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裡,風浪卻似乎起得更大。
先是桌上的茶盤猛地一下子落到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精美的白瓷杯子,還特意做了縷空工藝,薄胎如蟬翼,這會兒一落下去,頓時摔得粉碎。
倒是那木製的茶盤沒碎,而是隨着船體的搖晃,一下子滑到牀下去。
林淺月猛地睜開雙眼,心中頓生無限恐怖。
莫非……又要發生海難了嗎?
她原本就暈着船,這會兒一驚恐,臉色更是慘白髮青,額頭上甚至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來。腦中不由自主地想到那時候那些水手說的話。
女人是不能上船的。
上了船,龍王爺就要收去後宮……
莫非……當真有這麼一說?
她一咬牙,扶着牀邊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外跑,跑了沒兩步,船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她一下子重心不穩,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艙門一下子被推了開來。
朱高煦扶着牆進來,見她摔倒在地上,不由得急道:“你起來幹什麼?”
林淺月慘白着臉色,急促道:“是不是因爲我?”她連問了幾遍,心中卻越發惶恐起來。若真是因爲她的原因……林淺月下意識地向着艙門外看了一眼。
空中白光閃過,漆黑的海面上猛地亮了一下。
跟着便是轟隆隆的雷聲,雖然不像是炸雷那樣的嚇人,卻也足以讓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外面大雨瓢潑,夾雜在雨聲中,是水手瘋狂的呼喝。
林淺月看着那衝擊在船體上,濺得有幾層樓那般高的海浪,心頭泛起一陣陣的恐慌。她不由得又盯着外面看,或許是她臉上的神色太過於明顯,朱高煦像是慌了一般,突然伸手放開牆,一下子衝了過來。
他伸手將林淺月從地上扶起來,扶着她往回走:“你趕緊躺好,千萬別……”話才說到一半,船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他和林淺月腳下重心不穩,猛地往前衝,兩人一齊往前倒去。
還好正前方就是牀。
牀上
墊子鋪得厚,兩人這纔沒有摔傷。
倒下去的時候,朱高煦緊緊抱住了林淺月,讓她在上面,用自己的身體給她當了肉墊。林淺月並沒有在意兩人此刻的親密接觸——船體仍舊在不停的劇烈晃動,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徹底翻過去。
林淺月被朱高煦死死固定在牀上,她也顧不得別的,急急開口道:“是不是因爲我……”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個完全,“上次出海,也遇到了暴風雨。那些水手說,都是因爲我在船上……”
話沒說完,就被朱高煦低了頭,用脣堵了個整。
他的脣舌火熱滾燙,人也完全不似平日裡那般沉穩,雙脣狠狠地壓在她的脣上,舌頭在林淺月的玉齒間用力一頂,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與他瞬間脣舌交融。朱高煦的眸光一暗,手上又是一緊,將林淺月又向着自己壓近了幾分,他的雙脣用力汲取着林淺月,就像是餓了許多天的人終於看到了美食一般,瘋狂地吞噬着她的全部。
林淺月被他的動作驚呆了。
她甚至沒有反抗,目瞪口呆。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朱高煦早已經長驅直入,完全佔領了她的口脣。她這纔想着要抗拒推卻,卻完全推不動朱高煦。
他的眸色已經變得極深,裡面似乎跳動着兩簇火焰。
林淺月似乎能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她深吸了一口氣,雙手用力,企圖將他從自己身上推開。
但完全沒有用。
她的力氣與朱高煦的完全不能比,她用盡全力,也不能撼動他半分。林淺月不知道自己這會兒什麼感覺……只覺得眼前、腦中都是一片空白,完全不能思考。
而此刻朱高煦的手卻已經往下探,撫觸到她的褻衣帶子,只要他伸手一拉……林淺月咬了脣,臉色潮紅如火。
“淺月,你沒事吧?!啊?”門口突然傳來蕭成的聲音,林淺月在一瞬間回了神,朱高煦的理智也似乎在這一瞬間回來,他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另一隻手猛地一扯被子,將林淺月裹了個嚴
嚴實實,只露出一顆頭。
話音方落,蕭成就已經踏步進來了。
一眼看到朱高煦,他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中,僵直當場,半天沒有任何言語和動作。朱高煦也並沒有讓開,而是坐在牀邊上,冷冷地看着他。
等蕭成回過神,稍稍動了一下之後,就聽朱高煦開口道:“你知道這是王妃的艙房嗎?”
蕭成也像是反應了過來,看了他一眼,對他的問題避而不談:“船遇了暴風雨,”他頓了頓,“沒辦法去先前的小島了,只能搶先靠岸,否則就要沉……”
聽到“沉”這個字,林淺月的臉色一下子又慘白了幾分。
蕭成似乎是看到了她的神情,輕咳了聲:“方纔我去看過了,那船長說,能看到不遠處有個小島,現在就往那邊去……”他指了指一邊兒的漂浮球,“我把這個帶過來了,汪洋說是水師用的。若是……若是沒有能趕到小島前就……這個還能救上一命。”
林淺月下意識地看了看那漂浮球。
是無數個空心的葫蘆做成的,像是衣裳一樣,想必只要穿上身,那掉進水裡,只要有船隻,就是能被救起來的。
朱高煦也看了看那球,卻下了死命令:“必須靠岸,若是……”
蕭成飛快地打斷了他的話:“若是靠不了岸,不用你說,只怕大家也都只能在地府會面了。”他這會兒似乎有些煩燥,“我不在這裡了,你們趕緊把漂浮球套上。”
說着也不管兩人反應,直接轉身出了門。
林淺月怔了一怔,回過神:“你怎麼會過來?”
朱高煦拿了漂浮球,一面幫她穿上,一面道:“我想你……應該會害怕。”他深吸了口氣,又道,“別怕,就是真的……也有我一直陪着你。”
林淺月看了他一眼。
或許……這是她聽過的,最好聽的話了。
剛想着,卻只覺得船猛地一下撞擊,林淺月一下子抓緊了朱高煦的手。
朱高煦反手,緊緊將她攬在了懷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