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索高興地奔了過去,發現那馬車已經壞的不成樣子了,拉車的馬兒沒了,兩個車軲轆也掉了一個,關索看到車廂裡面一個人影不見,以爲糜夫人她們出了什麼事情,連忙大聲喊道:“糜嬸嬸,糜嬸嬸,你在哪兒,糜嬸嬸,你聽到我說話嗎?”
關索一臉叫了好幾聲,都沒有聽到回話,就在關索心灰意冷,準備離開往別處尋找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微弱的求救聲,“這兒,夫人在這兒——”
是那個剛纔那個侍女的聲音,關索心裡頓時一喜,順着聲音就奔了過去,原來那聲音就是從不遠處那半個土牆後面發出來的,關索趕忙跳下馬來,急急地奔了過去,果然看到糜夫人和侍女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一臉驚慌恐懼之色。
當她們看到是關索來就她們了,那侍女尖叫一聲,居然拋下糜夫人,一下子撲到了關索的懷裡面,那小手還不住的敲打着關索胸口,一個勁兒的哭泣道:“你怎麼纔來啊,嚇死我了,嗚嗚嗚——”
關索似乎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纔好了,過了好一陣子,等那侍女不哭鬧了,關索這才尷尬的說道:“情況緊急,你們兩個趕快跟我走吧,我一定會把你們救出去的,快走!”
關索統共就一匹馬,再說了兩個女人都不會武藝,關索也不放心讓她們誰單獨騎馬出逃,好在兩女的身子都較爲小巧些,就只能勉強她鴕鳥一樣窩在關索的懷裡面,而關索的戰馬也不差,勉強駝着關索他們三個人朝着遠處曹軍的包圍圈發起衝擊。
關索他們走了沒多久,迎面就和一隊步兵撞上了,爲首大將手持三尖兩刃刀大叫着就朝着關索胯下戰馬刺了過來,可是關索又怎麼會被他得逞,手中的鋼槍舞得密不透風,他現在的目標不是殺人,而是趕快走出曹軍的包圍。
抱着這樣的念頭,關索也不跟這些曹軍糾纏,幾槍殺散衆軍,衝開一條大路,便急切地朝着遠處奔去,可是關索的戰馬一連馱着三個人,速度大大下降,走了沒多遠就又被曹軍給追上了。
關索看着眼前站着的一員中年將領,那人大概三十五六歲的樣子,面須白淨,器宇軒昂,關索看到他身後的大旗上面分明寫着河間張郃幾個大字,心裡面更是一驚,張郃啊,也是三國曆史上鼎鼎有名的大將呢。
可是現在生死攸關,關索雖然知道自己不是張郃的對手,但也只能是硬着頭皮上了,當張郃見到自己面前這個年約二十上下的小將軍的時候,心裡也是挺佩服的,剛纔他坐在馬上看得分明,這少年護着兩個女人,還能衝到自己的地盤,也是個不錯的人才,要是假以時日,一定是一員大將,只是可惜啊。
張郃愛惜關索的才華,便也不屑於使用人海戰術這樣低劣的手段,手中勾爪一抖,示意身後將領不準進前,他要單獨和關索打一場。
關索也是神情肅穆,和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些小癟三不一樣,張郃可是成名已久的大人物,就是全盛時期的自己也沒有一定的把握能戰勝他,更不要說是想在身便還帶着兩個人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坐以待斃從來不是關索的性格,儘管明知自己不敵,關索卻還是勇敢的搶先發動了攻擊,面對張郃,關索可是一點兒保留都沒有,把當年趙雲交給自己的盤龍七探槍法一氣兒全給使了出來,張郃見到關索這般勇猛,沉寂已久的熱血一下子就沸騰起來了,大喝一聲,“好!”便也迅速的加入了戰團,一時間張郃身後衆將士只見到戰場上槍影漫天,滾滾熱浪撲面而來。
張郃使用的兵器和普通人不一樣,是一對玄鐵勾爪,走的是和槍截然相反的陰柔詭譎的路子,尖細鋒利的勾爪虛虛實實,根本就讓關索防不勝防。
剛開始的時候,關索還勉強能夠抵擋,但是張郃畢竟是成名十多年的老將,實戰經驗豐富,稍一不察,關索的脖子、胸口、手臂都被劃出一道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淋漓。
這場曠世大戰很快就吸引了曹操他們的注意,曹操和夏侯惇站在山頂上,看到一個少年將軍居然能和張郃戰的難分難解,心裡面不禁大爲驚訝,急忙詢問夏侯惇這少年的身份。
夏侯惇那隻獨眼惡狠狠的盯着山下的關索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小子就是關索,乃是關雲長的第三子,末將連續兩次都是敗在了這小子手裡面!”
曹操聽到夏侯惇這麼多,臉上這次露出恍然之色,淡淡的點點頭讚歎道,“原來是雲長的兒子,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厲害!厲害!呵呵。”
夏侯惇聽到曹操這麼稱讚關索,嘴裡面不屑的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了,曹操見到夏侯惇這樣子,也只是微微一笑,卻並不是很在乎,眼睛繼續饒有趣味的盯着山下。
關索渾身是血的坐在馬上,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氣,和高手對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這才十幾個會和,感覺就累得不行了,躲在懷裡面糜夫人見到關索渾身是血的樣子,嚇得更是哇哇大哭起來,不住的哀求道,“關索,你你把我放下,快些逃命去吧,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再打下去了,你會死的,求求你!”
關索用力的把嘴角的血跡擦拭乾淨,他卻是沒有想到這張郃居然這麼厲害,自己和他相差根本就不是一點半點嘛,關索不是傻子,他知道要想逃出曹軍的包圍,張郃僅僅纔是第一關,後面厲害人物還多着呢,決不能在這兒就把實力都給消耗光了。
關索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對面不遠處的張郃,藉着這片刻休息的時間,他的腦子也在飛速運轉,想着逃出去的對策。
照目前的的情況來看,要衝出曹軍的包圍圈,和王海他們會合怕是不可能了,必須得要尋找更加薄弱的地帶突圍才行。
關索的眼睛四處亂瞄着,他想看看這四周是不是有山林丘陵什麼利於藏身的地方,這樣也好方便自己逃走。
關索突然想起來,就在剛纔自己找到糜夫人的那個地方,好像是一片廢棄的村莊,或許自己可以往哪兒躲一躲。
想幹就幹,關索猛地大喝一聲,張郃身子一緊,以爲關索又要攻過來了,便做出一個防衛的姿勢,可是誰都沒有想到,關索這廝居然根本就沒有衝上來,而是一拽馬頭,掉頭就朝着剛纔自己跑過來的地方逃去。
張郃愣住了,山頂上看得津津有味的曹操他們也傻了,愣了好半天的工夫,曹操這纔回過神來,哈哈大笑幾聲道,“這小子,哈哈哈哈,可比他老子狡猾多了!”
張郃這時候也清醒過來,急急地就追了上去,關索聽到身腦後呼呼風聲響起,心中警惕心大起,趕忙低下頭去,一支利箭貼着後腦勺飛了過去。
緊接着又有幾十支箭飛了過來,關索懷裡面還有兩個女人,根本就不敢動的太明顯,眨眼間就有幾支箭射中了他。
關索身子頓時一僵,整個麪皮都糾結在一起了,可是關索還是沒有叫出聲來,而是咬牙堅持者,糜夫人躲在關索懷裡面,只感覺到臉上突然滴下來幾滴溫熱、黏糊糊的液體,伸手一摸,滿手都是鮮血!
糜夫人趕忙睜開眼睛,只見到關索頭上盔甲也掉了,髮型散亂,兩隻眼睛赤紅色的一片,死死地盯着前方,緊緊抿住的嘴脣都咬出血來了。
糜夫人見到關索這個樣子,那淚水就再也忍不住,嘩啦啦的流淌下來了,但儘管這樣,她也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音,生怕驚擾到了勉力堅持關索,滿是鮮血的小手死死地捂住嘴脣,不讓自己發出聲來,瘦削的身軀不住的顫抖着。
前面有幾支部隊堵上來了,當先一個大漢手裡揮舞着大板斧衝了過來,關索這時候已經殺紅了眼,居然根本就不知道防守,空着手就去接那當空看下來的斧子。
關索的大手死死地夾住那大斧頭,虎口炸裂開來,血肉橫飛,可是關索卻一點兒也不知道疼,另一隻手迅速的握住腰間的青虹劍,照着那漢子的腦袋砍了上去,直接把他帶盔連腦,齊齊的砍去了一半,紅的白的濺了關索滿身滿臉。
關索此刻的形象,怕就是地獄裡面的煞神見了都要畏懼三分,周圍那些兵士看到關索這幅凶神惡煞的樣子,都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鬼啊!”那些士兵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精神壓力,丟了手裡面的武器,狼狽逃開了。
背後張郃的騎兵越來越近了,關索一咬牙,猛地拔出後背一支箭,狠狠的扎進了馬屁股裡面,胯下戰馬悲鳴一聲,兩隻前蹄高高舉起,然後重重的砸在地上,竟像是發瘋了一般朝着前方疾奔着。
關索知道現在想要趕往江夏和劉備他們會合已經不可能了,想了半天,他終於下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決定,不往南跑,而是往北!
北方是曹操的地盤,防守相對也弱一些,曹操可能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不往南和劉備會合,反而朝着他的大本營跑吧。
關索心裡這樣想着,就迅速的朝着北方奔去,幾個急轉,總算是把張郃他們給甩掉了,估計後面沒有追兵了,關索這才鬆了口氣,夾了夾馬腹一頭扎進路邊的一個小樹林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