃自語道。

黎正的傷勢似乎好的太慢了,雖然經過落蕾祖父的醫治,但還是進展緩慢,李多提出這幾天讓她來照顧黎正,雖然黎正不想去,但紀顏也說最近可能需要回老家一趟,還是讓李多來照顧他比較好。得到紀顏的同意,丫頭笑嘻嘻的領着黎正去了她租的新房子,在她搬家的時候我被徵過勞役,還不錯,而且離紀顏家也並不算太遠。

“你真的要回老家?”我問紀顏,他卻笑了笑。

“不是,只是我希望他們兄妹能多交流一下,適當的時候可以告訴李多,我不想欺騙她,而且她的記憶可能隨時都會恢復的,有些準備對她對黎正都好。”看來他還真是細心。

這隻紙老虎呆在紀顏家裡已經三天了,可是紀顏也未能察覺一些異樣,而老虎依舊變化着樣子,我去的時候,它已經變成了向外邁着步子,彷彿隨時會離開的樣子了。

“真是隻奇怪的老虎,而且每到凌晨的時候,你把耳朵對着虎嘴,還可以聽見哀鳴,那是人的哀鳴。”紀顏皺着眉頭看着那隻老虎。

我暫時把工作推給同事,決定今天晚上和紀顏輪流值班,看看這老虎到底還會耍什麼花樣。

我們把這隻紙老虎放在窗臺,自己則睡在對面的沙發上。困了就睡一下。

起初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不過到了凌晨的時候,我揉了揉惺鬆的睡眼,忽然外面的月光照到了老虎身上。

那隻紙老虎居然開始變大了。

月光下它的毛色體型和真的老虎根本沒有兩樣,不,在我看來它遠比體型最大的雄性西伯利亞虎還要大上一圈。當它停止變大的時候,抖了抖身子,揚起頭看着窗外的月亮。

我驚訝的幾乎忘記推醒身邊的紀顏。

等我終於回過神來叫醒紀顏的時候,老虎已經弓起腰,縱身一躍,朝窗戶外面跳了出去。

由於夜晚炎熱,加上紀顏家外蚊蟲很少,我們是開着窗戶的。

紀顏馬上跳了起來,可是還是隻能看見老虎的背影,他立即從隨身的口袋裡掏出一把匕首,朝自己拇指一劃,接着將一滴血彈了出去。

“你這是幹什麼?”我好奇的問他。

“我們追不上它了。不過我把血附到老虎身上,可以知道它的去向。”紀顏用手指了指窗外的老虎。

月光下它跑得飛快,一下就消失了。

“走吧,如果時間長了我也無法知道它去哪了。”紀顏拍了拍我的肩膀,立即朝門外走去。我也只好緊隨其後。

現在已經夏天,這個四大火爐之一的城市即便是夜晚依然帶着幾絲炎熱的氣息,宛如剛剛被熱水沖刷過一般。

我經常會納悶,以前有這麼熱麼?以前這個城市沒有電風扇,沒有空調,沒有冰淇淋,他們卻是如何度過的?

我始終覺得不知道人類是在進化,還是退化。

紀顏和我幾乎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跑着,很快,我就吃不消了,感覺心臟堵得慌,還好,紀顏停下來了。

“它停住了。不過我不知道確切的方向。”紀顏轉動着腦袋,似乎在感應着什麼。

我覺得四周似乎很熟悉。

這好像是李多居住的地方。

紀顏也意識到了什麼,低沉着聲音喊了句不好。我極少見過他這樣,似乎只要是和李多有關,他平時的冷靜和睿智就都不見了。

我們來到了李多的房子。

房間裡面有一個人,還有一隻老虎。

黎正穿着睡衣,毫無表情的站在那隻老虎對面。我們沒有看見李多。

小孩身高的他站在那隻高大的老虎面前顯的非常矮小。

可是那隻老虎卻顯的非常謙卑,猶如一隻小貓一般,低着腦袋,縮起爪子的前肢伸了出來,搖晃着長長的尾巴。喉嚨裡響起了嗚嗚的聲音。

我和紀顏都呆住了。

黎正終於走了過去,伸出手,按在老虎的額頭上,接着,這隻巨大的老虎擡起頭,盯着我們,我和紀顏和它稍稍保持着一段距離。

“你們來了?”黎正總算注意到了我們兩個。

“李多呢?”紀顏着急地問道。

“你真的很關心她啊,我用控屍蟲讓她暫時睡着了,畢竟有些事情她知道的越少越好。”我忽然覺得黎正的說話語氣有些異樣了。

“你們知道那隻老虎的主人是誰麼?”黎正坐到了牀上,看來腿傷仍然使他無法長時間站立。

我和紀顏當然搖頭。

“對於上次在山上無瞳消失後出現的那個白衣男人的身份,恐怕你也應該猜出來了吧,的確很讓人無法相信,但是你知道怨崖是如何產生的麼?或許說是誰製造了怨崖?”黎正一臉嚴肅地望着紀顏,後者沒有說話,等於示意繼續說下去。

“那並不完全是我的祖先被滅族後產生的,準確的說他們還沒有能力製造一個類似黑洞一樣專門吸收死者怨氣的東西。而無瞳也是怨崖的一部分,由於我帶着返魂香進入怨崖,使得這一部分產生了自主的意識,居然想變成真的人類,不過它已經不存在了,連同我的肉體。

而我現在這副小孩的身體同樣無法再承受任何傷害了,想必你也察覺了,爲什麼我的傷恢復得如此之慢,這是因爲身體不完整的緣故,而且如果再次受傷的話,這肉體很可能會突然崩壞。”說到這裡,黎正停了下,眼睛低垂了下去。

“你還沒有告訴我,誰纔是怨崖真正的締造者。”紀顏問。

“就是那個男人,那個有着多重身份的男人。他充滿悲劇和壓抑的一生和在臨死前發出的怨氣居然被殘存在返魂香內的九尾狐的意志捕捉到了,你應該清楚返魂香的來歷,九尾狐爲了追蹤三塊流落在各地的返魂香而將自己的力量分成了三份,無奈它雖然得到了,卻無法全身而退,結果分別被凡人封印住了,其中留在中土的一塊就有它的部分靈魂。否則以它的力量,是不會被輕易打敗的。所以九尾和他達成了一筆交易,至於具體內容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而紀黎兩家在大唐之初承擔的任務,一是爲了*隱太子建成的冤魂,貞觀初年長安妖氣橫行,這也是皇帝爲什麼賜姓黎家李姓,並且特意用泰山桃木打造了桃木釘,並在上面刻了‘黎明蒼生,正氣永存’,二就是守護封印在和氏璧中的那塊返魂香,作爲鎮國之寶。結果我的族人窺探了其中的力量,居然受到了九尾的蠱惑,與它簽訂了契約,並承諾在黎氏一族中奉獻最優秀血統的女性來作爲繼承九尾的那部分力量的載體。我的祖先們以爲這件事隱瞞的很好,結果還是被太宗知道了,一怒之下,以黎家與廢太子——李承乾造反事件牽連而被滅門,並把這件事推到了你們家族身上,可惜那個老鬼臨死前還以爲是最好的朋友出賣了他。其實皇帝怕的是萬一九尾的力量出現,那大唐的基業就難保了罷了。可是結果荒唐的是,滅掉黎氏一族卻依舊沒有阻止唐朝皇室的覆沒。至於那塊和氏璧,據說也被太宗交給你們一族保護起來了,作爲代價,紀姓人永遠不準出世爲官,更不許在亂世輔助豪強。”黎正這時候擡起頭來,望了望裡屋。紀顏的眼神忽然有些異樣。

“你的意思,難道是說李多?”

“作爲約定和記號,被承載力量的那個女孩,成年後耳朵上就會浮現十三個耳洞,所以那壓根不是什麼封印,只是個標記而已。她在出生以前的一千三百年就註定了她只是九尾的載體,所以根本沒的選擇,因爲每一百年就會浮現一個標記。”黎正嘴角向上翹起,看着紀顏,可是紀顏的臉色都變了。

“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我問黎正。

他哼了一聲。“剛纔的老虎告訴我的,而且,我現在就要離開這裡,等李多醒了就告訴她我走了。因爲那個男人答應我,可以恢復我原有的身體,當然是要有代價,不過到底他要什麼我也不知道,總之去了再說吧。那隻老虎並不普通,它有吞噬人類靈魂的能力,或者說它就是靠着吞吃人的靈魂而維持着自己,我也不知道那個男人爲什麼需要如此多的邪惡污穢不堪的靈魂。”黎正從牀上艱難的撐起身體,往屋外走去,到了門口,他站在紀顏旁邊,停了下來。撫摸着那隻紙老虎,老虎則聽話的低垂着腦袋。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我奉勸你還是不要與那男人爲敵,你應該瞭解,光是他用紙做出的那隻老虎,我們兩個都敵不過。”說完這句,他步伐緩慢地想要離開了房子。

“我不會讓你離開的,你去哪裡我不管,但你起碼應該爲你的親人想想。”紀顏一邊說,一邊掏出匕首,往自己手掌插去。可是還沒等到拔出血劍,他的匕首就被黎正用釘子打落在地了。

“親人?”黎正忽然冷笑一下,“我在孩子的時候就親眼目睹我的父親因爲害怕我母親不經意間顯露出來的能力,而用我們家祖傳的桃木釘一根根插進我母親的身體,而我只能抱着妹妹無能爲力地躲在一邊,接着又無助地看着那個警察用子彈打爆了我發瘋父親的腦袋,而現在李多根本不認識我,視我爲路人,你還覺得親人這個詞語對我還適合麼?”他走過來,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遞給紀顏。

“謝謝你的照顧,不過我還是告誡你一句,別在浪費你的血了,你自己應該知道你的父親和祖父是如何死的,這種東西對你的身體負荷又有多大,何況,以現在的你,恐怕連這隻紙做的老虎都敵不過。”黎正說完,拍了拍老虎,騎了上去,老虎朝天低吼了一句,快速的跑出去了,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沉默許久,紀顏才長嘆一口氣。

“我終於明白爲什麼我們一族要避世在在偏僻的山村裡,原來只是爲了逃避那血腥的屠殺,無論是任何當權者知道我們守護着那種東西,都不會放過我們一族。”我和他走進裡屋,牀上李多正睡的很香,紀顏看着她耳朵上閃閃發亮的耳釘,卻許久無語。

“爲什麼明明是紙折成的東西卻可以活動呢?”我對紙虎非常好奇。

“很多有優秀的術師都可以做到,他們使用年代久遠的古樹表皮製造成樹漿,並在裡面放入自己製作的符咒或者是自己的鮮血,接着將動物甚至人的靈魂融入其中。這樣製造而成的紙張折成的東西便有了生命力,不過想要創造出像那隻老虎龐大而且具有攻擊力的人,恐怕少之又少了。”紀顏緩緩道來。

爲了不打擾到李多休息,我們只好離開了那房子。一路上紀顏一直不說話,恐怕他正在想應該如何去編一個怎樣合適的理由去說服李多關於黎正的失蹤了。(紙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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