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兄弟!巴圖兄弟!”巴達瑪沒有勸回巴圖,從院子裡追到大門口。站在門口看着走遠的巴圖,巴達瑪搖頭嘆氣的回來,對烏恩怨道:“你呀!平時見不到總是擔心,如今巴圖來了,你又這樣對人家。”
“你閉嘴!”烏恩吼道,把我們嚇得一愣。
巴達瑪急忙對我們說:“諸位貴客,真對不起!因烏恩家的家事,怠慢了諸位。”
“真是敗興!”烏恩怨道。
“啊,不!主人家招待得已經很好了,吃得盡興,喝得盡興,這真是一次很愉快的用餐,感謝還來不及呢。何來怠慢呢!”木紫軒站起對烏恩和巴達瑪說。接着他看了我們一眼又說:“天也不早了,我們也要休息了,明天還要趕路呢。”
“那就請客人們到左邊的屋子休息吧。”巴達瑪挑開左邊的門簾子。“羊皮毯子已經鋪好了,請早些安睡。”
“你們倆幫着主人家收拾一下。”木紫軒眼睛挑了我和木梓清一下吩咐着,對巴達瑪笑着說:“真是辛苦巴達瑪大嫂啦!”
“哪裡。”巴達瑪禮貌的迴應着木紫軒。“大家都很累了,都早些安睡吧。”
“我也來幫你們吧!”凌厲峰說着收拾着桌子上的茶碗。木紫軒瞅了一眼凌厲峰自己走進左邊的屋子。
“你的手臂!”我擔心的看着凌厲峰。
“沒事。”他笑着回答我。
“快放下!”烏恩很生氣我們都停了手。“你就這樣對待家裡的貴客嗎?”他衝巴達瑪喊着。
“這不怪她!我們來了,給巴達瑪嫂子添了很多麻煩,能幫一點,心裡也覺得舒服些。”木梓清解釋着。
“那也不能失了待客的禮。”烏恩真的很固執。
“幾位貴客的好意巴達瑪心領了,還請早些休息吧。”巴達瑪禮貌而虔誠的勸着我們。爲了不使局面尷尬我們三個進了左邊的屋子。
屋子裡幾乎沒什麼擺設,兩張木製的牀靠牆擺放着,牀上鋪着羊皮。一道簡單的用紙糊的透着木格的牆,掛着棉簾子的門,原來裡面還有一間屋。凌厲峰衝我指了指挑簾去了裡間,我和木梓清放下東西,躺到了木牀上。
這是我在異國境內睡得最安穩的一次,沒有煩亂的心緒、沒有擾人的夢境,有的只是安寧。
窗外的月光如水般灑進屋子,悄悄的望着牀上睡夢中恬靜的臉,不忍心打擾。突然月亮驚懼的藏到雲朵裡,扒開雲縫皺着眉望着一雙亮着紅暈的眼睛在我們窗外遊走。那雙眼睛鮮紅鮮紅的,似幽魂般在窗外盯着牀上的木紫軒,又慢慢的飄遊到我和木梓清的窗前,我猛的坐起來望向窗外,透過月光映在窗上的是掛在房檐上的玉米的影子。
木梓清不在牀上,我匆忙抓起衣服跳下牀,挑起門簾,我的心放下來。把衣服披在坐在門口望着缺了半邊月亮的木梓清身上,挨着她坐下來,月光下羣山墨影,長空雲淡。“如果、如果,你真的愛上了那個使丹,那就跟他結婚吧?”木梓清把眼睛從月亮那轉到我臉上。“如果我們都能平安無事的回來,我去幫你離婚。”人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莊婚。可爲了木梓清的幸福我願做這樣的一個惡人。
木梓清把頭
靠在我肩上,“老大,你有時也挺可愛的。”我哼笑了一下。“其實我已經離婚了。”
“什麼?”我歪頭望着她。
她抹了一把臉說:“他外面又有了女人,天天鬧着要跟我離婚。我想孩子還小,不能沒有爸爸,就忍着,勸着。可是我還是被淨身出戶了。”
原來是這樣!“那個王巴蛋!他憑什麼呀?”我暴跳如雷。
“你小點聲!”木梓清捂住我的嘴拉着我坐下來。“你想讓全世界都知道啊?”
我扒開木梓清的手說:“你是因爲這個……這樣也好!何苦累心呢?早早解脫也是對的。”她把頭靠在我肩上,我摟住了她。“那你跟使丹?”
“不過是場遊戲。”木梓清好久才低低的說。
“這?”可憐的使丹,在他追着車跑,撕心裂肺的叫着木梓清的名字時,我能感到他是真心真意對木梓清的。只可惜,他們有緣無分。不知爲什麼心絲絲的痛惜。
當我打着噴嚏走出屋子時,烏恩和巴達瑪已經在薄霧濛濛的院子裡忙碌了,搬着草料餵羊的巴達瑪穿着那件帶紅花的棉襖在薄霧中格外鮮豔顯眼。
“早上好啊!”我同烏恩和巴達瑪打着招呼。
太陽的紅光透過薄霧,悄悄的把周圍似薄紗的霧挑開,露出太陽圓圓的大紅臉,笑眯眯的一點一點的向山頂爬。
霧慢慢散去,遠處的羣山若隱若現在淡淡的霧紗裡,“木紫軒!快來看呀!”我失聲的驚叫着。烏恩和巴達瑪停下手中的活走到我面前,向我張望的方向望去。
蜿蜒的羣山像一條長長的游龍,在似水的霧紗中游動,龍尾就在烏恩家的對面的山丘,霧藹中看不到龍的頭,卻可以順着龍尾知道它遊動的方向。
突然遠遠的霧團中龍頭擡起,乍時羣山金光閃閃,伏在山上的龍身鱗片五光十色,龍角瑩光而閃紫氣縈縈,龍眼觀六路射出望穿天庭,觀地府的犀利鷹光,忽轉頭衝龍尾下的小院一聲長吟,百獸伏首,衆禽伏拜。
“你讓我看什麼?”木紫軒拍着我的肩問。
“龍!跟白駱駝皮地圖上一樣的龍。”我瞪着眼睛直視着還在霧中游動擺尾的龍。
“祥龍浮現!”烏恩大叫道。雙手伸向天空,撲通跪地,全身伏地而拜。巴達瑪也跟着全身伏地而拜。
太陽爬到山頂掛在淺空時,霧融進了羣山裡,伏在羣山上的龍騰起長身,四隻金光閃閃的五爪划動着遊向天空,五彩祥雲縈繞着羣山,龍挺直身子直上雲霄,穿梭在雲朵中,在藍天中盤旋舞動,在雲海中翻騰,雲朵快樂的跟在龍的身邊,被它身體的光染得色彩斑斕。
院子裡沒有一絲絲聲響,個個屏吸斂氣,生怕打擾了藍天中翱翔的神龍。龍在長空中一聲長長的吟叫後,游回羣山又盤伏在山脊上,霧散盡,遠山泛着青綠蜿蜒而去。
“這一切都不是傳說,祥龍真的出現了。”烏恩伏在地上已經泣不成聲。
太旭離開山頂一點一點的向天空遊走,蜿蜒起伏的羣山中再也看不到龍的影子。可祥龍的那一現足以讓我們震驚同時感到滿足和幸運兒。
我們一直伸長着脖子望着遠處蜿蜒的羣山,久久未
動。“難道天上在掉餡餅嗎?”直到巴圖站在院門前,奇怪的問我們。我們纔回過神來。
巴圖並沒有進來,見伏地跪拜的烏恩站起來,他便匆匆的走了。
“地圖!”木紫軒叫道。
凌厲峰慌忙跑進屋內,少刻雙手託着黃絲線系的白駱駝皮地圖出來。木紫軒急迫的抓過地圖、解開絲線、展開地圖,我們的腦袋都湊到了地圖前。木紫軒仔細的看着地圖,又細心的觀察着浮現神龍的羣山,突然他大笑起來,笑得我們直發毛。
“哥!”木梓清伸出手在他面前晃着。他停了笑聲,可還是憋不住的偷笑着。“哥,你沒事吧?”木梓清伸手在他臉上拍了拍。
木紫軒忽的停了笑容,表情嚴肅的說:“沒事。”收起白駱駝皮地圖轉身向屋走。
“是春風得意還是樂極生悲?”木梓清朝後指指木紫軒僵愣愣的問我。
烏恩和巴達瑪猛的撲跪到我腳下,雙手摸着我的鞋,把我嚇得向後一跳,“你們倆幹什麼?”他們倆卻沒理我,抓着我的手摸着他們倆的頭頂,我嚇得大叫。
把已經進了屋的木紫軒又給叫了出來。“怎麼了?”看到烏恩和巴達瑪抓着我的手往自己頭頂撫摸,木紫軒奇怪的問:“你們這是幹什麼?”
烏恩和巴達瑪並沒有理他,又伏下身吻了我的腳才站起來。“祥龍的使者,烏恩和巴達瑪是您最忠實的奴僕,隨時聽候您的招喚。”躬身低首的說。
“她是祥龍的使者?”木紫軒指着我問烏恩。
烏恩點頭。“是。”
“爲什麼?”
“她見到了祥龍。”
“我們誰沒見到呢?”木紫軒笑着問。“你?你?還是你?”他用手指着院子裡的每個人問。
“那請你指出祥龍盤踞的山脈!”
木紫軒遠眺着遠處連綿不斷、層層疊疊的羣山,哼了半天也沒找到剛纔祥龍的盤伏的山脊。“真奇怪!這一會兒什麼都看不到了。”
“祥龍使者就可以看到。”烏恩轉向我,“您指給他看看祥龍山脈。”
我看看烏恩又看看木紫軒,我懶得去比這些。“你倒是能不能看到呀?”木紫軒比烏恩還急。
我向遠處的山眺望過去,很快就找到了祥龍盤踞的那條山脈,只是祥龍如水如冰透明的伏在山脊上,只有龍尾龍身,不見龍頭。
我點點頭,“能看見。”
“貴客知道,我們是成吉思汗孛兒只斤氏的後裔,卻不知道我們爲什麼世代居住此地!內蒙,蒙古國都是我的同胞兄弟,可只有我們這一村十幾戶的人世代生活在此。只因我們奉命在此等待真龍一現,幾百年來都不曾見得真龍一面,後來祖上把這隻當一個傳說留下來,漸漸的我們淡忘了世代幾百年的堅守,而由於祥龍使者的引導使我們得以見祥龍真身,使幾百年的等待沒有遺憾。”烏恩解釋着。
木紫軒說:“可我們都看見祥龍真身了呀!”
“如果沒有祥龍使者拉開天眼,我們這些肉眼凡胎是看不到真龍的。”烏恩看着木紫軒說。
木紫軒用眼翻了翻我,“你怎麼就成了靈根仙體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