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子清不愧是一輩子吃水路飯的,江湖經驗十分老道。一見各船之間相互配合,將那些要爬上來的水匪清剿的差不多了,立馬下令:“所有人都給我衝出來,將這些水匪趕下水去。”
於是,水匪的滅頂之災降臨了。
躲在各船船艙裡打槍的王家勇士紛紛撲出來,見到水匪就一擁而上,不留俘虜,直接打死。能爬到船上的水匪本就不多,見此情況,個別者還高叫着向對方衝去,被打成了塞子,大多數都被當場打死,少數人則被迫跳誰。
接下來,就是水匪的末日。
王家人半跪在船上,對着毫無還手之力,又只知道逃跑的水匪就是一陣亂射。
“啪!啪!啪……”
“砰!砰!砰……”
“啊……”
“救命啊……”
“快跑啊……”
此時,在六艘大船周圍的水面上,除六號大船外,其餘的全都是水匪的慘叫與逃命聲。
沒有憐憫,沒有同情,有的只是憤怒的發泄——這已經不叫痛打落水狗,應該稱之爲屠殺。
彭子清敏銳的發現,這幫水匪不僅蠢到沒帶槍,連手榴彈都沒有,也就是說,現在,水裡掙扎的水匪都成了活靶子。於是,他狠辣的一面徹底展現出來:“讓各船相互靠攏,撞死這幫水匪。五號船立即去增援六號,一定要將這幫水匪殺光。”
一來,這些水匪沒想到,王家人居然訓練有素,如同軍隊;二來,他們雖然是來報仇的,但搶劫纔是最大的動力,因而,沒帶手榴彈,否則,戰況就真不好說了。僅僅這兩點,就決定了成敗。
在另四艘船相互靠攏之時,五號船漸漸接近六號船,還沒等徹底接近,五號船上十五個王家勇士,迫不及待的跳過去,抽出砍刀就參戰。
六號船上,王家勇士憑藉着哀兵之氣,奮勇衝鋒。而接連上來的二三十個水匪仗着人多,凌厲反擊。槍聲時不時從中傳出,但更多的則是砍殺聲與慘叫聲。
但當五號船上的十五個勇士加入,根本就不用他們出手,水匪一見形勢不妙,轉身就跳入水中。
“不用追,用槍打!”
衆人殺的興起,正要跳到水中繼續追殺水匪,聽到這話,紛紛拿出槍,對着水匪們就是一陣亂槍點射,呼吸之間就打死了打傷了近二十個。
“傳令,二號、三號、四號留在原地防守。一號、五號、六號追殺水匪……各船放下帆板船,追殺百米即可,用手榴彈把這些水匪震死。最好抓幾個活的,回去給家主練手。”
連這種打趣話都能喊出,可見,彭子清現在的心情有多激動,多美好。
而衆人也都齊聲迎合。話雖如此,但下起手來卻沒有絲毫手軟。
二號船中裝的是張翠雲要求的電風扇、肥皂之類的一些生活物品,還有二十箱特意採購的藥品。三號船作爲指揮艦,裝的是兩挺重機槍和小鋼炮及其彈藥,還有電臺和等王世華點名必須安全運回的貴重物品。四號船則是快槍和彈藥。這次,因爲是洋人帶隊,所以,沒有如上次那樣用大米遮掩——洋人負責對付政府及官面上的搜查,黑道之中的事,他們不懂,只能靠自己。
在保密性上,彭子清執行的極爲嚴厲:三條裝貨物的船,裡面全是王家人,連船主都被趕到了別的船上,更是不許任何人打聽具體貨物,對外只宣稱都是些家主需要的生活物品。
而另外三條船上,每條船都安排了二十到四十個王家人。他們的主要目的除了對外警戒外,還得監控那些船員。
爲此,一路上彭子清親自動手抽了兩個多嘴的王家人和趕走了六個打聽情況的船員,江叔求情都沒用。
“噠!噠!噠……”
追出去的三條大船,每條大船的船頭和船尾各安排了一挺輕機槍,向水匪們暫時了武器的重要性。居高臨下,不管水下有沒有水匪,往往一梭子橫掃過去,總能有點收穫。
“投不投降?”
各帆板船利用速度,追上問了一句,對方只要稍敢猶豫,帶隊者立即開槍。要是立即求饒,則用網拉上來,搜身,捆綁。
“啪!啪!啪……”
“轟!轟!轟……”
對於那些隔的遠的,見追來後又潛入水下的,也不客氣,拉開手榴彈就扔了過去。炸死算逑,要沒炸死,或炸暈過去而浮出水面者,直接補兩槍。
一時間,水面上到處都是求饒聲、槍聲、爆炸聲以及求饒聲。
細心點的人,絕對能發現,此時的水面上,漂浮着大片大片屍體,以及褐色的眼色——血液!
“轟!”
突然,在三號船的身前十餘米處,傳來一陣爆炸聲,水柱如同蛟龍出水一樣,掀起七八米高。
彭子清面色驟變,怎麼也沒想到,這幫連槍都沒帶的水匪,居然有炮。嚇的面色一白,趕緊大叫:“各船熄燈!散開。”
“不用!”卻見皮特在外大叫。彭子清趕緊跑出去,卻見皮特跟三個洋人正擺弄兩架小鋼炮,身邊還各放着一箱炮彈。
“皮特,你有把握?”
“只要找到他們,就能幹掉他們。”皮特肅穆的點頭道。
隨即,兩人都拿着各自的望遠鏡四處搜尋。
“轟!”
卻見灰暗中,大概兩百米外突然閃爍出一點暗紅色火光,很快,就在四號船的左邊數米出爆炸。
“一門土炮也敢跟我作對,看我炸了它。”皮特嘴角撇了下,邊不屑的嘀咕邊豎起大拇指對準了剛纔火光閃爍處。然後低頭在小鋼炮上調製了一下。最後,讓兩名同伴抓牢小鋼炮,他和另一名同伴抓起一枚炮彈放了進去。
“咚!咚!”
“轟!轟!”
兩枚小鋼炮的炮彈射出,很快,就從遠處傳來了爆炸聲。
彭子清一看,沒見到火光,眉頭一皺,正要開口,沒想到,皮特卻邊調製角度,提高炮口,邊信心十足的說:“不用急,剛纔那是試炮,現在纔是正式攻擊。”
隔行如隔山!彭子清不懂這個,只能拭目以待。
“咚!咚!”
“轟!轟!”
第一枚炮彈炸出了一道十餘米高的水柱,可第二枚炮彈卻“轟”地一聲,在敵艦上開花,閃爍出一片暗紅色光澤,炸飛的夾板清晰可見。
“太好了,打中了。”彭子清興奮的一拍手,大叫。
皮特也興奮的哈哈大笑起來:“他們果然急於後退,我第二枚炮彈稍稍向後延伸了十米,果然打中了。”
到是一旁的江叔城府深深,雖然臉上笑開了花,卻提醒道:“子清,現在怎麼辦?”
“命令各船集中起來,給我衝過去,撞沉它!”
“萬一敵人還有大船了?”
“不怕!這個時候我們士氣正盛,水匪的士氣低迷,只知逃竄,哪敢跟我們較量。”
伴隨一聲令下,各條大船邊全速前進邊向中間靠攏,而十餘條帆板船也紛紛趕過來。
只是,等他們來到目標前,卻發現那條敵艦的身影不見了,水面上到是漂浮着不少破爛的木板和屍體……後來問俘虜才知道,皮特那一炮,打中了敵艦船首下方,炸出個一米左右的大洞,江水灌注之下,根本就堵不住——船沉了。
十分鐘後,各船的傷亡統計出來:戰死十七人(僅六號船的槍兵就戰死七個,其餘的人人帶傷。別的船上,有三人因吹針上的毒發,救治不及時而亡。而傷員中有五人目前因毒發,雖被救治及時,但還在昏迷中。而這些人也是狠人,聽到同伴喊吹針上有毒,立即毫不猶豫的用刀割肉放血,才勉強保住一條性命。)但他們繳獲了四十八顆人頭和七個俘虜,當然,實際的傷亡肯定要遠遠大於這個數據。
看着傍晚大家還一起吃肉喝酒的兄弟,現在成了一排冰冷的屍體,沒人爲這樣的勝利開心,也沒人說話,各個緊握拳頭,牙關緊咬,默默地看着,感受着。
“江叔,我們和飛鯊寨已經是死仇,我看,還是按你先前講的,趁他病,要他命!一勞永逸的解決掉他們。”一聽到傷亡情況,彭子清的面色就冷了很多,想了想後,找到江叔,跟他商量起來:“飛鯊寨總共就兩百來人,這次被我們殺了這麼多,士氣低落。雙方的人數雖然差不多,但我們這邊士氣正旺,而且,裝備要好得多,尤其是皮特那個小鋼炮,威力驚人。只要往飛鯊寨裡扔幾個,他們就得四散逃竄……我想趁着大家都想報仇的哀兵士氣,藉着夜色掩護,走陸路去攻擊飛鯊寨。您老覺得如何?”
“太好了,我正是這麼想的。”
“那好,江叔,我給你留下四挺輕機槍留守,我帶着一百二十人去攻打飛鯊寨。”說到這兒,彭子清猶豫了一下,說:“只是皮特滿嘴都是錢,我要去請他,恐怕他又得跟我講價錢。您看?”
“沒事!打仗你是好手,動嘴皮子方面是我的特長。你先去擊中人馬,我去跟他談。”見彭子清有些猶豫,江叔笑的如同只老狐狸,道:“放心,他是教官,親臨戰場指點是應該的。要不然,我們錢多的沒處花,給他那麼多錢?”
果然,江叔把事一提,正跟朋友喝酒慶祝的皮特就說這是臨時任務,需要佣金。江叔則笑的很惡劣,說了句:“打死一個水匪,不僅不犯法,還可以到當地政府去領五塊大洋。”皮特一呆,隨即滿眼放光的把酒瓶一放,拉着江叔就向外走去,比任何人都積極的要親自搬運炮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