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赤狐說,它這次能夠死裡逃生,多躲過追殺,靠的完全是它們家族的一種不傳秘法。
其實,野仙修煉元神,外表只不過是徒具其形的臭皮囊。赤狐的元神是一隻火狐狸。
就在它和那些稻草人打鬥的過程中,它脫離了元神,然後附在一隻小狐狸身上,這才總算躲過了追殺。
??“原來如此。”老徐會意地點了點頭。
“但是,那個追殺你的人沒有抓到你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說不定很快就會找到這裡,我們要採取一些行動了。”我說道。
珠哥推了推眼鏡:“這個倒不急,因爲那些小狐狸被他抓了,他一定會回一趟歧黃山。”
“嗯。沒錯。”老徐接着說道:“要想揪出那個人,只有守株待兔了,而且我們的陣法已經成熟了,也是時候採取反擊了。”
“這次就看我們三兄弟的了!”我激動地說道,然後向前伸出了手掌,他們兩個會心一笑搭了上來。
只是我不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對於我而言過分的沉重正在慢慢地侵襲我而來。
晚上的時候,我和珠哥商量定了,因爲我們有一個推測,一個我們不願但是有不得不面對的猜測。那個追殺赤狐的人,很有可能會在晚上的時候下手。
入夜的時候,我和珠哥兩個人帶上了傢伙,在赤狐的房間裡等待着一個人影的出現。
“如果真的是他,你會怎麼辦?”珠哥問道。
我搖了搖頭:“但願不是。”
等了大概有兩三個小時,月亮已經移到了西邊。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祟祟地進來一個人影,他的氣息掌控地十分好,步履輕緩。
我和珠哥屏氣凝視着那個人影,只見他慢慢地走向了赤狐,就在他到了牀邊的時候,他用力一掀被子的同時,我大喝一聲:“開燈!”
剎那間燈火通明,也把那個人的身形毫無遮掩的招了出來。
“老徐,真的是你!”雖然之前已經有所懷疑了,但是真沒想到一直追殺東北野仙的人就是老徐。
“天宇,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珠哥問道。
老徐對我們笑着揮了揮手:“誤會了,我是怕赤狐出什麼問題,所以纔來看看。”
“有問題的人是你吧!”我質問道。
他還是一臉無辜地說着一大堆的藉口。
“那這個你又怎麼解釋?”我拿出了符紙燒剩的一個小角,以及從稻草人身上掉下來的稻草。
“這些是徐小夕從後山找到了,今天早上,你並不是鬧肚子,而是偷偷地去做法,你來這裡然後利用我們找到了赤狐。”
“既然你們知道了,那我也就認了。”他露出一臉的狡黠。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珠哥憤怒地喊道。
“你就是那個徐天對不對?徐天就是你,你就是徐天。”我說完,目光緊緊地盯着他。他沒有回答我,嘴上一直斂着笑意。
“二舅,爲什麼?”珠哥疑惑地看着我。
其實,早在老徐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就已經有所懷疑了。
首先是他詭異的行蹤和變來變去的面容,這些雖然讓我起疑,但是還不足以讓我猜測他就是我的死對頭面具男徐天。
我還記得,在徐福村的時候,徐天爲了引我的爺爺秦懷遠現身,於是陷害我導致被村子的族人處以火刑。當時,我一時氣憤之下,把徐天的耳朵給咬死傷了。
湊巧的是,老徐回來的時候耳朵被他稱之爲是家族印記的東西給遮住了,如果不出我所料,就是爲了遮住耳朵上的缺口。
在徐小夕說她懷疑老徐就是那個追殺東北野仙的時候,我還不敢相信自己的兄弟會做出這種事情,但是到了現在不由的我不信了。
“徐天,看來你今天註定是要行跡敗露了。”我說道。
他露出一臉的笑意,然後眯了眯眼睛:“哦?那我倒要聽聽你憑什麼說我是徐天。”
首先,是那個紅銷瓶,當日在竹水坡的時候他就在我的面前展示過,後來在福地村的福山山頂之上,他就是用那個紅銷瓶把玉靈抓走的。
我現在已經清楚了,原來我走到今天的每一步都是徐天一手安排的。
在長沙通過珠哥他們和我認識,取得我的信任,那時候申屠千齡已經從我的手上奪走了黑龍玉。我估計是因爲沒有我這個秦氏後人他打不開靈路。
所以找了個機會又把黑龍玉送回到了我的手上,接下去就是對我的歷練了,以便於我有能力走到福地村幫他開啓靈路。
竹水坡一事原本是不會發生了,當時我就覺得竹水坡事件後面隱藏着一個人,那個人暗中動了手腳,不僅打開了封印,而且還把我一步步引到了那裡。
原來這個人就是徐天,這件事之後,他又命令申屠千齡利用鶯兒把我引到黃石村,爲的是暫時調開我,他好在長沙佈置下一步行動。而且也能順便提高我的修爲。
“不錯,你終於開竅了。”徐天或者說徐天宇鼓掌笑道:“可惜已經太遲了。”
“只要知道了你的陰謀詭計,現在還不算太晚。”我說道。
他豎起了一根手指頭搖晃了一下,然後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牀上:“其實,我這次追蹤到這裡,早就料定了你們會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混蛋!”珠哥怒吼了一聲:“你到底抓那些野仙幹嘛!”
“這個暫時不可以告訴你,雖然你們今晚已經拆穿了我,但是我還是勸你們乖乖的交出赤狐,那樣我們就可以繼續合作。”
“你休想!”我毫不客氣地回道,然後對着珠哥說道:“甭跟他廢話,我們動手!”
但是就在我們拿出傢伙的時候,那個徐天狡詐地一笑,豎起劍指口中唸唸有詞。
我和珠哥兩個人只感覺體內的真氣慢慢地下沉,最後一點不剩地沉寂了下去。
“奇怪,怎麼會這樣?”我疑惑地看着珠哥。
“是這傢伙!”珠哥指着徐天說道。
“你什麼時候對我們動的手腳?”我問。
他嘿嘿一笑,然後慢慢走了過來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其實,我教你們修煉的根本就不是什麼三元歸一陣,而是攝魂術,你們不要想動手,就算動手,憑你們現在的修爲也休想傷我分毫。”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確實如此,徐天的道行在秦皇陵的時候我和珠哥已經見識過了,更何況我和珠哥現在還中了他的邪術。
“至於你們交不交出那隻狐狸,你們考慮清楚,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一天後拿那隻紅狐狸來換七隻小狐狸的命,孰重孰輕,你們自己掂量看看吧。”
說完,他大笑一聲然後走了出去,我惡狠狠地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雖然生氣卻又拿他沒有辦法。
“我跟他拼了!”珠哥憤怒地想要追出去,不過還好我攔住了他。
“不要衝動,他說的對,我們正處於劣勢,現在動手只會對我們不利,倒不如好好養精蓄銳想想辦法。”
珠哥恨恨地咬牙,但是我氣憤過來,心裡老覺得被什麼梗住了。
“二舅,你怎麼了?”珠哥擔心地問道。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不瞞珠哥,我直到現在也不願相信老徐就是徐天。”
“嗨……”珠哥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但是這是事實了,他已經不是我們的兄弟了。”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然後看着珠哥說道:“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鶯兒。”
他點了應允。
這一晚,我沒有睡覺,一直在想徐天的事情。
他的陰謀到底是什麼,從我還沒有出生的那時候就已經搞出了那麼多的事情。先是我父母被申屠千齡害死,然後是老大。還有就是我的爺爺。
而且更讓我覺得疑惑的是他的容顏,時而蒼老,時而年輕。難道說,他也和那個申屠千齡一樣練了什麼能夠延緩容貌蒼老的邪術?
至於他抓那些野仙,很有可能就是爲了修煉他的邪術。七隻狐狸換赤狐,也就是說,赤狐纔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一下子想了那麼多的事情。以前和徐天交手的時候,他總是戴着一張白色的面具,我一直在不斷猜測着面具下的面容。沒想到今天如願以償之後得到的確實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自己的好兄弟到頭來竟然是自己的敵人,挺諷刺的,前幾天還和他稱兄道弟的把酒言歡,今晚過後就徹底決裂,刀劍相向了。
其實也不只有我一個人難受,珠哥也一樣,畢竟被徐天這善於心機的傢伙用僞善的面容欺騙了這麼久。
珠哥是重情重義的人,和我差不多,一旦認定是可以深交的,就絕對拿他當兄弟看待。只可惜,這次讓我們兩個徹底摔了個大跟頭,而且還摔得一敗塗地。
我們被暗算利用了這麼久卻渾然不知,直到今天我們才發現。
其實,我早先的時候就有些懷疑了,只不過一時難以接受,不敢相信自己的兄弟會出賣我,所以才自欺欺人到現在。
現在好了,終於知道了那張面具下的醜惡嘴臉,以後再也不用被矇在鼓裡,被人算計了。
我苦笑了一下,雙眼呆滯地望着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