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聖明!”唐罡停滯片刻,拱手恭恭敬敬的應道。
攝政王聽罷,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心道,他的血脈,果然是有些氣性的……罷了,當初到底是他犯了左性,爲馮真珠傷了她的心。
如今,總歸要補償一二的……便擡了頭,與唐罡道,“你將二小姐身邊的奶嬤嬤,還有當初對大小姐身邊婢女動刑的幾個侍衛綁了,送到如意館去,任由大小姐處置罷!”
“王爺?”唐罡聞言,急聲疑了一句,像是沒想到自家主子會這麼做。
攝政王擡起頭看他,眸光驟深,沉聲解釋,“當初本來就是真珠的錯,阿辭待她身邊的那些人又向來真心,她這是存着氣!”
言下之意,若是不讓謝辭世消氣,那她是不可能認孟府這個孃家的。
唐罡明悟過來,略怔後,又道,“既是大小姐心中有氣,那王爺可要去哄哄她?”
攝政王聽唐罡這般提議,卻是默了片刻,許久之後,才鬆口道,“你且去將那些人綁了,本王親自帶他們去給大小姐賠罪!”
“是,王爺!”唐罡答應一聲,轉身退了下去。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馮真珠身邊的奶嬤嬤就和當初執刑的幾個侍衛被綁了過來。
到攝政王面前時,幾個侍衛倒沒敢露出什麼不滿,只馮真珠身邊的奶嬤嬤容色之間多有不忿,見了攝政王,也有幾分脾氣,眼珠子鼓鼓的。
攝政王高高在上,自不會紆尊降貴跟她解釋什麼,看着人都綁過來了,便帶着唐罡往外走去。
不成想,剛出二院正房,卻見馮真珠髮鬢散亂的闖了進來,她眼中帶着恨意,直直的朝攝政王看來,口中怒道,“王爺是要帶劉嬤嬤去哪裡!”
攝政王擡眼,冷冷的掃了馮真珠一下,冰涼道,“如意館。”
“在你心裡,果然只有那個賤人!”馮真珠聽到如意館三個字,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怨恨,目眥欲裂的衝着攝政王大聲吼道。
攝政王聽到“賤人”二字,眉頭立刻緊緊皺起,他陰冷至極的看了馮真珠一眼,聲線沉緩,帶着殺氣道,“你再說一遍誰是賤人!”
“是謝辭世,她就是賤人,無辜傷人,壞人姻緣,她……”
“啪!”
只聽一聲脆響,誰也沒有看見攝政王是如何動作的,他人就已經到了馮真珠的面前,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甩了馮真珠一巴掌,“東臨攝政王府的郡主,豈是你可以侮辱的!”
這一刻,攝政王是真的動了殺心。
站在一旁的唐罡暗想,倘若馮真珠不是姜映雪的骨肉,說不她已經死在了此刻。
馮真珠也沒想到攝政王會爲了謝辭世而向她動手,巴掌大的清瘦小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你、你竟然爲了那個女人打我!”
“本王不止要打你!”攝政王看着馮真珠臉上的淚珠,一字一句道,“從即日起,你不再是本王的義女,本王會立刻派人送你去邊疆與你父王團聚!”說完,轉身便走。
馮真珠也是大怒,看着他的背影厲聲嘶吼,“這樣最好,我早就不想在你的孟府住了!”
她將積聚了數月的怒氣全部吼了出去。
劉嬤嬤聽在耳中,也是淚流滿面,拼了命的想留在馮真珠身邊,但是卻掙脫不了孟府侍衛的鉗制,最後只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被帶走……
如意館後宅,謝辭世聽聞攝政王帶人親自來請罪時,臉上表情是不可置信的,不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攝政王就已經被迎了進來。
孟淮南進正廳的那一瞬間,謝辭世明顯發覺予禾的面色唰的變白,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她心中暗道不好,也顧不得攝政王,立刻接過予禾手中的福哥兒,然後又與碧桃使了個眼色,讓碧桃扶予禾先下去。
碧桃雖然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隱情,但謝辭世的吩咐卻不敢不聽,一看她使眼色,立刻上前將予禾帶了下去。
謝辭世看着予禾離開,整個人頓時鬆了口氣,然後才轉身向攝政王行禮,又請他落座。
攝政王坐下後,也不多話,直接便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
謝辭世聽罷,臉上卻未露出半點欣喜的模樣,而是皺起眉來看向攝政王,“恕我直言,我能問問王爺,這是爲什麼嗎?”
爲什麼,當初爲了馮真珠難辦對待她和予禾。
現在爲了她和予禾又這般對待馮真珠,不但將她的奶嬤嬤帶了過來,還將她送去了邊疆。
攝政王聞言,擡眸定定的看了謝辭世一眼,很久後,才嘆了口氣,道,“因爲……真珠的母親,是本王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子,也是本王這一生最虧欠,最心疼的女子!”
謝辭世聽攝政王這般說,瞳孔瞬間緊縮,看着他,喃喃道,“這麼說來……”東臨攝政王一生未娶,也是因爲馮真珠的母親了。
攝政王透過謝辭世的眼睛,就知道她想問什麼,他看着他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後想了想,又將姜映雪的死……說了一遍。
謝辭世聽完後,更是不可置信。
她以往只知道馮真珠幼年喪母,卻怎麼也沒想到,她的母親姜氏映雪竟然是被東平郡王親手殺死的,還是在姜映雪生下馮真珠後,下不了牀無法動彈的時候。
心裡消化着這些秘聞,忽然間,她腦中又閃過一絲靈光,然後擡起頭,目光灼灼的看向攝政王。
攝政王一看到她眼裡的光臉色頓時就黑了,然後迎上她灼灼的目光,皺着眉道,“馮真珠不是本王的血脈。”
“……哦。”謝辭世遲疑的應了一聲,頓時,眼中的光彩又暗了下去。
這些事到底事關攝政王的清譽,他看重謝辭世,願意說出來,但是卻不願意看她一直揪着此事,是以,片刻後又問起她對劉嬤嬤和那幾個侍衛的處置。
謝辭世思及那幾個人,擰起眉,一時間卻拿不定主意。
末了,乾脆與攝政王道,“要不,我問問予禾的意思?”
攝政王也知他這個唯一的女兒心眼好,對下人如親人一般,並沒有反駁,看了她一眼,便點了點頭,由着她往予禾所在的耳房而去。
謝辭世徑直去了予禾所在的耳房,一進去,便看見碧桃正在寬慰坐在榻上的予禾。
而予禾垂着頭,白着臉,明顯還沒有恢復過來。
謝辭世嘆了口氣,緩緩走上前去,在兩人起身行禮前,看了碧桃一眼,與她道,“你先下去,我和予禾說幾句話!”
“是,姑娘。”碧桃答應着,又擔心的看了予禾一眼,然後才退了下去……
碧桃離開後,謝辭世按住要起身行禮的予禾,在她身邊坐下,握着她冰涼的手,關心的問道,“這麼久以來,不是沒有再做夢了嗎……難道,你是爲了寬我的心,一直在欺瞞我?”
“奴婢不敢!”予禾一聽欺瞞二字,立刻慌亂的搖起頭來,然後掙扎着跪倒在地,低着頭,帶着哭腔道,“奴婢不敢欺瞞姑娘,只是……看到東臨王爺的那一瞬間,奴婢真的……真的無法不想起在孟府裡的那樁事,奴婢……”
“……”謝辭世嘆了口氣,然後強行將她扶了起來,看着她含淚的眼睛,軟聲道,“你不必解釋,我都明白的,我眼下過來是想同你說,攝政王……他已經查清當日的事情了,他來是要還你一個公道的,劉嬤嬤和當日行刑的那幾個侍衛也已經帶了過來,攝政王的意思是,聽憑你處置!”
“真、真的嗎?”予禾一臉的不敢相信。
謝辭世用力的點頭,眼中光彩真誠至極,“那些人就在外面,你若是願意的話,就親自出去處置他們,要是不願意,便告訴我想將他們如何,我出面替你懲處了就是。”
“……”予禾聽着謝辭世的話,慢慢平靜下來,她垂下目光,沉默着,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謝辭世看她這副樣子,終究是不放心,想了想,又道,“你若不喜,將他們全部滅口了,也是成的。”
“不、不必……”予禾雖然恨那些人,但是同時卻不願意將所有人都滅口,嘴上不說,其實心裡比誰都清楚,真正的罪魁禍首並不是那幾個侍衛,而是馮真珠,是她身邊的劉嬤嬤。
倘若不是那個老賊婆故意與她爲難,又強行擰着她去了二院,那麼她又怎麼會被馮真珠下令折辱。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劉嬤嬤的錯,與侍衛並無關係!
這般想着,她心中也有了計較,擡起頭望着謝辭世道,“啓稟姑娘,奴婢已經想好要如何處置那些人了……劉嬤嬤是罪魁禍首,她是萬死難辭其咎,至於那幾個侍衛,便讓他們回去東臨攝政王府,不再來雲朝罷!”
“你當真想好了?”謝辭世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生怕予禾思慮不周,以後會後悔。
予禾卻一臉堅定的與她道,“奴婢都想好了,只處置一個劉嬤嬤便可!”
“嗯,我知道了!”謝辭世點了點頭,又安撫了她一會子,然後才起身朝外走去。
到了廳堂,卻見攝政王正在逗福哥兒。
看見謝辭世進來,他眼中閃過一抹不自在,然後繃着臉與謝辭世道,“本王一個人坐着有些悶,便讓你的婢女將本王的外孫抱了出來看看。”
“應當的。”謝辭世看了眼福哥兒脖子多出來的一塊玉佩,勉爲其難的笑了笑,到底是沒有阻止。
攝政王便繼續逗着懷裡的福哥兒玩耍。
謝辭世在旁看着,抽空與他說了對劉嬤嬤和那幾個侍衛的處置。
攝政王沒有任何意見,此時此刻,他的心裡只有福哥兒這一團……
父女兩人的感情終於破冰,謝辭世心底最深處,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
三日後,便是婚禮的正日子。
謝辭世因着馮真珠的關係,到底是沒有回孟府待嫁,而是依然留在如意館,攝政王也不勉強,乾脆也在如意館住下,知識將之前孟府杏霖春伺候的李媽媽調了過來,算是給謝辭世陪嫁的管事媽媽。
謝辭世已經有些日子沒有見李媽媽,兩人見面後,自是一番紅眼。
時間轉眼就到了三日後,這天,謝辭世以大早就被予禾扒了起來,淨面,梳妝,更衣。
一切都按着先前經歷過的程序走着,全福人仍是之前的樑夫人,但鳳冠霞帔卻是蕭豫另找宮廷繡娘做的,用的是上好的料子,但穿戴起來卻比之前的輕了不知多少倍。
如此,謝辭世坐在轎子裡隨蕭豫遊街時,總算舒服了一些。
而且,有着前次的教訓,她上花轎之前,特意揣了一些予禾提前給她準備的小食,水果。
這麼一來,幾個時辰的遊街,倒也不是那麼難熬。
蕭豫等了這麼久,終於等來成婚的正日子,心中也是歡喜看重得很,又因着上一次的事故,他索性又從京外調了一批他秘密訓練的暗衛回來,不管是王府內外,還是遊街的花轎隊伍,都安排了不少人。
那些人看着如普通人一般,但是實際上,卻身手高強。
如此,就是有心想搗亂鬧事的幾波人都尋不到空隙來,他們還沒正式動手,就被蕭豫的人直接控制起來。
這幾波人裡,有來自安樂鎮公主陵的,有來自鄭國公府的,還有是被太傅府管事收買的……
不過,都沒掀起什麼大風浪就是了。
隨着日頭漸漸偏西,新人的遊街終於結束。
半個時辰後,花轎在豫王府門口停下。
蕭豫在禮部司儀官的唱和下,接過暗衛遞來的弓箭和箭筒,連着三下,穩穩的將羽箭射在了花轎的頂門上。
接着上前,將謝辭世扶了出來,兩人牽着紅綢,跨過火盆,由喜嬤嬤扶着,朝裡走去。
到了正廳,人聲更是鼎沸,明明是冬日的天,但謝辭世卻覺得熱急。
她正不舒服着,禮部司儀官的唱和聲再次響了起來,“新人一拜天地!”
謝辭世便由喜嬤嬤扶着轉身,在面前的蒲團上跪下,拜了三拜。
禮部司儀官又唱,“二拜天子高堂!”
謝辭世轉過身,朝主位上的聖旨拜去。
“夫妻交拜!”
“禮成!”
聽到最後兩個字,謝辭世已經有些暈乎,不過好在重要的環節已經完成,喜嬤嬤和李媽媽一左一右扶着她,離了正廳,往王妃所住的福喜院而去。
福喜院距離正廳說遠不遠,但是也不近,謝辭世又艱難的走了有七八百步,才堪堪進屋,然後被扶着坐了下來。
她在牀沿坐下後,有心想將蓋頭扯開,但是手剛一擡起,就被李媽媽阻止了,李媽媽握着她的手,溫和的說道,“姑娘,這蓋頭得王爺來揭,纔算和和美美。”
謝辭世也知道這一點,可她的身子實在不舒服的很。
不過想到大喜的日子叫太醫不便,到底還是咬牙忍了下去。
她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坐着,時不時與李媽媽和予禾說句話。
期間,鶯時、燕序也到她身邊拜了一拜,謝辭世便知道,綠竹苑伺候的人都被調到了福喜院。
時間慢漫漫而過,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謝辭世以爲她會撐不下去的時候,外面總算傳來蕭豫熟悉的腳步聲。
接着新房的門被推開,蕭豫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們都下去吧。”他到跟前後,吩咐屋裡伺候的婢女。
衆人自然不敢違背,齊齊應了一聲,便由李媽媽帶着退了下去。
衆人離開後,謝辭世只覺一陣清淡的酒香朝自己飄來,下一刻,面前的蓋頭一動,蕭豫的眉眼,便映着紅燭落到她面前。
“王爺!”她低低的喚了一聲,又低下頭去,面上嬌羞無限。
蕭豫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此時此後,只覺得這世間一切都不存在,他的眼裡只剩下這間新房,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只剩下謝辭世這副羞紅的面龐……
“阿辭……”他輕輕的喚着,嗓音裡明顯已經帶了幾分沙啞。
氣氛太過曖-昧,謝辭世羞的幾乎不敢擡起頭來,蕭豫盯着她看了許久,纔不舍的移開目光,然後去過一旁桌上的酒樽,低聲與她道,“阿辭,該喝交杯酒了。”
“嗯。”謝辭世小小的應了一聲,然後就着蕭豫的手將他手中的酒杯接了過來,兩人交頸,將杯中的酒全部飲下。
隨後,酒杯被蕭豫抽走,謝辭世因着身上發熱,面頰越加通紅。
蕭豫看着,忍不住擡起手來,捏起她的下巴。
兩人四目相對,蕭豫帶着些許的醉意,輕輕道,“阿辭……今夜的你,好美……”
謝辭世強忍着身上的不適,掐了掐掌心,正要開口,接過還沒來得及,蕭豫就已經低頭朝她吻來。
蕭豫是在碰觸到謝辭世的脣,才發覺不對的。
她臉上的熱度太高了,一開始他沒有注意,只以爲是她害羞,可當他探入她馨香的檀口時,他就覺得不對了。
那溫度,根本不是因爲害羞,而是因爲……她謝辭世竟然在新婚夜發熱了!
蕭豫鬆開環着謝辭世的腰肢,想都不想就將手背貼上她的額頭,然後,臉色徹底的黑了。
謝辭世對自己的身子早就有數,看見蕭豫黑了臉,面上也露出幾分歉疚。
蕭豫將她面上的表情看在眼裡,這下也再沒辦法責怪她,只捏着她的胳膊道,“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不與本王說一聲!”
謝辭世便一臉的心虛,“我們好不容易纔成婚,我不想又和上次一樣,再發生什麼突發狀況,所以便一路忍了下來!”
“你……”蕭豫瞪着她,想教訓兩句,但是卻怎麼也罵不出口。
最後只得起了身,頭也不回道,“本王去幫你請太醫!”
“蕭豫!”謝辭世一聽他要去請太醫,連忙起身從後面拽住他的袖子道,“不要……不要去請太醫。”
“理由呢?”蕭豫回過頭問謝辭世。
謝辭世抿了抿脣,“不吉利。”
她怕不吉利,更害怕次日京城後會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出來,對蕭豫不好。
蕭豫聽到不吉利三個字,卻有將謝辭世打一頓的衝動。
但是偏偏今日是兩人的洞房夜,他又下不去手,只得冷哼一聲,甩開她的手就朝外走去。
謝辭世看他仍要往出走,也是來了脾氣,又快走兩步追上去,從他身後一把抱住了他得腰,嗓音沙啞,哀求道,“蕭豫你不要去,你要去好不好……”
“可你病了,阿辭!”蕭豫沒辦法,只得耐下性子哄她,慢慢的將她的手掰開,然後回身擁着她道,“在本王的心中,你的身子比什麼都重要。”
“在我心中,王爺也很重要!”謝辭世擡頭看她,眼裡一片瀲灩,水汪汪的,甕聲甕氣道,“所以我不想王爺在新婚夜就宣太醫,這樣會給王爺帶來麻煩。”
“還不至於。”蕭豫聽完謝辭世的話,卻輕輕的笑了,繼而與他解釋道,“陸太醫與本王私交甚好,本王派暗衛悄悄請他過來一趟,不會有事的,他也不會與外人說的。”
“當真?”謝辭世還是有些不信。
在她的認知中,京城皇宮,最多的就是無間道。往往你以爲你最信任的下屬,說不定其實就是別人花了大價錢在你身邊安插的眼線。
蕭豫甚少見謝辭世如此磨人的樣子,臉上不禁帶着淡淡的笑,擡手輕撫着她的臉與她保證,消息一定不會走路。
謝辭世這才答應讓他出去。
之後,約莫過了有一炷香的時間,陸太醫不動聲色的被蕭豫請了過來。
給謝辭世把過脈後,說了句是因爲昨夜着涼引了風寒入體,轉身就開藥方去了。
蕭豫拿了藥方,又讓暗衛去抓藥。
謝辭世看着這一套繁瑣的流程,忍不住皺起眉來,在陸太醫走後,便與蕭豫說,“不過一場小病就這麼麻煩,王爺以後乾脆讓太醫做些治這種普通病的小丸子,收在房中,如此不管什麼時候用起來都方便得很。”
“嗯,本王回頭就吩咐下去!”蕭豫想了想,覺得謝辭世說的還算有理,便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