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索一邊輕輕揉按着傷處,一邊柔聲叮囑道,“以後記得,有傷病什麼的一定要及時醫治,千萬不能拖,有時候明明是尋常的小病症,時間一長可就拖成大病了,你不心疼自己,別人還心疼呢。”
聞言,糜夫人的身子卻是忍不住微微一僵,被關索緊握掌心的小腳已經是僵硬筆直,嬌俏的臉上紅霞翻滾着,濃濃的睫毛已然垂下,額前秀髮低垂似乎想把雙眸都給遮蓋住一般,沉默了好久,才用那微不可查的聲音低低地呢喃道:“你說的這些,我我不懂。”
關索剛纔也只是隨口而言,擡起頭,看到的卻是一雙憐愛無助的眸子,那心碎的眼神讓關索不由自主地心頭一跳。
看着這張光粉可人的俏臉蛋,關索心裡忍不住一嘆,甘、糜二夫人的情況自己隱約也聽老媽講過一些,無非就是兩女爭寵和長子奪嫡這一類的爛事而已。
甘夫人身爲正牌大夫,現在又有着劉禪這個寶貝疙瘩,爲了維護自己的統治地位,自然是不希望糜夫人也懷孕的。
關索見到女人這悽悽慘慘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韙,把腦袋湊上了前去,距離糜夫人居然只有大約半寸的距離,輕輕地道:“我心疼,行了吧?”
關索說完,便再也不看車廂裡面兩個震驚的一動不動的兩女,強硬的把手裡的小瓷瓶子塞到了糜夫人手裡,掀開車簾,下馬去了。
關索坐在馬上,心情還有些起伏不定,想想自己剛纔那大膽至極的做法,現在回想起來,心裡面卻是好一陣後怕,自己剛纔一定是腦袋被門夾了,居然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要知道糜夫人可是自己的伯母呢,靠,瘋了瘋了,真的是瘋了。
就在關索胡思亂想的時候,只聽得身後喊聲震地而來,緊接着就看到身邊的軍馬全都亂了,百姓們哭爹喊娘,沒頭蒼蠅一般四處亂跑,嘴裡面還不住的大叫着,“曹兵來了,快跑啊,跑啊!”
關索聽到他們的叫喊聲,趕忙站在馬鞍上,四處張望,果然見到遠處塵煙滾滾,沉悶的馬蹄聲音就跟那天邊的悶雷一般,越來越清晰了。
關索趕忙四處張望了望,卻發現自己四面八方都是馬蹄升騰起的滾滾煙塵,感情自己已經被曹操的大軍給包圍了,關索心裡面不禁大罵了一聲,靠,曹操手底下的兵還真是多啊。
前面劉備他們已經和曹操的先頭部隊交戰,而後面還有大批大批的曹軍朝着這邊涌過來,王海一臉嚴肅的看着周圍,關索見到西南角曹軍包圍圈最薄弱,手中長槍立即一指,“從那兒突圍,殺!”
事情緊急,王海他們聽到關索的吩咐,立即就跟了上來,曹軍大都是衝着劉備他們去的,所以也沒工夫注意關索他們這些小蝦米。
關索身子前傾,趴在馬背上,手中長槍前指,整支部隊呈突擊陣型,在關索這支槍頭的帶領下狠狠的刺破了敵人薄弱的防守線,而身後第二梯隊的王海他們一個個也不是好相與,猛力衝鋒之下曹軍根本不是關索他們的對手,大家只用了一個回合就已經成功突圍了出來。
關索等人沒命的奔出了二十餘里地,這才勒馬停了下來,可是看看四周,關索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瘋了一般跳下馬來,一把抓住身後氣喘吁吁趕來的王海,“糜夫人呢,不是讓你護着馬車一起跟來的麼,人呢?!”
王海跟了關索這麼久,還從沒看到他氣成這幅樣子,感覺就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了一般似的,嚇得他渾身打了個激靈,連忙解釋道,“丟丟了,剛纔大軍混戰,哪兒還有閒工夫顧她啊,哎,哎將軍,你要幹嘛,不能回,不能回去啊將軍!”
關索聽到王海這話,氣憤的一把把王海推到一邊,一躍身上馬,就要衝回到曹軍的重重包圍裡面去,王海見到關索這樣,說什麼也不能叫他自投羅網啊。
可是關索眼下就跟那瘋了一般,哪兒還聽得進勸,孤身一人就朝着大軍混戰的地方衝了過去,
或許這夥曹軍也沒有料到關索好不容易衝出包圍,居然還會趕回來,一時不查之下,就已經被關索打傷了一大片。
但緊接着數以千計的大軍呼喊着就圍了上來,但是關索卻絲毫不懼,手中鋼槍就好像是活了一般,挑、刺、掃、橫、撞,罡烈的殺氣在周遭形成了一道無形卻威力巨大的保護圈,一句話,觸之必死。
關索四處張望着,可是怎麼都找不到那抹熟悉的馬車的身影,時間耽擱得越久,他心慌了,咬咬牙,狠了狠心,奮力的催動着胯下的戰馬朝着曹軍包圍圈的更深處衝了進去。
關索一路疾奔,一面焦急的尋找着糜夫人的身影,正奔走之間,只見前面一員年輕將領手提鐵槍,後背揹着一口大劍,引着十數騎兵氣勢洶洶的從對面趕過來。
關索也不打話,他現在心裡面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攔路者死!而那年輕曹將也看到了關索,嘴裡大喝一聲,鐵槍漂亮的腕了個槍花,就朝着關索直衝了過來。
關索冷冷一笑,卻根本不等那曹將衝到自己面前來,直接就把手中的鋼槍標槍一般直直的射了出去,噗嗤,那曹將的身子直接就定住了,他艱難的低下頭,看着直插進胸口的長槍,貫進胸口大半,碎肉混雜着鮮血啪嗒啪嗒的滴落下來。
關索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雙腿用力一夾馬腹,就想一陣風般從那曹將身旁穿過,關索大手一張,緊緊握住還插在那人身上的鋼槍,用力一拽,長槍透體而出,那曹將身子再也堅持不住,從馬上墜落下來,掉到了地上。
關索也不管那槍桿上還血淋淋的,直接握在手裡面,刷刷兩下破空之聲,扭頭愣愣的看着周圍那幾個騎兵,那些騎兵看向關索的眼神就好像是看着惡魔一般,驚恐的大叫一聲,四散逃走了。
關索不屑的冷哼一聲,扭頭正準備離開,但是這一瞬間眼睛卻瞟到了那死去的曹將背上,關索見他背上那寶劍包裝精美,想着等下大戰可能用得着,便下馬把那寶劍搶了過來。
關索把那寶劍抓到手裡一看,就見到那繡着金絲的劍鞘上面清晰的繡着“青虹”二字,原來剛剛被關索殺死的曹將乃曹操的貼身劍侍夏侯恩。
曹操一生愛劍如命,這大半生一共收集到兩把寶劍,一名“倚天”,一名“青虹”,倚天劍由曹操自己佩戴,青虹劍平日裡就讓劍侍夏侯恩揹着,用的時候在取過來。
關索見到這青虹劍劍身厚重,寬越四指,砍鐵如泥,鋒利無比,一看就是絕世好劍,便趕忙插到腰上,手上提着血淋淋的鋼槍,繼續前趕去。
這時候關索已經是深入到曹軍的中心,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士兵都是穿着曹軍的衣服,數也數不清,但是關索卻一點兒也不害怕,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馬上找到糜夫人她們。
到處都是戰死的兵士的屍體,還有沒來得及逃走,慘死的老百姓,當就是找不到糜夫人和那輛馬車的蹤跡,關索漸漸地就有些急了。
這時候,關索斜對面又闖過來一支部隊,人數也不多,就一百來人,關索看到最前面的戰馬上結結實實的綁着一個人,關索定睛一看,竟然是糜夫人的哥哥糜竺。
關索記得糜竺和糜夫人的馬車就靠在一起的,或許他知道糜夫人的下落也不一定,關索心裡這樣想着,大喝一聲就衝了上去。
關索一聲大喝,立馬就吸引了這幫人的目光,只見到從糜竺馬後面轉過來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光着身子,肩膀上扛着一把鬼頭大刀,凶神惡煞,很嚇人的。
關索早已經是殺紅了眼,看到那敵將卻也不答話,大喝一聲,挺槍縱馬,鋒利的槍頭直指那人的脖子,那人竟也不是個孬貨,只聽嘩啦一聲,肩上的鬼頭大刀呼嘯的朝着關索胳膊上砍去,這一下子要是砍實了,那胳膊非得廢了不可。
關索沒想到這死胖子反應這麼快,眼睛頓時一跳,趕忙回身就要格擋,但卻還是遲了,胳膊上被刀尖劃了老大的一個口子,盔甲盡碎,鮮血噴泉一樣噴了出來。
關索臉上一恨,大叫一聲,竟也不管手臂上的傷,完全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方式,左手閃電一般抽出腰間的青虹劍,照着那胖子的身上就砍了過去。
這青虹果然是流傳千古的名劍,橫在胸口的鬼頭大刀在青虹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直接就給砍成了兩半,卻仍然餘勢不減,那胖子慘叫一聲,胸口顯出一道紅色的小口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大,噗嗤一聲輕響,那細小的傷口竟直接迸裂開來,血肉四濺。
收拾了主將,其餘那些個小兵就更是不在話下了,關索劍砍槍挑,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百十來人給殺的七零八落,狼狽逃命去了。
關索也不上去追趕,趕忙回頭走到糜竺面前,替他解了身上的束縛,糜竺劇烈的咳嗽一聲,身子還很虛弱,一把抓住關索的胳膊,指着後面說道,“關索,快快去救我妹妹,她她在那兒!”
關索聽到糜竺的話,心裡頓時一喜,他簡單的把糜竺安排好以後,順着糜竺剛纔說的方向,急急地追了過去。
關索根據糜竺的提示拍馬在亂軍中四處尋覓,行了不多遠,果然看到前面一個破破爛爛的馬車倒在路邊,可不正是糜夫人她們乘坐的那輛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