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就在龐德有些堅持不住的時候,夏侯尚終於開口了,他怒氣衝衝的瞪着龐統,那眼睛就真像是恨不得一口把他吃掉一半,大聲說道,“好!這次算你贏了,放了我弟弟,你們走,但是龐德我告訴你,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夏侯尚的死敵,你我再會之日就是你人頭落地之時,撤!”
見到緩緩離開的曹軍,龐德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心有餘悸的看了身後的馬雲鷺一眼,大家便再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耽擱,急急忙忙的就朝着遠處逃去。
關索和諸葛青青焦急的站在路口,剛纔曹營這邊的動靜自己早就是看得一清二楚,就在自己準備派人接應的時候,曹軍卻自己退開了,這不禁讓關索大喜過望,現在還不是和曹軍大決戰的時候,馬雲鷺他們能夠自行脫身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馬雲鷺一見到站在路口焦急的朝着這邊張望的關索,心裡面真的是好激動,她飛快的跳下馬來,不由分說的就緊緊抱住了關索的脖子,久久的都不願意放開,她心裡面真的好害怕,以爲這次再也見不到關索了,從鬼門關裡闖出一趟,她的心裡愈加的依戀起關索了。
龐德呆呆的站在原地,當他看到馬雲鷺毫無顧忌的和一個陌生男子摟抱在一起的時候,這心裡面好象是有一個角落被人生生的撕開一般,撕心裂肺的疼。
關索也被馬雲鷺這突然的舉動給嚇得呆立當場,好半會兒,他才緩緩回過神來,他尷尬的回頭看了看身後似笑非笑的諸葛青青,心裡面實在是太彆扭了,馬雲鷺這妮子是怎麼回事啊,該不會剛纔受的驚嚇太大,傻了吧。
關索低頭看到這妮子趴在自己懷裡面,就好像是哭了一樣,趕忙拉開緊緊纏着自己脖子的手,把馬雲鷺丟給諸葛青青去了。
龐德騎在馬上,慢吞吞的走上前來,關索大家都是認識龐德的,不過這可不是什麼1好印象,見的龐德走上前來,大家都是一臉的緊張,王海更是忍不住要抽出刀來,可是卻被關索攔住了。
關索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龐德,龐德這人在自己心裡面的印象比較複雜,這傢伙在樊城之戰中表現出來的忠誠讓自己欽佩萬分,但是他實在是搞不懂,如此忠心耿耿的人又爲什麼要在漢中時候背叛了舊主馬超,投降了曹操呢?
搞不懂,實在是搞不懂啊,看着自己面前的龐德,自己心裡面還真有些猶豫不決呢,眼下的情形已經很明顯了,龐德能夠跟隨馬雲鷺一起出來,肯定是背叛了曹軍了,可是這樣一個人,真得值得自己信任麼?
關索腦海中心思急轉,最後卻還是受不住龐德這一員虎將的誘惑,展顏大笑一聲,翻身下馬朝着龐德迎了上去,這邊馬雲鷺也高興的走了過來,“龐大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關索,這段日子都是他在1照顧我的,還有這位,是我最親最親的諸葛姐姐”
馬雲鷺這傢伙,真不知道她是健忘還是真的厚臉皮,這纔多大會兒功夫啊,怎麼才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剛纔的事情都給忘到腦後去了?
龐德見的馬雲鷺這樣說,卻又是飽含深意的看了關索幾眼,但是好在沒有說什麼,看向馬雲鷺的眼睛裡面滿是寵溺的神色。
把夏侯子江放跑之後,衆人生怕曹軍會追趕上來,所以根本不敢在此地多作停留,簡單寒暄了幾句,大家就急忙忙的朝着軍營趕去。
當關平衆人見到馬雲鷺居然真的把龐德給帶過來了,一個個臉上都很不好看,別忘了,關羽可是因爲這個傢伙,差點兒連命都沒有了。
見到大家看向龐德的目光都有些不善,馬雲鷺的臉上頓時顯出一股窘迫神色,諸葛青青也只能是輕輕拉了拉馬雲鷺的手,這件事情自己和馬雲鷺可都幫不上忙,一切還得要看關羽的態度。
關興脾氣暴躁,第一個就站了出來,一把拽住龐德的脖子,厲聲喝道,“龐德,你個狗日的,你還有膽子到這兒來,媽的,老子今天就要了你的狗命!”
龐德沒有動,在他心裡面關羽他們什麼都不是,他心裡面在意的也只有唯一一個馬雲鷺而已,若不是馬雲鷺選擇留在這兒,自己早帶着她遠走高飛了。
關羽見到兒子這樣,不禁皺了皺眉,連忙呵斥道,“興兒,退下!”“可是父親,這傢伙他——”關興似乎還有些不服氣,指着龐德的鼻子,臉上很不好看,見到自己跟兒子說話,居然沒有用了,關羽的臉上立即就怒了,用那大嗓門吼道:“我讓你退下!”
被老爺子這麼一嚇唬,雖然知道是罵關興的,但是關索兄弟三個人卻俱都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再也不敢像剛纔那樣失禮的看着龐德了,關羽這才轉過臉,細細的打量着龐德,突然,關羽笑了,他大步走下來,握住了龐德的大手說道,“哈哈哈,原來是龐將軍到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龐將軍果真是一手的號箭法,我這把老骨頭可險些就栽在了你手上啊!”
見到關羽這般大度的把那日的事情說了出來,臉上似乎一點兒生氣的樣子都沒有,過度的豁達讓龐德有些措手不及,這一下子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關羽了,乾脆就閉口不言,可是關羽卻一點兒也不在意,拉着龐德的手向衆人宣佈道,“戰場之上,刀槍無眼,本就無尋仇之說,龐將軍現在既然已經棄暗投明,那咱們就既往不咎,以前的事情,誰都不許再提,來,爲了龐將軍的加入,咱們乾一杯,喝!”
關羽這翻話,就算是給龐德定了調子,既然連關羽鬥吩咐下來,不許再追究這件事情,關平等人哪兒敢違背父親的旨意,只能怏怏的拿起酒杯,虛僞的和龐德碰了下杯子。
一轉眼,關羽大軍和張遼、夏侯尚他們已經在合淝僵持了數月了,這天,一直都忙着測算星象水勢的寒淼突然來了,告訴大家,這幾日會有大雨,讓關索等人及早做好準備。
王海聽到寒淼這信誓旦旦的話語,大家都是將信將疑的神色,王虎乾脆就走出了大帳,指了指蔚藍色的天空,“啥?暴雨?我說寒軍師,你沒跟哥幾個開玩笑吧,這晴空萬里的,睜着眼睛說什麼瞎話那?!”
關索等人聽到這話,都不由自主的轉過頭來,仰面看天,可不是嘛,這晴空萬里,無雲朵的,怎麼可能會有雨呢,大家都懷疑的看着寒淼,希望他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寒淼環顧四周,見到就連自己的幾個師兄都不相信自己,一下子就怒了,他氣呼呼的揚了揚手中的羅盤,“你們知道什麼,我可是用師傅的方法,夜觀星象數日,反覆多次才得出的結論,你你們,你們怎麼這樣!”
這關索他們幾個外行人不相信自己也就罷了,怎麼連幾個師兄也不相信自己啊,諸葛青青見到寒淼一副不滿的神色,立即站了出來,“我信我信,寒淼師兄我信你說的,關索,你呢,你也信的吧?”
關索見到諸葛青青打來的顏色,哪兒還敢有不依的道理,再者說了,怎麼着寒淼也是司馬徽的高徒,這點兒事情應該不在話下吧,關索定了基調,王海他們幾個就算是再有意見也只能是先忍了。
當夜,關索就派了王虎他們把守住各處水口,下令甘寧打造船筏,以供大軍渡河之用,等時機一到,就讓王虎他們掘水淹城,
再說于禁和張遼等人,自打得知曹宇派了夏侯尚爲主將前來協助張遼守城,張遼分兵一半給於禁,讓他領軍出城和夏侯尚會和,于禁爲了省事,就把大軍屯住在了一個山窪子裡。
這天夏侯尚來軍中拜訪于禁,見到于禁這樣的佈置軍隊,心裡面就有些擔心,因爲此處距離淝水很近,如果關羽以水攻打,那麼將會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可哪兒曉得於禁嫌棄夏侯尚年紀輕,根本就不聽他的,反而嘲笑夏侯尚年幼無知,覺得這個時節,天氣乾燥,這淝水都快要斷流了,關羽哪兒來的大水淹城,夏侯尚見到于禁把自己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心裡面當然也很不爽,兩個人初次見面就這樣不歡而散。
可是誰知道,這夏侯尚前腳剛剛離開,當天夜裡面,剛纔好好的一片晴空萬里,立即就變了,天地間風雨大作,悽風苦雨,豆大的雨點砸在臉上,嘩啦啦的瓢潑一般。
白天還乾癟癟的淝水眨眼間就好像是沸騰的開水一般,洶涌的浪花直拍打在王海的臉上,站在河裡面,要不是有人扶着,根本就站不穩。
可是王海等人卻一點兒都不覺得糟糕,反而是高興地要命,王虎就跟是瘋了一般,在雨地裡面大吼大叫着,就在這時候,只聽到遠處一陣噠噠噠的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由遠及近,須臾之間就到了王海等人近前。
暴雨形成的簾幕把大家的眼睛都給糊住了,王海他們根本就看不清來人是誰,大家都紛紛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一臉戒備的看着前方,馬背上那人渾身都給溼透了,雨水小溪一樣的嘩啦啦順着後背流淌下來,當他看到王海他們這幅樣子,連忙大聲喊道,“別誤會,王大哥是我,許振啊,將軍讓我告訴你們,立即掘堤淹城,快!”
王海也看清了許振的模樣,聽到許振這話,大傢伙頓時心頭一震,王海一把抄起插在雨地裡的鐵鍬,朝着身邊衆人大吼一聲,“快,快點掘開河堤,快點,動作都給老子利索點兒,快!”
于禁安穩的躺在裘被裡面,聽着外面一陣陣的呼嘯之聲,帳篷頂上還有滴滴答答的雨水落下來,吵得人根本就睡不着覺。
于禁氣的忽的一下子坐了起來,罵罵咧咧的大吼道,“我日它孃的個先人,這他媽的什麼鬼天氣,還讓不讓人活了,來人,快來人!”
于禁披着大衣坐在被窩裡面,這叫喚了老半天,都沒人答應自己,于禁氣呼呼的從牀上爬起來,一把拉開帷帳,剛要開口說話,卻突然聽到一陣轟鳴之聲,萬馬爭奔,就連腳下的大地也好像在微微顫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