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帶着一千槍兵到了鳳凰縣境內,爲了不引來麻煩,一千槍兵立即加快了速度。並分出四百人,每一百人爲一路,在主力的兩翼搜索前進,相距五里。
一直追到午三點左右,已經深入鳳凰縣境內。依然沒碰到楊三帶的那支追蹤人馬,卻遇到了趙玉棟的幾個手,被告知:那股土匪已在一個多小時前穿插過去,此時應該抵達鳳凰縣邊緣與鶴峰縣交界處。
這次,王世華特意調給二虎五十匹戰馬和護衛,用於相互間迅速支援時的先鋒騎兵。現在除了每路各留兩相互傳遞消息用的戰馬外,其餘的四十匹戰馬全部由二虎親帥,順着大道追去……事實上,二虎還是很想跟對方幹一仗的,所以,對這三十九人的囑咐是:如果碰到對方的主力,一定不要跟他們打正面戰,只需咬住他們,等待大部隊到來就就是他們的死期。
帶着騎兵們剛追出十里,就聽見了槍聲。
立即往前狂奔了三四里地,來到一片寬廣的平地:兩邊是剛收割完,還沒來得及翻土而顯得有些光禿禿地硬田土,中間是筆直的大道。
遠遠就見兩三百米外,一小撮人順着大道邊還擊邊往這邊邊跑,而在他們身後,卻是上百追兵。
“二虎哥,肯定是我們派去追蹤的人,我們趕快上去救他們一把吧?”нéi?Уāп?Gê
二虎想了想,回頭叫道:“不要急,看清楚後聽我命令行事。現在,成戰鬥隊形散開。”
不得不說,多年的訓練,讓王家的騎兵無論是單兵還是陣法,都已經磨合的相當嫺熟。
命令,騎兵們立即散開,並以三到五個騎兵爲一小組,可從整體上看,整支隊伍又呈現出一個大凌錐形——騎兵衝鋒的經典陣型。
子彈上膛,槍口持平,警惕中,騎兵隊伍緩緩前行。
楊三帶着二十個手悄悄追蹤對方,一路上都很順利,最少,看上去沒被對方發現。
實際上對方早就發現他們了。之所以沒有立即動手,是因爲當時環境不允許:早就猜到王世華會派出大量探子來摸底,所以,想要順利在探子們合圍之前穿插過去,就得分秒必爭,不能有大的耽誤。可眼見就要穿過鳳凰縣,甩掉了大部分探子,只要打掉楊三他們這一股探子,就算萬事大吉。於是,在前面設伏……
楊三也機靈,一見到這片寬廣的平地,毫無遮擋可言,就估摸着要暴露,但他覺得自己一沒有抓到活口,二沒有摸清對方的底細,就這麼回去的話,無法交代事小,關鍵是讓達叔失望後產生的後果嚴重,於是,富貴險中求。
順順利利地穿過平地後,眼看就要進入對方的伏擊圈。這時,跟在楊三身後一個經驗豐富的探子突然制止了大家繼續前行,並提醒楊三:一是剛纔穿過那片大平地,對方數百人中只要有一個回頭看一眼,必然能發現我們;二是對方突然加速,顯然不正常;三是前面的大道兩邊都是山,是個設伏的絕佳之地;四是周圍靜悄悄一片……結合種種因素,那位探子立馬就分析出一個結果——前面有埋伏。
楊三真機靈,立馬大聲令:派幾個人到兩邊山頭上看看。
果不其然,伏擊者一見楊三等人在伏擊圈門口停,還忍得住,可一聽楊三故意大聲的說出這話,就知道要壞事。
於是,楊三的人還沒去查看,槍聲就響了。
“啪!啪!啪……”
“砰!砰!砰……”
楊三一見這情況,趕緊命令大家撒丫子跑路。
眼見煮熟的鴨子飛了,對方如何甘心,趕緊追擊。
看到時不時有人中槍倒地,楊三雖然很想停來救援,可他更明白不能救,要不然大家因速度的減慢,都得交代在這裡,只得強行令不得去救。
心頭焦慮之時,陡然發現遠處有幾十個騎兵,心頭又喜又憂:喜的是要是這些騎兵是援兵,自己等人不僅能活,還能請對方幫一把,打那些追擊者一個反擊,到時候,命保住了,前程也保住了;反之,自己等人今日就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危急時刻,只能賭一把!
“弟兄們,邊跑邊跟我喊話。”吼完,帶頭向騎兵們大喊:“前面的兄弟,我把他們引過來了,快準備好!”
這就是楊三聰明的地方,這麼一喊,會讓後面的追兵以爲王家的援兵緊急趕到,他們的士氣必然大減,追殺的速度必然慢很多。只要那羣騎兵不是對頭,那麼,不管他們是王家人還是路過的,都會對楊三等人的逃跑產生一點臨時的有利因素。
果不其然,衆人跟着喊話,然後面那羣追擊者的速度立馬慢了來,就連槍聲也陡然小了很多。
“你們誰認識那些人?”二虎放望遠鏡,問身邊的二愣子和王世友。
他倆也各自放望遠鏡,互視一眼,同時搖頭……水軍跟陸軍相互不認識很正常,更何況,兩邊平日裡離着幾百裡水路,見個面都難。
“二愣子,問問他們是麼子人?”
二愣子立即直起脖子,雙手放在嘴前,做了個喇叭狀,喊道:“前面的人,你們是哪條道上的?”
此時,楊三離二虎等人不到一百米,隱約聽見對方的發問,趕緊大叫:“我們是江陰縣王家人。”
二虎一聽,心頭大喜,對二愣子使了個眼色後,特意囑咐道:“弟兄們,等打起來的時候,兩挺輕機槍給我放到最外面的前面,只管從兩邊往中間來回掃射。別的弟兄按平日訓練的來,集中火力,先打他們防線的中間,以點破面……”
二愣子接到二虎的眼色,又喊道:“講具體點,是王家那部分的?”
“我們是王家飛鯊寨的人!”吼了一句後,楊三回頭對後面連開了幾槍,叫道:“他們就是襲擊我們船隊的土匪。”
“我們是王家護衛隊……”二愣子話都沒喊完,二虎已經確定了對方的真僞,提着槍,一夾馬腹,大叫道:“給我衝過去,幹掉他們!駕~!”
他這一帶頭,整個騎兵隊伍立即向前邊打邊衝鋒。
“蹲,快蹲還擊!”楊三心頭大喜,步伐不由的慢了來,可子彈橫飛卻提醒着他:此時,生命依然沒有保證。趕緊讓手人蹲還擊,這樣一來,既可以幫着援兵打追擊者,也能儘量減少誤傷。
一等騎兵裡自己不到二十米,楊三趕緊轉身,抱着頭大叫:“弟兄們,他們有一百多人,千萬小心!”
騎兵的速度一旦提起來,豈是說停就能停的?加上二虎心裡想跟對方幹一仗,以及王家人骨子裡的傲然,又豈會把一倍多的敵人放在眼裡。
“讓你的人跟上來!”
楊三其實真沒聽清楚二虎叫的是什麼,因爲他被騎兵集團衝鋒所帶來的雄壯氣勢給嚇了一跳——大小就在水上混,雖然在王家見到過三百騎兵,可那時都是慢悠悠地經過,什麼時候見過騎兵的衝鋒?
面對騎兵從身邊飛馳而過,雖然明知對方不是衝自己來的,卻依然被這雄壯的衝鋒氣勢嚇得抱頭蹲地。一直等騎兵衝出十多米遠後,楊三陡然醒悟過來:這可是王家的騎兵,既然是自己人,老子怕個屁啊?
打眼一掃,見手們都跟自己先前一樣的抱頭蹲地,此時還不知道起來幫忙,頓時一腳踹翻了最近的一個手,大罵道:“那是我們自己人的騎兵,你們他媽的害怕個屁啊?還不快跟着去撿便宜?卓活口!”
這種提醒真來勁,回過神來的手們立即變成拉山的猛虎,嗷嗷叫的跟着騎兵後面,邊吃着灰塵邊興奮的滿目放光的去撿便宜。
“他媽的,你們跑個屁啊!就幾十個騎兵而已,老子們卻有一百五十多人,三四把槍打一個,就不信打不中……別看了,快開槍,開槍!”
正要撒腿逃跑的衆土匪一聽,也來了精神,紛紛轉身半跪在地,舉槍瞄準……
這時,檢驗王家騎兵騎術的時候到了。
只見二虎大吼一聲:“臥馬!”
衆人立即身體向右一偏,右腿夾着馬腹,左腿鉤住馬背,左手拉着繮繩,身體與馬身儘量緊貼,右手卻舉槍瞄準……
“開槍!”
“啪!啪!啪……”
兩邊的指揮官幾乎同時令,手們也幾乎是同時開槍。
二虎這邊立即有四匹馬向前栽倒,而馬上的騎士一落地,趕緊雙手向前一撐,挺住後,身體立即向後滾,隨即抱頭,儘量貼在馬兒身邊——如此一來,可以儘量減少被後面高速衝鋒的戰馬踩傷的機率。
土匪那邊吃虧就吃虧在大多數都是半跪在地,而不是趴——趴,萬一騎兵衝過火力網,自己要逃跑,就得先爬起來,哪有半跪着轉身就能跑來的方便?於是,立馬就有六七人發出慘叫。
這時,王家騎兵隊的兩翼處,立即響起了輕機槍的聲音。
“噠!噠!噠……”
輕機槍的叫聲在衆多步槍中顯得格外突出,子彈如線條般,從對方的防線兩端往中間掃,所過之處,所有土匪都很機靈的抱頭趴地,子就被打懵了,哪還顧得上還擊。
等他們躲過輕機槍的子彈,擡頭看去,卻見騎兵隊伍離他們不到一百五十米,正急速殺來。
而騎兵中的輕機槍和步槍配合的很默契:輕機槍專門打兩邊,步槍專門打中間……土匪一見這情況,心頭的恐懼之心飛速上升。
土匪打順風仗時,人人如猛虎山;反之,就只有一個意思——比誰跑的快!
不知是誰先開頭,也不知是誰先喊了聲“打不贏了,快跑!”,土匪們幾乎是同時轉身就撒丫子向五六十米外的林子裡跑去,連還擊都顧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