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開殺戒

大開殺戒

虞嘉棠不是好死的。

他在這天的早晨被僕人打扮停當乘車出門,去附近的醫院裡注射營養針,順便瀏覽一下街上風光,權當是長久幽居間的放風。

他是在街門處上的車,汽車往前開動了不過幾十米,就被人攔下來了。

不知道是什麼人,反正司機見他們擋在路前,就按照常理踩了剎車,並且打開車窗探出腦袋,想要吆喝斥責兩句。然而沒等他出言,來人上前兩步各自堵住車窗,拔槍抵在窗上不由分說的就開了槍,專往車內人的腦袋上招呼。待到車內之人皆被打成稀爛之後,這幾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四散而逃,倏忽間就不見了蹤影。

虞家大門所對的是條小街,平日少有行人。要不是有了密集槍響,虞嘉棠那車人大概要在大街晾上半日纔會被人發覺。

一車人命一車血,家裡的老僕嚇得魂飛魄散,除了報警之外就是往天津發去急電,倒是一分鐘也沒有浪費。及至警察來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名見證者一問,卻又是問不出絲毫線索來——那幫子殺手彷彿是從天而降一般的,來了就殺,殺完就走。

虞幼棠到家之時,虞嘉棠已經被人大體的收拾乾淨了。老僕涕淚縱橫的用白布單子苫蓋了屍首,不讓大少爺靠近細瞧。

“別看,別看……”老僕攔着虞幼棠:“大少爺有這個心就夠了,老爺頭上有傷,大少爺別看了。”

虞幼棠依舊木然着,老僕不讓他看,他就在停屍房間的門口處坐下了,目光發直,怔怔的望着虞嘉棠。

他以爲虞嘉棠是發了急病——腦充血之類的急病,他沒想到父親會落得這樣一個死法。

虞幼棠無論如何想不明白,不明白到底是誰下的狠手。當年虞嘉棠在煙泡裡被人下了毒藥,那似乎倒也還在情理之中——他正風光,難免遭人嫉恨;可是這都過去多少年了?虞嘉棠瘋瘋傻傻的早已經成了消失的人物,怎麼還能有人要追殺到底呢?

虞幼棠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坐着。反正虞家破落已久,又沒個遠親近鄰,如今也用不着這長子前去招待弔唁賓客。

所以他可以盡情的發呆,一滴眼淚也沒掉。

阮明志沒經過喪事,此刻他惶惑的站在虞幼棠身後,覺着自己說話不好,不說話也不好,長久的無所適從;而白重陽拎着個箱子站在更遠處,也是一臉的恐慌茫然。

虞幼棠一夜沒睡。

他是打算爲虞嘉棠守靈的,可是熬到半夜就有些神昏力竭。阮明志把他扶到鄰近屋中躺下,將他身上罩着的孝袍孝帶子等物也都解開,又讓僕人端些熱湯水過來。

虞幼棠躺不住,坐不住,站也站不住,看起來麻木而不安。阮明志見狀,只得喂他吃了兩粒安眠藥,希望可以讓他老老實實的安睡片刻。

虞幼棠吃了藥,可是並沒能入睡。眼看着窗外漸漸透出了曙光,他忽然對阮明志輕聲說道:“一會兒讓重陽出去一趟,給老二那邊再發一次電報,讓他回來。”

阮明志點點頭:“嗯。”

虞幼棠心知單憑自己的力量,是絕難查出殺父兇手的——況且查出來又能怎麼樣?他有那報仇的本事麼?

於是他闔下眼皮,終於擠出了小小一滴眼淚,未及滑下面頰,便自行乾涸了。

虞家的長子沒出息,虞嘉棠是白死了。

虞幼棠苟延殘喘似的掙扎起身,按照禮節規矩,開始操辦父親的喪事。

所幸他手頭正是寬裕,家裡還有幾個伶俐僕人,總能把這葬禮勉勉強強的進行起來——他並不惜錢,本來家裡沒人,已經是冷清之極,面子上還不盡量做的好看一點?

外人不來捧場,他就得自己想法子做出一番熱鬧,讓虞嘉棠走的不要太寒磣。

虞幼棠累的快要嘔血,然而金光耀沒來,虞光廷也沒來。

老僕不讓虞幼棠去見虞嘉棠,因爲怕嚇着大少爺。及至出殯哪天,有人想法子把虞嘉棠那頭臉收拾了一下——腦袋都被子彈打爛了,想要恢復成人模樣,也難。

虞幼棠沒有細瞧虞嘉棠最後一眼,直接就命人蓋了棺。他心目中的父親永遠是英俊不凡的虞司令;而小樓裡苟活多年的傻子、棺材裡那面目全非的屍首,都和他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他有點怨金光耀,怨他不過來幫忙——大概對方的確是很忙的,不過在這個非常時期,他應該過來瞧自己一眼。

至於虞光廷——他對這個弟弟是毫無指望了,只希望將來能找個地方把這傢伙養起來,萬萬不要再讓他出去給自己丟人現眼就是。

把虞嘉棠下葬之後,虞幼棠在老宅裡又休息了兩天。

金光耀總也不來,這可真是讓他日漸氣憤了。

他有心和對方賭氣,所以也不主動返回;金家跟來的那幾名青年卻是等不下去了,日日過來陪着小心催促:“二老闆,咱回去吧?您這也出來好一陣子了,大老闆那邊沒動靜,怕是不能過來啦。”

虞幼棠做長袍馬褂打扮,還帶着孝。袖着手坐在牀上,他輕飄飄的答道:“你們先回去吧,我這裡不急,留下來再住兩天。”

wωω• tt kan• ¢O

幾名青年思索了一下,暗想自己是大老闆專門派來跟隨二老闆的,如今若是這麼私自回去了,定然落不到好果子吃。

那就一起在這荒涼寂寞的老宅子裡混下去吧!

虞幼棠失魂落魄的混下來,前幾天心中空蕩,倒也罷了;後幾日他漸漸恢復神智,忽然覺出了不對勁。

天下人都能忽視忘懷他,唯有金光耀是絕不會的。自己這邊死了爹,那邊除非是火燒了眉毛,否則絕不會這樣無情的不聞不問!

莫非真的是又火燒眉毛了?

虞幼棠那一顆心懸了起來——他不能再賭氣下去了。

幾封電報發出去,那邊毫無回信;於是在這日上午,他將家中上下安頓完畢,然後帶着身邊衆人坐上列車,回返天津。

虞幼棠在天津站下車後直奔金公館,然而並沒有在那裡見到金光耀。金光耀手下一位管事的經理留在公館坐鎮,見了虞幼棠後如獲至寶,當即就哭喪着臉迎上來,將這些日子的變故細細講述了一遍。虞幼棠本就身體虛弱,聽了這番話後,竟是驚的幾乎厥了過去!

怪不得金光耀失了音信——在虞幼棠走後的當晚,他那座車就在大街上受了襲擊。

和槍殺虞嘉棠的方式相比,來人幾乎就是採取了相同的手法。不過金光耀那汽車前後都有保鏢跟隨,並沒有讓他們逼近得逞。因爲開槍不成,所以兩方乾脆短兵相接的互毆起來;金光耀眼看着車內躲不住,想要衝出包圍逃生,結果被個手快的惡徒一刀就砍倒了。

這一場戰鬥,由於雙方勢均力敵,故而持續了很久。

後來還是金家落了下風,保鏢們一個個被打的頭破血流,依然奮力堅持着想要護住金光耀;而也正是因此,惡徒們始終沒能放開手腳大開殺戒。

在租界巡捕們趕來之後,惡徒們聞風而逃。金光耀身上摞着兩具保鏢屍體,巡捕們把屍體擡開一看,就見他從頭至腳也不知道捱了多少刀,整個人都被鮮血浸透了。

因爲他還沒死,所以巡捕和隨後趕來的金家援兵們把他火速送往醫院,開始了緊急救治。

金光耀在接下來的幾天內都沒能脫離危險,不過金家爲了穩定人心,對外只說金光耀受了輕傷——此刻正是要二老闆拿主意的時候,偏偏二老闆又回了北平,一時間不知所蹤。

虞幼棠急急忙忙的上車前往維多利亞醫院,在路上他得知這些天金家地盤上倒還太平,腦筋一轉後就立刻對身邊的那位經理秘密吩咐了一番。那經理聽後半路下車,趕着執行去了。

好不好開戰了絕望寒夜記得代勞煎魚夜奔攜丸子而歸明天大勢抵達之後失敗的馮公子金公館虞光廷的心病代勞愛人一個好人師爺虞光廷的心病盛太太反目兩散一夜話不投機代勞正月十五風雨前夜小脾氣開戰了開戰了合作成功談話錄無功抵達之後夜奔活動活動活動進入虞宅愉悅愛人南轅北轍你打兄友弟恭兄友弟恭攜丸子而歸實不能也不甘休南轅北轍風雨前夜新年前夕一無枝可依實不能也談話錄三兄弟一夫當關第二 次小脾氣驟變虞光廷的心病大勢實話夜賭虞幼棠的夜晚分家日復一日正月十六愛人逃出生天新年前虞光廷的心病夜奔虞幼棠的夜晚無心之言天下太平父子戒酒南轅北轍去天津煙花落幕南轅北轍小脾氣不甘休活動煙花落幕逃之夭夭第二 次夜賭登門之始一夫當關逃出生天苦不堪言飢餓一夜夜賭身前身後事溫柔鄉
好不好開戰了絕望寒夜記得代勞煎魚夜奔攜丸子而歸明天大勢抵達之後失敗的馮公子金公館虞光廷的心病代勞愛人一個好人師爺虞光廷的心病盛太太反目兩散一夜話不投機代勞正月十五風雨前夜小脾氣開戰了開戰了合作成功談話錄無功抵達之後夜奔活動活動活動進入虞宅愉悅愛人南轅北轍你打兄友弟恭兄友弟恭攜丸子而歸實不能也不甘休南轅北轍風雨前夜新年前夕一無枝可依實不能也談話錄三兄弟一夫當關第二 次小脾氣驟變虞光廷的心病大勢實話夜賭虞幼棠的夜晚分家日復一日正月十六愛人逃出生天新年前虞光廷的心病夜奔虞幼棠的夜晚無心之言天下太平父子戒酒南轅北轍去天津煙花落幕南轅北轍小脾氣不甘休活動煙花落幕逃之夭夭第二 次夜賭登門之始一夫當關逃出生天苦不堪言飢餓一夜夜賭身前身後事溫柔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