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沒想到今生今世還能再見到外面的世界,她以爲這一生都要在暗無天日的牢房中度過了。
在那些日子裡,她只能與森術和滄漓隔着牢門相望,每日三餐定時有人送來,而他們對外界的事物一概不知。
原來的時候叢喜還會時不時的來,漸漸到了後來,連叢喜也見不到。
突然感覺衣袖被森術輕微拉扯一下,琉璃連忙回過神來,與森術滄漓他們一同跪下,低着頭說道,"請少主懲罰!"
南宮宸深邃的眼眸望不見底,清朗的面容未有絲毫動容,只是定定地看着遠方,彷彿在等待什麼。
三人面面相覷,猜不透少主的心思,正因爲猜不透而越發忐忑,因爲他們更寧願受到少主的懲罰,至少那樣已經證明,他原諒了他們的背叛。
不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馬匹聲,直到看見三匹駿馬飛奔的而來的身影,南宮宸才才緩緩開口道,"炎燁已經決定要留京,你們三個走吧,再也不要回來。"他們三人知曉太多關於皇室的秘密,如果此時不走,他日定會被皇上暗中處死。
無論如何,他都不想見到他們三人受傷,否者他又何必大動周章去救他們。
白璉,如朔,東夜三人各駕一匹馬奔馳而來,到了南宮宸面前,下馬屈膝,一同喚道:"公子。"
南宮宸揮手示意白璉三人退下,仍舊背對着琉璃三人。全身散發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氣。
琉璃與森術相互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出了詫異與震驚。
"少主,您要我們走?"滄漓不可置信地問道,各種情況他們事先都想過了,最壞不過一死來償命,可是現在,少主竟然未置一詞就放過他們?
南宮宸轉過身面對三人,語氣淡漠,"昔日爾等四人對南宮府的功與過,今日一別之後,化作輕煙一筆勾銷,從此你們四人再不是我的屬下,我也不是你們的少主,天涯陌路,各自珍重。"
琉璃眼裡瞬間積滿淚水,後悔與自責充斥心間,哽咽道,"少主!"在他們做了這麼多背叛南宮宸的事情之後,他竟然還肯救他們,還放他們走,讓他們情何以堪。
畢竟是從少年時代就在一起相處的人,見着琉璃流淚,南宮宸最終還是緩和了語氣,"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們,畢竟各爲其主,這些年來,你們對父親以及我的幫助已經大大彌補了你們曾經犯過的錯。現在我只是想還你們自由。"
森術握着琉璃的手有些顫抖,他不敢相信,時至今日,他們還有自由可言。而這自由是被他們背叛之後的南宮宸賦予他們的,雖然不知道南宮宸跟皇上是如何說,但是這其中的代價定是巨大的。
想到這些,森術心中澎湃,"少主,大恩大德無以言表,無論我三人將來身在何處,只要少主有難,我們必定全力以赴。"
最終三人又深深地埋首叩謝才緩緩起身坐上馬,琉璃依依不捨地看着南宮宸的背影,哽咽道:“公子,永別了。”
東夜見南宮宸在路口站了許久,眼神一直望着遠方的山峰,靈魂似出了竅一般,正想着要不要過去喚一聲的時候,南宮宸轉身朝他們走來,平靜的面容沒有絲毫波瀾,"走吧。"
白璉動動脣想要說着什麼,見如朔對她示意,纔將口邊的話噎了進去。
"茹鈺夫人怎麼樣了?"依舊平靜的話語聽不出擔憂之意。
白璉答道,"茹鈺夫人只是水土不服,大夫開了一些藥,說是沒有大礙。"
見公子沒有接話,白璉又接着說道,"月姑娘是受牢房裡的寒氣所傷,又加上三日未進食所以才昏迷過去的。"
聞言,南宮宸脣角勾出一絲冷笑,"她以爲使用苦肉計就能讓我原諒她嗎?簡直癡心妄想!"隨即大步往府邸走去。說不出是因爲憤怒還是因爲擔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