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鬧鐘乍響,睡得不怎麼好的易龍牙便即時醒來,制止了鬧鐘製造出無謂的噪音。
一手搭在鬧鐘上,一手按着額角,不幸地在一覺醒來後,他不是覺得睡飽滿足什麼的,而是一陣煩厭感覺傳來,中午的事,他仍然記得清清楚楚,欲脫不行。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素清她應該不會生氣,記仇這樣麻煩辛苦的事,以她的個性是不會犯纔對,沒錯,應該是這樣,只要明天好好逗她一下,說上兩句,她應該會沒事,現在是管陳濤的事,總不好分心……不然就對不住他了!’
總算他多年來戰爭的日子沒白過,纏繞了他一頓好覺的煩人之事,在迫在眉睫的行動前,立時被強制拋到一旁,心思堅定在行動上,整個人頓時冷靜清明瞭不少。
‘好!’
早在睡覺前便穿起了便裝,等待着黑夜到來,有了行動衝勁的他,負起計都,離開了舒適的房間,徑自走下了客廳,但是在他下至客廳後,即看到莉莎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沒精打采地看着一頁又一頁寫滿了字的紙張。
‘莉莎,你還在趕論文?’
看她的樣子,不是在趕論文才怪,只是當問題出口後,見他出現而微感意外的莉莎,把手中的厚厚論文拿起晃動,沒精打采的表情立時消失,得意洋洋的笑道:‘纔不是在趕,我是在覆核,捱了數晚通宵,總算完成了。’
‘呵,終於脫離苦海。’看着她那高興的樣子,易龍牙打趣的說着。
‘嘿嘿,這個就先不說,不過你這麼晚,是要去作什麼事嗎?’把論文放到四方桌上,莉莎走至他的面前問着。
看她那雙眼似閃着精光,易龍牙自然知她這樣問是什麼意思,登時怪聲道:‘你不會是想跟來吧?’
要說這麼晚只是想簡單的上街散步,這個理由實在是假得可以,或許可以騙得過小孩子的希琳,不過要騙莉莎這成年人卻是不可能。
‘啊!小牙,你變聰明瞭!’似是聽不出易龍牙那反問中帶着的拒絕意思,莉莎裝出一臉感嘆的說着。
‘拜託,我不是去玩,是有事要忙,今次去的是免費幫人,沒有錢的……痛!’
易龍牙沒好氣的說完後,卻遭到了莉莎一記爆慄,而後者則是一擊過後,不滿說道:‘笨!我似是那麼貪心的人嗎?’
就算知道他沒有那層意思,但莉莎仍忍不住要賞他一個爆慄,非要讓他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
而被害者的易龍牙,聽到她的話,可是一面揉着被擊處,一面苦笑道:‘我又不是那個意思,總之一句話,就是你不要跟來。’
聽到易龍牙竟搶先一步說着,莉莎眉頭一皺,隨即放鬆,但是下一刻,在易龍牙還以爲她已經放棄時,她雙手抓着他的肩頭,猛然用力的搖晃着他,道:‘拜託啦,小牙!’
‘呃!怎麼又用這一招。放手……我剛剛纔睡醒,不要亂搖我……糟糕……’
‘不搖也行,答應我可以跟。’知道易龍牙最怕這種行爲,尤其是剛睡醒的時候,莉莎帶着狡黠的笑容說着。
‘說笑!我纔不會……唔唔……不行了……很暈……’
儘可能不對家中諸女動粗是易龍牙的想法,當他被莉莎緊抓時,不好把她的手強行扳開,又不能對她作什麼物理反擊,在給搖了好一陣子後,他禁不住舉手道:‘哪有人這麼卑鄙……嗚……好、好……什麼也好……快停止你的暴行,我很辛苦!’
受不了她肆意搖晃自己身子所帶來的難受感覺,易龍牙最終是投降的喊着。
‘嘻嘻,你答應了,可不準反悔!’鬆開了雙手,莉莎嘻嘻笑了兩聲,便是高興的說着。
而雙手按揉搓弄着兩側太陽穴,稍稍回覆過來的易龍牙,可是在聞言後,不住怨聲道:‘嘻你個頭,哪有人會這樣子強迫人過後,還可以高興的笑出來!’
聽見他的話,莉莎稍一愕然,倒是理直氣壯又有不忿意味的說道:‘誰說沒有,這樣的人,政府機構裡面養得可多了。’
真是一針見血的回答,聽得暈頭轉向的易龍牙亦爲之愕然,不過他隨即苦笑道:‘請你不要自貶身價!我帶你去就是了。’
易龍牙十萬個不願把莉莎跟政客扯上關係,或者說這本身就是可怕聯想,暗忖道:‘她要當政治家,我第一個反對。’
這是他的想法,不過姑且勿論那時他的反對有效與否,以莉莎直來直往的個性,就算真的當了政客,恐怕不到一個月就要鞠躬下臺。
‘嘿嘿,這個當然,不然你就是騙人的小狗。’
沒有易龍牙想得那麼多,莉莎身上穿的是隨時準備上街的便服,一旦有了決定,可催促着主事者快些行動。而看她那喜形於色的表情,易龍牙也不好說什麼,對於一個已數日不能上街的人來說,阻她是件難事。
港城北區,是港城之中的高尚住宅區,開發上是保有很多自然景色,青山碧水、樹林河潭不時可見,在煩囂的都市之中,這一區生活節奏和氣氛是非常的緩慢,有的地方更是有與世隔絕、塵外一地的感覺。
雖然易龍牙在鯊魚池旁,是未曾多問陳濤關於收藏家的事,但在之前,他早在張新海那邊收集到消息。
收藏家是一個名字叫海金鐵的富豪,以高利貸和走私事業起家致富,直到現在仍是幹着這些無恥勾當,而且還有着不少擄人勒贖的‘可靠’傳聞。
而海金鐵的府第,正是在港城北區之中,而府第的四周,離最近的一戶人家,少說也有一百五十多米的距離。
至於在黑漆漆、月光被雲層遮掩的深夜,易龍牙和莉莎二人便是乘夜來訪於此。
‘這個海金鐵,真是讓人厭惡!’
海家府第是被許多樹木所圍,來訪的二人隨便也可找上一棵來攀爬。而坐在粗壯樹枝上,聽完了易龍牙敘述完海金鐵的事後,莉莎即皺眉的說出感想。
她身旁的易龍牙說道:‘還好,有人類聚居的地方總少不了這類人。’
比起會禍害世界的人,他對這種黑社會角色,是採取見得着就打,見不着就放他一馬的彈性態度。
‘小牙,你竟然說還好!’莉莎略帶不滿的盯着易龍牙。
不過他卻像視而不見,拉長語氣的說道:‘不說這些了,行動吧!’
雖然府第內仍是燈火通明,不過已觀察了一會的易龍牙,仍是按照原定時間行動,跳回地面上,而莉莎則是緊跟其後,樹上雙腳一擺動,也落回地上。
二人剛纔所坐的樹,是離府第的正門大閘不遠。走了十來步,不見什麼鬼祟跡象的他們,似是沒有異心的路人般,很光明正大的來到大閘前,要進白色外牆的府第中,第一關就是要穿過這道大閘。
‘……嗯唔,如果可以的話,真想一槍打爆這大閘,然後再闖進屋中跟人駁火,要是那樣的話,一定會很像典型的警匪片。’就在來到大閘前,莉莎呆了一呆,便說出令易龍牙臉上變色的話語。
以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身邊的人,易龍牙怪聲的道:‘不要給我想着發展成警匪片橋段,在你打爆大閘之前,我會先打散你這個念頭。’
‘小牙,你真是沒幽默感,我就說過如果嘛,我纔沒有那樣想過!’
對於莉莎的強烈抗議,易龍牙心中是冷笑一聲,以她的個性和剛纔帶期待的表情,易龍牙肯定她在撒謊,心中無奈的想:‘要是我剛纔贊成,你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照作。’
就在他如此想着間,手上的動作倒是沒停下,高約兩米多的大閘,可難不倒莉莎,由她先行躍過大閘,再來就是他自己,對他們來說,大閘是沒什麼作用。
進到大閘後的前園上,二人並沒有久留,而是快步往府第走去,與剛纔來大閘前的緩慢光明稍有不同,今次是疾步如風,連多作一秒停頓也覺浪費時間。
府第是三層式的別墅,客廳三面均是牆壁,只有西面是落地玻璃門,直通往屋外的泳池,而無意從正門進屋的二人,就是因此緣故選擇了這西面而走。
慶幸這個海金鐵沒有養狗,不用二人多費心力來應付。直來到泳池後,矮身隱藏於觀賞用的假草叢中,二人可見廳上正有三個穿黑西裝和兩個便裝的男子,年輕和中年的都有,而這五人的明顯共通點,就是長有一臉兇悍之色,一看就會覺得此人不是善類。
‘果然有保鑣。’二人異口同聲的低說着,彷彿是早有默契般,而當聽到身邊的人也是如此說着,兩人同時愕了一下,易龍牙是好笑的看着莉莎,而莉莎則是衝着他吐舌,裝了個鬼臉。
‘有保鑣歸有保鑣,你不要想着跟他們駁火。’
看着莉莎一面裝鬼臉一面取出一把赤紅色的手槍,他倒是有點擔心她會亂來,再看她把滅聲器裝上槍口,這不安就更甚了。
‘你真是很笨耶!人家纔不像你那樣笨,看我怎麼對付他們吧!’
莉莎確認了槍中的彈匣無誤後,便單起眼,儘可能擺出正規的射擊姿勢,在易龍牙充當唯一觀衆的注視下,一聲低微槍響僅讓他聽到,五顆麻醉彈便脫槍而出,同時地射穿關上的落地玻璃門,擊中那看似非善類的五人。
‘看,這五連快射厲害吧!’
雖說連續快射技巧,主旨在於同點兼同時間擊中目標物,以擴大槍擊的破壞力,但這技巧也可以像莉莎剛纔般,一次集中射擊多目標,免得會在一次射擊後,讓其他目標有所警覺。當然,比起只專注一點,這種多目標的射擊方式是難得多。
‘不要賣弄你射擊的能耐。’自問沒有這方面的能耐,易龍牙看着莉莎那一臉得意之相,是不服氣的嘆息着。
‘嘿嘿,小牙!你的妒忌我會很高興的收下喔!’看着易龍牙那臉不服氣的樣子,莉莎戲弄的說着。
只是當她笑說後,正想回她一句的易龍牙,卻是臉色微變,道:‘不要高興,有漏網之魚!’
莉莎聽見他的話,立時轉頭,就見那本應中槍倒地暈過去的五人中,是有一個穿黑西裝的咬緊牙關的爬了起來,並沒有即時睡倒。
‘竟然沒事!小牙,一定是你的妒忌害的!’
對於莉莎還能半帶認真的開着玩笑,易龍牙是沒好氣的道:‘不要鬧了,不能給他吵起來。’
‘這個當然!’
易龍牙甫說完,莉莎反是比他更早的衝出去,提起麻醉槍,扣下扳機,準確無誤地給那個男人多來一發麻醉彈。
腦袋本來就給強力的麻醉彈弄得暈頭轉向,連移動一公分也會嫌辛苦,更不用說要避過槍擊,麻醉彈破窗後,直沒入他的手臂,未有感受到多餘感覺,那個人就倒地昏睡。
‘呼……’
見那個人倒地睡去,兩人總算是鬆一口氣:‘總算沒事。’
此時,二人走出草叢,身處玻璃門和泳池之間的空位。看着那人倒地,易龍牙也放下了運轉中的內氣,要是剛纔那槍不中,他就準備用硬手法闖進去屋中。
‘沒錯,要是這樣簡單的目標我還會射失,會是恥辱來的。’
身爲槍手的莉莎較於易龍牙是更爲緊張,要是這麼簡單的錯誤也犯下,她的槍手自尊彷彿會被人削一刀般,讓她難受。
‘恥辱不恥辱都好,不要再站在當眼的地方。’
看着她安心得不再移動的模樣,易龍牙可急拉着她來到玻璃門前,免得二樓和三樓有什麼人,會從窗外望下來發現他們。
來到玻璃拉門,易龍牙二話不說即從口袋處拿出一條纖幼而長的小棒子,插在鑰匙孔那裡擺弄數下,‘卡嚓’一聲,門鎖不消一會便被他解去。
‘嘿,這纔是厲害。’模仿莉莎剛纔說話的樣子,解去門鎖的易龍牙神氣滿滿的說着。
只是當他望上莉莎時,卻是見她若有所思似的皺眉輕‘嗯’一聲,並沒特別表示,這讓他有點失望……不過,要是他知道莉莎想的是什麼,恐怕會更失望。
‘真是讓人討厭的技巧,總覺得門鎖會沒有作用。’
以女性的角度爲出發點,莉莎很用心批評他身懷的高超開鎖技巧,不過,即使再怎樣奇怪厭惡,見易龍牙走進屋中,她也瞬即拋下心中想法,緊跟進屋內。
裡頭雖沒有什麼金碧輝煌,但在日光燈所照出的地方,都是亮麗而整潔非常,不見什麼雜亂。
‘唔嗯……是個愛乾淨的人,還是傭人的努力?’瞥見屋內狀況,易龍牙暗自想着,不過口上卻是道:‘莉莎,這裡沒什麼好看。’
語畢,他以食指指了一下樓梯,然後又直放到脣前,明白到他的意思,欲開口的莉莎,以點頭作迴應,安靜地和他並肩走上寬闊的樓梯,途中二人也戴上了遮掩用的同款式面具。
他們不作聲的步上二樓,看着眼前的廊道,雖有多道關起來的房門,但因爲作過事前觀察,對比一下外邊方向和這裡的方向,他們於是躡手躡腳地找上了一道上了鎖的房間。
‘小牙,讓我來。’
‘等……唉!’
正當易龍牙想要她不要亂來,已收起赤紅色麻醉槍的她,抽出了貳式,衝着他作了個惡作劇似的笑容,跟著「砰’的一聲,房門的鎖瞬間就給打壞,然後她再用力踹開房門,製造出充滿震撼敵我兩方的音效。
‘什麼人!’
門一被踹開,易龍牙二人飛跌至地上,因女伴行徑而苦笑的易龍牙,直接看到一個身穿浴袍而略微肥胖的男人,坐在一張有電腦螢幕的辦公桌前,雙手按着鍵盤的他,臉上盡是愕然不信似的望着他倆。
至於在他身旁,則有一個穿黑西裝的染金髮男人,只是瞥見他一眼,易龍牙本來的苦笑轉爲獰笑,迅雷不及掩耳的疾掠至他的身前。
‘你是什……哇呃!’
眼見易龍牙衝來,染金髮男人雖然想從胸口抽出什麼自衛的武器,不過易龍牙卻早他一步,帶有少量內氣的一拳印到他胸前,只聽的慘叫一聲,他整個人就如脫線風箏,直陷於身後的牆內,雖然這一拳已是手下留情,但仍要了他大半條人命,昏死過去。
‘這是委託人的特別吩咐喔!’
易龍牙看着染金髮男人的慘狀,以猜不着什麼心思的語氣低唸了一遍後,他便轉頭對着那個略微肥胖的男人,刻意沉下語調,打招呼道:‘海先生,你好。’
‘你……既然知道我是海金鐵,還想來作什麼!你們是什麼人!’
海金鐵混黑道的時間果然不是白過,至少反應是有的,把自己的名字亮出來時,他是說得隱有一種自信,似是相信因爲‘海金鐵’三字,會使眼前的二人不敢加害於他,因此還敢怒然反問對方。
‘挺有種的嘛!’在海金鐵看不到的情況下,易龍牙的眉頭動了一下,心中如此說着。
不過隨後他的舉動卻是伸手按到案頭上,稍微發力後,桌上即多了一個深刻掌印,道:‘我們來只是想跟你談一下兩條鯊魚的問題。’
避開麻煩的問題,易龍牙一開口就以力量作先鋒,直接說着重點。他並不擅長刻意沉下聲音的這種變聲,要是多廢話,隨時會露出馬腳。
‘鯊魚……原來是那個陳濤找來……呃!’
就在海金鐵語帶恍然而兇悍意味地說着陳濤時,易龍牙冷哼一聲,濃濃殺氣即刻透體四溢,道:‘不要原來得這樣輕鬆,我可沒想過隱藏委託人身分,猜中也不是啥高興的事!倒是我想要你作什麼,你應該明白吧?’
凜然殺氣再配合一字一字的狠聲警告,海金鐵只聽得牙關微微打顫起來,辛苦地嚥下了一口唾液,道:‘你、你是什……什麼人……爲什……’
對於他的問題,易龍牙很不客氣的出言截斷道:‘我不會告訴你!我只要你回答我,爲了性命,你能夠放棄兩條鯊魚嗎?當然還有我的委託人陳濤先生!’
給易龍牙鎖定,再厲害也只屬普通人範疇的海金鐵,根本受不了有如實質的殺氣壓迫。當易龍牙要他表明立場時,他登時順從自己的求生本能,點頭喊道:‘可……可以,不要殺我!’
‘記着你說過的話,哼!’
冷哼過後,那鎖定他的殺氣頓時消去,而殺氣主人就頭也不回,徑自與守在門口的女同伴退出房間,直至海金鐵回神過來時,屋中已然再也找不着二人蹤影。
葵花街
不論是白晝黑夜,葵花街還是一樣死寂,而在此時,弄得海金鐵正寢食難安的易龍牙和莉莎二人,現下是走在此街道之上。威嚇成功而完成委託,二人可是有一致意見要回家睡覺。
‘真想不到,小牙,你會幫那個副校長。’沒有壓力,可以靜靜地慢步的莉莎,是一面伸着懶腰一面跟易龍牙說話。
‘莉莎,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說得我好像很冷血似的?’被女伴批評,易龍牙不滿的反擊着。
只不過莉莎卻是泛起一抹輕笑,說道:‘嘻嘻,我當然知道你不冷血,只不過我對你會幫人有點兒意外罷了。’
‘嘖!意思還不是一樣……’易龍牙笑罵了過後,頓了一下,續道:‘間中我也會有熱血的時間,而且陳濤他有被幫的價值。’
看着易龍牙聳肩不怎麼在乎的樣子,莉莎似滿意什麼,道:‘所以說,我就知你不是冷血,嘻嘻。’
‘你嘻什麼,感覺很怪耶!’
‘你真失禮!什麼叫怪?我可是真心的,不跟你說,快推閘啦!’
當說到中途,二人也回到葵花居的大閘前,雖說是晚上,但對於能自由調整重量的大閘來說,孫明玉等人一向不鎖,只要把重量調至最大就當作鎖了,反正一般人是不可能通過。
‘是、是。’
易龍牙單手一推,沉重的大閘如若紙張般,輕易地被推開,再穿過前園和主樓大門,二人總算是回到家。
而就在此時,易龍牙忽然‘啊’了一聲,似想到什麼,立時走前數步,不過卻不是轉入客廳,而是飯廳。想起凌素清中午時莫名其妙的怒氣,他是擔心晚飯的着落。
‘不會吧……’
跟上來的莉莎,循着他失落而擔憂的視線望去,是那張熟悉的長形飯桌,只是上面卻是空無一物,奇怪的道:‘小牙,你在說什麼不會?’
‘嗚……素清,她真的沒留飯菜給我。’
沒有直接回答莉莎,不過易龍牙的嘆息聲卻傳進了她的耳中,看着他那可憐慘相,她倒是拉長音節的道:‘誰說沒留,你的飯菜在廚房耶!’
‘真的嗎?’
對於這個蠢問題,莉莎是直接拉着他走進了廚房之中,把其中一個三門式大冰箱門拉開,取了一碟被保鮮紙包着的菜餚出來,道:‘看,沒騙你吧!’
看着莉莎手上的蝦仁炒蛋,本來還擔心什麼的易龍牙,可是安心下來,不吃一頓半頓晚飯是不難,最要緊的是凌素清還肯留飯菜給他,於是他感動的脫口說着:‘有留就好了。’
‘當然有留,平時你睡得死死,我們還不是一樣留給你……是了,說起來,素清應該知道你今晚要上街吧!’
看着他安心的模樣,不知內情的莉莎似是想出什麼,一副明白過來的語氣說着,而說到中途,她又把話扯到凌素清身上,讓正在意於凌素清的易龍牙有了興趣。
‘啊,她的確是知道……爲什麼你這樣說?’
‘還不是這鍋東西。’
莉莎將一旁爐竈上的大鍋鍋蓋拿起,把內裡的清湯現了出來,道:‘這是用豬骨調味而熬出來的青紅蘿蔔湯,我就奇怪,爲什麼素清會吃完晚飯後無端弄了這鍋東西,原來就是因爲你。’
‘爲我?’
看着他呆呆的樣子,莉莎是屈指敲了他一下額角,沒好氣的道:‘笨,青紅蘿蔔湯是用來降熬夜後的虛火,今天我們每個人都準時吃飯,不是爲你,還會爲誰?’
‘耶……’
易龍牙聽到凌素清是特意爲自己熬湯,先是呆了一下,當完全理解了莉莎話裡的意思後,一種愉悅的高興情緒便襲上心頭,讓他禁不住搔起那微微發紅的臉頰,似是不知道應作什麼表情,想道:‘原來她……沒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