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走過來了,跑吧?”木梓清膽戰心驚怕那些狼會從後面進攻我們。
“不行!還像剛纔一樣,否則那些狼還會追來的。”狼羣一動不動地蹲坐在雪地上,看着我們,持續了相當長一段時間。我們已經走得老遠了,纔看見他們一齊向後轉又回到那具動物屍體旁邊去,繼續啃食着屍體,不再理會我們。
面如土色的木紫軒和凌厲峰扶住差點堆坐到雪地裡的我,我手心裡的汗已經結成了冰晶。“總算安全的走過來了!”我像泄了氣的汽球一樣軟綿綿的沒了氣力。
木紫軒向我豎起大拇指,我會心的笑了,從小到大他從未佩服過我,不!應該是連贊同都沒有過,今天能得到他的肯定我真的從心底裡高興。
“木大小姐,剛纔真是多虧了你了!我也聽一些老獵人說過,狼雖然又野又兇,一般情況下,卻不敢去襲擊在它走近時並不逃跑的人或動物。所以遇到狼不要跑,因爲只要在它們面前無所畏懼、耀武揚威的走過,它們不會傷害你的,還會敬畏你,相反那就只能做它們的食物了。只可惜我堂堂一個男兒卻沒有木大小姐這樣的魄力。”
“其實我也害怕得很哪!”我說的是真的。
“原來如此!”凌厲峰的話讓木梓清似有所悟。
“老大,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木紫軒問我。
我按着左手臂上的傷疤,危險消失了傷疤的疼痛也消失了,我剛想舉起手臂來替它邀功,突然想起木紫軒曾經給我的警告,‘無論是誰,哪怕是最親的人都不能讓他知道我手臂上的傷疤是另外一半地圖。’凌厲峰雖然跟我們出生入死,可跟我們三個比起來畢竟還是差着一層,再說那個馬成對我們的行蹤瞭如指掌,他不能不令人懷疑。
想到這我笑笑說:“無意中從書上看來的。沒想到今天用上了。”
“書上還有這些嗎?”木梓清晃着腦袋、眨了兩下眼睛後盯着我,一副很不相信的樣子。
“不好好讀書的人,現在就讓你知道,書上當然有這些。你難道沒聽說過嗎?”
“什麼?”木梓清挑了一下杏眼問。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
木梓清擺擺手,“哎!行了!行了!你比洪才還落後,這都是哪百年的陳詞濫調你還在用。”然後自顧自的走了。
太陽把地平線當成了跳跳牀,總想借着跳牀的彈力把自己再彈回天空去,只是不知是跳牀的彈性不好還是太陽跳牀的本領太差了,最後只能疲憊的站在天際看着我們,把雪地上行走的我們影子拉得老長老長。
遠處流動升起的輕煙讓我感到幸福,側耳細聽似有雞鳴狗吠之聲,我飛快的向前跑去。“嗨!”他們三個在後面喊着瘋狂向前奔跑的我。
站在夕陽的餘輝中,我扔下揹包雙手按在膝蓋上,微笑的望着腳下,大口的喘息着。“老、大!你、跑、啊啊,跑什麼呀?”木梓清喘息未定、,彎着腰悟着胸口,低着頭閉眼卻不忘責問我。
我用力的吸氣後指着腳下,“看!”木紫軒和凌厲峰也趕到了,順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下面平緩的地方一個村莊安靜的臥在松林旁,嫋嫋的炊煙升騰在房屋上方匯成
一片雲,慢慢向天空飄去漸漸散成霧消失在無盡的藍天。
雞啼狗叫聲中隱約可聽到器樂之聲,村莊裡可看到人影閃動。不遠處大小石塊堆起的小山似的石堆上拉着五彩的小旗,映襯着藍天、白雪、村莊、松林、炊煙美得神秘又自然,讓人想去猜、想去讀、想去了解它。
“今晚的飯有地解決嘍!”木梓清展開雙臂燕一樣的向腳下的村莊飛去。怎麼就這麼俗呢?簡直是俗不可耐!多奇美的畫面!多超凡的感覺!讓木梓清的一句話都拉回到世俗裡了。不過她說的倒是實話,一天一夜滴米未進神仙也受不了,肚子也真會配合,偏偏這時‘咕咕’叫,索性跟着她一起俗一回吧!把溫飽問題解決。
我衝木紫軒和凌厲峰擺擺手追着木梓清向村莊奔去。
“你好!能否……”
“達雅。”我和木梓清進了一戶熱鬧的村民家想請求借宿,不想那個穿着長袍忙碌的男人連眼皮都未擡一下。我想木梓清一定很懊惱,她這樣的一個大美女從來都是男人主動搭訕,這回卻吃了閉門羹、撞了牆。
“達雅在哪?”我問。他擡起頭驚訝了一下,兩隻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我們倆。我伸手在他眼前劃拉一下問:“嗨!我們想在此借宿一晚可以嗎?”
他手指了一下前面的屋子,“達雅。”眼睛卻還盯着我們,確切的說是盯着木梓清。我和木梓清對望了一下向屋子裡走,那人的眼睛一直隨着我們,此刻木梓清一定自豪極了。
聽到什麼東西掉到地上的聲音,我和木梓清回頭那個男人正在撿掉在地上的菜刀,天啊!沒傷到腳吧?木梓清滿臉得意一個媚眼擠過去,已經撿到手裡的菜刀翻騰了幾下差點又沒掉到地上。
“差不多就行了啊,別鬧出亂子來!”我側身小聲的勸着正在張顯自己風韻的木梓清。
“放心吧,老大。我心裡有數。”木梓清連瞅我一眼的功夫都沒有,對着那個魂都出了殼的男人施展着她的魅力。
“小心啊!他把你留下娶了。”木梓清收住笑臉側過頭來看我,我則揚起頭眼睛到處遊移不去看她。她可能被嚇到了掠過我向屋裡走去,我偷笑着跟了進去。
一個皮膚棕黑的四十多歲的女人手提着木桶從屋裡出來,我以爲她就是達雅迎上去問:“你好!我們想在你家借宿一晚可以嗎?”
她用手指着廳堂裡東面的門,笑着說:“達雅。”然後提着木桶出去了。
我推開門,屋裡的火炕上坐着一位蒼白的頭髮梳成兩根小辮子、滿臉皺紋的老太太,見我們進來把身前的炕桌推了推,雙手合十在臉前晃了晃。我也學她的樣子雙手合十在臉前晃了晃,然後笑着問:“老奶奶,我們有四個人想在你家借宿一晚行嗎?”
老太太的兩隻眼睛直盯着我們倆看,看得木梓清都不自在了。“咱們走吧!這些人好像聽不懂咱們在說什麼。”我點點頭,和木梓清準備離開。
“達雅。”老太太手指着窗外。我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原來窗子上貼着大紅的喜字,窗外是個院子,原來這家在辦喜事。“達雅。”老太太指着牆角處的一扇門說。我和木梓清推開門,好寬大的院子呀!兩邊的院牆處種着樹。“達雅!”透過窗戶老太太指着
對面的房子。
“不就借宿一晚嗎?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唄。這是幹嘛呀?”木梓清對於他們‘達雅、達雅’的感到厭倦了。
我拉着木梓清邁上臺階掀開紅門簾子進了屋,廳堂牆上大紅的喜字金光閃閃,兩支高大的紅燭擺在紅喜字下面的桌子上,桌子上擺着蘋果、花生、糖果、糕點,天花板上掛着七色的拉花。這應該是結婚的洞房纔對,怎麼這家人把我們引到這來了?
我推開廳堂一側的門,一張花牀映入眼簾,紅紅的喜幛、窗戶上的喜字、桌子上的紅燭、還有坐在花牀上蓋着紅蓋頭的新娘,都驗證了我的猜測。聽到聲音坐在牀上的新娘動了動,卻沒有掀開蓋頭看我們。“不好意思!我們是來借宿的不小心闖了你的洞房。”坐在花牀上的新娘沒有言語,只是搓着大紅的衣袖。“那好,我們不打擾了。”
我和木梓清退出來,剛出了廳門,一羣穿着長袍的男男女女圍過來,‘達雅、達雅’叫得我耳朵嗡嗡響。我和木梓清被他們推了回來,那個老太太把我和木梓清一邊一個架進洞房的臥室裡,真沒想到一個看上去有七八十歲的老太太如此有力氣。
其他人賭在門口看着我們,木梓清怔望了一下賭在門口的那些人,又瞅了一眼把我們架到新娘面前的老太太,無比傷心難過的怨道:“都是你這個烏鴉嘴!他們不會真的把我留下娶了吧?”
老太太指着新娘,“達雅。”難道我們借宿一晚要這個新娘同意嗎?
“我們想在你家借宿一晚可以嗎?”我哼笑着望了望老太太對新娘說。新娘卻側動了一下身子沒有理我,看來她是不同意,那算了。“老奶奶!達雅既然不同意我們借宿那就算了,我們另找借宿的地方。”我掙脫老太太拉着木梓清向門口走,可是門口都是人我們哪出的去呢?
“達雅。”老太太問坐在花牀上的新娘,新娘雙手搓着大紅的衣袖點點頭,外面的人一片沸騰,接着聽到喧天鑼鼓聲。老太太走過來拉過我們倆,“達雅。”她做着掀新娘蓋頭的動作。
我四處的尋找,新郎呢?老太太伸手把我亂轉的腦袋扶正,使我目視着新娘,她那手雙佈滿青筋的手做着掀新娘蓋頭的動作。
我突然明白她是讓我來掀新娘的蓋頭,我驚大了雙眼,這不是應該新郎官的工作嗎?難道此地有這樣的風俗,由外地女人來給新娘掀蓋頭?
我看向木梓清她衝我做了個請的手勢,那好入鄉隨俗吧。我回頭望了望賭在門口的人羣,他們充滿了期待,站在我旁邊的老太太不斷的做着手勢眼裡亦充滿期待。
我走向坐在牀邊的新娘伸出手,老太太停止了動作,所有的人都盯着我,屋子裡安靜極了我呼吸的聲音都聽得到,緊張讓我感到心跳得厲害,我閉上眼吞了口唾液,雙手抓住蓋頭猛一把扯下來,接着響起歡呼聲和木梓清的尖叫聲。
我急忙睜開眼轉向木梓清,“怎麼了?”木梓清張着嘴巴說不出話來,只好用手指着坐在花牀上的新娘,難道是新娘太醜了!新郎不願掀蓋頭,才讓我這個外地女人代新郎掀蓋頭的?我已有了心裡準備再醜我也不會怕的,再醜誰又能醜過馬成呢?我轉過頭來看向新娘,這一看不要緊我差一點沒暈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