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聞絃音而知雅意,自是含笑點頭,表示自己明白陳大人的一番好意,回頭就送份禮物到陳府。
謝辭世點了點頭,隨後又與柳氏說了些關於化妝品的新鮮事兒,然後才讓人送她出去。
柳氏離開後,謝辭世喚碧柳將桌上的茶盞撤了下去,又讓碧雲鋪了牀,打着呵欠拆了髮髻去補覺。
不得不說,和京城那些貴婦人說話真是太累了。
謝辭世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一直睡到暮色四合才醒了過來。
腹中已經已經打起鼓來。
她皺着眉,緩緩適應屋裡的光線,好一會兒,眼底才清明,然後輕聲喚了碧雲進來,服侍她起身。
碧雲扶謝辭世下牀,又替她穿了衣裳,更了衣,然後才道,“睡了這麼久,姑娘現在是先用膳?”
謝辭世點了點頭,頓頓,又捏起帕子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疑聲問道,“如今天氣都這般熱了,屋子裡怎麼還不擺上冰盆?”
碧雲一面扶她起身,一面笑着解釋,“這個姑娘可不興怪奴婢,是橘頌姐姐交代的,姑娘現在正是雙身子,又受過一些暗傷,務必要好好保養,冰盆太涼了,對姑娘的身子不好,所以能不用就不用!”
“原來是橘頌交代的。”謝辭世嘆了口氣,想了想,又說,“回頭我再問問她罷……今年的夏天,好像特別的熱!”
碧雲笑了笑,扶謝辭世坐下,然後親自去了廚房提膳。
廚房裡東西都是準備好的,是以,碧雲回來的很快。
她將三熱三涼六菜碟,並一盅粥擺上桌,又親自替謝辭世佈菜……都是按着謝辭世的口味來的。
謝辭世身上心裡都燥熱得很,只吃了半碗粥並小半碟涼菜就用不下去,擺了擺手,讓碧雲將東西收拾下去。
碧雲出去後,碧柳斷了漱口的茶水上前,伺候謝辭世漱口後,屈身恭敬道,“護國公府世子妃送來的八個侍衛,姑娘眼下可要見見,他們都在北院等着呢!”
“見見也好!”謝辭世思量了片刻後,點頭道。跟着她站起身來,示意碧柳隨她一起去北院。
碧柳自是迭聲答應,然後上前扶起謝辭世出了正房,往北院而去。
誰知走到後花園時,卻碰上了她先前救回來的妹妹陳采薇。
陳采薇身後跟着丫鬟碧桃,看見謝辭世和碧柳走過來,碧桃便提醒了陳采薇一句。
陳采薇這才擡頭朝謝辭世看來,然後有些匆忙的向走過來的謝辭世行禮,“采薇見過謝姑娘。”
“陳姑娘不必多禮!”謝辭世衝陳采薇笑了笑,見她臉色還有些蒼白,便順口問道,“你和你哥哥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陳采薇聽得謝辭世的關心,又屈身行了一禮,然後感激的笑了笑,道,“多謝姑娘觀想,橘頌姑娘的醫術很好,用了她開的傷藥,我和哥哥的身子好的極快……只是一直呆在屋子裡悶得很,所以我纔出來走走……”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將陳采薇眼中的歉疚看的分明,謝辭世善意的搖了搖頭,跟着又道,“你們兄妹都是我請回來的客人,我自然沒有限制你們自由的道理……在屋裡呆的悶了,出來走走也是應當。”
陳采薇聽她這麼說,面色微微紅了紅,而後有些拘束道,“是我想岔了,誤了謝姑娘的一片好意。”
謝辭世笑笑。
陳采薇又道,“姑娘出來是有正事的罷,我就不叨擾姑娘了,姑娘請便!”說着,側身往後退了半步。
謝辭世朝她點了點頭,然後徑直越過她朝北院走去……
北院裡,八個侍衛整整齊齊的正在院子裡,謝辭世來之前,沒有一個人動過一下。
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上品侍衛。
謝辭世進去後,八人同時單膝跪倒在地,向謝辭世行禮,“奴才參見主子!”
謝辭世目光在八人臉上掃過,沒有第一時間喚他們起來,而是沉了臉色道,“不愧是護國公府出來的人,規矩確是極好的……不過,就這麼被打發出來跟了我,你們真的沒有一點兒不滿嗎?”
“回主子的話,奴才們如今只有您一個主子!”爲首的侍衛擡起頭回話。
謝辭世多看了他一眼,一針見血的問道,“如果有一天護國公要親手殺我呢!”
“奴才心中只有您一個主子,自然是拼死護您,就是護國公也不能動您一根頭髮!”
“若是我要殺護國公呢?”謝辭世冷着臉又問,
爲首的侍衛仍是毫不猶豫道,“奴才自當聽從主子吩咐!”
謝辭世不語。
那侍衛擡頭看了謝辭世一眼,又補充,“不過奴才相信,主子不會平白無故的讓奴才去殺人!”
謝辭世聞言,又看了他一眼,眼中包含着淡淡的讚賞。
八人一看謝辭世這眼神,心裡頓時鬆了口氣,這第一關,他們算是過了。
跟着,謝辭世又問爲首的侍衛,“你叫什麼名字?”
那侍衛聲音洪亮道,“奴才周遠!”
“嗯,周遠,以後這些人還是給你帶,回頭你將他們編成幾個小組,四個時辰一班,輪流守着如意館!”
“是,姑娘!”周遠拱手答應。
謝辭世點了點頭,又吩咐他,“回頭你去琥珀那裡領上一千兩銀票,作爲你們八人日常開銷,以後再有旁的事情,我會隨時傳喚你們!”
“是,姑娘!”周遠答應,然後停頓了下,又從懷中摸出一對碧玉耳墜,遞給謝辭世。
謝辭世看着那一襲通透,打造的有些像琵琶的耳墜子挑了挑眉,用眼神詢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周遠便一臉尷尬的解釋,“這是奴才綜合古籍研究出來的一對寶器,姑娘想要召喚奴才們時,只需要撥弄一下這玉琵琶上的小弦,奴才便會立刻趕到!”
謝辭世聽他這般解釋,立刻察覺出不對,皺了皺眉,又,“你們憑什麼能找到我?”
周遠聞言,面上露出一抹爲難。
謝辭世見了,神色瞬間一凜,催促他道,“還不如實交代!”
周遠這纔開口道,“回姑娘的話……那玉琵琶的弦產生波動後,人類的聲音聽不見,但是有些動物卻能聽得見,而那種動物,奴才兄弟手中人手一條!”
一條……
謝辭世頓時反應過來。
怪不得周遠一開始不肯說清楚,原來不是有意隱瞞,而是怕嚇到她。
謝辭世汗顏的抽動了下嘴角,而後開口道,“我膽子沒有那麼小,你們說的動物是蛇罷?”
周遠一臉震驚的看向謝辭世,問,“姑娘不怕?”
謝辭世硬着頭皮點了點頭,而後又補充了句,“它不咬我,我就不怕!”
她這話一出,周遠也有一些明白,然後又從懷裡取出一隻玉瓶遞給謝辭世,“這裡邊是些驅蟲的藥,姑娘可以隨身帶着,有這藥在,就是再兇猛的毒蛇都不敢靠近姑娘!”
謝辭世一聽這藥竟有如此奇效,立刻劈手奪了過來,塞入自己袖中。
周遠被謝辭世有些急切的動作嚇了一下,閃電般的收回手去!
謝辭世將藥塞好後,回想起自己方纔的動作,臉上神色越發尷尬,抿了抿脣,索性直接轉身離開了北院。
七個侍衛見謝辭世匆匆的來,又匆匆的去,都看向周遠,眼神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大哥,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周遠眼角微微抽動了下,“可能是被蛇嚇到了!”
“姑娘不是說她不怕嗎?”侍衛中排行最小的周思問道。
周遠便斜了他一眼,“你小時候天天尿牀不也不承認?”
周思聽周遠這般取笑他,臉色頓時憋得青紫通紅,在衆位兄長的嘲笑聲中,拔腿轉身離開。
北院的笑聲一直持續了很久。
再說謝辭世,她一直走到後花園,心緒才寧靜下來。
擡眼隨意打量了下,卻見陳采薇已經不在。
她直接回了正院,喝過碧雲爲她沖泡的玫瑰水之後,便跟幾個婢女一起坐起針線活來。
肚兜收尾的時候,碧柳進來了,身邊跟着碧桃,碧桃的手裡還捧着一碟子雪白的糕點。
見謝辭世擡起頭看着他們,碧柳便笑着開口道,“姑娘,采薇姑娘爲了報答您的救命和收留之情,特意下廚做了些白蓮糕給您送來。”
“哦?……那倒是有勞陳姑娘了!”謝辭世笑笑,然後招了手,示意碧柳將糕點端上來。
碧桃會意,立刻將糕點遞給碧柳,碧柳接過後,直接端到了謝辭世的面前,交接時,她特意湊近謝辭世小聲說了句,“糕點是碧桃看着做的,也試了毒,找人試吃過!”
謝辭世知道碧柳的意思,笑了笑,然後用象牙箸夾起一片小小的白蓮糕入口。
白蓮糕小巧雪白,入口便化了,帶着一股子淡淡的荷香味道,很適合夏天解暑惦飢。
謝辭世十分喜歡這道點心,連着又吃了兩口,然後才停下,向碧雲使了個眼色,碧雲會意,立刻去庫房取了些衣料首飾交給碧桃,讓她帶回去給陳采薇,又給了碧桃一個荷包。
碧桃接過時,順手捏了捏,裡面裝着幾隻銀裸子。
她自是歡喜的接下,然後又向謝辭世謝了恩,然後才抱着布匹和首飾離開。
謝辭世從窗戶看着碧桃走出正院,然後才繼續給手中的麒麟肚兜收尾。
碧雲見謝辭世繼續做活,也跟着繡自己手上的荷包,沒有人再開口說話,也沒有人提陳采薇。
日子一日一日的過去,橘頌始終在爲最後一點藥引而試驗,忙的焦頭爛額,但予禾的身子卻慢慢的調養好了。
只是人,看着就清瘦的很。
尤其是回到謝辭世的身邊伺候後,那空蕩的袖管更是讓人心疼不已。
謝辭世知道,予禾是過不去被剝-光了杖責的那一關。
她的身份雖然是奴才,但是打小卻是跟着蕭豫的,那時的訓練再辛苦,但是卻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
謝辭世不敢明着勸她,只得吩咐了廚房,一日三餐的給她進補,希望能給她補回來。
予禾也能感受到謝辭世的好意,可偏偏那些補身的東西她又吃不下去。
眼看着她越發消瘦,謝辭世不得不硬着頭皮,在一個午後,單獨留下她,與她談話。
“予禾,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你才能恢復以前的樣子?”謝辭世開誠佈公的直問予禾,沒有給她半分迴避的空間。
予禾不語,謝辭世便繼續道,“不如,我幫你殺了那日在二院的所有人?”
予禾沒想到謝辭世會提到這一茬,頓時,臉色大變,倉皇的搖頭道,“姑娘不可!”
“那你究竟想我如何?”謝辭世無奈的反問,臉上的心疼又深又濃。
可予禾只是不停的搖頭,口中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些天來,我從來都沒有走出過那天,只要閉上眼睛,我就會做夢,只要做夢,我就會回到那一天……”
被人扒-光了衣裳,死死的按在地上,然後一下一下的承受着那些異樣的目光,活生生的被杖責……
那種絕望屈辱的感覺,比死還要不如!
謝辭世聽予禾語無倫次的說着,甚至臉奴婢的自稱也忘了,心中也是心疼不已,忍不住用力將她攬入懷中,輕聲的安慰着,“過去了,都已經過去了,有我在,以後我再也不會讓別人傷害你,再也不會輕易相信別人……”
“予禾,是我的錯,是我對你不起,當日若不是我挑嘴,要吃你做的菜,你也不會跑去大廚房……更不會被人盯上,起了爭執,予禾,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謝辭世說着,眼眶一酸,也落下淚來。
夏衫本來就單薄,她抱着予禾哭,沒多久,予禾肩頭部分的夏衫脊背謝辭世的眼淚溼透了。
予禾感覺到一抹滾燙落在她的肩頭,並且順着她的皮肉、骨頭直往骨髓裡,往心裡鑽去,她忍不住推開謝辭世,一面幫她擦淚,一面哭着道,“不是姑娘的錯,是奴婢,是奴婢無能,是奴婢忘了自己的身份……”說着話,她眼淚流的更兇。
謝辭世拿了帕子幫她抹淚,口中聲聲喚着,“予禾,予禾……”
予禾感覺到謝辭世發自內心的悲傷,她知道她是爲了自己,而她並不想這樣,抽噎了許久,終是捨不得看她這樣難過、自責,咬着牙承諾道,“姑娘、姑娘答應您,以後不會再妄自菲薄了,不會再爲難自己了,奴婢會忘記那些不愉快的過往,不會再將自己囚禁在……那一日了!”
她話落的那一瞬間,謝辭世的眼睛突然就亮了,她怔怔的看着她,不可置信道,“予禾,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予禾便迎着謝辭世激動的目光,又重複了一遍自己方纔說過的話。
謝辭世仍是有些不敢相信,緊急的握着她的手問,“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以後……不會再爲難自己了?”
予禾用力的點頭,“奴婢答應姑娘,奴婢說的都是真的,奴婢不會就此沉淪下去,令仇者快親者痛!”
“你說得好,就是要這樣,她們越是見不得我們好,我們越是要好的令他們高攀不起!”謝辭世受到予禾的感染,緊握拳頭,用力的點頭說道。
予禾也是連連連頭。
主僕兩人好一番表決心,直到彼此的狀態又恢復到了以前的樣子,才互相鬆了口氣。
不過即便如此,謝辭世對予禾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當晚,特意留了予禾與她同枕一榻,一起安睡。
夜裡,當予禾不由自主的又夢到那件事時,謝辭世第一時間將她攬入懷中,小心的安撫着,勸慰着,鼓勵着……在予禾平靜下來後,又握着她的手眼看着她睡熟,然後自己才睡去。
如是延續了好幾日,予禾才徹底走出那個夢境。
她回到自己屋裡的那一夜,謝辭世特意從庫房裡取了一顆嬰拳打小的夜明珠出來,喚人罩上一層輕紗裝在了予禾的牀頂,這樣予禾一旦做噩夢,睜開眼便能看到那顆明珠發出柔和的光芒,不但能平心靜氣,消除焦躁,還能立刻想到謝辭世,想到謝辭世曾經跟她說過的那些話……
予禾受了珠子,心底自然又是一番感激。
許是真的有謝辭世誠心庇佑的緣故,連着好幾日予禾都沒再‘做這個夢,再經過謝辭世安排的各種補品,不過數日,她的身子和臉色便有了起色……
另一邊,橘頌在忙了二十來天后,終於離開了藥房。
次日,她道到謝辭世身邊伺候,謝辭世明顯發現她的臉色不太對勁,忙下手中的水晶琉璃盞,便關心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可是這段時間太過勞累,精神竟然這般萎靡不振?”
橘頌聽她關心,忙搖了搖頭,說了句“奴婢無事”,然後不等謝辭世再問第二遍,找了個藉口便朝外走去。
橘頌的異常,予也看在眼裡,她擰了擰眉,忍不住勸謝辭世,“許是碰到瓶頸期了,便越發入神魔障,姑娘不必理會,等過上幾日,那解藥研製出來,她便會恢復正常了!”
謝辭世聽予禾這般勸,只能點頭應下。
不過心裡,到底還是存着一絲疑惑,私下裡對橘頌越發的上心。
而予禾,她表面上雖然勸謝辭世不必擔心橘頌,私下卻悄悄的去了橘頌的房中。
橘頌所在的廂房。
她聽到敲門聲,心突然就劇烈的收縮了一下,深深的呼吸着,又過了幾息,纔開口顫抖着問,“是誰啊!”
予禾聽到橘頌的聲音,立刻開口輕聲道,“橘頌,是我!”
聽到是予禾,橘頌才鬆了口氣,然後起了身,又理了下衣裳,然後才朝外走去,打開門,喊了神“予禾姐姐”。
予禾示意橘頌避讓開,讓她進來。
橘頌向來尊敬予禾,沒有辦法拒絕她的眼神,只得讓開一條縫來,讓予禾進來。
兩人在圓桌旁坐下,予禾傾耳聽了聽周圍動靜,確定沒有第三耳在偷聽,然後纔開口,一臉冷色的衝着橘頌道,“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王爺的毒沒有辦法解了?”
“……予禾姐姐,怎麼會這麼想?”橘頌聽到予禾這麼問,心突然漏跳了一拍,跟着,舔了舔乾澀的嘴脣,一臉疑惑,試探着問。
“我爲何這麼想,還不是你表現的太明顯了,你若是對着鏡子,仔細瞧瞧你面對姑娘時的表情,你就知道了!”予禾有些無奈的控訴。
橘頌愣了一愣,而後一臉錯愕道,“真的有那麼明顯?”
予禾點了點頭,跟着深深吸了口氣,又問,“王爺的毒,是真的無解了嗎?……一點辦法,一點生機,都沒有了嗎?”
橘頌聞言,先是點頭,後又搖頭。
予禾原本就急,看她前後矛盾的模樣心中更是急切,焦躁之下,直接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低聲叫道,“你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是什麼意思,還不給我說清楚,若是真的無解,在姑娘面前,我也好幫忙瞞着,不然……”只怕王爺最後一點血脈都要保不住!
謝辭世如今正是懷孕八月的時候,七活八不活……這句民間的俗語可不是說着玩的!
要是真的讓她知道蕭豫所中的毒無解,只怕還得有一番傷心,到時候若是真早產了,那說不得就是一屍兩命的事。
……
這道理予禾都知道,橘頌自然也知道。
她沉沉的嘆了口氣,眼中有各種東西交替閃過,複雜極了。
予禾等不及,又捏了她胳膊一下,催促道,“橘頌,你倒是說啊,你是要活生生的急死我嗎?”
橘頌聽予禾這般催促,眼淚一下子就點了下來,啪嗒啪嗒的,砸在她身上藍色的夏衫上。
不過片刻,那裙子上就溼了一灘。
予禾心中那更急,卻不得不先幫她擦淚。
眼淚擦乾後,橘頌才哽咽着衝予禾,小聲道,“予禾姐姐,王爺並不是沒得救,而是……”
“而是什麼?”予禾的心慢了一拍,緩緩問道,“到底是什麼?”
“王爺的解藥只缺了最後一味藥引,而那藥引,不是別的,正是他摯愛之人的心頭血!”橘頌一字一句的說道。
說完後,整個人已經徹底崩潰,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