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

父子 虞家兄弟 青豆

虞幼棠在這天上午派阮明志出門,把虞嘉棠從醫院接了回來。

虞嘉棠本無大病,無非是受了點風寒而已,在醫院內接受了幾天治療,如今早已痊癒。北平虞宅現在常年居住的也就是這父子兩個,然而卻還各有房屋,保持着相當的距離。

聽說父親已然到家了,虞幼棠在房內穿戴整齊,扶着個僕人走出了院落。

他沿着小路穿過兩重月亮門,又繞過一片殘花敗柳的小園子,末了抵達了一處二層小樓前。阮明志從裡面小跑着迎出來,見虞幼棠累的變臉失色,喘的眼睛都紅了,就趕忙背對着他蹲下身來:“我揹你進去!”

虞幼棠神情痛苦的搖了搖頭,心跳如鼓擂,滿嘴的血腥味,一時也說不出話來。強掙着擡腿上了臺階,他咬着牙硬撐着往裡走;而阮明志跟上前去,就聽他喘的艱難,喉嚨裡簡直就是嘶嘶作響。

七死八活的進入了一樓客室中,虞幼棠脫力一般坐在了沙發上,同時喘的愈發激烈了。

來不及脫下手套,他擡手慌亂的抓住了胸前衣襟,緊蹙起眉頭竭力吸氣。而阮明志似乎是早有準備,這時就從茶几上端起一杯咖啡送了過來。

咖啡裡是加入了鴉片酊的。虞幼棠不碰大煙,全靠這個來鎮壓身體上的病痛。

喘息着喝下那一杯咖啡,虞幼棠昏昏沉沉的向後倚靠過去,彷彿連呼吸的力量都耗盡了。

奄奄一息的閉上眼睛,上方樓板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咚”的一聲,震下天棚角落處的幾縷灰塵。

虞幼棠剛剛平靜下來,這時就被嚇的身體一抖,猛然睜開了眼睛:“怎麼了?”

阮明志拔腿要走:“我去看看。”

虞幼棠向他半擡起了一隻手,從胸腔裡擠出一絲聲音:“你不要去,我現在很不舒服。”

阮明志自有主張,並不聽話,且向外走且說話:“我上樓去把老爺子請下來,見過面後你還是回房吧。今天本來就不該出門的,風冷!”

片刻之後,阮明志牽羊似的,把“老爺子”給拉扯進來了。

虞嘉棠叫名是個“老爺子”,其實自從四十一歲出事那年開始,大概是再不動腦的緣故,臉面上居然毫無歲月痕跡,瞧着頗爲年輕,只是兩鬢斑白,年歲全長在頭髮上了。

他身體好,不怕冷,還是按照往昔時光打扮着,做西裝筆挺的摩登先生狀。身姿瀟灑的站在虞幼棠面前,他笑眯眯的歪着腦袋,不說話。

虞幼棠眼望父親嘆了口氣:“爸爸,幾天不見,你還認不認得我了?”

虞嘉棠仰起頭,把手伸進褲兜裡摸啊摸,最後摸出一塊包裝美麗的硬糖,自顧自的將其剝開糖紙送進了嘴裡。

虞幼棠向他一招手:“爸爸,你來,我們一起坐一會兒。”

虞嘉棠咂了咂嘴,忽然笑了,大概是對於這塊糖的滋味很滿意。

阮明志走上前去,把虞嘉棠連推帶請的送到沙發前,然後又按着肩膀迫使他坐了下去。虞嘉棠脾氣很好,坐就坐了,然而依舊是誰也不理,只低頭用雙手捏着那塊彩色玻璃糖紙,搓的“嚓嚓”作響。

虞幼棠,最厭惡病人。

他心裡對虞嘉棠是很有感情的,可就看不得父親變成了這麼一副徹頭徹尾的白癡模樣。往日他也會暗暗的牽掛對方,不過當真要見面了,他又感到難過和煩躁——因爲這個父親不過是一具軀殼而已,真正的虞嘉棠已然死去了!

虞幼棠擡手去摸虞嘉棠鬢角處的短髮:“爸爸,你在醫院住的怎麼樣?看護婦有沒有欺負你?”

虞嘉棠扭過頭來望了兒子,很茫然詫異的“哦?”了一聲——然後卻又沒了下文,只是轉向前方,咯嘣咯嘣的嚼碎了口中的硬糖。

虞幼棠閉了閉眼睛,心中漫起一陣哀傷:“爸爸,我是小棠啊。”

虞嘉棠欠身把手j□j褲兜中,又摸出了一塊硬糖。

將這塊糖也塞進嘴裡,他把積攢下來的兩張糖紙捏在指間,而後動作幅度很大的揮手一撒,口中還輕輕的配上了聲音:“譁!”

做完這一套後,他側過臉來,眼神天真的望向了虞幼棠:“小棠?”

虞幼棠見他彷彿又有點知覺了,心中頓時一喜,連連的點頭:“是我啊,爸爸,你仔細看看我。”

虞嘉棠現在已經根本談不上記憶力了,腦海中只對這長子還有些殘存的印象。盯着虞幼棠發了許久的呆,他終於恍然大悟了。

“哈,小棠!”他張開雙臂猛然撲向了兒子,口中單調的重複:“小棠!小棠!我是爸爸,你是小棠!”然後他探頭一口噙住了虞幼棠的嘴脣,將自己口中的硬糖渡給了對方。

他這是好意,他想給兒子吃糖。

虞幼棠被他壓在身下,窩在沙發上半躺半坐;含着那塊溫暖的糖果,他心裡難過的簡直有些木然了。

虞嘉棠熱切的注視着兒子的面孔,毫無預兆的興高采烈起來。

“小棠!小棠!”他摟抱着對方拼命搖晃:“寶貝小棠!哈哈,爸爸抱抱你!”

這時候旁人就不得不過來干預了,否則虞嘉棠能把虞幼棠活活弄死。僕人們一邊和聲勸慰一邊將虞嘉棠硬拉起來,而待虞嘉棠甫一起身,阮明志就把雙手託到虞幼棠的腰間,將人從下方硬抻了出去。

虞嘉棠不反抗,傻頭傻腦的只是呼喚“小棠”。虞幼棠也不反抗,靠在阮明志身上微微的喘氣。

僕人把虞嘉棠帶回了樓上,有人過來向虞幼棠稟告,說老爺子方纔把個半面牆的大書架子給推翻了。

虞幼棠每次見過父親,都覺着像是受過了重擊。匆匆的喝過了一杯熱咖啡,他趁着鴉片酊的效力剛剛發作,急急忙忙的起了身,無論如何都要立刻離開。

回到了他往日所居的小小院落中,虞幼棠跌跌撞撞的進了房。

僕人忙着回身關門,阮明志扶着他走到房中坐了下來。

虞幼棠穿的很多,裡面不但層層疊疊,外面還披着一件貂皮大衣。臃腫的端坐在沙發上,他先是慘白着一張臉喘息了片刻,然後就擡手用牙齒咬住手套指尖,擡頭硬把它拽了下來。

從手邊矮桌上拿起方而扁的洋酒酒瓶,他擰下瓶蓋扔到一旁,隨即舉起酒瓶湊到脣邊,仰起腦袋連灌了幾大口。

阮明志張了嘴,欲言又止的想要阻攔,可那話在口中猶豫盤旋,卻是始終沒能說出來。

虞幼棠一口氣喝下了大半瓶酒,面色神情漸漸恢復了往常狀態。

“明志。”他轉向阮明志,溫柔和血色一起升上了面龐:“明天開始你可以有一段假期了,我去趟天津,大概總要住上十來天。”

阮明志很平靜的垂下頭,看自己的雙手:“好,你多保重。”

虞幼棠微微探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膝蓋:“不是故意不帶你去。這次我要住在金家,那畢竟是外人,我隨身總跟着個家庭醫生,這不大好。”

阮明志咕噥了一句:“你在天津又不是沒房子,幹嘛要到別人家去借宿?”

虞幼棠見他表面無所謂,其實心中果然是在斤斤計較,就很和善的笑了笑:“我有我的事情。”

阮明志翻了他一眼,又沒好氣的一撇嘴,同時擡起右手,輕輕覆在了對方的手背上。

虞幼棠一邊感受着對方手心中傳來的熱度,一邊擡頭吩咐僕人道:“你去給金先生髮一封電報,告訴他我明天下午到天津,問他想要點什麼。”

僕人答應一聲,轉身撲沓撲沓的跑出去了。

賣出染廠戒酒二老闆新局面兄弟與錢虞光廷的心病不甘休預謀不安失敗的馮公子合作成功愛人一直很愛你虞幼棠的夜晚逃之夭夭大哥新年前夕二大勢喬遷虞二爺的娛樂生活風雨前夜悲傷的弟弟第二 次外宅回家虞光廷的心病壽宴抵達之後悲傷的弟弟破壞一頓飯無可奈何分家第二 次失望的盛國綱實不能也不甘休苦不堪言三足鼎立逃出生天開戰了合作成功明天各懷心事虞幼棠的夜晚逃之夭夭五月雙人遊戲絕望外宅暮暮朝朝感情和金錢二老闆進入虞宅離開分家大勢出門去記得奔跑愉悅正月十五開戰了外宅一夫當關身前身後事新年前夕一起士林重立門戶大年夜各懷心事第二 次活動喬遷非行一頓飯分家離開夜賭失望的盛國綱小脾氣大開殺戒記得愉悅風雨前夜抵達之後初一夜賭窺視新年前夕二無心之言虞幼棠醒了忍無可忍虞家兄弟殘殺破壞忍無可忍窺視
賣出染廠戒酒二老闆新局面兄弟與錢虞光廷的心病不甘休預謀不安失敗的馮公子合作成功愛人一直很愛你虞幼棠的夜晚逃之夭夭大哥新年前夕二大勢喬遷虞二爺的娛樂生活風雨前夜悲傷的弟弟第二 次外宅回家虞光廷的心病壽宴抵達之後悲傷的弟弟破壞一頓飯無可奈何分家第二 次失望的盛國綱實不能也不甘休苦不堪言三足鼎立逃出生天開戰了合作成功明天各懷心事虞幼棠的夜晚逃之夭夭五月雙人遊戲絕望外宅暮暮朝朝感情和金錢二老闆進入虞宅離開分家大勢出門去記得奔跑愉悅正月十五開戰了外宅一夫當關身前身後事新年前夕一起士林重立門戶大年夜各懷心事第二 次活動喬遷非行一頓飯分家離開夜賭失望的盛國綱小脾氣大開殺戒記得愉悅風雨前夜抵達之後初一夜賭窺視新年前夕二無心之言虞幼棠醒了忍無可忍虞家兄弟殘殺破壞忍無可忍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