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好好想想,你是不是放在哪了?”木梓清的聲音從屋子裡傳出來。
“我一直把它掛在脖子上,你看戒指不見了,只剩下一根紅繩。”木紫軒氣急敗壞的叫嚷着。
“那你衝我嚷嚷有什麼用?又不是我拿了你的戒指!”木梓清氣怒的反駁着木紫軒。
聽到吵聲我急忙跑進屋子,“怎麼啦?在院子外都聽到你們嚷嚷了。”
“問他!”木梓清用嘴弩弩木紫軒,走到牀前一屁股坐下來,牀直跳顫,‘嘎嘎’的響。
“怎麼回事?”我轉向木紫軒問。
他送到我面前一條紅繩,用手扒了扒衣領,“看到了嗎?只剩下這根繩子,戒指不見了。”
我接過紅繩,這是一根新繩子,材質也很結實,木紫軒才用它掛戒指十幾天,所以這繩子不會是磨斷的,斷口這麼齊應該是被什麼東西剪斷的。
誰會偷一枚不值錢的鐵戒指呢?是凌厲峰嗎?我望了望他,他昨晚跟木紫軒睡在一起,最方便下手,並且老宅裡得來的白駱駝皮地圖在他手裡,他知道白駱駝皮地圖旁印有的龍形圖案。
他和我們朝夕相處,也很容易發現木紫軒脖頸上的那隻戒指。
“什麼時候發現戒指不見的?”我問木紫軒。
“剛剛。”
“剛剛?”我環顧着屋子裡的每一個人。
木紫軒眨了下小眼睛說:“剛纔,清子問我,你衣領上怎麼粘着條紅線,我才發現掛在脖子上的戒指不見了。”
“很值錢嗎?”烏恩問。
“不!可、是祖上留下來的。”木紫軒難過的說。
我拍拍他說:“別急,會找到的。”
烏恩衝出門,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向院門,在離院門還有兩三米遠的時候,突然騰躍而起,跟着他跑屋門的我們,瞠目結舌的注視着他粗壯,高大的身體羽毛一樣飄過一米多高的院門,雙腳輕點地後,又轉身直起,伸出手一把抓住站在院門外向裡面張望的巴圖,巴圖雙手張搖,雙腿用力向前拼命想掙脫,可是已經被烏恩像拎小雞子似的提到跟前。
“你鬼鬼祟祟的站在院外想幹什麼?”烏恩眼珠子瞪得跟牛似的。
巴圖仰面堆笑,“聽到烏恩哥哥家的貴客在爭吵,出於好奇就站在了門外。”烏恩把巴圖提到臉前,兩隻牛一樣的眼睛盯着他的臉。
巴圖嚇得閉上了一又鼠眼,用雙手擋住了自己的臉,不去看烏恩。“撒謊!”隨着烏恩憤怒的叫聲,他把提在手裡的巴圖舉了起來。
“烏恩哥哥!饒命啊!”被舉在烏恩頭頂的巴圖,手腳胡亂的掙扎,拼命的求着烏恩。
本來烏恩一連串武俠高手似的擒住巴圖的動作已經夠我們震驚,又單手把一百多斤的巴圖不費吹灰之力的舉起來,足夠的震懾使我們誰都不敢問一句話。
“如此丟儘先祖顏面的子孫,留你何用!”話音未落,巴圖已經離開烏恩的手上,從院子外飛到院內,像一隻球一樣滾到我們腳下。我們嚇得向後退去。
烏恩又輕輕一縱身從院外跳了進來,走到我們面前,“這廝竟做一些偷雞
摸狗的勾當,貴客丟失的戒指定是在他身上。”烏恩肯定的對已經嚇沒有任何反應的我們說。然後他在巴圖的身上翻找着。
“烏恩哥哥的胳膊肘兒向外拐。貴客說丟失了戒指,就一定丟失了嗎?”巴圖翻過身來,躺在地上痛苦的與烏恩辯駁道。
“不是你?還會有誰?”烏恩怒不可遏,向前伸腳要去踹躺在地上的巴圖。木紫軒在旁邊推了我一下,我向前搶了一步,我回頭怒瞪着他,他用手指指意思是讓我阻止烏恩。烏恩太強壯了,相對巴圖是弱小的,如果讓烏恩肆意的對巴圖下手,巴圖的小命可就危在旦夕了。可能正是出於這種考慮,木紫軒才讓我去阻止烏恩的吧?
我伸手拉住烏恩勸道:“誰也沒抓住巴圖的手,怎麼就說是巴圖偷的呢?也許戒指掉在屋裡或是刮在身上哪了。”
“是呀!是呀!”木紫軒也湊上來說。“我只是發現戒指不見了,屋裡、身上還沒找過,也許就刮在身上呢!”說完他上下的在身上找着。“木梓清你也幫我看看,是不是刮在哪了。”
木紫軒捅了捅木梓清,她纔回過神來,忙搗蒜似的點頭,“是呀!是呀!”然後在木紫軒身上找着。
“身上沒有,也許掉在屋裡了。”木梓清指着屋門對烏恩說。“走!咱們進屋找找。”
“諸位不用爲這廝開脫,我烏恩與他幾十年的兄弟了,他什麼樣,我還不瞭解嗎?”說完,他又蹲到躺在地上的巴圖旁邊,在他的身上仔細的摸着。突然他的手停在了巴圖的腰側,把衣服扒開裡面露出個衣兜來,烏恩把手伸了進去,挾出個圓環來。
我們都湊了過去,木紫軒的小眼睛瞪得圓圓的,“我的戒指!”
“誰說是你的戒指?”剛纔還躺在地上裝死的巴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起來質問着木紫軒。
木紫軒沒想到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巴圖會忽然跳起來,還如此的質問他。先是被巴圖嚇了一跳,接着又被問得啞口無言,是呀!有什麼證據,證明在巴圖身上的戒指是木紫軒的呢?即使我們都知道那是他的戒指,可是那戒指在巴圖身上,而不是木紫軒的身上。
木紫軒就是木紫軒他只愣了一秒鐘就反擊道:“我丟了戒指不是嗎?”
“你丟了戒指,我身上的就是你的嗎?”巴圖辯駁道。
我們互相對視了一下,真沒想到,巴圖竟如此無賴!這時烏恩倒一改了嚴正的態度。不再發問,也不管了。
“那戒指真的是我弟弟的。”我對烏恩說。烏恩像沒聽到一樣後退了一步。看來指望他把戒指給我們,是不可能了。“你說戒指是你的!你知道戒指上有什麼樣的紋飾嗎?”既然烏恩不管了,只有靠我們自己的力量要回戒指了。
巴圖笑了,“我的戒指,我會不知道上面有什麼樣的紋飾嗎?”我們幾個眼睛都聚到巴圖臉上,緊張的等待着他說出戒指上的紋飾。巴圖提溜着一雙鼠眼,不慌不忙的說:“上面雕着一條騰飛的龍對嗎?”我們幾個面面相視傻了眼,他竟說出了戒指上的圖案。
木紫軒此時倒是出奇的鎮靜,他笑了笑對巴圖說:“戒面上的紋飾,沒
錯!是條騰飛的龍,可是你知道戒指後面雕着什麼嗎?”戒指後面還雕着圖案嗎?從姑姑家取回戒指後,我只看過戒面,真沒看戒指後面有什麼圖案。
巴圖轉動着鼠眼,“你知道後面有什麼圖案嗎?”他反問道。
“我當然知道!”木紫軒心裡有了底。
巴圖眨動着鼠眼,“那你說說看。”然後盯着木紫軒的一舉一動,在他臉上找着微妙的變化。
“你說戒指是你的,而且還知道戒面上的圖案,自然也應該知道戒指背面的圖案,不如你先說,我再說,然後請烏恩大哥看看到底誰說的對。”木紫軒臉上掛着微笑,語氣溫和,讓巴圖找不到一絲破綻。
巴圖沒了底氣,低了頭,哼哧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一二三來。我鬆了一口氣,戒指總算可以回到木紫軒手裡了。
“那麼紫軒老弟說說看,戒指背面雕有什麼圖案呢?”好久沒說話的烏恩一臉嚴正的問木紫軒。
剛鬆的一口氣又提起來,我們全都轉向了烏恩。木紫軒笑了笑肯定的說:“戒指背面,沒有圖案。”然後他得意的看着巴圖。看到木紫軒的樣子我們心底裡有了把握。
“看來戒指不是你的。”烏恩不緊不慢一臉嚴肅的說。
我們全都驚異起來,異口同聲的叫道:“爲什麼?”
“這戒指的背面雕着一朵祥雲。”烏恩把戒指舉出來讓我們看。
我們急忙湊過去,戒指背面的凹槽裡真的刻有一朵造型優美的祥雲。“這怎麼可能?真是太奇怪了!”木紫軒盯着那朵祥雲驚叫道。“這枚戒指掛在我的脖子上,與我朝夕相處,我每天都要把玩,可以說對它真是瞭解得徹徹底底了,背面這麼大朵祥雲,怎麼會看不到呢?”
“這隻能說明,這戒指不是你的。”烏恩看着木紫軒說。
巴圖眯着鼠眼對烏恩笑着說:“哥哥,我沒騙你吧?這戒指真的是我的。”
“你的?”
“哎!”巴圖笑嘻嘻的彎了一下腰。這下完了,我們木家的戒指要被這無賴訛走了。
我們幾個無奈的看着烏恩。“可你也沒說出戒指背面的圖案呀?如果我把戒指給了你,貴客們會說我徇私舞弊的。”聽烏恩這麼說,我們又看到了希望。
“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戒指嗎?”烏恩問。
我們都搖頭。“這是遷爺爺、奶奶墳的時候,姑姑在奶奶遺骨上取回來的。我們並不知道這戒指的來歷。”木紫軒對烏恩解釋道。
“這是鑌鐵做的戒指。”烏恩向前舉出戒指說。木梓清眨眨眼睛想問什麼被木紫軒止住了。烏恩笑笑接着說:“鑌鐵,是一種比百鍊鋼還要硬的鐵。”木梓清似有所悟的點點頭。“這可不是一枚普通的戒指,在遼金時期擁有它就是擁有繼承汗王王位的信物。”
我們三個都瞪圓了眼睛,吃驚不小,真沒想到,這枚看似普通的戒指蘊藏着這麼大的秘密。我們木家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家族呢?
木紫軒盯着鑌鐵戒指,表情凝重。他一定在想,這枚戒指是木家的,戒指又落在他手裡,是不是應該預示着什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