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大結局(一)

季肖白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牀上, 牀單上印着大紅大紫的花紋,紅紅火火但是土味十足。再打量四周,同樣很土的窗簾, 貼過窗紙但是沒有撕乾淨的窗戶。

這裡還是昨天的農家小院。

季肖白扭了扭脖子。

昨天是怎麼回的牀上?他好像枕在趙栩肩上, 枕着枕着就到了腿上, 然後不知不覺睡着了。最後, 大概又是被趙栩抱回來的吧。

想到這裡, 季肖白看了一眼旁邊。趙栩不在,他的被窩徒留一個掀起的被角痕跡。

阿栩人呢?

季肖白心中有不祥的預感。

聯想到之前季仲益的電話,他對阿栩說了什麼?洪沐爲什麼過來?她是不是也目的不單純?

他連忙穿好鞋子瞬間奔了出去, 迎面撞上了端着簸箕的農家阿姨。

“娃,你醒啦?新年快樂, 新年大吉喲!”

季肖白心底慌亂, 聲音低沉了不少, 根本無暇顧及平時趙栩在的時候留存的禮儀。他點頭,隨口說了一個新年快樂, 然後儘量顯得語氣不那麼衝地問:“看到另一個人了嗎?”

農家阿姨看了一眼屋子裡的牀,姨母笑道:“那個娃子啊,他在海邊。”

季肖白立刻跑去昨天的地方。

此時天已大亮,風靜靜刮過,海浪聲此起彼伏。

可是, 海邊哪裡有人?

“又在找我?”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季肖白猛然轉身, 發現趙栩正站在自己的身後, 面帶笑容。

他的衣衫稍顯破爛, 手上拿了一束花, 花色紛雜,看來是從藤林裡面採摘的。

趙栩看着他一驚一乍的模樣, 心底卻生生疼了起來——這樣的反應,是有多害怕他消失。

他露出微笑:“我不會丟下你的。花給你。”

季肖白還愣着,趙栩知道他在害怕什麼,於是快步走過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走吧,回家。”

“回哪裡?”

“回長都。”

-

長都基地。

張處長作爲長都基地的負責人,自然也是科莫多調查小組的主要負責人。總部也特派了其他專員下來,但他們所掌握的資料並沒有基地中所截獲的資料那麼詳細。

小組成立了五天,中間剛好包括了昨天的春節。但是誰都沒有心情去感受節日的氛圍,因爲多等一秒,就有可能是給科莫多機會多埋下一顆不知何時會爆炸的□□。

科契的科莫多老巢被炸掉已經有一個多月。前半個月里科莫多大概是在養傷,並且他損失慘重,一點動向都沒有。直到十多天以前,全國聯網的公安系統上發現了數量激增的團伙作案。

各個地方都有,小到搶劫詐騙,大到黃賭毒拐賣劫殺。

本來,這些事件很分散,他們沒有立刻與科莫多聯繫起來。

契機是一個縣級支隊上有一個新來的警察,他心思細膩,從搶劫案背後不斷深挖,居然發現犯罪嫌疑人曾經在科莫多某個下屬那裡當過小嘍囉。

一審才知道,他們從未徹底斷掉和以前組織裡那些人的聯繫。前些天,他們收到來自科莫多的指令。

不過,也僅知道這麼多了。

按理說科莫多受到重創,應該輕易地就能拿下,誰知道科莫多的勢力範圍遠比他們想象得要強大。他們順着線索向上查,什麼也沒查到。

此刻,基地的會議室裡,大家昏昏欲睡,但還是強打着精神看着電子屏幕上的資料分析。

他們必須儘快掌握全國各地所有有關科莫多的線索,他的生平,他曾接觸過什麼人,他的屬下,以及他屬下的相關線索。

科莫多本名張偉,很大衆的名字。

但他的性格卻與人格格不入,他是典型的邊緣人格障礙患者。家庭不幸,父親母親感情不和,長期互相家暴,而他作爲兩人感情的結晶自然也是一種恥辱,終於本應被作爲獨子寵愛的他淪爲了出氣筒。他的童年相當悽慘,幼年時期經常吃不飽穿不暖,性格孤僻,學業也差的一塌糊塗。不過,他的數學曾次次都是滿分。

這成爲了一個突破點。

一個爹不疼娘不愛、性格孤僻沒有朋友的孩子爲什麼門門不及格唯獨數學次次滿分?

“順着線索往下找!”

當時,調查小組剛成立兩天,張處長已經記得滿頭大汗,感覺冥冥中找到了什麼關鍵點,那種感覺就如同在一大堆破銅爛鐵裡找到終於能夠對上鎖孔的一把鑰匙。

小組成員又一頭扎進調查中去,不知究竟過了一兩天還是三年五載。

一個年味正酣的午後,長都人還沉浸在走親訪友的歡慶中。

而氣氛緊張的長都基地裡忽然發出一聲嘹亮的聲響:“有線索了!”

大家都把目光移向拿着資料闖入基地的那個成員。

原來,科莫多的數學成績好並非是他天賦的原因,因爲他幾乎把所有時間都拿來學數學了。其餘的老師不太喜歡這個像受驚的刺蝟一樣的男孩,上課抽到他回答問題,他也不會站起來。只有剛從師專院校畢業的數學老師,會給他耐心的鼓勵。

有人問:“那個老師現在在什麼地方工作?”

調查人員:“2002年的時候,那個老師就自殺了。”

科莫多快滿十四歲那年,那個男老師自殺了。之後科莫多沒有參加中考,直接輟學。然後就一路從小弟做大做強,變成跨國犯罪,時至今日,有了如此龐大的犯罪團伙。

童年的不幸或許真的要終其一生去治癒。

“有沒有那個男老師的相關信息,重點調查!”

“有,我已經整理好了。”

調查人員放了一張照片投影到屏幕上。

那是一張很有年代感的照片,上面的年輕人出奇的英俊,穿着一件白襯衣,顯得他挺拔的身材看起來有些許清瘦。他眉眼溫和,在陽光下咧嘴笑着看向鏡頭,頗爲爽朗。

這張照片即使放到現在的話,也會吸引不少小姑娘多看幾眼,更別說在那個年代。

調查人員一邊道:“傅離,性別男,1980年3月出身於細江市長懷縣八角鄉,於1998年從長都師專畢業,任教於長都市土墩縣縣立小學……”

他“學”字還沒說完,就被提問打斷了:“他一個細江市出生的人,幹嘛要大老遠地跑到長都去讀師專?”

“因爲他是被賣掉的孩子,長都的養父母從親生父母那裡把他買來的。”

有人小聲地罵了句髒話。

在那個年代,貧瘠的小山村並不能負擔起養好幾個孩子的責任,這種你情我願的事情在那個悲哀的年代不過平常之事。

說到底,是命運在捉弄人心。

接下來,調查專員繼續介紹傅離這個人物的資料,把他和科莫多聯繫起來。發現幾個共同點:

傅離剛來科莫多所在的四年級任教時,他才畢業,十八歲。而擄走趙栩那一年,趙栩也是十八歲。

當時的趙栩身高和傅離一樣,都是178cm。

而且他們在外貌上,都是屬於同一種清秀乾淨的類型。

他們開始猜測一種可能,是不是科莫多對於這個老師有一種特別的情感。

恨?或者依賴?

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上來講,童年遭受過相應創傷的人,在進行的犯罪的時候往往會出現想要發泄當年的某種壓抑情緒的傾向。

而趙栩,可能是傅離的翻版。因爲愛,或者恨,他把目標落在了趙栩的頭上。

有專員提到這樣的猜測:他後來從事拐賣,是不是也是和那個叫傅離的老師有關呢?畢竟,那個老師也曾是養父母被買來的。

不過很快,大家覺得雖然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但這個理由終究過於牽強。

他們又繼續進行其他的調查和分析,翻閱着那些從各地找來的卷宗,透過灰塵,看着那些陳年舊事一一浮現。

他們發現,不僅是90年代,甚至在00年代,相關文件的整合記錄裡都有大量的機制的失調和數據的謬誤。

學校裡的教學日誌也好,居民樓的記檔也罷,大多數都是日復一日的模板複製式填寫。就連當年各地警局裡的一些卷宗,也有不少被忽略的矛盾。

而在此刻,他們終於撕開法律不完善的歷史,要躍入深淵抓捕惡龍。

每一個錯落的句點,每一個修改的痕跡,每一處語焉不詳的描述,都記述着惡魔的過去,都有可能影響着現在和未來某個生命的生死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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