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零八節 老英雄驚天滅敵

金鎖爺爺進屋後,把自己身上的四枚*和高族長懷裡的四枚*,用腰繩緊緊困在一起。金鎖爺爺隨後衝高族長笑着大聲說:“高族長,俺要拉弦了!您後悔跟着我們共產黨出來打仗嗎?”

金老二,咱爺們不是熊貨,沒有犧牲哪裡鬥得過惡人。你拉弦吧!我老高看着你拉弦,保證眼皮都不眨一下!

高族長說完,身後的木門遭到外面匪兵瘋狂地撞擊,門板快要被踹碎。

金鎖爺爺朝西南方向大喊一身:哥,我和你約定好要在高家峪終老的!但是爲了抗戰我得先行一步!希望你真的沒死,日後還能回高家峪看看!

門板被敵人踹碎之時,金鎖爺爺已經把把八枚*的弦一起拉着了,*冒着煙被扔到彈藥垛上。

金鎖爺爺和高族長看着踹門而入的敵人哈哈大笑!

前面擁進來的敵人看着即將爆炸的*驚恐地大叫着要往後跑,但是晚了!*引爆了敵人的彈藥垛,爆炸!連環爆炸!彈藥庫被引爆了!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後,沖天的烈焰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村外面的我方部隊,見村內發生了大爆炸,知道肯定是金鎖爺爺和高族長設法引爆的。林政委命令趁敵人慌亂迅速發起猛攻,一舉殲滅村內的敵人,爭取活捉王連。

金鎖惦記着爺爺的安危,沒命地邊射擊邊往村裡衝。村裡的敵人已經被大爆炸嚇破了膽紛紛退卻,照明彈照亮了逃跑的敵人,八路軍戰士和民兵攆着他們猛打。北樓村槍炮聲四起,炮彈、*爆炸的光亮像是在祭奠兩位用性命點爆了敵人彈藥庫的老英雄。

天亮了,被高族長引着躲到菜地裡沒被炸死的高其中的家人,向大家講述了兩位老英雄捨身炸掉敵人彈藥庫的經過。金龍和金鎖跪在彈藥庫的廢墟上大聲痛哭!

事後,金鎖在廢墟里翻檢了半天,找到了爺爺曾經用過的菸袋鍋兒。敵人營部的房舍已經基本被炸平,高族長沒給後人留下一點遺物就長眠在了閆家峪北樓村。可惡的王連又趁着黑夜逃竄了,給攻擊部隊留下了些許遺憾。

“第二次討王戰役”告捷,自這次戰役以後,垛莊、文祖、閻家峪、曹範,章丘南部山區的四個山區鄉鎮的政權已經牢牢握在抗日政府的手裡。

戰後,高家峪的鄉親們伐了村裡最粗的兩棵老槐樹,給兩位老英雄打了兩付最厚的棺槨。高家人把高族長的生前衣物放進棺槨,給他建了一個衣冠冢。金家人把金鎖爺爺的生前衣物也全放進了棺槨,金鎖還把從爆炸廢墟撿來的爺爺用過的菸袋鍋兒也放了進去!

高族長和金鎖爺爺的壯烈犧牲給高家峪村的打擊是巨大的。原來村裡的婚喪嫁娶、鄰里糾紛等事宜遇上難題,大家都是找二老操辦和調解,但是這兩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犧牲後,大家夥兒好像都沒了主心骨兒,男人們聚在街頭唉聲嘆氣,女人們陪着高家和金家的家眷哭泣流淚。

轉眼就要過年了,百十戶人家都沒有貼春聯的,也沒有放鞭炮的,大傢伙就在悲傷和沉默裡過了個安靜的春節。

金鎖的大爺爺因爲抗戰失蹤,大奶奶守寡;金鎖爺爺爲抗戰犧牲,奶奶也守了寡;三爺爺因和日本人共事開洋行,最後被日本人坑慘了,羞愧、悲憤自殺,三奶奶也守寡多年。幸好正值壯年的金龍頂起門戶,帶領着金額、金貴、金喜、金英拉巴着老人和孩子過起了日子。

過了年初五,金鎖的三個奶奶看着孩子們哭的哭,皺眉頭的皺眉頭,開始勸告孩子們:老人走了就走了,年輕的要高高興興地過日子,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在九泉之下的老人才能放心和欣慰。

金鎖今年年滿20,翠花年滿21,按着那時的規矩,倆孩子已經到了結婚的年齡。於是家裡老人們開始準備金鎖結婚的物品。

翠花那邊,翠花娘和趙海已經爲翠花準備好了嫁妝。翠花娘親手給翠花縫了四鋪四蓋。鋪蓋裡絮的是最新、最蓬鬆的棉花;外面罩的是翠花娘自己織的棉布。翠花平日裡把鋪蓋放在陽光下曬了又曬,翠花嗅着抱在懷裡的被褥有陽光濃濃烈烈的味道。

二月二龍擡頭這天,金龍和大嫚領着金鎖帶着聘禮來到翠花家和翠花娘商量好了金鎖和翠花的婚事,翠花過門的大喜日子定在八月十六那天。

金鎖和翠花這幾天高興極了,倆孩子對新婚生活充滿了美好的憧憬與希冀。這幾天對於小袖子來說也是一個重大的日子。小袖子年長金鎖一歲,這孩子從一個小叫花子長成一個能說能幹魁梧的山裡漢子,全憑着高家峪父老鄉親們的照顧。這幾年小袖子越長越大,家裡的生活逐漸好轉起來,地裡種的糧食基本夠娘倆生活,重要的是小袖子孃的精神越來越清醒。

小袖子娘精神好轉後,知道自己的最大的事情就是要給兒子娶上媳婦。她覺得當孃的只要 給兒子說上媳婦,纔對得起小袖子喊她的“娘”字。

小袖子比金鎖大,也到了婚娶的年齡。他的鐵哥們兒——金鎖的婚期定在了八月十六;三壯呢,他娘已經託媒人給三壯物色了一個外村的姑娘,據說也要訂婚;趙海呢,大家都知道趙海喜歡春紅,他說過非春紅不娶,他在等着春紅從部隊回來娶她呢。

小袖子眼見着小夥伴們都有了目標,其實心裡也很着急,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是垛莊地區出了名的小要飯的,家裡不光窮,自己孃的腦子還不靈光,哪有姑娘會看中他呢!心裡不免有些失落和焦急。

村裡的老媒婆——張大娘可憐小袖子沒爹,就主動給小袖子從萊蕪毛家林村,也就是玉梅的孃家所在的村子給小袖子物色了一個對象。小姑娘也姓朱,說起來還和玉梅算是堂妹,叫春妮。

張大娘和春妮的家人說過小袖子家的情況,春妮的爹孃倒是覺得,只要小袖子忠厚老實,家裡人正派就好。他們主要想給春妮找個像金喜一樣忠厚、待女兒知冷知暖的善良人家。

再過兩天春妮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就要到高家峪村來視察小袖子家的情況,垛莊村的老百姓拿這件事叫“相主”,就是女方的親戚到男方家裡實地查看男方家境的意思。

小袖子娘這幾天着急了,跑到金鎖家裡找金龍讓他幫着操辦接待春妮家人來“相主”的事情。

金龍知道小袖子娘悲慘的經歷,看到她能知道找人幫小袖子操辦婚事,說明她的神智越來越清醒。看到小袖子孃的情況金家人都十分高興,留下小袖子娘在家裡吃了頓午飯。

金龍又叫金鎖把三壯、趙海、王土等幾個小夥子叫過來,以民兵隊長的身份要求他們這幾天幫着小袖子整理家裡的衛生,說是要讓毛家林村來“相主”的看到小袖子家雖窮,但是整理得非常整潔,一看就是個勤勉的人家。

金龍的要求可急壞了金鎖等哥幾個,他們知道,小袖子家幾乎沒有啥像樣的傢俱,堂屋裡就剩下一張八仙桌還算完好。其餘的椅子、板凳之類的傢俱,在前幾年小袖子娘腦子不清醒時,都砸壞燒火做飯了。

最後,哥幾個決定,爲了小袖子的婚事,他們先帶頭每人從家裡拿來把椅子送給小袖子。金鎖又領着小袖子圍着高家峪村轉了一圈,和大傢伙子說明毛家林村要來“相主”的,請老少爺們幫襯一下。

於是高家峪村的鄉親有送小袖子酒壺的、有送板凳的、有送箢子和簸箕的等等。一天的工夫,小袖子空空蕩蕩的家裡竟然擺得滿滿當當、有模有樣了。

大嫚還帶了一個大木桶來到小袖子家,讓小袖子娘燒了一鍋開水倒進木桶裡,幫着小袖子娘痛痛快快洗了個熱水澡。

小袖子娘在桶裡高興地嘿嘿直笑,和大嫚說自從小袖子爹死後,還沒洗過熱水澡。今天知道兒子要相媳婦,一定要乾淨一些,不能讓人家笑話兒子有個瘋娘!

金鎖帶着趙海清掃廂房炕洞裡的塵土時,發現裡面有很多寶貝:一是有五六隻死老鼠,已經風乾了;二是掃出來小袖子娘精神不好時,從街上撿來的好多破鞋舊衣服。這些寶貝把金鎖和小袖子薰得頭暈腦脹、直打噴嚏。

“你娘身體有狀況,不懂得收拾家裡。你不知道清理衛生,收拾家務嗎?你也太懶了吧!”金鎖皺着眉頭和小袖子說。

“俺以爲俺家這樣的破落戶,誰會來俺家做客,更沒想到會有人張羅着給俺說媳婦。鄉親們還送給俺這麼多東西。俺太高興了,俺以後真得混出個人樣來,報答鄉親們。”小袖子感動地回答。

“別淨說好聽的,我看炕洞裡頭還有不少垃圾呢!你自己乖乖地鑽進去,把它們都掃出來吧。”金鎖遞給小袖子一把笤帚,然後自己把從炕洞裡掃除來的“寶貝們”用鐵杴鏟到院子裡一把火點着了,焚燒起來。

金鎖正在院子裡看着火堆,屋裡的小袖子忽然大喊起來:金鎖快來看,我真找到寶貝了!

金鎖不信:“炕洞裡那麼髒還能有啥好東西,不會是又發現了幾隻耗子的屍體吧!”

小袖子卻頂着一頭蜘蛛網,高興地從屋裡跑出來:金鎖俺和你說正經的呢!你看俺掏出來個啥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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