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身牽着惹禍的棗紅馬走了,一邊走一邊哭,哭得很傷心。此時此刻,我好想烈焰像超人一樣出現在我面前,把我帶走。可是他不會出現,一切還是要我一人承擔。
“木梓清!你太過分了!別說她沒向你說的那樣,再怎麼說她也是你姐姐,你怎麼可以肆意的說狠話傷她的心呢?”凌厲峰訓斥着木梓清。
“怎麼?心疼啦!心疼你自己哄去好啦,少在這訓斥本小姐。”木梓清叉腰立目,一分不讓。
“簡直是不可理喻。”凌厲峰牽着他的馬追上我,“你別跟她計較。”
“我知道。”
“她是你妹妹,哪有姐姐會生妹妹的氣的呢?”
“我知道。”
“那就高興點……”
我停下來,“你最好跟我保持距離。”他愣愣的停在那,我牽着馬走了。
不知道是心情不好,天才變壞的,還是天不好,心情才變得壞的,剛纔還藍藍的天,這會卻佈滿了雲壓在頭頂,向遠處越來越低,壓得大地喘不過氣來,天色灰濛濛的。
“要下雨了!等雨過了我們再走吧?”達雅跳下馬對走在最前面的我說,我點點頭。
他和凌厲峰開始忙着搭帳篷,就在帳篷快要搭好時,雨滴了下來,別看達雅年紀小小的,對氣候還挺熟知的,讓我們免受了一場雨淋之苦。
我們鑽進帳篷,木梓清跟逃瘟疫似的躲開我,她還在生氣,也許在氣凌厲峰和達雅沒第一時間從馬蹄下救她,這個只要有她在男人們都會圍着轉的尤物,或許她在氣這兩個男人怎麼會注意一個扔進人堆裡就找不到的我,而無視鶴立雞羣的她,對於她這個美女來說,這可真是破天荒頭一回。
外面的雨細密起來,打在帳篷上‘窣’、‘窣’的響,春天的雨絲都不粗,可是下起來都很纏綿,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下來。
“這陣雨不會時間很長的,雨停後我們再向前面走一段,然後找一處平緩的地勢安營紮寨,明天早上起程就可以到‘阿地牙’了。”達雅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我瞄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木梓清我沒有搭腔。
“你知道路線?”凌厲峰驚駭的問。
“我知道你們要去哪,當然知道路線。”達雅笑了笑說。
“這麼說你也知道白駱駝皮地圖?”
“白駱駝皮地圖是從我達雅村取走的,我做爲達雅村的繼任族長,怎麼會不知道白駱駝皮地圖呢?”
凌厲峰驚瞪着兩隻俏眼,“你見過白駱駝皮地圖?”
“白駱駝皮地圖在達雅村時我還沒有出生呢!”凌厲峰盯着達雅的臉,達雅微笑着盯着他的臉看,絲毫沒有害羞、畏懼、更沒有躲閃,跟我在婚房裡見到的那個達雅判若兩人。
細雨綿綿的就像催眠曲使人睏倦,慢慢的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連雨聲都聽不到了。“寶貝兒!你受委屈啦!”細雨濛濛中,一個人站在我對面安慰我。
我仔細的辨認着高興得跳起來,“你怎麼來啦?你被放出來了嗎?”
烈焰一把摟我進他懷裡,“我好想你,寶貝兒!”
淚水不由的就落下來,“我也想你。你帶我走吧!我不想尋什麼寶藏,只想找一個美麗的地方,我們兩個快樂的生活。你說好不好?”
“好!”烈焰的懷抱既結
實又溫暖,冰冷的我靠在他懷裡真的好舒服,我不禁雙手摟緊了他的腰,他把我也抱得更緊。
“不要臉!”木梓清的聲音從頭上傳來,我擡頭向上看去。
“你小心呀!”凌厲峰一手託着我的頭,一手摟着我的腰。
“你幹什麼?”我趕緊扒開他的手自己坐好。
“裝什麼呀?”木梓清抹了我一眼,“睡着了還思.淫呢!這會兒裝正經!”看來我在睡夢中把凌厲峰當成了烈焰,還使勁的摟抱他。哎呀!我低下頭,真是丟死人了。
“反正雨還沒停,你再睡會兒?”凌厲峰說着又來摟我。
還沒等我做出反應,木梓清‘忽’的一下站起來,把帳篷撞得直顫,由於帳篷高度的原因她不得不彎着腰,低着頭。她沒好眼色的瞪了我一眼向帳篷外走去。
“雨還沒停呢!你出去做什麼?”她和我生氣也是我妹妹,我怎麼能不問?
“我出去透透氣,免得不該看的看多了,會起針眼。”她哼了一聲走進雨幕裡。
我起身往外爬,“哎……”我在後面叫着她。
“讓她去吧!”凌厲峰和達雅拉住了我。“讓她冷靜冷靜也好。”
“外面下着雨呢!”我掙甩着他們倆向外衝。
“放心吧!再有個十分八分的雨就停啦,讓雨水澆澆她身上的火氣也好,她太驕傲了,不受點挫折不會長大的。”達雅都快比木梓清小一半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另我吃驚不小。
在目中無人也是我的親妹妹呀!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我還是向外爬想把木梓清拉回來。
“老大!”一直箴口的木紫軒喊住了我,我停下來。“達雅說得對,清子需要受受挫折,如果你一味的遷就對她沒好處。”木紫軒把話都說這份上了,我也只好做罷。雖然還很擔心在細雨裡澆着的木梓清,但也只好狠下心來。
正如達雅說的,雨真的很快就停了,我們又起程走了一段,然後在達雅的指導下選了一塊地勢平緩的慢坡地,開始忙着搭帳篷,達雅卸了馬車,不知在哪抱來一堆木材點着,帳篷搭好,篝火點燃,天黑下來。
春天的夜晚還是很冷的再加上下了雨就更冷了,草原沒有遮擋,風也烈性,所以就更加的冷,有了這堆火來取取暖,真還抵了不少寒氣。我越發的感到達雅的話沒說錯,看來帶上他是對的。
我拉着木梓清過來坐到火堆旁,脫下她的衣服用力的擰了擰,其實也沒擰下什麼水來,用手撐着在火旁烤,她似乎有些感激,雖然沒說什麼,態度已不象之前那麼生硬,畢竟是一母所生的親生姊妹,哪會有隔夜的愁呢?
達雅拿出一個白布袋,送到每個人面前,每個人都伸手抓了幾塊黑黢黢的東西,嚼起來說,“好吃。”
我合了衣服去拿,他卻笑着送進我嘴裡一塊,“牛肉乾?”
“嗯。好吃吧?”達雅歪着看着我吃。
“嗯。”我津津有味的咀嚼着。
“再來一塊?”
“好。”
他又把一塊牛肉乾放進我嘴裡,“這樣你就有力氣了。”
“衣服!小心衣服!”木紫軒和凌厲峰叫着。
光吃着達雅送進嘴裡的美味,卻忘了手裡木梓清的衣服,我急忙把衣服摔在雪地上,火滅了,羽絨服的衣袖卻被
燒了個大口子,被燒壞處焦黑巴曲的,木梓清衝過來搶過衣服心疼的盯着,“老大!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似乎要哭出來,差點被馬踏到時都沒這樣,一件衣服卻心疼成這樣。“對不起噢!”這可真是好心辦壞事,又把她給得罪了。怎麼辦?“要不把我的羽絨服給你?”我試探着問。
她把眼睛從被燒壞了羽絨服上移到我臉上,“真的?”
我點着頭,“真的。”
“這可是你說的!”她躍到我面前,把我身上的羽絨服的拉鍊拉開,迅速的拉下衣袖把羽絨服從我身上拽下去,把她那件燒壞了的扔給我,然後把我的羽絨服穿到身上。“還是乾衣服穿身上暖和。”接着心滿意足的看看自己身上的羽絨服,“謝啦!”轉身又坐到火堆前。
她做完這一切不到半分鐘,把我們幾個看得是目瞪口呆,我閉上張着的嘴,把燒壞了的羽絨服穿到身上,也坐到火堆旁。
“她可真霸道!”達雅在我耳邊悄聲的說。
“噓!”我輕輕的擺擺手,“只要她不生氣怎麼都行。”
“有你這樣的老婆真好!”達雅兩隻手託着下巴,一雙閃亮的眼望着我。
達雅的話嚇我一跳,“小毛孩!你懂什麼?”
“我是大人,不是小毛孩!”他‘噌’的站起來,惹得他們都看過來。
“十六歲!還沒成年呢!”我笑着說。
“哼!小看我!我會證明我是個男人的。”達雅攥着拳頭晃了晃走了。
“達雅!你去哪呀?危險!”我喊着跑遠了的達雅,可是他已經消失在夜幕中了。
一彎新月掛在天邊,黃亮亮的、彎彎的很美,幾顆星星撒在夜幕中忽明忽暗,星星、月亮都出來了,看來明天會是個晴天了。
望着天邊那彎美麗的彎月,烈焰與我看到的是同一個月亮嗎?故鄉的月亮是不是也這樣的美?烈焰看到這麼美的月亮會想到我嗎?會!因爲我看到烈焰在月亮里正傻傻的對着我笑呢。
突然五隻手指擋住了烈焰的笑臉,我急忙把攔擋在我們之間的手挑開,可是天邊除了一彎美麗的新月,再也看不到烈焰憨傻微笑着的臉,我垂頭喪氣的看着眼前的火堆,整個人也無精打采。
“怎麼啦?”凌厲峰什麼時候坐到我身邊的?我詫異的看着他。“怎麼這樣看着我?”
“你,什麼時候坐過來的?”
“很久啦!”他笑了一下,“你看什麼呀?那麼專注!我跟你說話你都沒理我。”
“你跟我說話了嗎?”我怎麼沒聽到?看來我的耳朵真是有毛病了,從小到大母親、木紫軒和木梓清總說我耳聾,每次喊我都跟個呆子似的,要麼很大聲的喊、要麼走到跟前拍我一下,我纔會直愣愣的看着他們,“啊?”一聲。
“不好意思,我沒聽到。你有話跟我說嗎?”他看着我好半天不說話,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你怎麼也學我?”
“噢!”他像是專注的思索被打攪,臉上的肌肉動了動,一雙笑眼望着我說:“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說着他拉我起來。
我走向我和木梓清的紫色帳篷,她拉上帳篷的拉鎖說:“老大!我氣還沒消呢。等我氣消了咱倆再睡一個帳篷吧,要不我怕自己忍不住打你出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