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太爺的這種“過陳出新”的方法,唯一能夠成爲外來靈氣提供者的唯有他一個人了,在場的都是東北的大仙。
我太爺也是心眼好,挺實在的一個人,二話不說,就當着那麼多仙家的面爲柳七玄輸入靈氣。
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柳七玄被血劍吞噬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他在鬼窟裡面足足作法作了三天才有點起色。
期間,野仙家族都嚴陣以待爲他護法。
到了第四天,柳七玄突然排斥那血劍的靈氣,然後開始從劍的封印中剝離出來。但是,柳七玄是救出來了,我太爺毛易可就慘了。
這三天以來,日日夜夜地消耗自己的功力,原本他的修爲也不深還要像“花流水賬”一樣把功力輸入柳七玄的體內,在柳七玄出來的時候,當場就昏迷過去。
野仙救治了他,給他帶來了東北的千年人蔘,但一時難以復原,所以柳七玄決定留下來幫助他的恩人恢復功力,其他的野仙都回東北。
經過這一次,柳七玄的功力反而有所精進,他知道這都是毛易的功勞,而那把劍竟然因爲他的剝離從石頭裡面嗆啷一聲飛了出來。
那把劍頗有靈性,一出封印,頓時石洞開始熔岩滾滾,整座山頭都蒙着一股深紅色的光霧。柳七玄知道,這把劍不是普通的凡物,於是就決定把它帶走了。
五年時間,柳七玄和我太爺毛易一起生活了五年,那五年,兩個人已經成爲了患難之交。
“後來你太爺接到茅山的急令‘沖天遁’就和我分開了,自此之後我再也沒有見到他。”他吞了口舌頭:“因爲這把劍和他有緣,所以這把玄鐵血劍就給了他,劍名是他取得,上面的一道斬妖符是你們茅山的一位仙師所刻。”
我靜靜地聽着,原來我太爺還和東北仙家有過往來,怪不得他在看到我手上的這把代表信物的劍之後就對我那麼友善起來。
“後來。”他又開口了:“我好幾次都去找你太爺,但茅山已經發生了變故,整座茅山已經面目全非。你太爺的蹤跡也無從得知。”
他嘆了口氣,然後接着說道:“若干年後,我聽說了他在湖南的某個村子,可是當我找到他的時候,整座房子只剩下灰燼了。聽說是被人害死了。”
他沉痛了搖了搖頭:“我也不敢在人世待太久,那個時代,人間根本就不是人間,你們人類太可怕了,當時我們野仙家族已經發出急令不能離開故鄉。所以,我再也沒追尋他的蹤跡。”
我會意地點了點頭,的確,那個時代,不用說他們野仙家族了,就是那些先前已經在民間根深蒂固的大仙大佛都逃不過那一劫。
然後他就激動地看了我一眼:“今天讓我遇到他的後人,又豈是偶然,這是上天讓我報恩的機會。所以,你有什麼心願儘管說吧,我一定會滿足你,雖然我現在這個樣子,但我會通知我的家族,不敢說是東北野仙衆,但在柳門與常門我可是佔有一定的話語權的,所以只要我一聲令下,我的門人就會爲你效勞!”
這話可不是大話,他們野仙最重信譽,說一不二,絕對不像我們人類“戴着假面,披着人皮做的全是與之不符的另一套”。
我想了一下,竟然他這麼說,想要還我太爺一個恩情,何不就吳老二這件事。
“要不,吳老二的事情算了怎麼樣?”我笑着問道。
他一聽馬上就變臉了,一拍桌子:“不行!其他的事可以,就這件事不行!”
“爲什麼,您不是要還情嗎?”我小聲嘀咕着。
他見我被他震懾住了,連忙改臉:“小子不用怕,我脾氣是爆了點。這麼跟你說吧。要知道,這世間是有因果的,他種下的因理應由他自己承受惡果,你想,要是每個人做惡都得不到報應,這還有天道公理可言嗎?況且,我們柳門的規矩就是如此,幾百年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說到底今天這件事還是他自己找的。”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我想起了郭穎那時對我說的有關因果的一番話:人間有道,我們四肢健全地走活在這世間,就是要減少別人因爲作惡而種下惡因,而不是幫他們減少得到的惡果。
我默不作聲一時難以答覆。
七爺見我一臉的難看,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說道:“你小子還真是和你太爺一個脾性,當年他救我也是這麼毫不猶豫,原本跟他沾不上邊的事他都爲傾盡全力。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
他看着我,還不忘感概一聲:“在這方面你們還真是家族遺傳啊!”
一聽這話,我興奮起來,雖然我和老大並非親生,但我和老大還有老大的老頭子都有共同想要守護的東西。聽到他說讓步,我急忙問他:“七爺,您說,要我們怎麼做?”
“先把這吳老二的身體還了,我也怪難受的,這傢伙得有三年沒洗澡了吧,你們人類都這麼不乾淨!”
聽着他諷刺我們人類,我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其實我也才一星期沒洗而已,況且這幾天都是爲了十三叔忙碌,哪有時間洗澡啊。
說着,吳老二毫無徵兆地就閉上眼,悶悶地伏在了桌子上。我知道此時七爺已經離開他的身體了。
過了幾秒,他就醒了,睜開眼睛看到我在眼前,怔地一下就擡起了頭驚嚇地看着我:“你是誰?”
我剛想解釋,他就注意到了自己現在衣不蔽體,最多一件上衣披住的樣子。
看着他一臉委屈快要哭的樣子。我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那啥,老鄉,我是陰陽先生,不是採花賊。”
“吳老二……”這時屋子裡發出了柳七玄的聲音,他晃悠悠地出現在了房子的橫樑上,然後慢慢地飄了下來。
“你可還記得我?”柳七玄問道。
我現在才知道野仙的本體是怎麼樣的,他現在就是一條玄黃的兩米大蛇,不過是因爲肉身被毀的關係呈的是半透明狀態。
吳老二一見到柳七玄害怕地鑽進了桌子底下用顫抖的聲音回道:“記得!記得!你不要取我的性命啊!大仙!”看來,這幾天,這七爺沒少在夢裡給他折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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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拍他的身體,然後從桌子下把他拉了上來:“你放心,他不會再要你的命的。”
他這才半信半疑地看着我,然後從桌子下慢慢地坐了起來。
“吳老二,你毀我修行,本來應該滅你全家!”柳七玄聲音嚴厲地喝道,隨即轉換語氣:“但,現在有那小子幫你求情,所以我不會在要你的性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說着,那吳老二直接撲通一聲就跪在了結結實實的地板上了:“多些兩位大仙不殺之恩。”
我無奈地笑了一下,這還真夠孫子的,怎麼我就成了大仙了。不過這種被人敬仰的感覺確實挺爽的。
接着,七爺就再度開口了:“我的肉身已毀,要想修回仙體,只有吃夠你們人間的香火了,我饒你不死,但我要你做幾件事。你可願意?”
“願意!願意!”吳老二砰砰地磕起響頭。
“很好。”七爺接着說道:“我要你老吳家世世代代供奉我,而且每日都祭祀,可做的到?”
吳老二痛苦流涕起來:“吳二願意,一定按照大仙的指示!”
“嗯。”七爺點了點頭。
“你趕緊謝謝七爺!再磕幾個。”我吩咐道,因爲我沒想到這七爺會退到這種地步,他不光放過吳老二一家,還成爲了吳老二的保家仙,保家仙哎!多少人請都請不來。有了這保家仙,就能保佑自己家平平安安。
“對了。”我說道:“別忘了好酒招待着。”
“是!是!是!”吳老二對着我連連說了三個“是”。
“還是你小子懂我。”七爺笑道。
我也嘿嘿地笑了一下。
事情就這麼愉快地解決了,這次說來還是多虧了太爺的幫忙。“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這句話一點不差。
自然,家仙歸位還是需要做法的。而這方法我還是聽老大說過的。在正堂的乾位設下一個小神壇,然後奉上一隻油燈,供奉之人需要燒一張“血契”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按下自己的指印,後代人也是如此。
之後,只要大喊“七爺歸位”。直到那點燃的油燈冒出的煙變成“s”形就可以了。
這裡有個說道,斷你家供奉的是神還是鬼,只要看油燈,或者香就好了。“煙散爲鬼,嫋嫋爲神”。
歸位之後,吳老二一家焚香祭拜,還奉上了一大壇的酒。
“七爺,您就在這好好修煉,我先回去了。”我躬身拜道。
他在腦海裡迴應我:“小子,這東西你戴着,當做一個信物,只要有需要柳門家族隨時會幫助你。”說着,我一攤開手,手上多了一個玄黃色的扳指。
“謝謝七爺!”我回道。
“對了。”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這個村不安全,有高人在暗處,你一定要小心。”他提醒道。
“高人?”我疑惑不解。
他嗯了一句:“雖然修行已毀,但作爲蛇的敏銳還是在的,這個地方有着跟你一樣身懷道術的人在,只是我感覺到了一股惡意的存在。”
我哦了一句,然後拜別了他。
我回到屋子,此時珠哥已經睡醒了。他從牀上爬起來揉了揉睡眼星子:“搞定了?”
我點了點頭,這傢伙,睡得這麼飽,可憐我到現在都還沒睡呢。
“走,先回十三叔那。”他也沒多問地說道。
確實,我太累了,需要休息了,我的小身板可就在也經不起折騰了。
吳老二一家對我千恩萬謝,說要讓兩個孩子當我的乾爹,特麼的,他兩個孩子那麼慫屁,我要是答應他不是虧大發了,我自然不幹,就算看着還過得去我也不肯,因爲在這乾爹盛行的年代,我可不想陷身進到這泥淖子裡去。
就在我受他們的道謝的時候,許浩急匆匆地就從門外衝了進來慌張地喊道:“先生不好了!殭屍不見了!”
靠est!有帶這麼玩我的嗎?剛弄完一件事,眼睛都沒合就又整一出,哪天我要是像“崔哥”一樣抑鬱了,那都是事媽搞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