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老爺們兒擠在一個二十五平不到的房子裡,正巧又是夏天最炎熱的時候,就算開了門窗也感覺不到任何的涼爽,反而熱的四個人誰也睡不着,特別是花旗,被莊餚和逄帥兩個人夾在中間,心裡燥熱難耐,他心裡默算了一下,至少三四天沒有那個過了。
就再這時,郭靖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接起電話聽了一會兒便坐了起來,穿上衣服後簡單說了兩句就離開了。
房間裡突然少了一個人頓時輕鬆了不少,逄帥往門口的位置挪了挪,舒服道,“剛纔差點兒沒把我熱死。”
花旗順了口氣:“我也是。”說完,花旗轉頭看了眼莊餚,只見他閉着眼睛感覺相當輕鬆。
這時,逄帥伸腳過來,用大腳趾在花旗的腿上蹭了蹭說:“明天幾點上班啊?”
花旗彆扭的縮回腿:“十一點左右吧。”
“啊……”逄帥長嘆一聲:“我還想着讓你陪我出去溜達溜達呢。”
“要溜達你自己溜達去。”莊餚突然說了話,不耐煩道:“我媳婦兒陪你去溜達,你做夢呢吧?”
逄帥一瞥嘴:“我說你這個人,以前怎麼沒見你看花旗看的這麼嚴?還讓他到我那兒上班,現在怎麼就什麼事兒都管了,你累不累?”
莊餚冷哼一聲:“以前我也不太願意讓花旗去你那兒上班的。”
逄帥嘖了一聲:“得了吧,你真當我不知道?”
“知道啥?”莊餚反問道。
逄帥抿嘴笑道:“不告訴你,老子睡覺。”說完,逄帥翻身衝着門口不在說話了。
莊餚也懶得和逄帥計較這些沒用的,反而轉過身把手搭在花旗的腰上,接着用力捏了一把,小聲說了句:“挺有彈性。”
花旗無奈道:“以前就這樣,你沒注意嗎?”
莊餚沒接話茬,而是湊過去在花旗的臉上親了一口:“睡覺,明天發工資,晚上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花旗點了點頭:“好。”
日子一天天這麼過着,除了偶爾遇到點兒小事之外就顯得平淡無常了,花旗一直覺着,人就該這麼生活,成天絞盡腦汁的想着掙大錢該有多累啊?倒不如輕輕鬆鬆跟着自己喜歡的人生活,這樣纔算幸福吧?
幸福在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不同的詮釋,花旗心中的幸福是,苦盡甘來、平平淡淡纔是真。
不過,逄帥並不認爲這算幸福,他眼中的幸福是,有錢花、有妞兒陪,出門開車回家洋房,這才叫幸福。
如果真是這樣,估計會有人說逄帥膚淺吧?其實逄帥這樣的想法沒什麼不好,最多算作現實,每個人追求的東西不一樣,實在沒必要把自己的想法用來衡量每一個人。
膚淺,沒那麼簡單就可以說出口的。
至於莊餚的幸福,花旗不知道,他也曾偷偷研究過,但卻一無所獲。
不過,幸福的另一種說法就是——都能過的好好的。
時間總是過的飛快,一轉眼逄帥在莊餚這兒住了一個周,白天去醫院,晚上回來跟莊餚用話互相擠兌,說到底還是死對頭,就算關係有所好轉,見了面還是個損,唯一安靜的時候大概就是晚上睡覺了。
這天晚上,逄帥和莊餚、花旗說了明天回小城,爲了紀念這段特別的日子,特地買了飯館買了點兒硬菜,算是做個餞別吧。
酒過三巡,包括花旗在內的三個人全部喝的爛醉如泥,醒來的時候莊餚已經去上班了,而逄帥就跟花旗在家裡頭沒事兒閒聊着。
逄帥回家的火車是晚上九點出發的,所以也不用着急什麼。
逄帥說現在是危難時刻,自己爸媽可以坐臥鋪,自己只能坐個硬座,和以前的日子有太大的落差了,省錢成了他最想做的事兒。
不過錢可沒那麼容易省,昨天,逄帥自己去逛了逛街,給家裡那些親戚買了點兒這邊的土特產,不是有人總說,關係別搞的太僵,說不定哪天就有用到某些人的地方。
親戚就和朋友的關係差不多,都是需要維護的。
逄帥和花旗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聊着聊着就恢復了原本的模樣,老話重說,再見面真就是緣分了。
花旗覺着這話再耳熟不過了,就當做耳旁風一樣沒往心裡去。
而此時,逄帥拍着自己的肚皮說:“這段日子都讓你養肥了,瞧瞧我這肚子,以前還能看見腹肌,現在就是一坨肥肉。”
花旗抿嘴偷笑:“那是你老了。”
逄帥辯駁道:“你沒聽說過嗎,男人三十一枝花,我和莊餚年紀差不多,正是散發男性魅力的時候呢。”
花旗不住的點着頭:“這個我信,你一直挺有男人味的。”
逄帥被花旗這麼一誇頓時美滋滋的說:“有眼光,你哥我就是純爺們兒,魅力無限啊。”
花旗噗嗤笑了:“我是說你腳臭,這個也算男人味啊。”
“我艹你大爺。”逄帥急了,蹭的衝到花旗身旁一把拽住了花旗的衣領,強行的按倒在地上說:“趕這麼說我,你信不信我強了你?”
花旗被他壓的有點兒透不過氣:“信,我當然信了,你快起來,我快被你壓死了。”說完,花旗還掙扎了兩下,而逄帥不但沒有放開花旗,反而低下頭,與花旗相對視着。
花旗緊張的看着他。
逄帥吸了吸鼻子,又往下低了低頭,就再快鼻尖貼到花旗鼻尖時,逄帥嚥了咽口水,慌張的放開了花旗,尷尬道:“我去撒個尿。”逄帥稍顯慌亂,穿鞋的時候左右腳都穿錯了,他趕忙甩掉鞋重穿。
“家裡有人嗎?”
逄帥站在門口一愣,下意識道:“有人。”
這時花旗也聞聲走到了門口,看到門口站着兩個男人,穿着保安的制服。
“你們找誰啊?”花旗疑惑道。
保安手裡拿着一個本子,他在上面翻了翻說:“這裡是莊餚的家嗎?”
花旗一愣,忙不迭道:“是啊,我是他弟弟,有事兒嗎?”
“啊,是這樣的,我們是新城煤礦保衛科的,有件事兒我們不得不來這裡找你。”保安欲言又止,緊張的看着花旗說:“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花旗心下一驚:“我哥咋了?”
保安急忙說:“你先別急,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下午,礦裡的井下發生了明火爆炸,當時井下作業人員也比較多,所以……我們也只能按照今天的排班表來通知家屬,當然了,礦裡第一時間就採取了救援措施……”
“等會兒……”花旗有點兒愣神,心裡卻早已聽的明白,花旗順了口氣,接着問:“那我哥現在咋樣了?”
保安搖搖頭:“今天白班的井下作業人員很多,具體的我們也不知道,只能先來通知你,也會抓緊搶救,至於後面……如果實在沒辦法,礦裡也和你們家屬進行協商的,這是礦裡的責任,絕對不會逃避的。”
“屁個逃避啊,我哥現在人呢?”
保安無奈道:“這個我們真不知道,我們還得去通知其他家屬就先走了,如果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去礦裡詢問。”
兩名保安一前一後離開了,花旗則是有點兒蒙,不住的喘着粗氣。
逄帥從頭聽到尾,再看花旗現在表情,他就決定今天不走了,也走不了了。
“花旗,你先別急啊。”逄帥一旁安慰道。
花旗吸了吸鼻子:“我得去趟煤礦。”花旗來不及多想,拿過一旁的運動鞋踩了進去,門都沒想着鎖就往外跑了出去。
逄帥急忙從屋裡拿了鑰匙,鎖門追了出去。
莊餚工作的地方叫新城煤礦,是一個私人開的小井,員工少說也有百八十的,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故也已經引起了有關部門的重視,其實這些員工都明白,小井和大井是有區別的,大井一般隸屬國家所有,設置安全自然相對安全,唯一的缺點就工資沒有小井的豐厚,而且大井需要入編,也就等同於一個鐵飯碗,自然而然沒那麼容易進去。
不過,無論大井還是小井都是會有危險的,磕磕碰碰更是家常便飯。
花旗在逄帥的陪同下來到了新城煤礦,煤礦的門口已經擠滿了人,其中不乏圍觀的,但大多數都是這裡員工的家屬,時不時的就能聽見哭喊聲,哭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花旗擠過人羣來到了最前面,這纔看清裡面的情形,井上的排氣口處冒着滾滾濃煙,一股股的瓦斯味蔓延開來,花旗忍着呼吸皺着眉,就再他看到一批批救援人員進了煤礦之後,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拽住一個維護秩序的人員說:“情況咋樣了?人都埋在下面了?”
維護人員臉色陰沉道:“你是員工家屬?”
花旗點點頭:“我哥在你們這兒工作。”
“既然這樣你就只能等了,救援人員已經在想辦法了。”
花旗怎麼可能選擇乾等,他的心已經反反覆覆調了好幾個兒,擰巴着的疼。
“你們救援人員夠嗎?要是不夠我自願幫忙,行嗎?”花旗話一出口,逄帥急忙從他身後跑了過來,一把拽住花旗說:“操你嗎的,那是去井下,裡面什麼情況都不知道,你敢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兩更啊,昨天說好了的,哈哈哈哈,不然我估計得被你們打屎。
但是,我感覺兩更也還得被你們打屎,因爲我虐了,莊餚就這麼被埋在地底下了……
人生很多意外的,但是,無論遇到了什麼,都得抗的住。
喲西,一會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