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個噩夢,夢見了很多眼睛,毫無生氣的眼睛卻一直注視着我,醒來後覺得手腕一陣疼痛。
“我會回來的,回來取你的眼睛。”那傢伙的話彷彿就在我耳邊迴盪一樣,由於是冬天,沒人知道我的手腕上長着一隻眼睛,但是,我忽然發現一直閉着的眼睛居然睜開了,而且似乎在盯着我,因爲我分明發現它猶如有生命般的會轉動,而且居然會對光線強弱有反應,當我想用針去刺,它馬上閉合起來,我刺到的只能是自己的皮膚而已。
而且我總覺得,每天回家的路上總有個人影,但猶如鬼魅一般無法看見,再這樣下去,真的會瘋掉。
或許,宗木正在某個角落裡,他來取回我的眼睛了,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肌肉由於緊張而痙攣起來。
工作可以使我暫時緩解,我只能讓自己忙碌起來,好忘記這些事情。
可是接受的事情卻彷彿和我息息相關。
幾乎每個一個禮拜在郊外都能發現一具年輕人的屍體,沒有明顯的死亡特徵,但是他們的眼球都不見了。
受害者之間沒有任何的共通點,即便是警方四處追查,兇手猶如失蹤一般,警察們焦頭爛額,雖然一再隱瞞案情,但實在影響過大,不得不求助於媒體。而挖去死者眼球的變態做法,很自然聯想到那位收集眼球狂的宗木。
所以,對於最後一個接觸宗木而或着的人,我自然被警察傳訊了, 當然,他們也爲我派出了一名名義上的住手,其實是保鏢,一位身材矮小笑容可掬的年輕幹警。
他的額頭光潔的猶如鏡子,我很少看見在這城市裡三十歲以後沒有擡頭紋的人,尤其是男人,而細小的眼睛讓我永遠也看不透他的眼神,更無法知道他在想寫什麼,只有握手時候感覺到的食指的厚實如鋼鐵般的老繭我才能稍微相信這個人是警隊的王牌警官。他說話有點結巴,據他自己笑稱天生是大舌頭。
我起初對這位叫嚴武軍的警官很不放心,因爲我以爲他可能連我也打不過,不過很快我便慶幸自己抱住了自己賴以吃飯的傢伙什——手腕。
一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流氓和我們在接上撞上了,結果嚴警官在談笑聲中將其中兩個人的手腕弄脫臼了。
還好家裡空房多,我便安排他住在旁邊,開始擔心自己不習慣和人同住,不過發現他非常整潔,而且極少說話,只是開始的時候詢問了些關於我和宗木的案情,當然,關於手上的眼睛,我誰也沒有告訴,我可不想沒被宗木挖去眼睛又被送到實驗室讓教授們活體解剖。
時間過的很快,但宗木似乎沒有出現的意思,而且似乎也不再犯案,嚴警官頗有些失望,警方認爲宗木對我失去了興趣,所以決定明天就讓嚴警官回去。
雖然我每天還是覺的被跟蹤,但警方是不會相信沒有證據的想法的,他們只是一味的告訴我要鎮靜不要驚慌,再他們看來這只是我的神經緊張造成的幻覺罷了。我只能無奈的回家,看來我只有靠自己保護自己了。
所以這天晚上,我買了些熟食和酒,決定好好喝頓,這麼多天,他也很累了,分別前也算交個朋友。
可是回到家裡,我卻發現嚴武軍並不在,我放下手裡還冒着香氣的菜,扔在桌子上,把它們倒了出來,然後身子癱軟地坐在沙發上。
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我一看是個陌生人的。
“是歐陽記者吧。”聲音也很陌生。
我嗯了一聲,每天都會接到很多陌生電話,人也各種各樣,推銷的,舉報的,報告新聞的,或者申訴的,都說記者是無冕之王,我覺得是無眠之王纔對——報社裡的同事沒幾個睡眠好的,整天頂着熊貓眼是家常便飯。
“你現在正坐在家裡的沙發上,手裡還握着剛剛開門的鑰匙吧?”陌生人的話讓我很奇怪。
我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回望四周,心想或許警察給我裝了監視器?這或許是嚴警官的朋友的惡作劇。
我打算走到桌前拿一隻雞腿。
“你正打算去拿一隻雞腿吧?”電話裡的聲音又響起來,頗有嘲諷的味道。
我放下雞腿。
“你到底是誰?如果是玩笑就開的太沒趣味過於低級了。”我冷冷地說。
“你真得了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了?我說過,要來取回你眼睛。”
是宗木,可是他聲音卻變了?
“知道我爲什麼要去拿新的眼睛麼?我說過,我需要的只是你的眼睛,適合我身體的眼睛,不會腐爛,也不會失去生命,所以我需要不停的找新的眼睛,而拿到眼睛的我會擁有原來主人所有的東西,下次見面,你不會知道我是誰,呵呵,你放心,不會有痛苦,成爲我的眼睛,會是你的自豪的。”說完,電話掛了。
我本來想去追查電話的來歷,但想想總木絕對不會做那麼愚蠢的事情,看來如果我不把眼睛的事情告訴嚴警官,真的姓名不保了。
嚴武軍回來了,一臉疲憊,我和他邊吃邊聊,並且告訴了他所有事情,還將那眼睛給他看了。
嚴武軍掩飾不住的一臉驚訝。
“原來我們追捕的根本就不是人,難怪呢。”嚴武軍狠狠的抽了一口煙,菸嘴被嘬的吱吱的叫了起來,火苗更加明亮。
“我們改怎麼辦?他說他可以變化成任何人。”我低頭說到。
“沒關係,我會把所有受害者的照片都拿來,先認識,他也只能在這幾個人中變化吧?”嚴武軍將半截菸頭擰滅,掐在菸灰缸裡。
我嘆了口氣,說也只能如此了。
這是個浩大的工程,隨着我和嚴武君的尋找,居然發現全國各地的受害者非常多,有很多案子都是積案死案,宗木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在其他地方做過這種事情了,可是由於捉不到兇手,事情不了了之,加上他變換容貌,抓住他無疑天方夜譚。所有的案件,都將兇手稱呼爲“眼賊”。
望着厚厚的累在我面前佈滿灰塵的卷宗,我彷彿看到了一張張沒有眼睛,眼眶裡空洞洞的臉,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
我又想起了最近經常做的那個夢,很多的眼睛,各有不同。
“這太難了,我根本不可能把所有人的長相都記住啊。”我揉了揉眼睛。嚴武軍也嘆了口氣。
“的確,要不這樣,我把所有人的照片縮小,做成相冊,你帶到身上或者存到手機裡,有陌生人找你你就看看如何?”
這個提議不錯,我們馬上照辦了。
由於嚴武軍答應我不會將眼睛的事情告訴上面,而是我們兩個的秘密,其實如果說了,他們也會當我們都是瘋子的。
最終嚴武軍還是被召回,臨走前他叮囑我,有事情立即找他。
我忽然覺得,這個矮個子的男人很有安全感,我也從爲覺察到原來平日要不就作爲笑料的人民警察還是可以信任的。
接下來的日子過的有些滑稽,每次有人找我,我就先和來者保持距離,然後不停的翻着手機圖像,這讓造訪者很惱火,他們經常抱怨我把他們當通緝犯了,老總罵了我好幾次,我也只好點頭認錯,只是想着趕快抓住宗木。
但是他一直都沒出現,從那個電話以後。
聖誕節漸漸臨近,我也將宗木逐漸淡忘,要不是嚴警官經常打電話提醒我小心,我幾乎忘記了。
可事情就是如此,當你要忘記的時候,他又浮現出來了。
我穿過平日經常走過的小巷,街邊不遠處的聖誕歌曲和路邊飄散的烤玉米的香味一樣慢慢消退,流蕩在我耳變的只有自己的腳步聲,不多的燈光像打碎的玻璃碎片,灑落在漆黑如墨的路上。我只有拿着手機燈一路照過去。
路上只有我一個人,但我依稀聽到了兩個腳步聲音,當我停下回頭望去,卻又重新寂靜無聲。
我只有快速的趕回家了,可是發現燈光的照射處多了一雙紅色的皮鞋,一雙破舊不堪的男士皮鞋。
穿紅色皮鞋的男人很少,真的很少,不過起碼我眼前就有一個。
“你好。”那男人的容貌我看不清楚,但他卻說話了,我沒回答他,只是哈着氣,我背風,氣息凝結在我眼鏡前,瞬間形成一道冷霧,卻又很快不見了。
我將手機對着他的臉照射過去,一張我從未見過的臉。
我開始不停的從自己的大腦裡篩選着這張臉。
他笑了下,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在昏暗的手機光下泛着銀光,我看過那牙齒,動物世界裡食肉動物進食前都會露出一排雪白的獠牙。他的眼睛通紅的,幾乎看不到別的顏色。
二話不說,我衝過去就是一拳,啪,完全命中他的左臉,手很疼,看來揍的不輕,我一邊往家跑去,一邊打電話給嚴武君。
電話裡嚴武軍一直叫我注意保護自己,而且說馬上就到。
我可以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很急促了。
“跑有用麼?把眼睛給我吧。”那該死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你要知道,這個眼睛的主人以前可是長跑健將,當時挖去他眼睛的時候他的腿居然還在習慣性地跑動着,一直跑了幾十米才倒了下去啊。”宗木哈哈大小起來,笑聲像倒進油鍋的水,在安靜的小巷裡沸騰開來。
“瘋子。”我低聲咒罵倒,不過家已經離我很近了。這個時候我才責怪起自己應該沒事早晨多起來練練長跑搏擊自由體操之類的,當然,我在電腦上經常幹這個。
終於走進了單元樓,當按下電梯的的時候稍稍鬆了口氣,我着急着掏出鑰匙打開家門。
鑰匙剛剛伸進去,忽然眼前晃出一張人臉。
那傢伙居然倒吊在天花板上。
“我說過,我擁有很多人的力量,我是個超人,我跑樓梯比你用電梯快得多,太過於依賴工具的結果就是如此。”我和他的眼睛很近,近到能看到他的瞳孔。
但他的瞳孔放的很大,而且也毫無光澤。
身體往後退了一步,一下栽倒在地上,嚴武君並沒有來。
果然到最後,還是要靠自己,或許我已經看不到那些朋友了,也無法再聽紀顏講故事了。
宗木笑嘻嘻的走了過來,伸出一隻如鷹爪般枯瘦的手伸向我的眼球。
越來越近了,手的指甲已經碰到了我的也睫毛,但我卻無法動彈。
“只是一下,很快,我們就合二爲一了,有了你的眼睛,我會替你好好活下去,沒人知道你死了。”宗木的話猶如咒語一般,我彷彿也默許了。
耳邊忽然一道破風的尖利聲音,接着我看見宗木的食指上插着一根我熟悉的東西。
一根刻着字的桃木長釘。
“紀顏不再麼?怎麼讓這種低等生物這麼囂張。”那古怪刻薄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欣喜地回頭一看。
果然,那傢伙一如既往的一身白衣銀髮站在樓梯口,手中把玩着幾顆長釘,歪着腦袋斜視着宗木。
宗木的臉卻沒有半點意外,他毫不在意地拔出了釘子,扔到地上。
“你終於出現了啊。”宗木大叫起來,接着跳上頂樓,快速的從黎正頭頂爬過去。
“想逃麼?”黎正擡頭看了看,接着追了出去。我也起身跑出去。
外面的草坪很寬敞,而且大家都去過聖誕了,一個人也沒有。
“咯咯咯。”宗木猶如只蟑螂一樣四足趴在地上,擡起頭看着黎正。
“我怎麼會逃?只是裡面太狹窄罷了。”
“這是什麼怪物?”黎正轉過頭問我,我還未想好怎麼回答,他卻又擺擺手。
“算了,不管是什麼,反正幾分鐘後都會變成屍體。”他說完,嘲笑地看着宗木。
宗木臉上的笑容沒有了。他只是飛快地衝向黎正,那根本不是人的速度,黎正稍有些驚訝,但很快又笑起來。
因爲宗木的腳步變慢了,就像慢鏡頭一樣,最終停了下來。當他疑惑的低頭看的時候,我發現宗木的腳被一堆金黃色軟軟如麪糰般的東西纏繞起來。
“死吧,不管你是什麼,這些釘子會把你打進輪迴,永遠不會回到常世來。”黎正咬着牙齒,從手中拔出六顆釘子,分別射入了宗木的眉心,雙目,人中,太陽穴。
宗木怪叫起來,聲音悽烈,接着,他癱倒在地上,腳底的東西也漸漸回到黎正肩上形成一個巨大的蠕蟲形象。
“這樣就結束了啊。”黎正輕鬆地笑笑,走到宗木面前,想拔出那些釘子。當黎正的手觸及到釘子的時候,我隱約覺得有那裡不對,事情似乎太順利了。
果然,釘子還未拔出,宗木忽然活了過來,雙手死死勒住了黎正的脖子。他身上的衣服也漸漸脫落,露出了裸露的上身。
這種*我寧願不看,因爲和上次一樣,宗木的身上全是眼睛,睜開的,爲睜開的。
黎正的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這不可能,任何有靈魂的東西中了釘子都應該被送進六道里!”
“我說過,我擁有一雙眼睛等於擁有一次生命,你除非同時將我所有的眼睛都毀滅,否則我是不會死的。”宗木一邊笑着一邊手上開始用力。
黎正還未說完,宗木的手指伸進了他的眼窩。
“你的眼睛,我收下了。”
我不忍再看,當轉過頭的時候,宗木將黎正放開了,不過後者左眼沒有了。宗木將自己的眼睛挖了出來扔在路旁,而將黎正的眼睛放了進去。
“現在,你的能力我也有了,你又將如何殺我呢?歐陽的眼睛,我要定了!”說完,他再次告訴朝我跑來,我躲閃不及,腹部被他狠狠撞了一下,我感覺自己的某根肋骨斷裂了,呼吸開始有些困難,每次都能讓骨頭刺痛不已。
宗木站在我旁邊,看着趴在地上的我。“這遠比打斷你的腿要好得多,肋骨的刺痛讓你根本無法使力,乖乖把那隻封印鏡妖的眼睛給我吧。”
我很奇怪,爲什麼他會知道鏡妖的事情。
“你該不會以爲這樣就贏了吧?”黎正在宗木身後站着,他的傷眼裡沒有流出一點血,彷彿全然不知道疼痛。
宗木怪異地望着他,隨即嘲笑起來。
“原來,你和我一樣是怪物啊。”宗木的話音剛落,又再次放下我,衝向黎正。
“別忙着殺我,看看你身上的釘子吧。”黎正指了指宗木的臉。
我擡起頭,艱難地看到宗木臉上的釘子慢慢的滲入了進去,最後完全看不到了。
宗木惶恐的在自己的臉上亂摸着,又在自己的身體上亂摸,彷彿想找到失蹤的釘子。
黎正雙手合十,盯着宗木說:“謝謝你剛纔告訴我,是什麼來着?好像是要同時毀滅你身上所有的眼睛吧?”
宗木開始恐懼了,對這黎正擺手道:“不,不要那樣做!”宗木原本塞在眼眶裡黎正的眼睛也消失不見了。
“你身體上鑲嵌的眼睛散發着嚴重的屍臭,那是控屍蟲最喜歡的食物,我會引導在你體內的分裂成釘子的它們找到那些眼睛的位置。”黎正停頓一下,“然後,你就安息吧,沒人會去超度你的靈魂的。”
宗木張了張嘴巴,但沒喊出一個字,接着他身體開始如一個往外膨脹的榴蓮,所有的眼睛開始朝外凸起,最後,飛出了無數顆桃木釘。
宗木的身體變成了肉片一般,分散開來,所有的眼睛也化爲了渾濁的屍水。
黎正將釘子會收回來,左眼也慢慢浮現出來。
“你還好吧?”黎正扶起我,接着望了望地上,“這樣那些眼睛的主人也能重新去輪迴了。”我點點頭。
遠處跑來一個人,原來是嚴武軍。他着急的跑過來看着我。
並像他介紹了黎正,嚴武軍對着黎正哦了聲,後者只是冷冷望着他。我忍着痛向嚴武軍說了剛剛發生的事情,嚴武軍只是一個勁抱歉說一些事情耽誤了。
“我知道這種術,他們可以通過在人體內栽植眼球來控制他們,並且可以共享視野,剛纔之所以釘子沒有用,是因爲那傢伙根本不是本體,根本沒有生命或者靈魂。”
“哦?那又如何?”嚴武軍對黎正笑笑。
“傀儡身上總有個部位會有眼睛。”黎正看着嚴武軍。
“難道你因爲我來晚了,就懷疑我麼?那好啊。”嚴武軍賭氣地將身上的衣服都*,的確他的身體上沒有任何所謂的眼球。
“要不要脫褲子?反正也沒女人。”嚴武軍真的在解皮帶了。
“算了算了,我這個朋友只是比較謹慎些罷了,沒別的意思,嚴警官絕對不是宗木的傀儡,這點我作證,前些日子還一道去過澡堂子呢,他身上要是有眼睛不早把人嚇死了。你們還是先送我去醫院吧。”
“我認識一個很好的骨科醫生,你的肋骨沒什麼事的。”嚴武軍笑着說。
黎正忽然將我拉了過來。
“你怎麼知道他傷在肋骨?”
嚴武軍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猜的。”
我不解地望着這兩人。黎正忽然拔出釘子,朝嚴武軍的虎口插去,不過後者敏捷地閃開了。但腳底下又浮現出那隻金色的控屍蟲。
“不要欺騙我了,你身上的屍臭味瞞不過它的。而且,一般人是無法看見看那蟲的。”黎正望着躲閃着的嚴武軍冷笑。
嚴武軍朝外跳了出去,於黎正保持了一段距離。
“一直就不敢輕易去找歐陽,因爲我知道有人在暗中跟着,本來希望那個傀儡能對付你,只是沒想到你如此厲害啊。”嚴武軍低着頭說,接着吐出自己的舌頭。
那鮮紅如血的舌頭上有着一顆蠕動的眼球。
原來他的眼睛竟然在舌頭上,難怪他說話有些聽不清楚。
“真是噁心的傢伙。”黎正厭惡地說道,同時將手中的釘子朝嚴武軍扔過去。後者的速度很快,輕易躲避了釘子。
“知己知彼,我不會讓你在把釘子打進我身體了!”說完,嚴武軍朝我飛奔過來,“我的速度比你快得多,你的釘子打中我之前我就可以拿到他的眼球了,那時候即便是你也殺不死我的!”
的確,黎正還在十幾米以外,而嚴武軍已經重到我面前了,我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手指頭快要碰到我眼睛了。
腹部的疼痛讓我根本無法動彈,只能下意識的舉起手來遮擋,可是幾秒鐘後,我卻發現嚴武軍的手在離我眼睛幾釐米處停了下來。他的表情也很驚訝,幾乎無法置信地低頭看着自己的腳。
或者說他已經沒有腳了。
“愚蠢,我發射釘子只是讓你自己跳進控屍蟲的領地而已,不需要幾秒,它會把你死去的屍體啃噬的連渣都不剩,這身體一定是你殺死以後佔有的吧。和你的木偶不一樣,這次是你自己的眼睛,失去了宿主,你也活不了了。”黎正從後面慢慢走過來。
嚴武軍彷彿踩進了一個泥潭似的,身體慢慢下陷,彷彿被分解了一般,只剩下一堆衣服,和一個眼球。
那眼球充滿了憤怒和哀怨,黎正走到眼球面前,把釘子朝它刺了過去。
“要詛咒,就詛咒你那該死的命運吧,就像我一樣。”釘子刺穿了宗木唯一的眼球。
一切都結束了,我手腕的眼睛也掉了下來,消失不見,傷口也很快複合了。在黎正攙扶下我去了醫院,經過檢查,傷不是很重,還好肋骨沒有斷裂。
“你怎麼會突然趕來救我呢?”我非常好奇。
“哼,我只是順便回來看看妹妹,結果聽說你遭到一個奇怪的傢伙威脅,所以暗中看着,還好沒出什麼事情,你好好養傷,現在暫時沒有什麼危險了。” 黎正說完,走出了病房。
我望着他的背影,依舊對他非常陌生,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絕對是一個可以信任的朋友和夥伴,就和紀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