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等我的手到,紫斑蟲已經從我的胸口拉出一隻同它一模一樣的小蟲子來,我擡起頭目瞪口呆的望着凌厲峰。顯然他也被嚇壞了,只愣愣的注視着我胸口的兩隻紫斑蟲。
就在我穩了神之後想把胸前的兩隻紫斑蟲拿走時,胸口中一涌而出的紫斑蟲,蜂擁着向凌厲峰手裡的人皮書而去。很快他手中的人皮書和他的兩隻手,胳膊上就爬滿了紫斑蟲。
凌厲峰驚恐的瞪着兩隻已經變了形的俏眼,張着嘴巴只呼着氣,兩隻手死死的抓着人皮書。到底是男人膽子大些,直到紫斑蟲全都融進人皮書裡,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都沒扔掉人皮書。
紫斑蟲沒有從我的身體進入凌厲峰的身體,而是進入了人皮書裡,人皮書那麼怕紫斑蟲,這麼多紫斑蟲融進書裡去,想必那人皮書,唉!我不敢再想了。
凌厲峰雙手死抓着人皮書,一句話也不說。我也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跟他解釋清楚,我們就這樣默默的坐着。
手機鈴聲把我吵醒時,陽光已經灑到牀上了。我睜開眼睛,感覺旁邊也有人在動,轉過頭去,凌厲峰正轉過頭來,還沒等我做出反應,他已經驚慌的跳下牀,站在牀前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低着頭,不斷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坐了起來。他更加的慌張,“我沒有侵犯你的意思,我很抱歉,真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做了這麼糊塗的事!怎麼就躺在牀上睡着了呢?我不是故意睡到你牀上的,你能原諒我嗎?”可能是太緊張了他有些語無倫次。
“我們不是最相互信任的朋友嗎?”我望着他慌神的臉問。看上去很有經驗且老道的凌厲峰,遇到此事處置起來還不如只有十六歲的達雅沉穩。
凌厲峰擡起頭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皺皺眉,伸出手撓撓頭髮,‘呵呵’的傻笑着。“你相信我?”
“爲了保護我不惜受傷的人不值得我信任嗎?”
手機的鈴聲又一次響起,凌厲峰上下的摸着身上的衣兜,拿出手機,看了看說:“不是我的。”
我下了牀站在大窗前,金燦燦的陽光灑在身上,真舒服!我貪婪的享受着。伸出手又伸了一個長長的大懶腰。鈴聲再次響起,“你怎麼不接手機呢?”我轉過身子問凌厲峰。
“不是我的。”他把手機送到我面前讓我看。那還會有誰的呢?鈴聲還在響。我們倆找起來。
凌厲峰從我的挎包裡取出手機遞給我,我接過手機奇怪的想,我什麼時候把手機放進包裡帶來了呢?我清清楚楚的記得手機是放在馬成送給我們的毫宅裡了呀。
我剛按了接收鍵,‘喂!’了一聲。木紫軒的聲音就如雷聲般透過手機震動着我的耳膜,“怎麼不接電話?幹什麼呢你?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知道嗎?……”
等木紫軒發完怒火,平息了怨氣,我問:“你在哪呢?”
“我在城堡的大廳裡唄,還能在哪?”木紫軒喊道。
“噢!”他在城堡的大廳裡還給我打手機?又哪根筋搭錯了?我這樣想着可還是說:“我這就過去。”
看到躺在牀上的人皮書,我順手把它放進包裡。換好衣服來到大廳裡時,木紫軒正坐在對着大落地窗的沙發上,望着外面的風景,品着咖啡。見我來,他
並沒有搭理我。喝着咖啡就把自己當小資了,我在心裡嘟喃了一句。他放下咖啡,斜了我一眼,“就沒一個守時的!”看來他的怒氣還沒消。又不是我一個人遲到,幹嘛只衝我一個人發火呢?
我懶洋洋的坐進沙發裡問:“清子呢?”
“你瞅瞅,你。哪有個坐相!”木紫軒抹了我一眼。我懶得聽他嘮叨,便坐直了身子。“哪!下來了。”
我隨着他望過去,木梓清衣着光鮮的同使丹正從樓梯上走下來。我和木紫軒站了起來,木梓清來到我們面前,把手往胸前一放,璀璨的光閃過,我用手遮住了眼睛。
“我已經向令妹求婚了,她已經答應了。從今後咱們就是自家人了,有什麼事儘管開口,使丹一定盡力而爲。”使丹在我和木紫軒面前行着禮說。木梓清同時把手伸到我們面前,指上戴着一隻碩大的鑽戒。
我和木紫軒對視了一下,他們認識有兩天嗎?這就是人們說的閃婚吧!“那你還跟我們去找寶嗎?”木梓清答應了求婚,就得先辦辦自己離婚的事吧?就不能跟我們去了吧?使丹那麼有錢,她也就不在乎什麼寶藏了吧?不去最好,誰知道前路有多兇險呢?
“去!當然要去。”木梓清確定的說。
“你不是要……”
“我跟使丹說好了,等我回來,再結婚。”說完木梓清深情的望着使丹。人的眼睛不會騙人,她真的愛上這個黑不溜秋的異族人了。
“可以出發了嗎?”凌厲峰走到大廳裡看着我們問。
“就等你了!”木梓清衝他說。接着轉過身,盯着使丹的臉動情的說:“等我回來!”然後背對着使丹飛跑出城堡。
“清子!”
我拉住使丹,“別追了!如果有緣,她回來一定會嫁給你的。”凌厲峰和木紫軒跟使丹告別後出了城堡。
“我們帶來的那幾匹馬請交給達雅。”草原牧民馬是很重要的,這些馬不用了就還給他吧。使丹點頭。我向城堡外走,突然又停下來,從包裡掏出錦盒說:“請把這個也轉交給達雅。”三藩得到另一半地圖了,達雅也就不會再跟着我了。既然他喜歡這顆夜明珠那就給他好了。
使丹接過錦盒說:“好的。一定親自交到達雅手裡。”
城堡大門外的野地車門敞開着,就等我呢。我上了車摟過正難過的木梓清,在我心裡雖然覺得她這樣不對,可是付出了真心的感情又有什麼錯呢?
“木紫軒!你開車。”木紫軒回頭斜着小眼睛睨着我。“凌厲峰的手臂受了傷。”我解釋說。
“沒關係!這點傷不礙事。”
“讓他開!”我第一次這麼生硬的態度命令木紫軒。可開車的人還是沒能換。
使丹的城堡一點一點的在向後移,一個男子從城堡裡飛奔出來,一邊跑一邊揮舞着雙手,“使丹!”我叫道。看來他也是個性情中人。
木梓清回頭看了一眼,流着眼淚說:“快開!”
“清子!”車後傳來響徹雲霄的吼聲。
我們離開了必經的移動之城阿地牙,在高低不平的山丘路上顛簸,如此的行車是枯燥的,是乏味的。雖然天藍瑩瑩的,樹木也泛起綠,可還是擋不了睏倦。很快除了開車的凌
厲峰,我們都閉上了眼睛,任憑他開車把我們帶到哪去。
猛然身體向前搶去,我們三個被驚醒,“發生什麼事了?”
“天快黑了,找個地方過夜休息吧。”凌厲峰下了車。夕陽西下,昏黃的陽光幾乎橫向射到車裡,大地被包裹在金光裡。
我們三個下了車,舒展了一下筋骨,向四周走去。“看!”木梓清招呼着我們。金光籠罩着山坳裡的一個村莊。這的人都喜歡把村莊建在山坳裡,不怕被水淹嗎?“今晚又有休息的地了。”木梓清迫不及待的上了車,敲着車窗招呼還在賣單的我們。
我們又上了車直奔山坳裡的村莊而去,看起來很近的路,開了好久的車纔到。
村口一戶人家的院子裡,一個穿着羊皮襖的人正在忙着收玉米。我們走過去,大門很矮只到我們胸部,還沒等我們開口,那人先問道:“四位從哪來呀?”
我們都很驚訝,他連看都沒看我們一眼,就知道我們是四個人。“我們從中國來,想在此借宿一晚行嗎?”木紫軒答道。
“只要四位不嫌棄就請進來吧。”他仍忙着手裡的活計說。
我們推了門走了進院裡。從屋裡走出一位體態稍胖,穿着帶紅花棉襖的中年婦女,熱情的招呼我們。凌厲峰他們跟着進了屋。看看天馬上就要黑下來,我幫着在院子裡忙碌的男主人收着玉米。
“這位女客也請進屋休息吧。來到烏恩家就是貴客,怎麼可以做這種活呢?”我捧着玉米愣在那,從我們下車到進院子,直到現在,這個叫烏恩的男人都沒看我一眼,而且我也一句話都沒說過,他就知道我是個女的!
“好了,別收了。家裡來了客人,還不給客人準備吃食?”剛纔招呼我們進屋的胖婦人走出屋來對烏恩說。
“好了,巴達瑪。我這就去宰只羊來,晚上我們就做烤全羊來招待客人,怎麼樣?”烏恩忙着手裡的活說。
“不用!你們吃什麼我們跟着吃什麼就行。”我急忙說。看樣子,這家也不是十分富裕,怎麼能讓人家如此破費呢?
巴達瑪高興的說:“好啊!好久沒來客人了,就該用烤全羊來招待貴客纔對。”她又招呼我道:“這位女客也請進屋休息吧。趕了一天的路一定很累了。”
我衝巴達瑪點點頭笑着說:“好的。我這就來。”我沒想到我們遇到如此熱情,又如此盛情的人家,心裡很是感動。
很快玉米就收完了。天也黑得只看到人的身影,這時烏恩才擡起頭來看着我說:“辛苦女客了!”由於天黑我沒看清烏恩的臉。
我搖搖頭說:“是我們煩擾了。”
屋裡的燈亮了,從窗子透出的光把院子也照亮了,烏恩有着一張純樸的臉,給人一種親切感,他讓我想起了父親。“去屋裡跟你的夥伴們在一起吧。”他衝我笑了笑,額頭上的皺紋堆到了一起。
“我幫幫你吧?”他笑了一下沒吭聲。
我跟着他走到羊圈前,他進去拖了一隻羊出來,羊‘咩咩’的叫着。他摸了摸羊的頭,似乎很捨不得。我剛想對他說‘不要殺羊了。’他卻對羊說:“你真幸運兒,可以招待遠途的貴客。”然後把羊拖離到羊圈裡的羊看不到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