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仇恨的價值

山谷之中,火炎熾盛,純白色的大型人造建築物不斷傳出爆炸的音響,承受不到多次爆炸的蹂躪,建築物逐漸朝崩潰的結局走去,這是一個能輕易打碎心神的災難情景。

而在這個災難現場,男人帶着粗暴的聲線四處搜索他的目標,很明顯,他跟四周相繼逃亡的人們有強烈的違和調。

‘易叔叔!’、‘你做什麼,快點逃!’

男人沒有理會身邊不時傳來的稚嫩呼喚聲,也沒理會正確的忠告,現在他的耳中只能聽見自己的粗暴的呼喚聲,對,一直的呼喚、一直的尋找,然而他的呼喚始終沒有迴應,直至到,他來到了那個將會讓他一生難忘的房間時……

少女依舊是穿着那件她所厭惡的袍服,不過,衣服卻殘留着不協調的東西。

少女依舊是用笑容面對他,然而,她的笑容已失去活力。

少女用着纖細的雙臂,把自己上半身撐起,在空白的房間中,男人是她唯一的顏色,她想再次去接觸,之不過,手掌上那些東西是讓她失去平衡,上半身再次貼着冰冷地板。

‘別過來!’

被痛楚所提醒,她想抗拒男人的到來,不過男人卻不如她所願,用着複雜的神色大步走到她的身前。

這個男人,總是不順她的意思,少女苦笑的想着。

‘燕子……’

男人的聲音在抖震,少女聽得出來,也看到男人的視線巡視自己的身體,那真是讓她爲難。

‘討厭啦,別這看……別這樣看我嘛,我現在很骯髒,真是的,別看嘛,要看也等一下,這些東西我很快弄走,拜託,一下子就可以……所以,別看……求求你,我不想你看到……嗚……嗚……求求你嘛……順我一次心意,可以嗎……’

手掌上、臉上、到身上的衣服,有着那發出異味的白色體液,少女討厭這樣,不過這些體液,虛弱的她已沒有力氣拭去。

‘易叔叔,你想要我的身體嗎?’

發覺到自己的虛弱,少女就像是想隱藏什麼,帶着哭腔的問着。

‘燕子……’

‘呃,也、也對啦,不要擺這種樣子嘛……我乾淨時你也不碰我,更何況都這樣子……我現在很髒……所以你不用,呃!’

少女在哭,因爲她不明白爲什麼男人會抱住自己,她並不想弄髒男人的色彩。

‘別這樣!不要抱我,我現在真的很髒……所以……’

‘沒有所以,你很乾淨,纔不骯髒!’男人接受了少女曾有過的經歷。

‘不!我很骯髒,這些東西我不想要!討厭、討厭、討厭!爲什麼不能弄掉它們,我不要這樣子,爲什麼會這樣子的,我討厭啊!易叔叔,爲什麼……爲什麼要我被他們,我明明一直想給你的,嗚嗚嗚!’

感受到男人的體溫,少女終於不想再忍下去,情感爆發的大聲哭出來,死命抓住男人的臂膀和後腰。

‘燕子,別說這些,我先帶你離開,那樣的話,你想再給我……’

‘不要!我要被你抱住,我已經不行了!求求你,別丟下我,求求你!’

‘燕子,我一定會想辦……好吧,什麼地方也不去,我什麼地方也不去。’

男人憐惜的撥開了少女臉上的髮絲,雖然這是會摸到那種體液,不過現在也沒差了。

‘那就好了。易叔叔,你終於肯順我心意,我很高興。’

少女強裝出笑容,不過看在男人眼中,這種哭着的笑容實在不適合她,然而男人沒有多說半句話,只是溫柔的點頭,因爲少女的雙眼已逐漸失去生命的色彩,能夠溫柔對待她的時間已經不多。

良久,吵鬧的爆炸聲終於都有減緩的趨勢,然後二人身處的天花板,亦再支撐不住,在二人的上方落下……

‘高興就好,燕子一定要高高興興纔可以喔。雖然你已經聽不到,不過好好的睡一覺,易叔叔帶你去洗澡,然後再帶你去那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島,那兒的風景真是很不錯,真的,我沒騙你。’

男人抱起已失去生命力的少女,無視落下的天花板,緩緩的朝出口走去,彷彿不想有過多的動作而吵到懷中的可人兒。

‘燕子……啊?’、‘是誰!’

易龍牙從恍惚的狀態回到正常,當看着一道人影從迎面過來,他先是一愕,然後意外的道:‘雪櫻?’

身穿搶眼的東瀛武士服,手執東瀛刀的雪櫻,現在跟易龍牙有相同的表情,料不到會在此時此地遇上他。

‘龍君,怎麼你怎麼會這兒?’

這個問題正是易龍牙想問出來,不過被雪櫻搶先一步,他不禁把問話吞回肚中,有點因爲這突然遭遇而沒了反應,呆呆的說:‘我是出來散步。’

‘啊……抱歉,我礙着你了。’

‘我說你,也不用這樣拘謹,我又不會傷到你。’

即使個性認真,不過雪櫻平時也不會這樣拘謹。

‘還是說,你也看不過眼?’

‘纔不是!’

雪櫻幾乎是用喊的迴應,而發覺到失態,她是尷尬的說:‘抱歉,太大聲了。不過,我沒看不起你的意思,如果那些人真是罪大惡極,我可以理解你有你的理由。’

‘但不是贊同吧?’

對於易龍牙的追問,雪櫻稍一遲疑,便是不高興的道:‘……別那樣過份,我不想認同那種事。’

‘嗯,這個看得出來。’

彷彿早知道雪櫻會是這樣子回答,易龍牙帶着笑意的點頭,其實他也想不到要是雪櫻贊同自己的話,自己應該給什麼反應纔好。

‘龍君。’

‘嗯?’

‘練習,你來當我的對手吧。’

由遇見時開始,雪櫻的手就是一直握着東瀛刀,她離開別墅的目的可是爲了練習。

然而就在她擺出架式之後,易龍牙只呆然地望住她,好半晌都沒有反應,直至到雪櫻想再次發話時,他是搖頭苦笑:‘我今天的練習限額已經很足夠,也很糟糕。’

對於他來說,今天是對練習這行爲有點敏感,不過會拒絕當雪櫻練習的對手也有別的原因,當他搖頭苦笑說過,假咳一聲,續道:‘再說,不練習也可以回答問題。’

‘呃!’

聽到他道破自己的意圖,雪櫻的臉蛋立時通紅,暗罵自己一定是表現得太造作,但示管腦袋是如何責備自己,低呼過後,就是尷尬的道:‘我纔沒有那個意思!’

‘雪櫻,你在說謊耶。’

看着她的死撐反應,易龍牙只在心裡輕輕的取笑,至於嘴上則是道:‘真的沒有?’

‘咦,這個、這個……’

把這樣的問說,雪櫻的舌頭就像打了結一般,片刻,她自己也曉得自己的表現已是把答案表現出來,受不了易龍牙的等待目光,嘆道:‘……是的,我是有那個意思。’

既然已經被道破,雪櫻亦沒有多作隱瞞,承認‘意圖不軌’後,即小心翼翼的問說:‘那個,我可以請教那位夏南燕小姐的事嗎!’

聽見夏南燕三字,易龍牙僅僅雙眼輕眯,想來他早就知道這個問題會到來,打從他拒絕當練習對手時,又或者該說,他拒絕之前那段沉默,其實是深思該怎樣介紹夏南燕纔好?

‘爲什麼你會問她的事?’

‘你爲了她可以做那種事,我覺得我應該在意她纔對!’

雪櫻不假思索的說着,看着她這樣理直氣壯,易龍牙輕吐濁氣,就是說道:‘那麼……你想問她的什麼?’

‘咦?’

雖然是在意夏南燕,不過這問題也只是因爲衝動才問出口,雪櫻根本沒想過實際要問什麼,如果直接問夏南燕是他的什麼人,也未免直接過頭了。

‘這時怎可投直球!’

茫然中的雪櫻,倒是有心情亂想,不過雖說腦袋亂想有的沒的,不過湊巧是給她想到一個得體的問法,道:‘她、她、她……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怎樣的人?是性格吧。’

無視雪櫻的混亂想法,易龍牙自問自答後,擡頭望天,月色雖然不錯,不過他的目光卻明顯不在月亮,也不在星星浮雲,頃刻,慢慢的道:‘她是一個愛笑的人,很樂天、很活潑,老套的說一句,她是很典型的太陽女孩,開朗愛笑,而且總是很有朝氣和活力,會讓認識的人有一種她很溫暖的錯覺。’

看着易龍牙那滄桑的臉龐,雪櫻沒來由的煩躁起來。

‘是莉莎、月華那種類型嗎?’

‘不全是,如果跟她相比,莉莎跟月華還是有點不同。她是純粹用感情來行事,常識欠缺,而且蠻不講理,這方面我可是吃了很多苦頭,嘿哈。’

姬月華也好、莉莎也好,雖然很多時都會感情用事,之不過仍會有常識的存在空間,相比起來,夏南燕一旦決定行事,就是會把常識丟到一旁乘涼,單靠直覺和原則行事。

很多時,易龍牙都不會從她身上體驗到女生的可愛,而是魯莽人士的可怕。

‘比她們還厲害……’

比起莉莎和姬月華更魯莽衝動的人,森流繪勉強可說上一位,但易龍牙那語氣,夏南燕的程度不止勉強超越兩女,而是大大超越兩女……這是雪櫻所想像不到。

‘也許這是她承受過實驗後的結果吧。’

看見雪櫻露出相當苦惱的神色,易龍牙不禁補充的說着。

‘實驗?’

果然會被吸引,當易龍牙心中這樣想着時,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沒精神的道:‘燕子……夏南燕她在很小的時候,就是被擄去當作實驗品,那是一個很有規模和極高隱密性的研究所,她在生時,最小有十年時光都是被看成實驗品而渡過。’

‘人體實驗品!她該不會念力使用者吧!’

‘啊?’

說到這兒,兩人都是露出訝異的神色,雪櫻是訝異夏南燕是念力使用者身份,而易龍牙則是奇怪她爲什麼會猜到。

‘你怎知道的?’

‘這……沒、沒什麼,不過她真的是念力使用者嗎?’

雪櫻把話題拉回後,易龍牙也沒追問意思,點頭的道:‘你還有什麼想問嗎?’

眨了眨眼,雪櫻的雙脣稍稍顫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還有一件事。’

‘是什麼?’

‘這件事,應該算是你的心事,爲什麼你會這樣輕易告訴我?’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易龍牙雖然是意外,但不假思索下,他卻是搔着臉頰的說:‘那個……你是想確認什麼嗎?’

這一晚的月亮很不錯,憑着月光,雪櫻看到易龍牙的臉頰浮現出紅暈,不知怎的,她是覺得自己的臉頰正在發熱。

七章攻擊

雖然歷經昨天的不愉快爭執,不過到了今天,特戰二隊的骨幹成員倒是沒有太大表示,易龍牙也是同樣。

他們能夠同桌吃飯,不過也理所當然沒有理會對方。

易龍牙顯然回覆常態,始終經歷和見識都遠超常人,倒不至於持續無謂的生氣,不過他本來就是採取迴避特戰二隊成員的態度,所以雙方未能多說多話,倒是滿合理。

稍微可稱變化是許清清等人,很難再用敵意的目光盯住他,不過即使如此,冷漠的目光也不能歸入友善的一類吧?

除艾露詩之外,她們霎時間也很難正式面對易龍牙,一路以來的厭惡都是建立於易龍牙恃強凌弱,做出侮辱他人尊嚴的罪行,然而,要是在這立場之前,對方是犯過相同,甚至更離譜的事,這又該怎樣判斷?

聰穎如許清清,也很難回答清楚,不過可以肯定,時間將會幫助她找到答案,所以易龍牙的事,她是告誡賈桂心等人不要再爲此而心煩,把注意力回到浩劫之眼上面。

至於葵花居方面,倒是把事情完全交到易龍牙本人控制,他要吵就吵、想鬧就鬧,若果他是要和平的話,亦當然奉陪。

這件事本來就是易龍牙跟特戰二隊之間的恩怨,葵花居嘛,選擇易龍牙就是了。

‘我是不是太過份呢?’

對於全面易龍牙的態度,孫明玉雖然知道易龍牙能看清大局,不過有着浩劫之眼這前提下,要是真的跟特戰二隊鬧翻,這是很不智,始終,她不可能完全掌握到易龍牙的想法。

‘如果他真是要耍笨的話……那接下來可就辛苦了。’

想到易龍牙真的跟特戰二隊鬧翻後的狀況,她無奈地苦笑起來。

總之,基於各有各的看法和心態,當理卡在今天的下午來到時,是感覺不到大不妥,只是對特戰二隊的觀感並不太好,她們對待易龍牙的態度會讓她皺眉,好歹她是對易龍牙抱有一定的好意和敬佩。

‘這就是新的騎兵槍,怎麼好像把以前小號了一點?’

坐在客廳的一角,莉莎倒是找着理卡聊着,新的騎兵槍仍是圓錐狀,不過圓錐形的槍身是大幅度給削了幾圈,長度也是,新騎兵槍比她本人矮了少許,與往昔那杆騎兵槍有顯著分別。

‘以前那杆是有點歷史,從我爺爺開始傳下來,所以是比較適合在馬上或者機車衝刺,嗯,其實騎兵槍本來目的就是在騎乘物上面使用,不過現在,應該是近身戰鬥的格式會比較適合。’

比起講求騎馬衝刺,一擊必殺的標準騎兵槍,理卡現在的手執的騎兵槍的確是便於近身戰。

對於需要戰鬥的莉莎來說,她的解釋只需聽一遍就已經能完全明白過來,點頭道:‘原是這樣,的確有需要改動方便接下來的戰鬥,而且這樣子攜帶起來也好看多……比以前那捍好看啦。’

‘咦,是這樣嗎?以前那杆,我一向是把它收入長袋裡面。’理卡給了她一個意外表情。

‘問題不是有沒有長袋啊,如果你穿得可愛一點的話,那樣感覺會蠻怪的說。’

如果易龍牙聽見,一定會吐她的糟,因爲她本人正是那種即使穿着晚宴服裝,也會毫不猶豫在大腿上綁上簡便的槍套,當然槍套裡面一定會有其相應的危險東西存在。

‘是這樣嗎……我是沒這方面的想法,而且易龍牙不也是這樣揹着大劍,我覺得一個人類揹着一些大兵器反而會比較吸引人。’

完全理解不到她所謂的吸引是指單純的搶眼,還是覺得好看什麼的,總之,莉莎聞言後是作了個誇張的怪表情,怪聲道:‘我說理卡,雖然小牙是挺不錯看,不過他絕對是錯誤示範,因爲他是男人,背起來這些笨重的傢伙當然沒問題。’

‘你這樣算是歧視男人。’

理卡倒是說得滿認真,不過莉莎沒反對也沒承認,只是聳肩的擺手道:‘我只是陳述事實,你不適合那樣子啦。’

‘是這樣嗎?’

理卡明顯是有點適應不到她的論調,看樣子,她是覺得自己即使揹着長袋又不會影響到自己的女性外觀,不過莉莎這種積極建議態度,又是讓她有所動搖,苦惱之下,她是轉移了話題,道:‘說起來,易龍牙他到底怎麼了?跟許清清她們又發生什麼事嗎?’

‘他們?’

莉莎循着理卡的視線望去,廳上是很顯著地分開兩大彈容,而其中理卡所注視,正是在葵花居一邊的易龍牙。

一臉苦惱的抓了抓頭,莉莎雙手一攤,道:‘那個嘛,理論上是真相大白、冰釋前嫌,關係向前邁前和好。’

‘和好?是我錯覺嗎,他們好像沒有和好過,反而更糟糕。’

‘沒錯覺啦,所以剛纔我說的是理論,而你說的是事實。’

聽到這兒,理卡倒是佩服她能把這件事當笑話來聊。

緊接下來的兩天,易龍牙仍是跟特戰二隊保持距離相處,然後直至最大攻勢的時刻到訪……

‘祐家,我要你查的事,到底辦好沒有?’

蒼家大宅內,蒼望儀坐在某一角的偏廳的沙發上,用着沉穩的聲線問着直屬他的手下。

一如以往,被蒼望儀問到的李祐家,是用着沒起伏的聲調,道:‘是的。你要的情報,已經查到。’

稍微一頓,續說:‘特戰隊裡面,的確有一個小隊最近有些奇怪舉動,先後接觸過一個傭兵集團,而且整個小隊從前天開始失蹤,推斷是進行機密任務。’

‘是哪個小隊?’

‘第二小隊。’

‘那應是叫賈桂心的女人和許清清……哼,有點不妙,從前天開始鬧失蹤。’

蒼望儀用鼻音哼了一聲,用着沉穩的聲音念說:‘這樣可就要和政府作對,嗯,有點糟糕。’

‘需要延遲集會嗎?’

‘……’

對於李祐家的建議,蒼望儀顯然是動心,不過略微深思,就是道:‘不用,明晚的集會還是舉行吧。還有,吩咐女傭們不要打擾我,有些事我要想清楚。’

‘是的。’

無意干涉蒼望儀的決定,李祐家順從地應答一聲,便是轉身退出偏廳,而就在他快要離開前的一刻,本來想靜思的蒼望儀倒是開口叫住他,道:‘七老闆死前留下的口信,你再多說一遍。’

‘忘記了嗎?’

李祐家有一瞬間是這樣的猜想,不過回望蒼望儀那半帶出神的表情,他知道是猜錯,他純粹是想借他人的口來聽聽口信,有時這種多餘的行爲,是會讓人得到突破性的想法。

‘是的。他臨前死,是說過“可惡!我幫不到雅清報仇,我竟然會輸!”這句話。’

‘除了說明那些強盜們有一定實力之外,也沒其他線索呢。’

對於上司丟過來似問非問的話語,李祐家思忖過後,倒是直問說:‘請問,你也認爲那些人是強盜?’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可以不用擔心政府那邊的不好傳言。

‘嗯唔——天曉得,反正強盜這個稱呼也不是謊話,吞火咬炎劍可以給搶走了,連劍鞘也被搶掉。走吧,我沒有問題了。’

蒼望儀把視線轉到庭園那兒,模棱兩可的答過後,便是催促李祐家離開偏廳。

‘是的。’

這次就真的是正式離開,即使不在蒼望儀面前,李祐家的表情仍是繃緊得很,這一點蒼白夜是可以證明。

縱使湊巧的碰面,剛離開偏廳的李祐家,並未因爲蒼白夜的出現而露出訝色,反而是這位剛想找蒼望儀的人是嚇了一嚇。

‘請問,有什麼事?’

‘原來是你……沒什麼事,我有事要找大老闆。’

李祐家不時會被蒼望儀找來,這並不是奇事,稍稍嚇過後,蒼白夜也沒什麼多表示,很公式應答,而同時間也動起腳步,彷彿連門也不想敲就進去廳內。

‘副老闆,請你等等。’

‘啊,有什麼事?’

‘是的。大老闆剛說過別讓人打擾他,所以請不要進去裡面。’

李祐家總是恭敬說話的樣子,即使吐出是讓人不快的言語,但也常教人難以發作,被阻礙的蒼白夜斜視着他,不悅道:‘我有事找他。’

語畢,他就是擺出一副誰理你的態度,本來這是會讓人爲難的情景,儘管李祐家素來是公事公辦,不過此刻也要爲將要面對的麻煩景況而暗自嘆息時,蒼望儀的聲音正好隔着廳門的傳進二人耳中。

‘祐家,讓他進來,還有你再幫做一件事,今天給我看着杏雨,她可能會有事。’

‘……是的。’

指示很簡單易懂,不過李祐家卻是要思忖一下才能應說,蒼望儀口中的看着,到底是有實權的看管,還是單純的監視,這個可是要好好斟酌才行。

如果是有實權的看管,他絕對會嘗試提出反對,因爲蒼杏雨跟兩位同姓的血親一樣,很難相處。

雖說爲此感到小小擔心,但這份擔心很快被點不好的預感取代……

‘明晚……要集會嗎?’

‘今晚……就是集會吧。’

別墅之外,一名少女望着天上那逐漸落下西邊火球,輕輕的念喃。

詭異的手法把一對於雙掌的匕首收到腰後,然後又從雙袖裡取出一對匕首,從小接受過暗殺者的訓練,連取三個同門性命而滿師的她,身上總是會帶着多對樸素匕首,有些專用於常規戰鬥,塗着反光銀色的匕首,有些則是便於暗殺偷襲的全墨黑匕首。

‘很好,裝備齊全。’

確認過身上的裝備後,許清清的雙眼綻放出一種攝人的凌厲眼光,即使現在即刻開戰,她肯定能即時進入最佳狀態,縱然,這幾天的別墅生活一點也不悠閒舒適。

對於浩劫之眼的幹部集合時間,雖然只摸清是晚上,然而地點卻是在蒼家大宅,只要知道這些,就已經足夠讓他們一行人發動突襲。

‘其實應該有更多情報才行事。’

雖是滿意自己的自身狀態,然而這份滿意後,格外覺得局勢的不妥當,沒法子深切掌握對方的動態,她的擔心倒是很正常——孫明玉是很認同。

‘啊,是你!’

當她擔心將要到來的行動之際,更換過適合戰鬥的便服的孫明玉,正好是離開了別墅,站在她的身後,不過這次相遇倒是意料之外。

‘啊,是的。’

沒想過許清清也會在別墅的門前面,孫明玉是感到些許訝異,然而個性使然,她倒沒有大吃一驚的失態,訝異留於心底,表面是挺鎮靜接下話來。

‘你在想待會的行動嗎?’她是這樣的問說。

‘嗯。’

她既然是看穿自己會在這兒的意圖,許清清也沒想多隱瞞,因爲有這方面的目的可不止她一人。

‘你也是在擔心吧。’

聽見她那肯定的語氣,孫明玉淺淺一笑,來到她身旁,道:‘嗯,的確有點擔心……雖然不吉利,但蒼望儀是聰明人,今次的行動不會這樣簡單的。’

說到後來,她是習慣性伸手按着臉頰,雙眼沒焦點的往前望去,語調平靜說:‘幹部的會議通常會開很久,尤其今次有幹部遇刺身死。然後在我們所假定的時間行動,把他們一舉撲殺。’

說到這兒,她止住靜想一下,然後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道:‘很冒險的方法。’

這是她對於將要採取最大攻勢的評語。

雖說混戰是數量一方會有優勢,只是這道理並不絕對,之不過……

‘沒辦法抓住他們何時散會,又沒有高成功率分散他們的方法,採取短時間的逐個擊破,我們本來就沒有選擇。’許清清嘆說。

狀況並不絕對傾向自己等人,如果說現在最能夠依賴,並不是上層撥下來的那筆大錢,亦不是運氣,而是那個強得深不可測,彷彿與敗陣二字無緣的易龍牙。

‘真是諷刺。’

甫想到易龍牙,許清清的心情可是出現明顯的下跌,本應是最能依賴的人,但關係卻不見得好,別墅生活之內,沒有出現所謂和好的先兆,而可笑的是,這種狀況並不是易龍牙能夠獨力弄出來,而是自己等人有份‘努力’才成就出來。

想到跟這張皇牌的關係,她真是很無力,眉頭輕皺的說:‘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好的。’聽見許清清突然的提問,孫明玉是點頭回應。

‘……你說過易龍牙所做的事,一定會有他的理由,那麼,現在你是原諒了他的行爲嗎?’

自己等人就不說,倒是葵花居那邊在事情攤開後,仍能跟易龍牙有講有笑,彷彿從來沒有事發生過一般,許清清是感到困擾。

‘原來是這個。’

面對許清清的目光,孫明玉淡淡一笑,柔聲的道:‘原諒早在你告訴我時,我已經原諒,我說過他既然做出那種事,就一定有他的原因,我現在仍深信這點。也許你沒法理解,不,其實我自己也不清不楚,但龍牙他有非常特異的過去,而能夠讓他如此憤怒的人,恐怕真的是禽獸不如。’

對她來說,其實並不認同那種惡質的懲罰,只是她可以想像到當時的易龍牙有多憤怒,不是她自誇……

‘我家的龍牙,脾氣有多優,你不是最清楚的嗎?’

面對孫明玉的反問,許清清一瞬間真是啞口無言,易龍牙的忍耐力,她可是親身體會過,不,應說她曾親手去測試,而時間則是長達半年。

‘的確,不過你這是怪責我們嗎?’

對他的過去不甚瞭解,只是易龍牙的脾氣的確很優,然而在苦笑承認同時,她又是有點不滿的反問回去。

只見孫明玉聞言後毫不介懷,語氣輕柔的道:‘我不會贊成誰去敵視龍牙,僅僅如此。’

直接的說,你既然敵視他,那麼用小小的諷刺來怪責已經是給面子的事。

‘……這樣也對,只不過,我不認爲他是對的,既然遷怒於對方曾犯過的行爲,但爲了報復竟然使用相同的方法,這種墮落不是很自相矛盾嗎?’

許清清的話是讓孫明玉皺眉,只是在她開口之際,居然有第三者的聲音傳來。

‘對他來說,應該沒所謂吧。’

突然聽見異音,兩位女領袖立時微訝的回頭,望往音源,即見到席悠悠不知何時就站到一旁的樹陰下,不仔細看的話,蠻難發現。

孫明玉問說:‘風鈴草……你何時來的?’

‘沒什麼。’

對於問題,席悠悠是很簡單的帶過,然後來到許清清身前,道:‘你們的對話滿有趣。’

雖被說成有趣,只是看着全身都被一件又大又長黑色大衣包裹,就像某些電影裡面的特務成員,許清清倒是想着到底誰才比較有趣。

當然,心中想的是亂七八糟,只是她沒有想法說出來,稍稍思忖,便是道:‘你剛纔的話有什麼意思嗎?’

她倒是沒想追究偷聽一事,至於席悠悠也沒有偷聽者的自覺,淡然道:‘就字面意思,很純粹的報仇。’

‘你的意思……’

就在許清清說到這兒間,背後是傳來大門被推開的聲響,而就在她考慮應不應該追問時,席悠悠是徑自的嘆道:‘唉,純粹得難分有不有趣。’

‘唔?你們真早。’

隨着大門被推開,先是莉莎,然後其他人也跟住一起出來,看着人已多了,許清清的追問念頭立時被打消,跟旁邊的孫明玉相視一眼,隨意地迴應起莉莎。

而在這時,孫明玉則是把視線移到那個只剩下一點兒的火球,念道:‘報仇……嗎?’

後記第四章 戰鬥方針第一章 喜樂回家怒禍因作者結束語第六章 任性的女皇,金色聖母神無華第五章 方針第一章 暑假旅行第二章 解釋說明第六章 對策第六章 激戰所羅門第八章 會合第四章 幽蘭·貳式第三章 趕走第八章 再進清海城第十章 閒聊第十一章 咖啡室的女子第十一章 熊象襲來第四章 直闖仙霞閣第八章 莉迪亞的麻煩第一章 皇極衛月第八章 雪櫻的不滿第四章 戰鬥方針第十章 絕望聖劍與兇星劍第十章 爭辯第一章 傭者集團葵花居第十章 空間的轉移第六章 席紫苑的邀請第七章 第六觀測站第九章 玉語還飾戀不棄第十三章 銀行巧遇莉莎第五章 兇獸林的歷險第三章 修練的對象第十一章 火鷲第五章 搬家第五章 黑色的翼第十章 公演第十三章 銀行巧遇莉莎第六章 安慰第一章 回到葵花居第十章 女畫家與獨角獸第四章 對策第十章 渡宿一晚第二章 前往獨角獸森第十章 前往戒海城第十章 貳式新主第十章 前往戒海城第一章 絕對猛獸第四章第一次的行動第十章 前往戒海城第十章 聖誕約會之始第六章 任性的女皇,金色聖母神無華第八章 罪雲掩月第一部作者語第八章 尾場第四章 易龍牙與計都第十二章 易龍牙的歸處第七章 憤怒第二章 馬普洛第一章 皇極衛月第二章 人工機兵凡利爾第十章 渡宿一晚第一章 淵源第五章 入侵古遺蹟第五章 黑色的翼第一章 暑假旅行第九章 等待時的罪行第三章 巨河灣第三章 安靜的一天第九章 扇子第九章 疑慮的時間第八章 古文翻譯大全第一章 修練的先兆第九章 兇眼第三章 備戰第六章 安慰第一章 解咒第一章 女性的聚集第八章 仇恨的價值第三章 備戰第五章 考驗第八章 淵源第八章 菲娜.蘭格爾度第一章 混戰 上第四章 理卡.特託雷第六章 李清風心願第二章 倉島雪櫻的邀戰第八章 女吸血鬼第五章 麻煩第八章 女吸血鬼第三章 海崖古堡第一章 傭者集團葵花居第一章 暑假旅行第二章 再離港城爲女王第五章 搬家第六章 黑暗第五章 羅希特的委託第二章 大意和生氣第九章 音樂第十二章 易龍牙的歸處第三章 素衣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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