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山頭,這裡地勢開闊,生長着大片低矮的灌木。離我們腳底不遠處有條裂谷,震耳欲聾的聲音就是裂谷上的瀑布傳來的。數十丈寬的瀑布就像是被半路生生截斷的長河,前赴後繼地衝向斷崖,這氣勢恢宏的飛流順勢直下擊打着谷底的岩石,水花四濺,羣山激盪。
這裡的景色讓我們有些意外,如果把之前路過的彩池看成是“小橋流水人家”那樣安然唯美的意境,那麼這處動人心魄的瀑布則給人一種“北風捲地白草折”的懾人氣勢。
老吉看着大夥有些目瞪口呆,笑道:“這裡是珍珠灘瀑布,前面就是珍珠灘了。”
我想起了小開的話,問道:“老吉,這珍珠灘有珍珠嗎?”
老吉笑呵呵地指着谷底的位置說道:“這就是有,你敢下去撿嘛!”
就着眼前的景色,大家原地休息了片刻。賈泉這一路精神頭很足,這點我倒有些佩服他。賈泉曾經說他因爲科學研究的需要,少不了天南海北的遊蕩,因此對於長途跋涉見慣不慣。當我們問他具體是做什麼科學研究的,他只是說有關於動植物的,具體的研究內容則含糊帶過,反倒輕蔑告訴我,即使說給我聽,我也不會懂。
半晌,羅總問道:“老吉,這裡到原始森林裡還要走多久?”
老吉坐在佈滿苔蘚的樹樁上,思索了片刻道:“晚上肯定會到的。”
賈泉狐疑道:“中午到不了嗎?”
老吉笑道:“想要中午到達,除非前面是柏油馬路了。”
羅總徑直起身,對沉思中的賈泉道:“小賈,咱們過去看看那邊的風景,一路上太匆忙了,沒來得及好好欣賞。”賈泉點頭贊同,又從揹包中把望遠鏡拿了出來。他倆大概是到前面探路,不一會就不見了蹤影。
小開似乎覺得有些無聊,坐到吉祥旁邊問道:“老吉,你昨天的說的水螞蚱,真的有那種東西嗎?”
吉祥神秘兮兮的說道:“你們漢人不是有一句話嘛,叫做信則有,不信則無。其實我倒沒有真的見過,都是聽族裡的老人說的。”小開聽完悻悻不語。
吉祥看似年老體衰,不過他的眼睛裡總是精光閃閃,不像是省油的燈。
我望着遠處出神,小開問道:“阿健,想她了嗎?”我撿起一塊褐色的石塊用力扔進深谷,沒有聽見迴音。
雖然早已沒有的小雪的消息,但我不相信她會以這樣的方式離我而去。
老吉雙手抱膝,似乎感到無聊,問道:“小開兄弟,羅教授他們是做什麼研究的呀?”
小開說道:“不知道,早知道這麼辛苦,我就不來了!沒辦法,誰讓咱們在人家手下打工哪?”
老吉附和道:“對!就那兩個袋子可夠分量的。”
提到這兩個袋子,小開不禁滿腹牢騷:“誰知道這裡面是什麼,科研嘛!也許是顯微鏡,也許是一些儀器也說不定。”
遠遠地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羅總和賈泉回來了。
吉祥合上雙眼,好像在裝作睡覺。
羅總走到近前,聲音慷鏘有力道:“大家休息好了吧?我們繼續前進吧!”稍微恢復些了體力,我們幾個都從地上爬了起來。
從山上下到山底後,我們沿着一條悠長的河道前行。好在周圍鳥語花香,空氣清新,減輕了睏乏之感。
時值炎夏,中午陽光正盛,但山間涼風習習,如絲輕撫。中間休息了一陣,我們慢慢地走到了河道的盡頭。
放眼望去,綠樹成羣。五彩斑斕的枝葉肆意綻放,或高傲的迎風舒展,或嬌媚狀含羞低垂。形狀各異的彩葉密密匝匝的簇擁在一起,似情人般輕捧着一彎柔和的池水。
那池水在地質的影響下,形成了翠綠,寶藍,檸檬黃等瑰麗的色彩,更讓人驚歎的是,池中的沉木,甚至底層的沙礫依然清晰可見。黑褐色的沉木三三兩兩的堆積在一起,經過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沉睡,它們似乎在池水的召喚下漸漸甦醒,沉木旁邊細膩的水草交錯纏繞,形成一道道綠色的倩影。
我和小開忍不住駐足觀看,小開嘖嘖稱奇道:“絡遊戲也做不出這麼美麗的場景。”
我笑道:“那是,不過你可以去水裡看看有沒有什麼寶箱卷軸之類的道具。”
小開撇撇嘴說道:“拿我消遣呢!不過如此良辰美景,真是可惜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其實我也感到有些可惜,如果身旁站着的是自己最愛的女孩,依偎在一起,欣賞落花紛飛,聆聽林海松濤,那該會有多麼的完美。
苦笑了一下,我迅速忘掉了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
就像電視劇中突然插播了一條廣告,賈泉在前面嚷嚷開了:“你們兩個幹什麼呢?大家都在等着你們,別浪費大家的時間!”
羅總道:”好了!賈泉,小開他們是年輕人,喜歡到處看看也沒什麼,別大驚小怪的。”
看在羅總的面子上,小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
經過了這一段小插曲,我們繼續趕路。
沒過多時,又經過了一條大瀑布,不過從這一路上的經歷來看,我們倒有些習慣了。漸漸的前方出現了大片的竹林,精細的竹幹鱗次櫛比的分佈在道路兩旁,我們行走的其間就像受到了列隊歡迎一般。
小開驚奇道:“這裡還有竹林呀!”
吉祥放緩了腳步道:“剛纔咱們路過的地方是熊貓海,運氣好的話可以遇到熊貓到那裡飲水,這裡的竹子就是熊貓的食物了。”
小開更加嘆息的說道:“錯過了親近國寶的機會了!”
我問道:“老吉,熊貓吃肉嗎?”
吉祥笑呵呵道:“這倒沒聽說過,不過吃慣了素,臨時開葷了也不一定哪!”小開笑罵了一聲,不禁加快了腳步。
賈泉由於個子高,經常被兩旁的竹葉拂面,這次他終於怒不可遏地把阻攔他的竹葉折斷。
老吉嘆道:“熊貓可是我們這裡藏民的吉祥物,毀了它的食物,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賈泉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在羅總的面前也不敢多說什麼。
這是太陽躲到了雲層後面,天氣有些陰沉。羅總喊道:“大家再堅持堅持,晚上之前一定要到達。”
吉祥也說道:“是啊,這天說下雨就下雨。”
話音剛落,我的臉上就感受到了雨點的滴落。
賈泉說道:“老吉,真是借你吉言了!”
羅總用手遮住額頭說道:“老吉,這附近有沒有可以避雨的地方?”
老吉遲疑道:“這個嘛,前面有個山洞倒是可以避雨。”
在我們地催促下,老吉辨清了方向,我們便不惜體力地趕了過去。
幸虧雨勢較小,路面上不至於太過泥濘。
費了一番力氣之後,果然在林立的樹木之間,看到了一座規模不小的山洞。只不過山洞裡一片漆黑,大家都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情況。
賈泉急道:“老吉,你是嚮導,趕緊給大家帶路啊?”
老吉面露男色,站在洞口沒有挪步。戰慄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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