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的所有人都認爲太子妃真是瘋了,她一意孤兒地搬進了碧水宮,在衆人認爲她又會重新得寵,南宮家又將順勢崛起的時候,好不容易嫁進東宮做了太子妃的南宮家大小姐,在不解的目光中搬進字碧水宮。
“沒想到,我們還是住進了這裡。”綠竹頗有些感慨,原先攙着羽汐來看周媚兒的時候,她就曾有過這樣的預感,只是那一日總都沒有來,她便也放下了,沒有想到,時至今日,她們還是住了進來。
“太子爺會很生氣的,您趁着他大舉犒軍的時候搬進來,回來之後,肯定會是雷霆之怒。”阿俏有些不贊同,這個時候跟李承嗣對着幹,並不明智。何況南宮羽軒回來了,據說情況並不好。
“我就是不想跟他們任何人之間有什麼牽扯才搬進這碧水宮的,阿俏,從今天起,不要再和南宮羽軒有任何聯繫,明白嗎?”
“是,奴婢明白。”
羽汐記起的那些事情並不多,但是其中跟南宮羽軒有關聯的肯定不會少。南宮羽軒有很多事情瞞着羽汐,這不是羽汐樂見得,而且極有可能導致兩人決裂。阿俏是早表明了態度只跟着羽汐的,自然羽汐說什麼更是什麼了。羽汐對她也是完全的信任。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主僕三人更安置了起來。
還好因爲之前周媚兒住此宮時,所有的房屋都修葺一新,雖爲冷宮,倒也不置於太差。院裡更是植了不少綠植,在這個初夏的晚風裡,綠得郁郁青青很是喜人。
從幽竹苑出來,三人只簡單地攜帶了一些生活的必備品。那些灑掃庭院的宮女太監被召了來,搬了幾個來回,便算是完事了。此時,衆人都被遣退,綠竹和阿俏便忙着歸置東西。羽汐尋一張躺椅,歪歪地躺着。這樣的夏夜傍晚,清風徐來,朦朦朧朧中,她竟然有了些睡意。阿俏和綠竹都忙着自己手頭上的事,自然沒有人會注意她,她便沉沉地睡去。
這個覺並不長,可是她卻做了一個長長地夢,夢裡頭的她似乎也躺在這樣的椅子上,懶懶地不
想動,卻有人拿了一根狗尾巴草,在她的臉上鼻尖處輕輕地撥弄着。
“嘉和,嘉和,起來了,起來了。”
她不耐煩,伸手去拍那隻討厭的手。
“啪”的一聲響,綠竹和阿俏都吃了一驚,統統從房裡奔了出來。卻看見李承嗣冷着一張臉,僵着一隻手,隱隱地一身戾氣散發着,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只盯着羽汐看。兩人禁不住腳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羽汐還迷濛着,睜着眼半天沒有回神。剛纔她做夢了,聽見有人叫她嘉和,可惜她當時睡得甜,不知道是誰喚她,剛要睜開眼睛來看,便被人給弄醒了,她想知道那個用柔柔地聲音喚她嘉和的到底是誰。
“前庭衆臣都在迎接我大風工,英雄歸朝,愛妃卻獨自躲在這裡偷懶。現下大風沒有皇后,父皇身體不好,在養病,朝政早交與本宮處置,作爲本宮的妻子,堂堂的太子妃卻不隨同本宮出席,愛妃覺得說得過去嗎?”
羽汐冷笑:“國是你的國,又與我鳳羽汐何干?再說了,殿下是不是應該早點兌現對媚兒妹妹的承諾啊?”
李承嗣惱怒,他迎娶羽汐之前,確實向周媚兒承諾過,只要等他渡過這次難關,穩定了自己的嗣位,便一舉立她爲妃。現在他的腳已經站得穩穩地,大風帝的退位詔書也在擬訂之中,很快,他的父皇便會退位,他將登上九五之尊,那麼他的妻子將不是太子妃了,而是名正言順的皇后。他認爲,任何一個女人,面對皇后這個至高無上的位置都會動心的。他曾暗示周媚兒,若她能夠安守着自己的位置,他便給她皇貴妃的封號,讓她的孩子做太子。至於羽汐,他想留她在身邊,讓她做與他比肩的女人。他雖然不能夠確定自己對羽汐的這份感情是什麼,可他能確定的一點是,他不會想放這個女人走。這個女人越想離開他,他越不想她走。
周媚兒是一個識大體的女人,對於他的安排,她從無異議。他覺得凡事女人,最終都會在男人的強硬下妥協的,南宮羽汐也不會是例外。
“幫太子妃梳妝打扮,陪同本宮出席。”他看着自己被羽汐拍紅的手,並不打算軟言勸慰,只是生硬地命令道。在這裡,在這個國家,他現在說話都是最有分量的,沒有人能夠違揹他的意思。
“是。”
門外有人應了聲,接着便看見安姑姑領着一衆人魚貫而入。阿俏和綠竹還在地上跪着,沒有李承嗣的命令,她們並不敢站起來。
羽汐被人架着,如木偶般任人擺佈。她被她們穿上華麗的衣服,化上得體的濃妝,銅鏡前的她美豔的不可方物。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覺得很不真實,那不是自己,一點兒也不像自己。
看着打扮完的羽汐,李承嗣很滿意,牽了她的手便往前庭去。臨走時吩咐安姑姑:“把太子妃的東西搬回幽竹苑。”
未等安姑姑應聲,羽汐固執地要掙脫李承嗣的手,說道:“不,我就要住這裡。”
“那好,若你要住這裡,本宮陪你一起住。李全,去叫青棗即刻收拾本宮的東西,馬上送到碧水宮來。晚上,本宮就歇在碧水宮了。”
羽汐驚駭,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李承嗣。李承嗣擡眸對上她的眼睛,那裡面冰冷而堅定,還有着一絲不易讓人覺察的賭氣成分。
“這不全情理。”
“太子妃住冷宮,難道就合情理了。從今天起,愛妃住哪裡,本宮便住哪裡?”他如是說,不帶一絲商量的餘地。
“李承嗣,你不能這樣?我跟你,沒有關係了。”
“哼,這樣的話,不是你說了算的,得由本宮來說。”
羽汐的臉瞬間蒼白了,李承嗣對她已經算是很容忍了。她如此放肆,說出這樣的話,他沒有發作,只是回絕。
李承嗣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那兩個還跪着的丫環說道:“這兩個丫頭對你倒是忠心耿耿。李全,吩咐少知加強東宮防衛,別讓那些不長眼的人自由地來來去去,把我東宮當什麼了。”
“是。”李全腿一哆嗦,跪在地上顫聲回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