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被狼襲擊,我們坐在火堆旁。夜靜更深,越來越睏倦的我們實在難以抵禦瞌睡蟲的襲擊。“這麼久狼都沒動靜,應該沒事了,大家休息吧?”
也許是睏倦難當,木紫軒和凌厲峰聽話的進了帳篷睡覺去了。“你真的認爲安全了嗎?”木梓清拉着向帳篷走的我問。
“放心吧!如果那狼要襲擊咱們早來了。”我一邊安慰着她一邊拉她向帳篷走。“清子,使丹儀仗隊那些訓練有素、體態健壯的狼,你都沒怕,怎麼怕這麼一隻無組織、無紀律的狼呀?”
木梓清眨眨眼睛望着我說:“老大!你也說了那些狼訓練有素,況且它們的主人在,會聽主人的話所以是不會傷害我們的。現在這一隻呢?它是一隻野狼,也許還是一隻飢餓了很久,爲了食物不惜一切的野狼,怎麼會不令我害怕呢?”
不管那是一隻什麼樣的狼,它沒再來打擾我們,這一夜還算睡得安穩。早上爬出帳篷時,帳篷前的火堆還冒着餘煙,只是沒了火。我打着哈欠,伸展着自己的身體,向四野望去,太陽正從遠方的地平線那露出頭,密集的長雲由天際處向遠遠的藍空伸展,擴散在藍天下的雲兒隨意的變幻着姿態。
又是嶄新的一天!昨天和木紫軒冰釋前嫌讓我的心情格外的好,看什麼都美,看什麼都跟以往不一樣。
帳篷旁邊毛茸茸的什麼東西?風吹過,茸毛立起。我湊過去,伸手撫了一下那團毛,光滑、油潤。猛然那團毛茸茸的東西動了一下,我急忙縮回手。從毛團裡伸出個腦袋來,兩隻眼睛精亮精亮的凝視着我,我也對視着他,一對三角形的耳朵直直的立在頭頂,左右扭動的白鼻子像是在嗅着什麼。
“這是什麼?”木梓清從帳篷伸出頭來。
我搖搖頭。它站了起來,渾身雪白,連嘴巴、鼻子、鬍鬚都是雪白的,體態健壯優美,它看上去並不兇猛,還很可愛。
木梓清爬出帳篷,這隻動物走到她面前,用尾巴在她腿上甩了甩。“它是在表示友好嗎?”木梓清蹲下來,用手撫着它的頭。它似乎很喜歡木梓清,擡起頭含情脈脈的盯着她。
“哪來的狗呀?”木紫軒和凌厲峰爬出帳篷後愣愣的看着木梓清面前的動物。
“我出來時看見它團在帳篷旁邊,不知道是從哪來的。”我答着。
“這附近是不是有人家?”凌厲峰四處的望着。“它應該可以自己回家。”
我們收拾好東西,要出發了。木梓清在上車前,拍拍它的頭,“回家吧!”然後上了車。可能是它太可愛了吧,木梓清從上車後就一直看着離我們越來越遠的它,直到變成小點。
無聊的旅程又開始了,我們又變得有些昏昏欲睡。突然凌厲峰叫道:“你們看!那是什麼?”我們都望向倒車鏡,在我們飛馳的車後面有一團白色的毛團在奔跑。我們回過頭去,是那隻全身雪白的狗,它沒有回家跟着我們的車在跑。
“它怎麼不回家呢?”木梓清問。
“別理它!累了,跟不上了,自然就回家了。”木紫軒說。
凌厲峰加快了車速,山路難行,我們在車裡上下、左右的搖晃。再回頭時已經沒有了那條雪白狗的影子。
當太陽的最後一抹餘輝落盡,月亮從太陽升起的山腳往上爬時,我們又聽到了那令我們毛骨悚然、心驚肉跳的狼嗥聲。那聲音似乎很遠,遠在天邊,又似乎很近,近在咫尺。
當晨曦的陽光把我喚醒,在我和木梓清的帳篷旁邊,我又發現了那團雪白的毛茸茸的毛團。“木梓清!”我大叫着。“快來看呀!”蜷曲着身子的毛團擡起頭,一雙如貓眼寶石的眼睛從裡向外透着晶光。
“咦!它怎麼跟來了?”木梓清理着亂亂的頭髮問。
“看來,你沒能把它落下喲!”我對凌厲峰說。
“今天,一定不讓你追到我們!”凌厲峰指着雪白的狗說。它歪着頭看着凌厲峰,很不屑的樣子。
我們都已經坐進了車裡,木梓清還和那隻不知從哪來的狗戀戀不捨。“清子!你到底走不走啊?”木紫軒有點不耐煩的叫着她。
“聽話!不要在跟着我們了,回家找你的主人去吧。”雪白的狗望着木梓清似乎聽懂了她的話。
木梓清一上車,凌厲峰的車就飛馳起來,在車裡搖晃的我們甚是難受。“一定要開這麼快嗎?”我真是受不了了。
“今天,我一定要甩掉那條狗!”我無奈的堆回坐位裡任由顛簸。我沒想到凌厲峰會像個孩子跟一條狗如此較勁。
幾個小時候,凌厲峰得意的望了一下後車鏡,“我就說,它甭想追上來。”
“是嗎?”木紫軒問。
凌厲峰瞟了一眼木紫軒問:“難道不是嗎?”
“你看看車側!”我和木梓清向車窗外望去,雪白的狗正在車側跑着。
車子突然停住,車裡的我們都壓摞了,哎喲!哎喲!的叫着。“這怎麼可能呢?”凌厲峰喃喃着。
“你想害死我們呀!”我揉着我的額頭,胳膊,還有我疼痛的腿氣憤的衝凌厲峰叫着。
這時凌厲峰纔好像回過神來,幫我揉着額頭,胳膊,“你沒事吧?”
“沒事?快被你害死啦!”疼痛使我失去耐性,憤怒的指責凌厲峰。
他不斷的向我們三個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說你跟一條狗較什麼勁呀?”我沒好氣的問。凌厲峰沒回答我,向車窗外望,卻沒有看到狗。
他推開車門下了車,圍着車子轉了一圈,“狗哪去了?”我們聽他一問,顧不得疼痛,全都下了車,圍着車子轉了一圈又一圈,連狗的影子都沒有。四周平緩,一望過去直到天際,剛纔還跟着我們的狗,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呢?“是不是你們眼花了?”
“那你的眼睛也花了嗎?”木梓清問。凌厲峰沒有回答,他如果沒有看到那隻雪白的狗,他怎麼會突然剎車呢?
接下來的路程中我們沒有再看見跟車跑的狗。夜裡,我們又聽到了統治夜晚的狼嗥聲,只是聲音裡多了淒厲。
早上我爬出帳篷時,木梓清正在和雪白的狗在玩耍。“它又跟來了?”
“是呀!”木梓清抓着它的兩條前爪晃着說。“老大!你說這狗是不是跟我們有緣啊?”
“你想帶上它?”木梓清點點頭。“可是,我們怎麼養它呀?”這不是在家裡,
可以把它當寵物養。它總不能跟着我們吃餅乾吧?
“這狗從哪冒出來的?”凌厲峰從帳篷裡彎腰出來,看見跟木梓清玩着的狗很驚奇的問。
“他似乎總能找到咱們。”木梓清說。“要不咱們帶上它吧?”木梓清尋問着凌厲峰和木紫軒。
“我們去幹什麼,你應該清楚。怎麼能帶着一隻狗呢?”凌厲峰拒絕了木梓清的要求。
木梓清放下雪白的狗,拉開車門坐進車裡,使勁摔關上車門,震得我們一跳。當我們的車離開時,那狗只是默默的望着,似乎知道我們爲了它起了爭執,不再跟着我們。
一路上木梓清沉默不語,什麼東西也不吃。終於一天的行程又結束了,“木梓清!快看!”那隻雪白的狗正站在車前望着車裡的我們,在夕陽的光輝中它雪白的茸毛有些微微發紅。
木梓清歡喜的跳下車,雪白的狗撲到她身上,她們倆個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火升起來,我們圍着火堆吃東西,在這荒效野外的,一直沒遇到一戶人家,我只好每日用壓縮餅乾充飢,連日來一直吃這些東西,吃得我直想吐,可是爲了不使肚子抗議只好吃。
“白狼呢?”木梓清想給雪白的狗吃餅乾發現它不見了。
“你給它起的名字?”我嘴裡嚼着餅乾問。她點點頭站起來四處望着。“很好聽!已後我就這麼叫它。”
“別看了!撿來的野狗靠不住的。”凌厲峰說。
凌厲峰的話音還未落,就聽木梓清叫道:“白狼!”我們跟着她望過去,白狼優美、矯健的從遠處奔來。到了我們面前,吐掉嘴裡的東西,“這是什麼?”木梓清問。
“兔子!”木紫軒湊近看清後撿起來叫道。“我們有兔子肉吃了。”每天吃壓縮餅乾誰不夠呢?
“真沒想到,你還有點用。”凌厲峰看着白狼說。白狼並沒理會他,慢慢的走到木梓清身旁趴下了。
一隻肥嫩的烤兔子被我們吃得只剩下了骨頭,我們滿意的向各自的帳篷裡走。趴在木梓清腳下的白狼突然站起來,警覺的向四面張望,兩貓眼似的眼睛在夜裡瑩着幽幽的明黃的光。
我們的屁股還沒鑽進帳篷就聽到狼的嗥叫聲,那聲音一聲接着一聲,淒厲又悠長,陰森恐怖,讓我的髮根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我和木梓清轉過身,頭伸出帳篷外。
離帳篷幾十米遠的地方,一對幽靈似的綠光在飄動。白狼瞪着眼,白色的上脣齜上鼻子露出裡面兩邊尖尖的牙齒,向遠處飄動的綠光示威。
從飄動的綠光處又傳來一聲狼嗥,那聲嗥叫在夜空飄蕩,讓我們比它體型還大的人心驚肉跳。接着前方出現一排幽幽的綠光在夜色裡閃動,接着剛纔的那一聲狼嗥,叫着,向我們移動過來。
白狼兩隻後爪蹬地,身體前傾,衝着前面那一排向前移動的幽幽綠光,發出一聲令百獸之王都驚魄的嗥叫,嗥叫聲壓過了此起彼伏的幽幽綠光處的嗥叫聲,已經離我們只有十幾米的幽幽綠光停了下來,令我們毛骨悚然、心驚肉跳的嗥叫聲也停了下來。
它們似乎被白狼的叫聲震懾住了,聽着餘音未了的白狼的叫聲,我明白了,白狼原來就是一隻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