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獸林主出口前
葵花居和特戰二隊,合共十三人,十二女一男,現下身處兇獸林主出口之前,而來到的時間比他們所預定的更早。
當然,他們可是經過一場可怕而盡力的賽車來到這裡,想不早也不行,然而,這種早到的副效果,不,是剛剛那場賽車的副效果,現在正產生作用。
‘我還沒死……還真好……剛纔的確很可怕。’易龍牙雖然還能站住,但精神上卻未回覆過來,以致臉上也一臉呆相。
受到不少衝擊的他,回想着剛纔那場賽車,不,在他心目中,剛纔的情況應該叫車戰纔對,單想起就已感到一陣頭痛,女性的笑聲、可怕的剎車聲、過彎時輪胎髮出的聲音,再加上景物的瞬即變換,使他不禁打了個冷顫。
‘唔?’此時,他忽然感到褲管處被人從後拉着。
‘嗚……很辛苦耶……小牙,拜託你拿水給我。’靠着黑漆漆的車身坐下,一臉頹靡的莉莎,用力拉着他的褲管說着。
‘辛苦……這還不知是誰害的。’
他心中苦笑起來,回想起剛纔的情景,再環視場面一週,這苦笑就更甚,不止莉莎,孫明玉、菲娜、賈桂心和許清清等人,一行十二女剛纔全數都是‘戰鬥瘋子’,除了不斷吆喝着加速和超車等話,根本沒一人說過減速之類的話。
現在可好,可怕車戰帶來的結果,除了比預定時間更早到達之外,就是她們甫下車就要靠着車身,席地而坐,臉上盡是頹靡疲累之色。
而雖然有舒適的車座可坐,不過爲了避免再次回憶起剛纔的極速感覺,她們很明智地選擇了在外邊休息。
‘接着。’與頹靡的她們不同,還保持相當行動力和思路的易龍牙,在車上找了一下,就從莉莎的旅行袋取過水瓶,放到她手上。
‘小牙,你順道也幫我開一下嘛!’見瓶蓋還在,可不想多用力的莉莎沒有動水瓶,反是盯着他,慘兮兮地說着。
‘拜託,這是什麼眼神,又不是我害的!’易龍牙略帶不滿的罵了一句後,倒也幫她扭開了瓶蓋。
莉莎本人則是訕笑一下,沒有太在意他的話,徑自取過水瓶。
就在此時,本是頹靡不堪,靠着亮紫色車身而坐的許清清,似是和斯麗亞她們討論出什麼,吃力地站了起來,而且還衝着孫明玉她們這邊走來,兩車相距不遠,是以她們也相差不了多少步,走了一小段路,她就來到葵花居等人的眼前。
而早發覺到她的行動,作爲領袖的孫明玉也勉強站起來,絕不在氣勢上輸給她。
‘孫明玉,看來你們的情況不是太好。’許清清看了還坐在地上的葵花居諸女,勉強牽起嘴角笑言着。
‘許清清,你的笑容還真特別,我們的情況的確不是太好,和你的人差不多。’聽到對方的挑釁語氣,孫明玉心中冷笑一聲,微笑的反擊着。
‘呃……我們還好。’許清清不用看,也知道賈桂心她們實在也好不了多少,但還是勉強牽起嘴角,說道:‘孫明玉,我看就你們的狀態,還是休息一下好了,兇獸林危險得很,你們不休息個三十分鐘就進去,會很危險。’
‘哼!明明是想休息,竟然全推到我們身上。’孫明玉心中暗罵的同時,表面上也不忘作出表示,勉強的微笑道:‘許清清,我剛剛還想跟你說,我們想休息個二十分鐘,不過既然你想多休息十分鐘,那就沒辦法了。’
‘這個女人還真可惡!’許清清甫聞言,心中就這樣喊了一聲,不過表面上卻強笑道:‘原來是這樣,二十分鐘倒是沒問題,我們本想休息十五分鐘就成,不過是考慮到你們,纔多說一倍時間。’
‘這話不就說是我們的錯!’孫明玉的微笑略一抽搐,便說道:‘這倒是巧了,原來你們也是多說一倍時間,我們正好一樣,想到你們的情況,我們原本只需十分鐘就可以,現在託你們的福,多五分鐘休息,這就最好不過。’
‘喂喂,你們不要這樣嘛!’易龍牙看着許清清還是強笑着,並沒‘退讓’的意思,而孫明玉亦是同樣,微一吃驚,便硬着頭皮出聲,苦笑的說道:‘好、好了吧……休息時間,不如用原來的三十分鐘好了,你們可以短時間回覆過來,我可不行,你們總要顧我一下吧!’
既然兩個女人都不願退,那隻好由他先退,現在衆女,包括她們二人都是疲憊不堪,不要說他不願見到,就事實上,憑她們的這種狀態,走進兇獸林實是危險的事,尤其是現在正**的兇獸林。
‘丟臉歸丟臉,拜託,你們也要有點自制力。’
這是易龍牙的想法,送死與否還是未知,但她們現下進林,恐怕不用十分鐘就有幾人要掛彩受傷。
聽到有第三者插話進來,而且還是易龍牙這身分特殊的人,兩女倒是有了共識,孫明玉先道:‘原來是這樣,我是同意,就不知道許清清你怎想?’
‘我也贊成,三十分鐘就三十分鐘,多些時間休息也好。’
她倆可不是蠢才,三十分鐘是個寬裕數字,但十分鐘卻是個緊張數字,而且更甚還有着繼續調低的局面,現在得易龍牙一說解圍,她們自然見好即收,也恨不得如此,要不然她們也不知怎樣面對自己的人。
至於易龍牙看着她們二人答應得如此爽快,亦只能在心中哭道:‘搞什麼?她們已經成年,怎麼還像小孩子不顧一切的賭氣起來,弄得我好辛苦。’
半晌,搖頭把這無力的想法甩去,易龍牙轉望及兇獸林,開始想着接下來的事。
兇獸林,林如其名,存在着許多兇暴的獸類生物,甚至也有怪物,在以前,這個森林爲離風城和港城兩者造成很大麻煩,雖然政府曾多次派人想搗毀森林,不過每次都是無功而還。
兇獸林中平坦便行的地很少,相反的,高矮不等的小山、沼地、泥地、河川和小湖這些不良於行的地勢頗多,是毀林一大麻煩,而且林中生物極爲兇悍而且強猛,所以要肅清林中生物是幾近不可能的事。
至於燒林也是不行,有種稱爲拜魯樹的巨樹,不單止樹幹和葉子不易燃燒,而且還有一項特性,就是會把周遭的環境弄得潮溼異常。
這些拜魯樹正是兇獸林的主要樹木,覆蓋於整個森林近九成地方,以致兇獸林內的環境極爲潮溼,再加上湖水充足,放火對兇獸林來說是不會有大殺傷力的。
而雖毀林不行,而且猛獸又殲之不盡,但是新聯邦政府倒不會沒其他辦法。爲求兩城安定,更不想沿海公路受襲,新聯邦政府便在林外佈下一強力結界,把內裡的猛獸完全隔絕於內,只需每兩年修補一次結界就能維持下去。
有多強力自然有多不便,正因爲結界運作,不管從外邊進林內,還是從林內離開,就只能靠四個出口(結界缺口),這四個出口,設於東南西北方向,而主出口,正是東面那一個最大的出口。
另外一說,每年紅雲山上的火鷲,總會和此林的霸主虎鳶來一次大惡鬥,這是源於先天上的相互討厭,又因兩種族好勇鬥狠的天性所致。是以每一年到了那個時候,政府的人會在林的西南方開出一個缺口,讓虎鳶無阻礙的到達惡鬥地點──‘平草原’,一個相接於兇獸林西南面的大草原。
當兩者碰面後的戰鬥,不論是哪一方勝,火鷲就會回到紅雲山,而虎鳶則是回到林中。以虎鳶的立場來說,它們很喜歡棲息於兇獸林,是以就算沒有驅逐,它們也會自發地回到林中,如果要選最不想離開兇獸林的生物,虎鳶無疑是名列前茅。
否則,這種有翼而類猛虎、身披黃毛白紋、粗尾碧瞳、長而尖銳的血般利牙、擅戰好鬥的猛獸,一旦加入衝擊結界,結界本身鐵定挨不了半年便要修補一次。
三十分鐘後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衆人的精神倒是回覆過來,再不見三十分鐘前那種要死不活、頹靡不堪的疲相。
‘孫明玉,你們好了沒有?’
‘隨時也可以。’
與說定的一般,三十分鐘過後,一行人就以特戰二隊先走,然後葵花居跟後,提供特戰二隊的戰鬥幫助。
而當他們一行人踏進林中後,先是看到主觀測站。
作爲觀測站,除了用作觀測生物進行各項研究外,另一個工作就是負責守衛出口,這亦是爲什麼每一個觀測站都要有強大力量的主因之一。
主觀測站內,其實已沒有多少人,只有那二十來個算得上高級又沒家庭的職員,作爲殘留下來作最低限度營運站務的人,沒家庭的單身貴族自是首選,而出於工作表現還是賞金關係,還是有人會自願選擇留下。
主觀測站大概有一所國家研究所的大小,分成六層,六樓爲司令室和會議室,五樓和四樓爲多個研究實驗室和儲存各物種樣板的特殊倉庫,三樓至地下(一樓)則是職員的房間和一般生活設施。
地下飯堂處,爲了節省時間,一行人和站內的數個職員,就是在飯堂處一面吃午飯,一面商討待會的團隊去向和收集情報。
‘歡迎你……歡迎你們,特戰二隊和葵花居諸位。’主觀測站的代站長李亮在剛來到飯堂時,就看到易龍牙等人正吃着午飯,不過他倒沒在意,徑自來到他們的飯桌坐下,衝着衆人打招呼。
然而,當他來到中途,能清楚打量飯桌上的人時,發覺到除了易龍牙外,這些人無一不是美女,說話忽然因驚豔的關係而窒了起來,要不是他總算見過大場面,恐怕會像身後跟來的兩位職員一般,忍不住在衆女漂亮的臉蛋上游移,想好好的說句話也不能。
在名義上,賈桂心是此行人的最高負責人,她看了看李亮,身穿整齊的全黑色制服,年約三十五上下,理着黑色的短髮,整體感覺上,都給人一種平凡但不錯的感覺,於是她點頭應道:‘李代站長,我是特戰二隊的隊長賈桂心,這是我隊今次行動的隊長許清清,而這一位是葵花居的孫明玉。’
介紹簡短而不多贅言,特戰二隊和葵花居坐得那麼壁壘分明,前者坐於左邊,後者則是右邊,相信不用多說,李亮也看得出陣營有問題。至於衆人方面,則說出許清清和孫明玉兩個是負責人就好。
‘許小姐、孫小姐,兩位小姐好。’李亮聽完介紹後,很自然地望向兩女。
‘你好。’
異口同聲的應了一聲後,許清清和孫明玉對望一眼,然後由許清清道:‘李代站長,我想客套話不要說,我們想知道現在林中的局勢。’
提到林中的局勢,李亮忽然臉色一沉,一臉難色彷彿有感染力,連他身後本流連於衆女姣好樣貌和身材的兩男也回過神來,同樣露出難色。
看着他們三人的沉重樣子,本想出言的孫明玉忽然想到什麼,又望向許清清,兩眼一相交,會意過來的後者說道:‘李代站長,林中的局勢有問題嗎?’
明白孫明玉的身分,雖說行動自主,但在公開場合,她也不能太放肆,所以許清清倒是幫她發問。
‘不用叫我李代站長,叫我李亮或者代站長也行。’聽到她們多次稱呼自己爲李代站長,而且還有叫慣的趨勢,李亮不禁糾正起來。他頓了頓,又嘆道:‘林中的局勢的確有問題,而且還非常糟糕。’
‘可以說清楚嗎?’孫明玉眉頭略皺的插話過來。
‘唔,好的……’李亮不認爲孫明玉插話是失禮行爲,剛纔賈桂心特意介紹她,就已讓他意識到孫明玉有一定的身分。
深深吸了一口氣,李亮望了身後其中一人一眼,讓他把一張大地圖攤在飯桌上,而那些剩下的午飯,則是被掃到一旁。
‘就你們所知,林中有六個觀測站,我們是身處於林的東面的主觀測站,而兩個被破壞的觀測站是北觀測站和第五觀測站……’
李亮講及兩個觀測站被毀時,臉上倒是有一股難以明言的表情,衆人都明白這是出於兩站被毀的事實來得太令人驚訝。
至於他口中兩個被毀的觀測站,一是北觀測站,是第二個興建和落成的觀測站,座落於結界北面出口。而第五觀測站,則明顯是第五個興建和落成的觀測站,是六個觀測站中第二大的一個,位於北觀測站南面,在林的中心處和北觀測站之間。
把怪異表情壓下,李亮複道:‘其實現下的兇獸林,南面是較爲安全,所有野獸都沒北面的兇暴和瘋狂,而林的北面,則是最麻煩的地方,那裡簡直是地獄,所有野獸都發了瘋似的,不斷衝擊着結界,早期還發生過大量野獸間的廝殺,那情景是我不願想起來的,血腥味飄散於空氣之中,屍體隨處可見,實在很可怕。’
北面較兇險,這點衆人早已知道,兩個被毀的觀測站都位於林的北面,想不這樣猜纔怪。
孫明玉問道:‘知道原因嗎?’
‘還不知道,兇獸林平時也不平靜,但這次的**實在是大得驚人,可以說是近二、三十年內最大的一次規模,只知它們似害怕什麼,非要逃出林外不可。’李亮頓了頓,扯起一絲苦笑,道:‘可以的話,我也想知道原因。不妨告訴你們,我就是在第五觀測站跑出來的生還者。’
‘這樣……’
衆人此時相視了一眼,無論從李亮的語氣還是態度,他們都感覺到情況真是不太好。
‘是了,還有一件事要說,是關於其餘四個特戰隊的事,他們的路向改變了。’
‘他們的路向改變了?這是什麼意思?’許清清忽而聽到關係到自己的同事,率先問着。
‘是這樣的,因爲昨天有急事,西觀測站在前些天也開始不了,而昨天他們來時,剛好那邊的請援使來到,比起……是了,會用請援使是因爲……’
‘是發信塔沒了吧?’許清清忽然打斷李亮的話,一臉平靜的問道。
‘恐怕是這樣,發信塔這樣顯眼的人造之物,在**中的兇獸林,很難想像會不被毀掉。’
意外地,回答許清清的人不是李亮而是孫明玉,眉頭略皺的她,已然想到會用請援使的原因。
其實對於會用請援使,衆人雖微感奇怪,但很快就明白過來。
政府看重兇獸林沒錯,而通訊設備也自不會虧待,不過在**中的兇獸林,發信塔這種顯眼的東西,想不被破壞纔怪。
而事實上,除了還存在的四個觀測站發信塔,其他的全數被毀,不能運作。
‘對,就如孫小姐所說,除了我們餘下的觀測站外,所有發信塔全沒了,再加上野獸廝殺時發出的力量干擾,只靠我們四個發信塔根本不夠力,所以現在……唉,只能靠人手來傳遞訊息。’
李亮話中的無奈,衆人不需多想就明白過來。在這個森林亂跑,就等於和死神跳貼身舞,隨時死亡也不是什麼大事,此等危險的工作,恐怕不是非常重要的情報和事件也不會動用到。
就在李亮說完後,其中一個跟在他身後,一直未有動作的男人,忽而說道:‘嗯,因爲我們西觀測站的急迫關係,特戰隊他們認爲救人比任務更要緊,所以第一和第三隊都改了路向,由原來往北面調查,轉到往西觀測站支援。’
‘我們西觀測站?’
看到孫明玉和許清清的疑惑目光,李亮比了一下剛纔說話的男人,介紹道:‘這位就是西觀測站派來的請援使積克,昨天他跑來後,送上了文件就昏死過去,今早才醒來,至於這一位張志徒,原是這觀測站站長的秘書官,現在則是幫我。’
‘啊!’
瞭解到二人的大概後,撇去張志徒不理,許清清轉望向積克,問道:‘西觀測站那邊是怎樣?’
被人問及原屬單位,積克搖頭苦笑道:‘糟透了。以時間來算,如果沒特戰隊幫忙,頂多再撐個七、八日,就一定會被毀,而站內一千多人一定會被殺,那些瘋了的野獸實在是很可怕!’
‘一千多人?這不是沒疏散過的人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