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辦公室裡的劉麗伶忽然打了個噴嚏,然後剛塗好的指甲瞬間花了,她有些不滿起來,“哪個賤人背地裡在罵我。”又想起來最礙眼的那個已經被自己趕出公司了,剩下的小貓小狗有什麼好忌憚的。心情又好起來,哼着小曲擦乾淨後重新塗抹。
剛剛抹完一隻,桌上的紅色手機響起來,她接起來,“喂。”
電話那頭是劉楓,“我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關於那個女人的。”
劉麗伶白白眼,“人都被我趕出去了,我還要那個女人的消息做什麼?”只要不來纏着他,她纔不管一個新人的死活。
那邊有尖銳的喇叭聲,估計是在馬路邊上,各種聲音晃得他的話都有些混雜不清,“我偶然看見她出門就跟着她,結果你猜怎麼着?有個騎摩托車穿皮衣帶着頭盔的男人把人從路上擄走了!”
噪音實在太多,劉麗伶有些煩躁,“出門就出門,有什麼好奇怪的。”忽然又擔憂地問,“等等,你說男人?那個男人長什麼樣?該不會是銀白西裝開銀灰的商務車吧?”
劉楓聲音裡帶着挪揄,“你放心,雖然沒看清楚人長什麼樣,但我敢肯定不是你那個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不是他,劉麗伶放下心來,然後又失去了興趣,“那你打電話過來就爲了說個破男人的事?我告訴你,之前的事情要給你的錢都算清楚了,這沒用的消息是你自己閒得慌告訴我的。休想額外加錢!”
劉楓裝出受傷的口吻,“哎,怎麼說都是親戚一場,我也算是你的哥哥。在妹妹心目中,哥哥我就是一個只認錢的人嗎?哎呦,我好傷心,真的好傷心。”
劉麗伶不屑啐他,“滾,遠到天邊去的親戚你也好意思提。既然不是爲了錢的事,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談了。掛了,還有以後沒要緊事不要打我電話,OK?”
劉楓還要說什麼,那邊已經掛斷,耳邊傳來冰冷的嘟嘟嘟,劉楓搖搖頭,這個狠心的女人。算了,也怪自己多事。既然她都不在意,那誰被抓走,被誰抓走,抓走又會發生什麼事情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他一向是收錢辦事,既然事情已經辦完那就走人唄。隨即開着他不起眼的大衆車從路邊開走了。
這邊白印懷還在劉麗伶喜歡自己的消息裡驚愕不已,“齊財務,你剛纔,說了什麼?”
齊芳樂得看一個大男人呆呆愣愣不敢置信的模樣,她捂着嘴忍不住笑了笑,纔再一次開口詳說,“我說呀,劉麗伶之所以陷害路書秋根本原因是她喜歡你。她以爲白副經理喜歡路書秋,出於女人的嫉妒心她自然容不下路書秋了。還有啊。”
白印懷聽得耳朵都紅起來,聽到個“還有”整個人差點都要繃不住,居然還有“還有”。
愛看熱鬧的齊芳身子裡流得可是八卦的血,她忍了忍沒忍住,眼睛眉毛嘴巴都呈現忍俊不禁的樣子,“還有啊,劉麗伶她喜歡白副經理很久了。嗯,那
個詞語怎麼說來着?嗯,對了。暗戀!對,就是暗戀。劉麗伶暗戀白副經理你兩三年了呢。白副經理,你居然一點都不知情?”都說男人某方面的神經粗得跟電線杆一樣,看來說得不假啊,白印懷這樣年輕有爲的男人居然在這方面如此遲鈍。呵呵,她怎麼覺得這麼好笑呢,連耳後根都紅了呢,呵呵。
兩三年?徐克記得劉麗伶進公司也就兩三年的光景,難不成跟他青春期女兒整體看的那些偶像劇一樣,這個劉麗伶一進公司就對白印懷那個,一見鍾情?一向老派固守的徐克也忍俊不禁起來,這個白印懷可以啊,一邊打趣說,“嘖嘖,白副經理魅力很大麼,哈哈哈哈。”
白印懷這個人尷尬極了,沒想到問原因問出這麼個讓他不知怎麼辦的答案。喜歡?暗戀?什麼跟什麼啊?他嚴肅地咳了兩聲,看着門口沉聲說道,“咳咳,這個阿偉怎麼這麼慢,都去了這麼久了怎麼還沒回來?”
其實距離兩人離去纔不過五分鐘而已,而且公司面積廣闊,又是不同部門路程有些遠也是合乎情理的,白印懷這絕對是在轉移話題,爲自己的不自在和羞惱找藉口呢。
哈哈,再有爲也還是一個毛頭小子啊,哈哈。徐克心裡想。
呵呵,白副經理這個樣子真是可愛啊,呵呵。齊芳心裡想。
接下來的時間裡,白印懷的心情難以言喻得怪異,也就沒有心思再活絡氣氛。偌大的房間裡又重新恢復了冷清。
只是這冷清也就一會兒的事情。齊芳在沙發上時不時回想白印懷剛剛的反應總是忍不住笑出聲,她一笑就收到白印懷不滿的瞪眼,安分了一會兒,依舊忍不住再笑出聲。次數一多,白印懷也就隨她去。
看着這鬧劇一樣的情景,徐克也難得的心情很放鬆,白印懷的耳朵越來越紅越來越紅,簡直要燒起來一樣,讓他不想主意都不行,呵呵,毛頭小子啊,話說回來,白印懷長得真不錯,比女兒看的那些偶像劇裡的帥哥強多了。嗯,下次弄張照片回去教育教育女兒,要崇拜偶像起碼找個白印懷這樣的啊。
先頭出去的齊偉和楊波很快就來到了市場部。按照徐克說的,楊波自然地進去,碰見一個見着眼熟的就叫過來這樣那樣得詢問了一遍。等到眼角瞄到進入內部的齊偉帶着劉麗伶走出市場部,又扯了幾分鐘說了句,“嗯,很不錯。繼續努力。”說完留下收到誇獎欣喜不已的路人甲站在遠處傻樂,自己提腿跟上了。
路上劉麗伶難掩興奮,又想保持矜持,就這麼矛盾着開口從齊偉口中套話,“阿偉啊,副經理找我什麼事?你知道嗎?”
齊偉對這一句“阿偉”接受不良,整個公司只有他老大一人這麼叫自己,其他人比如甘露那些資歷低的都叫他前輩,再比如徐經理那些大頭級的都稱呼小齊,這個女人面子倒挺大,自顧自發就這麼叫了。她自以爲親暱,卻無端讓人覺得她未免太自以爲是了。
齊偉
不知道,劉麗伶因爲喜歡白印懷,又常常聽他這麼叫齊偉,所以跟着白印懷的叫法叫,她總是想盡一切方法拉近兩人的距離。他日常的喜好,偏愛的顏色,欣賞的穿着,甚至是他無意識的動作她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夜晚回去的時候,躺在牀上一遍又一遍地回溫,今天他穿了什麼衣服,今天他笑了幾次,今天他又跟自己說了幾句話幾個字,用的是什麼表情什麼語氣。
劉麗伶是驕傲的,但自喜歡上白印懷的那日起,她就將自己卑微到泥土裡。白印懷爲人低調,她怕被拒絕從來不敢表明心跡,那些暗藏的情愫在身體的深處種下,在日日夜夜的想念裡生根發芽,長啊長啊長啊。她知道總有一條這念想要破土而出,再過不久自己就不能控制它。這情況讓她既興奮又緊張,既充滿期待又暗暗傷懷。她一味地喜歡一味地暗戀,卻從未準備好當某一天自己的情愫大白天下,該怎麼面對他怎麼面對自己。
齊偉纔不理會她這些女人家的心思,餘光瞄到楊波從後面追上來了,對他點了點頭表示招呼。楊波一邊迴應一邊加快腳步終於與齊偉齊肩並步,“蠻順利嗎?”
“我一說是老大找她,她什麼也不問就跟出來了。”齊偉也有些奇怪事情的順利。
是嗎,楊波有些好奇地打量過去,正好劉麗伶轉頭,兩人面對面對視幾秒鐘,劉麗伶驚叫,“楊波,你在這裡做什麼?”
楊波有些無語,他出現也有一會兒了吧,現在才發現?這女人不是心機頗重到處算計看不順眼的人嗎,怎麼反應能力這麼弱。
剛剛陷在對白印懷的愛戀裡不能自拔,劉麗伶一碰上白印懷的事情思維就不受控制,所以等她回神過來見到楊波在場自然是驚異非常。
齊偉隨口道,“哦,楊助理也要去我老大那裡。”
劉麗伶聽了詫異之心更甚,怎麼不是隻叫了自己嗎,還有其他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偏頭就質問齊偉,“阿偉,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副經理他難道還約了除我之外的人?”
齊偉聽着阿偉就感到刺耳,又聽到她將老大叫她去理解成“約”她,更加覺得女人的腦回路真是不可思議,也懶得跟她細說,“你到了那裡自然就清楚。”
居然敷衍她!劉麗伶頓時生氣,正要斥責,轉眼已經來到門口,齊偉敲了敲門,然後就推門進去,“老大,人帶來了。”
劉麗伶跟着進去,入眼先是坐在椅子上的白印懷,正要擺出笑臉,又看見坐在他對面的徐克,腦子一停頓,走進去後偏頭居然看見了意想不到的人,“齊芳!你怎麼會在這裡?”
齊芳只是淡淡扯一個笑,明眼人可以看出裡面的苦澀。
等等,白印懷,徐克,齊芳,連他們的手下齊偉和楊波都到場了。只有一件事能將這些人全部聚集在一個房間。
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到最後,她纔是那隻螳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