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一陣又一陣的從西邊吹過來,帶來了濃郁的略帶鹹味的氣息。二十餘里外海岸附近有一大片燈火在閃爍,那裡就是日本最大的海港"堺鎮"。不要說北京,就是海淀區也遠比它要繁榮。可在這裡還是讓我感到了一絲現代都市的味道。也許就是這一點點味道,在不知不覺間拉近了我與它的距離。使我對這個城市,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主公!這裡風大,還是到火邊去吧!飯糰已經熱好了,您可以用餐了。"島勝猛來到了我的身後。
"哦!好!你們都吃過了嗎?"我回過了身。
"還沒有!大家都在等您!"他恭敬的回答到,一隻手還按着腋下的包袱。當我前幾天把黃金交給他時感動得他一塌糊塗,自那以後他就沒讓金子離開過他的手。由這位一生追求義理幾近魔症的名將保管,我還能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那走吧!"我領先向篝火走去。
在火邊我看見了正在添柴的鹿之介和在往嘴裡倒酒的前田慶次。這個傢伙怎麼沒一點覺悟呢?在山中鹿之介和島勝猛加入後我放鬆了一些對他飲酒的限制,但很快我就後悔了。今天由於他堅持帶路直接導致了我們的露宿,在這十一月天氣裡享受"野營"。
坐下後我接過鹿之介遞上的一個飯糰,開始和大家一起吃晚飯。我向前面的山谷看了看,東面的景色和西面完全不同。層層疊疊的小山丘上長滿了松柏,在這冬天裡依舊鬱鬱蔥蔥。一輪明月高掛碧空,把白紗灑滿山谷。一陣風吹過,響起陣陣"沙沙"的松濤聲。
"主公!您怎麼了?"看到我在發呆,島勝猛關心的問。
"我沒什麼!只是在想一些事,一些要做、該做的事。勝猛你都想做些什麼?"對於他這種執着的人我向來是很敬佩,但不十分理解的。
"自然是追隨主公平定這個亂世,作一個流芳百年的武家典範了!"島勝猛興奮得滿臉通紅。"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我走遍各地,到處見到的都是一些奸詐、貪婪、橫暴之輩。本來我已經要失去信心了,可這時候上蒼卻讓我遇到了主公您!我覺得我的理想一定能夠實……"
"年輕人還真是天真啊!"前田慶次忽然老氣橫秋的插了一句。
"前田大人!您認爲我說的不對嗎?"島勝猛一臉驚詫的望着他,似乎對有人懷疑他的"真理"感到難以理解。
"讓我教教你吧!"他又往嘴裡倒了一口酒。"你的目標當然沒錯!做法也符合作爲一個武士的準則。但你如果照你的方法去做,就根本不可能實現你的目標!有時爲了實現遠大的目標,個別手段可以不必太在意。"
"這樣做又和那些奸邪小人有什麼區別?!"島勝猛怒聲質問。
"那天下的安寧和個人的清譽究竟那個更重要呢?"慶次回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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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島勝猛很生氣,卻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擊。
"鹿之介你的看法呢?"我問一直在邊上低頭不語的鹿之介。
"我?哦……我……"他的神態顯得很消沉。"我家數代受尼子氏的大恩,只有竭盡全力興復故主。但我也清楚得很,現在的尼子家已不可能重新制霸關西。就是作爲一家普通大名存續下去也是希望渺茫,甚至比勝猛的理想更難實現!"
"你也不要過於悲觀!至少尼子家還有你這樣的忠臣志士!"我出於本能鼓勵着他。
"是!大人!"山中鹿之介鬥志昂揚的說到。"即使歷盡七災八難我也不會放棄目標!不能實現目的怎樣?粉身碎骨又如何?大不了讓後世茶餘飯後的談資中,多一個不識時務的傻瓜罷了!"
我看他恢復了生氣轉過頭對慶次說:"不要老是說別人!說說你自己!"
"我嘛!"他一本正經的說到。"我要決戰沙場建立不世功業,然後執掌一方……(想不到他還有如此雄心壯志)因爲只有這樣才能享受天下最好的酒和美女!"他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剛纔的話算我沒說)
"大人您的想法呢?"鹿之介有些緊張的問我。
"我要做的是……"我可以理解鹿之介,因爲他的希望已經連在了我的身上。"在我回首往事的時候,既不會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碌碌無爲而羞恥!"我不想讓他失望,可也無法作出什麼保證。
"卟!"前田慶次一口酒噴在了火堆裡。鹿之介震驚得呆住了,島勝猛則是臉上寫滿了崇拜。
"最後就是在這裡築一座小城,和我心愛的人住在裡面!"(咦!怎麼聽起來和前田慶次那個傢伙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