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着他苦笑着,“你還知道我些什麼?”
“我想知道的。”凌厲峰抓起我冰冷的手,“這麼涼!”說着他託到嘴邊親了親,然後哈着熱氣,搓着我的手,慢慢的冰冷的手溫熱起來。“謝謝你一直陪着我,讓我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你。”他一邊搓着我的手,一邊望着我的臉說。
我抽出手,抓住他的手,“小心!子彈剛從你的手臂取出來。”
我一句關心的話,凌厲峰眼角都溢着笑,“你對我也有感覺的是嗎?”凌厲峰爲什麼對我這麼上心?他真的愛上我了?怎麼可能!我和飄雪相比,只能用天壤之別來形容。凌厲峰他不去愛飄雪那樣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大美女,卻對我這個有夫之婦情有獨鍾,這可能嗎?我自嘲的搖搖頭。“怎麼?你對我一點好感都沒有嗎?”
我擡起頭,凌厲峰一雙迷人的俏眼等待着我的答案,如今是人在屋檐下,我也只好將計就計了。我搖搖頭,又害羞的低下頭,“只是,我心裡已經被一個人佔滿了,等我把他忘掉再說好嗎?”我暗忖,只有這樣你纔會對我不設防,我纔會知道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你不需要忘記他就可以接受我。”凌厲峰高興的手舞足蹈。
我擡起頭,“還有……”
“還有什麼?”凌厲峰雙手抓着我的肩,眼睛在我臉上晃悠着,有些焦急的等着我的答案。我表情複雜,想開口又不能說的樣子,凌厲峰更加焦急的催促着:“快說呀!”
我低下頭,“可以說嗎?”
“當然!”他晃着我的肩說。
我猛擡起頭,盯着他的臉,“我餓了!”凌厲峰一臉愕然的的望着我。“已經幾天沒好好吃飯了,你難道不餓嗎?”我委屈的看着他說。緩過神來的凌厲峰大笑着,“笑什麼?說了不說的,非要人家說,說了還笑,不理你了。”說着羞愧的我就要走。
凌厲峰一把抓過我,在我鼻子上颳了一下說:“知道我的寶貝兒餓了。”寶貝!烈焰這樣在網上稱呼我。“想什麼呢?”他晃了一下愣神的我。我咧嘴衝他笑了一下,搖搖頭。“好了!寶貝兒,來到我的地盤了,就讓我儘儘地主之宜吧。”
凌厲峰拉着我的手,走出手術室,在靜靜的長廊裡走着,天花板上的燈光一閃一閃的滑過。在他拉着我拐進一間房門時,我向門上的標示牌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魂差點沒給我嚇飛了,門牌上赫然寫着‘太平間’三個字。
我只不過是餓了,凌厲峰把我帶到這裡來做什麼?我的手搬住了門框,他怎麼拉我,我都不走了。“怎麼啦?”我只是向後退着。“你不是餓了嗎?”我是餓了,可我是人,也不是鬼魂,來太平間做什麼呢?
可能是我不經意的向門牌上看吧?凌厲峰也向門上瞄了一眼,他笑了。俯身瞅着蹲在地上的我問:“你怕我會害你嗎?”我搖搖頭,還是不肯起身跟他走。
凌厲峰猛的拉起我,扛起來就走,“你放開我!”我大叫着,拍打着他的後背。
可是我是擰不過
凌厲峰的,就在我大叫、掙扎的時候,他已經扛着我走進了寫有‘太平間’門牌的屋子。一股異樣的寒意襲捲全身,頭髮根酥.酥的麻起來,我不僅安靜下來,連呼吸都斂着氣吸。
不想看卻還忍不住去看,寬闊高大的屋子裡卻燈光昏暗,一排排貼牆的大冰櫃整齊的靠在四面牆上。一個一個正方形的,如抽屜的門拉開,裡面就躺着一個掛滿白霜的人。心頭涌動着的恐懼,我極力的壓制着。
突然昏暗的燈光閃了閃,我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披頭散髮的站在太平間的門口,兩隻眼睛血紅、血紅的,就像我在烏恩家夜裡看到的那雙幽靈似的紅眼睛一樣。我不禁打了個激靈,手緊緊的抓住了凌厲峰的衣服。
當我再擡頭看時,站在門口的女人沒有了,是我眼花了,還是她是個鬼魂?我四下裡尋找着剛剛看到的那個女人,除了放死屍的冰櫃,就是我和凌厲峰了。也許是自己嚇自己吧,這樣想着,我漸漸放鬆下來,雖然還是很害怕,但也有所減輕。
就在我長吁一口氣,以爲這一切都要過去了的時候,那血紅、血紅的眼睛突然蹦到我眼前,而且就要貼到我的臉上,就這樣的跟着我。我大喊大叫,幾乎嚇昏了過去。
“你別怕!”那雙血紅、血紅的眼睛漸漸的離開我的臉,眼前出了一張白得如雪的臉,那白得如雪的臉上,鑲嵌着一對血紅、血紅如幽靈,啊!不,就是幽靈的眼睛,一頭的散亂長髮無風飄動,鮮紅、鮮紅的嘴角,滴答、滴答的流着鮮血,這分明就是個女鬼嘛!我顫抖着,兩隻眼睛跟着她。
她在我面前,左右的飄動着,跟在我的後面。她要我別怕,還這樣跟着我嚇我!“你跟着我幹什麼?”不反擊也許就被她留在這再也出不去了,反擊了還有希望離開。這樣想着我鼓足勇氣問了她。
她嚶嚶的哭起來,淚水殷紅、殷紅的掛在雪白、雪白的臉上,那哭聲更是瘮人我的頭髮根都立了起來,本就昏暗的燈光被她可怕的哭聲哭得更加昏暗,還不時的閃爍。放着死屍的冰櫃自己拉開,從掛滿白霜的屍體上飛出一個個虛無飄渺的人形來,我的手腳開始麻木,那些人形飄動着,圍在我周圍,轉動、轉動、後也變成了一雙雙血紅、血紅的眼睛,在又高又大的太平間裡遊蕩,我的知覺越來越少,身體也變得僵硬硬的,就像躺在冰櫃裡的冷屍。
唯一和他們不同的是,我的眼睛還可以動,我還有思想,我還可以思考,就在那些血紅、血紅的眼睛全都向我身體上撲來時,凌厲峰拉開了太平間裡另一面牆上的門,在我面前哭的白衣女子,大叫着化成了一股白煙在我面前飄散了。正向我撲來的血紅、血紅的眼睛變回成虛無飄渺的人形,飛回到那些掛滿白霜的屍體上,冰櫃的門向回推去,可以聽到裡面如狗崽的叫聲,似乎有力量在向外推着冰櫃的門。牆上的門‘吱嘎嘎’叫着關上了,把所有的一切都隔在了太平間裡面。
凌厲峰放下我,我直挺挺的向後倒去,他嚇壞了,急忙抱住我,“怎麼了這是?”就像木梓清曾經問我是人還是妖一樣,我現在好
想問凌厲峰,是人還是鬼!我眼睛裡充滿了恐懼,那恐懼是向外溢出的,曼延整個全身。
我們出來的門還在‘嘎嘎’做響,晃盪的門縫還可以看到太平間裡的一切,趴在冰櫃上向外望的虛無飄渺的人形,鬼顫顫的嚎笑着,那笑聲如此令人怵心、驚悚,令你相信你就是在陰間的鬼蜮之城裡。
我漸漸的閉上了眼睛,耳邊鬼魂的瘮人的嚎笑聲停止了,眼前那些虛無飄渺的鬼魅人形也消失了。我是不是也去了他們的地界?
有兩個人影在我眼前晃,是黑白無常嗎?雖然我不想看到他們,卻又不得不和他們打交到,我要和他們商量、商量,先送我回去,等我救回了我的弟弟、妹妹再來找他們。我慢慢的睜開眼睛,看看黑白無常跟民間傳說中的是不是一樣。
“木秭華!”我的手被抓住了。這個人怎麼,這麼像凌厲峰啊!“你醒了!”我被他擁進了懷裡,溫熱的身體溫暖着我冰冷的身體。
“你是?”我不清楚,黑白無常其中的一個是凌厲峰呢?還是凌厲峰是他們當中的一個呢?
抱着我的人捏着我的雙肩,臉移到我的臉前,“我是凌厲峰啊!怎麼,你不記得了嗎?”凌厲峰!不是專門攝人魂魄的黑白無常?
我擡頭望望他身後的人。“米大夫!?”他們真的不是黑白無常!
米大夫衝我笑了笑,拍拍凌厲峰的肩,“讓我在給木大小姐把把脈。”凌厲峰站起來轉過身坐到我後面,讓我靠在了他的身上。
“她沒事了吧?”米大夫的手剛搭到我的脈上,凌厲峰就迫不及待的問。
米大夫點點頭,“只是驚嚇過度,調養、調養就好了。”
“驚嚇?”凌厲峰很納悶的樣子。
“木大小姐,看到了什麼?已至於把自己嚇得昏了過去。”米大夫問我。
我努力的想着,腦海裡卻一片空白,“我被什麼嚇着了嗎?”我問凌厲峰。肚子‘咕嚕嚕’的叫着,米大夫和凌厲峰望過來。“我餓了!所以……”我羞澀的低下頭,這不爭氣的肚子,偏偏這時發出聲響。越是不想它發出聲響,偏偏就‘咕嚕嚕’的叫個不停。
“好些了嗎?”凌厲峰問我,我點點頭。“我帶你去吃東西。”我用力的點點頭。
凌厲峰架着我的胳膊從米大夫那出來,在長長的廊裡走着,每一間門上都貼着序號。“這是不是也有一扇門?”我指着一處冰冰的水泥牆問凌厲峰。
“這、這怎麼可能呢?”凌厲峰的表情讓我難以琢磨,他似乎在隱藏着什麼。既然他不願意告訴我,我又何必非要知道呢?只是我依稀記得從這出來過。
我衝他笑了笑說:“我只是瞎猜的。”他勉強的衝我笑笑,望着那面牆。“不走嗎?我真的好餓!”他側過頭,拉起我的手離開了那面牆。
不知道爲什麼,我回頭張望了兩次,“你在看什麼?”
“這廊好長啊!吃個飯,走回來已經消化掉了吧?”我搪塞着凌厲峰,卻忍不住偷瞧那面讓我起疑的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