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庭教師_3 原來是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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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晨一早放了司機的假,車上只有李茜和小依,他發現一路下來,把他們當做夫妻的很多,糕點店的師傅,瓜子鋪的小夥計,連賣水果的都江先生江太太地叫,他們到此地的時間並不長,名聲倒是出去了。

江晨困惑地揉了揉眉頭,他有點不高興:“怎麼他們都這麼叫,多不好聽啊。”

“我覺得挺好聽的,是吧,小依。”李茜不以爲然地看看江晨,“你個大男人那麼小氣幹什麼?人家喜歡叫就讓他們叫唄,反正你自己清楚不是不就行了?還是你覺得被人誤會丟你的人了?姐夫,我還不至於那麼醜吧?”

小依點點頭,把手伸到李茜的懷裡:“小姨最漂亮,小姨最漂亮,誰都沒小姨好看。”

“你個小鬼!就會拍馬屁,那我問你,我和你先生,誰漂亮?”李茜疼愛地摩挲着小依的頭。

小依表情嚴肅地看看李茜,把手指放在腮上,一副爲難的樣子。

李茜笑了:“剛還誇你,現在就爲難了?看來這個先生真是個美人,要不把我的小鬼爲難成這樣?”

“不是,小姨你最漂亮,小叔說先生是,有——有氣質,對,有氣質。小姨,什麼叫氣質?”

“就你先生那樣就叫氣質。”

小依迷迷惑惑地看了看李茜又把頭扭過去爬到靠椅後邊問:“爸爸,那我有氣質嗎?”

“有,我的小依當然有氣質。”

“什麼氣質?”

“你昨晚有沒有尿牀?就是尿騷氣質呀!”李茜笑得花枝亂顫,小依生氣了,身子扭到一邊。

突然他站起來拍着江晨:“爸爸,爸爸,小叔和先生,小叔和先生,快停車。”

江晨老遠看見馨園成衣鋪門口立着一對金童玉女,江昊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網球服,顯得整個人更加的修長挺拔,女的吊了一襲馬尾,一身淺粉色的網球服,江昊手裡拿着一個小罐,老遠和他揮手。

打開車門,江晨倒愣住了,這個人好像在哪裡見過?

四個人彼此介紹了之後,趙槿說:“我媽聽說咱們出去玩,連夜做了點小吃的讓帶着,江先生和李小姐不要嫌棄,小門小戶的東西,吃個新鮮。”

“哪裡哪裡,小依一直唸叨你呢。”

李茜一臉不高興:“我看你念叨纔對吧,看見人家眼睛都不眨一下,趙先生厲害呀,我們江家兩位公子都對你印象深刻啊!”

“李小姐說笑了,江先生肯定是覺得,哪來的村姑?”

“沒,我可沒這意思,我是覺得趙小姐眼熟的很,還有這個小店的名字也好像哪裡見過似的。”

“哥,你忘了?高家府邸也叫這個名字,趙小姐你不知道,本地首富高運達,他家也叫這個名字,他的府邸頂得上我們家好幾個,華麗的很,聽說他們是前兩年搬到這裡的,以前也是在上海的,他家以前有個大小姐叫高歌,十分地漂亮,我們小時候一起玩的,所以哥看你有點眼熟,不過不知道爲什麼這次去個高家並沒有見到高歌,不知道是不是嫁人了?”

江晨點了一支菸,笑着說:“嫁人?你的女神要是嫁人了,你會不會去找到那個人跟他拼命?”

“我呀,我就想看看,是什麼樣的男人有這樣的福氣把我的高歌娶到手,我想他肯定是三頭六臂,但肯定沒我帥。”江昊把手放在頭後枕着,悠閒地吹起了口哨。

“趙先生,你怎麼不說話呀?是不是我們嚇到你了,我們一家人平時都是這樣子開玩笑的。”李茜故意強調了“一家人”三個字。

“沒有,你們說的人我都不知道,不知道要說什麼。”趙槿心想:“江昊不是說他哥哥很暴躁嗎?現在看也是隨和的很,完全沒有大家公子哥的趾高氣昂,倒是這個李小姐,處處提醒,生怕趙槿搶了風頭去。

一路無話,小依坐在李茜和趙槿中間,人雖小也感覺到了一點火藥味兒,他不明白爲什麼小姨不喜歡漂亮先生,爸爸和小叔今天心情很好,他們談論着最近的生意,她們幾個插不上嘴,車廂內變得很安靜,兄弟兩有一搭無一搭地說着最近的新聞。

公園裡並沒有多好的景緻了,倒是湖邊的一排楓樹葉子通紅,地上的草坪乾乾淨淨的,少有行人。江晨遙遠地立在風中,背影顯得那麼孤單。趙槿今天好像有心事,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小依總是拉着她跑,她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才停下。

李茜走到江晨背後:“江晨,你還好吧?”

“沒什麼,只是想到以前和你姐姐唸書的時候去爬山,那時候她那麼年輕,那麼快活。”

“我知道你對姐姐一往情深,可逝者已逝,我們活着的人也要往前看啊,小依還這麼小,你還年輕,總不能一直讓小依沒有媽媽吧。”

江晨回頭望了望奔跑中的小依和趙槿,“他現在也很快樂啊!”

“光有快樂是不夠的呀,他以後長大了要出國讀書要戀愛要生子,要碰到許許多多人生的問題,都需要一個媽媽來分擔他的喜怒哀樂,光有你這個憂鬱爸爸是不行的。”

是啊,李茜說得對,而且她潛在的意思江晨也知道,不過他不想去想那遙遠的將來,現在他感到很舒服,不知道是什麼讓他的心舒展了一下,他有說不出的輕鬆。

他想和死去的妻子一起分享這秋色漸濃的風景,想和他曾經的愛人來談談小依的生活,想和溫柔的李玉說說今天他取得了什麼戰績,別的人,誰能明白他孩子般的快樂呢?

江昊帶着小依和趙槿去玩套圈了,江昊的技術最臭,一麼都沒有套住,小依不幹了,連聲喊着“小叔吹牛,小叔吹牛,我要套那把水槍。”

趙槿套住了一把團扇,小依跑過來拉着江晨和李茜,非要爸爸給套那把水槍。

江晨被他纏的沒辦法,連投了十幾個都沒中,李茜白了他一眼:“真沒用,我來。”

不知道是瞎貓碰死耗子還是練過,李茜兩下套了一把水槍,還給小依套了一罐洋糖,小依高興地抱着戰利品上了車。

江晨把趙槿送到門口,江昊吵着要進去,趙槿卻說:“我媽今天沒在,改天再請你們進來吧,我先去小東家坐一坐。”

江昊說:“都到門口了,哪能不拜見一下伯母呢?”

“趙先生今天不方便,你就別鬧了,趕緊回去吧,老爺子又該着急了。”江晨和趙槿點點頭:“那趙先生我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點,下週見吧!”

李茜一路上憋不住笑:“我說江昊少爺,人家明顯不想讓我們進去,你怎麼這麼沒眼色,再說早上你不是去了嗎?”

“大小姐,我早上就沒進去,我去得夠早的了,一來趙槿就拉着我去了趟她同學家還錢,回來自己去鄰居家拿了那罐小點心,壓根沒有請我進去坐坐的意思,所以我剛纔才說想進去看看。”

“我估計呀,她家準是太寒酸了,怕我們進去笑話,你也是的,堂堂江氏企業的二少爺,對一個家庭教師的家那麼感興趣,丟不丟人?今天叫她一起去已經是夠給她面子了。”

“是人家肯教我們這個小調皮纔夠給面子的了。是不是,小依?”

小依把江昊放在頭頂上的手推開:“我纔不調皮,先生說我很可愛。”

李茜白了他一眼:“笑話,我們需要她給面子,想到我們江家教書的人有的是,想拍你哥馬屁的能排到廠子外頭去。”

“那上一個是誰氣走的?”江昊看李茜的臉色變了,忙說:“好了好了,是我給人家面子好不好,這麼點小事也值得爭個面紅耳赤的,我也沒說什麼呀,以前你姐我說什麼人家都好脾氣,從來不訓我,就這點耐心還想當我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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