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兒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點出珠哥剛下載的藍光rmvb,電腦傳來一陣嬌喘的聲音。
她看了一眼,頓時臉紅地就像烙過的一樣。
“那什麼。”我邊關了電腦邊含糊着說着。
“哎呀,二舅,你也真是的,這種事大家都理解,但你怎麼敢這麼明目張膽?”珠哥站在我身後教育道。
這貨還好意思說,要不是因爲他我又怎麼會這麼尷尬。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那什麼,這東西是玩遊戲的時候彈出來,結果一不小心點出來的。”
她也不知道是真信還是假信,紅着臉哦了一句。
於是,這件事就這麼糊弄過去了。
不過今天吃飯的時候,氣氛很奇怪,鶯兒這小妮子平時嘰嘰喳喳的就跟小鳥一樣,今天卻一反常態的平靜,而且不止是這樣,她今天沒有夾那些青菜給我,而是夾了一大堆的扣肉給我。
“怎麼了今天,突然對我這麼好?”我說道。
“本宮喜歡!”她調皮地說道。
我吃了起來,我每次吃這個都會想到一個人,那個人像我爺爺一樣呵護我,雖然他已經不在了,但每當我吃到這盤菜的時候我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到他那張溫和的笑臉。
“你怎麼不吃啊?今天的菜不好吃嗎?”我看着低頭不語的鶯兒。
她沒有說話,把手中的筷子慢慢的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突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我被她這麼突然的哭泣嚇住了,急忙跑過去安撫她,珠哥也知趣地說有事先回去。
我把她的頭從桌子上抱起,她直接撲到了我的懷裡像個小孩子一樣狠狠地大哭起來。
“這吃得好好的,我又哪得罪你了?”我輕輕地拍着她的腦袋問道。
“沒!”她哭着搖頭。
我就這樣任由她在我的懷裡哭泣,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才重新恢復過來。她擡起頭抹了抹眼淚。
“不好意思,又把你的胸口哭溼了。”她抽咽地說着。
我幫着她拭去眼角的淚水:“你不嫌臭就好。”
“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麼?”我問。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長舒了一口。
原來,是她父親要給她找後媽了。翠柳才死沒多久,他就要另結新歡,對鶯兒來說無疑傷害是最大的。
“我過兩天就要回去了,回黃石村去。”她難過地說道:“他說我已經沒有讀書的必要了,因爲他說女孩子讀書能有什麼出息,他想讓我去那個女人的公司上班,職位都安排好了
。”
靠est!他父親的思想怎麼還停留在十年前,女孩子讀書沒用?雖然是農村,但也不能帶有這麼封建的思想吧。
更何況,他本來就沒給鶯兒多少關懷,現在還要不顧鶯兒的感受“臨老入花叢”。
“什麼時候?”我問。
“月底。”她輕聲地說着。
“我怕我離開這個城市之後就見不到你了,而你會找別的女孩子的。”她望着我的眼睛說道。
那眼睛就像一潭湖水,清澈透明,我的影子完全被倒映在了裡面。
“想什麼呢,我不會的。”女孩子靠哄的一個原因是因爲他們弱勢。而鶯兒,我覺得是她太缺少關懷了。我只覺得我很想把把捧在手上,然後細心地護着她,不讓她受到風吹雨淋的一點傷害。
也許,我早該明白,鶯兒一直都跟在我身後很久了,她踱着步子想要追上我。而我只留給她冷冷的背影,去尋找另一個身影。直到現在我纔回過頭,一時間恍然大悟,她一直都在,不曾走遠。
郭穎已經淡出了我的生活,我想,如果有可能重新選擇的話,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跑過去揍扁那個郭毅,因爲那就是我和老大還有他的老頭子要守護的東西,某種在社會上依舊不被人看好的東西。
也許你會對我有意見,說我假仁假義也好,蠢蛋犢子也罷,我就是這樣一個做了“錯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人。
而時至今日我才發現,我對鶯兒已經虧欠了太多,她那麼想讓我注意到她,所以她會爲了我沒看到她的耳墜生氣,強塞青菜給我,就是爲了告訴我,她很在意我。
我對她的感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起的變化,如果硬要說這種感覺還是兄妹之情的話,那無疑是在自欺欺人。
我覺得我的胸口在被她哭溼了之後,沒有一絲的冰涼,反而一股子的溫暖傳來。我知道這是什麼,這是愛。
“鶯兒,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相信嗎?”我問。
她幽幽地看着我,眼神飄忽不定。然後突然點了下頭,我高興的笑了,但隨即她調皮地說道:“不信!”
“那你還點頭。”我假裝生氣的罵道。
“女人都愛說謊的你不知道嗎?”她轉而笑着說道。
顯然,因爲我的一句話,她已經從傷心中恢復了過來。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說了彌天的大謊,你會原諒我嗎?”她問。
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會!”
一個字,不需要解釋,充滿了肯定。
她笑了起來,然後甜蜜地撲向了我的懷裡
。
我把她的頭挪了一下:“左邊溼了,換右邊吧,不然要着涼的。”
不知道我和她這樣抱了多久,她微笑着睡着了,我把她抱到了牀上,蓋好被子。然後睡在了沙發上。
我的心中左邊的那張臉已經漸漸地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右邊的那張笑臉,它慢慢地移動到了中間,慢慢放大,佔據了我的心房。
我塞上耳機,點開了音樂播放器,手機隨機地跳到了那首陳奕迅的《富士山下》。
“誰都記得那雙手,靠擁抱亦難將你擁有……”
這一晚我睡的很深,也做了當時的同一個夢。夢裡依舊有漫天的櫻花,還有那個裙白跳舞的女孩。
她轉過臉來對着我微笑,我捧起地上的櫻花,將它撒在了風中,即使已經飄落的櫻花也可以再絢爛一回。在這樣美麗的場景中,我對這那個女孩說着我愛你。她仔細地聆聽者,櫻花雨還在下着。
等我醒來的時候,鶯兒已經不見了,桌子上放着給我準備的早餐,還有一封信。
“謝謝你的愛,我很高興認識了你,陪着我瘋,陪着我哭泣。我難過的時候,溼了你兩次的胸口,我任性的要你注意到我的每一個改變,要你吃青菜,要你陪着我在火災旁邊等死。
這一切我都知道,但我想我們不能在一起了,我要走了,得離開這個城市。
謝謝你,我真的想再吃一次你炒的梅菜扣肉。原諒我,梅有謙。一輩子喜歡你的鶯兒。“這是她親筆寫的。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我就是那個胖子梅有謙,根本就不是什麼崔哥,我想她這次真的要走了,而我到現在才發現,沒有了她,我會感到一大堆的苦楚,感到那種傷心就像打氣筒把氣打進自行車輪胎一樣逐漸地膨脹。
人啊!直到失去才知道什麼纔是最珍貴的。我纔剛說喜歡她,就要和她分別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淚水忍不住地溢了出來,沾溼了手上的信紙。
我整個人毫無力氣地坐在沙發上。玉靈從黑龍玉中飛了出來,看着我,想要安慰我。但我根本就聽不進去。
我只覺得現在比以前老大死了,老羊頭走了還要不知所措,就好像一時間身上所有重要的器官一下子被強行剝離出去,只剩下一顆會感受痛苦的腦袋一樣。
淚水很無情,它將我溫暖的胸口浸溼,一切都完了,那張笑臉再也不會出現,再也沒有人像個瘋子一樣陪着我。
我越想越痛苦,也不管旁邊的玉靈在一旁安撫。
就在這時珠哥來了,一進門就喊我。
“怎麼了你,瘟雞似的。”我沒有理會他的玩笑,繼續愣愣地哭着
。
他從我手上拿過了信通讀了一遍。
“這有什麼,像個大老爺們似的追回來啊!怎麼跟個娘們似的。”他朝我斥道。
“還記不記得當時高中那會兒,我失戀了你是怎麼勸我的?眼淚不值錢,值錢的是把握現在。”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吶,你要是這麼娘炮,就不是我欣賞的那個大胖小子梅有謙了,拿出你的霸氣來。追回來,兄弟我陪你去!”
聽了他的一番話,我心情好了很多,頓時感覺豁然開朗。是啊,追回來!這不是一句口號,是對追求幸福的吶喊。
我看着他笑着站了起來:“好了,沒事了。”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他滑稽地笑着。
我透過他那厚厚的眼鏡,看到了那雙堅定的眸子。
有這樣的一位患難知己在身邊真好。我心裡暗暗地想到。
旁邊的玉靈見我已經恢復了情緒,衝我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回到了黑龍玉之中。
謝謝。我在腦海中對她說。她笑了一下,謝你的夥伴吧。我看着珠哥這貨,頓時覺得特別感動,而且我已經決定了,要回黃石村去,把自己想要的牢牢地抓在手上。
當天下午我就和珠哥準備好了行囊坐上了回黃石村的班車。我的心只有一個信念,把鶯兒帶回來,無論用什麼辦法。
這一次,再也沒有什麼能將你從我身邊帶走了,就算是嶽麓山上的那隻吊死鬼還有竹水坡的靈嬰。
我望着窗外飛馳的景色,旁邊的珠哥也在,他正拿着我給他的經書翻看着。
鶯兒,你要等着我,這是最後一次等我了。我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