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給你煮碗麪吧!”李岸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到底還是看不下去,開口說道。
“啊?”謝辭世有些意外的回神,看着李岸恍惚道,“你說什麼?”
“我說這些菜還是不要吃了,我去給你煮碗麪吧!”李岸說着,也不等謝辭世同意,就直接收拾起桌上幾乎未動的炒菜來,謝辭世沒有阻止,她回過神後,也察覺出不對,像是被人塞了一嘴的鹽,滿口都是鹹味,眉頭情不自禁的皺起。
李岸見了,忙將手上的托盤放下,走去一旁給她倒了杯溫水過來,謝辭世連着喝了兩杯,嘴裡頭又鹹又苦的味道才淡下去。
她放下茶盞,用手絹擦了擦嘴。李岸無聲地嘆口氣,端着托盤退了出去。
廚房裡,有溫火一直吊着高湯,以備不時之需,李岸舀了一些出來做湯底,又在竈膛裡添了一把柴,然後纔去和麪,洗青菜,打雞蛋,等高湯煮沸後,面也醒的差不多,擀麪他不在行,乾脆一手握着發硬的麪糰,一手執匕首削麪,將麪糰笑成小魚兒狀的薄片兒,旋轉着盛開在金色的高湯中,如蓮花乍開一般……
要是謝辭世在旁邊圍觀,一定會驚歎一句:“這不就是刀削麪啊!”
面片全部下鍋,將熟時,李岸才扔了一把洗好的青菜進去,又打進半碗蛋花,滴了幾滴麻油。
面出鍋,端到謝辭世面前時,謝辭世聞着那一股一股的香氣,忍不住驚豔,“想不到,大哥你也會煮飯啊!”
李岸抿了抿脣,眉眼之間有些忐忑的看着謝辭世,“你先嚐嘗味道再說。”
謝辭世點了點頭,用筷子挑起一絲面片放入口中,嚼了片刻,點頭道,“很薄、很勁道,很鮮……”
“你喜歡就好。”李岸由衷的露出一抹笑,頓頓,又補了句,“等我再學上一些時日,以後廚房就交給我了,你想吃什麼,我都給你做。”
“好啊!”謝辭世眸光發亮,從善如流的點頭……一起落戶的這一個多月,她是真的將李岸當成大哥了,跟他也不再客氣。
一碗麪,她連配菜帶湯吃了個乾乾淨淨,當真是十分的給面子。
李岸看着,眼底的笑也越發深刻。
此時此刻,他是真的希望兩人能永永遠遠的在一起,他不希望任何人打擾他們平靜的生活……
自然,他對謝辭世是不敢有邪念的,他只想竭盡全力,用自己的餘生守護她的安穩。
小年夜之後,沒幾天就到了除夕。
這是謝辭世來到雲朝之後,第一次正兒八經的過年,各種年貨,只要她開了單子的,李岸都給她買了回來。
眼下,整個李宅掛滿了紅燈籠,那紅彤彤的顏色,將冷清的李宅裝點的極爲喜慶。
對聯是李岸執筆寫的,不過內容卻是謝辭世給的……春滿乾坤福滿門,天增歲月人增壽……
貼完對聯,衚衕裡有幾戶人家已經提前放起炮竹,謝辭世沒有湊這個熱鬧,而是鑽進廚房去準備今晚的年夜飯。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她打算把所有的暗衛召到一起,一起吃頓年夜飯,所以準備的菜品比平時豐盛了十倍不止。
十二葷十二素,一共三桌,他們二十四個人剛剛好。
菜上桌後,暗衛們才陸續趕到,自然,穿的也都是常服,一個一個手裡還都提着禮品。
謝辭世笑盈盈的將人迎進門來,跟每一個人都打了招呼。
那些暗衛剛進來時還有些拘束,都僵着臉,不過上了桌,幾杯暖酒下肚,很快就熱絡起來。
濟濟一堂,笑鬧不斷,倒是暖和了謝辭世有些冷寂的心。
衆人在李宅帶到子時,守完歲又放了炮仗,然後才準備離開。
謝辭世聽聞他們要走,脣角微揚,喚了聲稍後,然後往屋裡走去。再出來時,手裡卻拿着一沓的紅包。
一衆暗衛瞧到,臉當即就紅了,尷尬的看着謝辭世,問,“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給你們的紅包!”說着,不等衆人拒絕,直接人手一個,強塞過去。
李岸手裡也拿了一個,一臉淡然的衝着自己的搭檔們使眼色……可以拿!
暗衛們這才收下紅包,然後朝謝辭世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才魚貫離開……
二十多個人一鬨而散,宅子裡一下冷清起開,李岸掃了眼還亮着燭火的廚房,看向謝辭世笑着道,“你先去休息罷,我和何媽媽去廚房收拾那些杯碗盤碟。”
謝辭世忙了這一天確實是累了,她打了個呵欠,點點頭,然後朝東間走去。
另一邊,京城皇宮,蕭豫也是剛赴完宮宴,正要隨大流離開擷陽殿出宮去,這時不知哪位親貴醉的有些糊塗,無意間竟踩了一位女官的裙襬,剛好那女官手裡又捧着一罈皇上賜給太子的御酒,女官情急之下,便撲在了太子的懷中,那金陵美酒也灑了大半在太子的身上。
狀況突發,所有人都爲那女官捏了把汗,女官也知失儀,忙跪倒在地,求太子恕罪。
可衆目睽睽之下,太子並未理會那女官,卻是迅速解下自己腰間的荷包查看起來,確定荷包裡面的東西沒有被浸溼,才撩了下眼皮,看着那女官,眸光鋒利道,“擷陽殿中冒冒失失,你的規矩就是這樣學的?”
“奴婢知罪,太子饒命,求太子饒命啊!”女官面色慘白的說道,慌亂之下,她根本想不出是誰踩着自己裙襬絆了自己,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任由太子將這罪名扣到了自己身上……畢竟太子一向是最仁慈的,就算她認罪,也不會受到重罰,女官這般安慰自己。
可這次,她卻是想錯了,蕭欽聽她喊救命,卻是徹徹底底的將罪名落在了她身上,想都不想直接道,“貶去慎刑司!”
“太子……”女官擡起頭,一臉錯愕的看着蕭欽,似乎是沒想到以前一向溫和的太子竟是移了性情,因爲一件小事便將她罰去慎刑司那樣吃人的地方。
要知道,慎刑司就是宮中奴才們的死牢啊,只要入了那地兒,就算你之前再尊榮,身板再好,到了那裡照樣得趴下,不但要受那些慘無人道的刑虐,還要晝夜不分的乾重活。可以說進了那裡,最多三年……就是壽命的極限,當然更多的人,是活不到幾個月的。
女官一聽要被貶到那個地方去,整個人都絕望了,跪在地上,眼淚長流,不停的磕頭,“太子,求太子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方纔是有人踩了奴婢的裙襬,奴婢才摔倒的,求太子再給奴婢一個機會!”
生死之際,她也顧不得隱瞞思量,直接將害自己的那個人供了出來。
她話一落,原本圍在她身邊的人立刻自動朝外退去,只生怕被女官給指名道姓的喊出來。
“是嗎?”蕭欽聽她這般攀咬,卻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既然你說有人踩你裙襬,那你告訴孤,那個人究竟是誰!”
是誰?……究竟是誰?
女官擡起頭,惶恐的看了蕭欽一眼,又轉頭看向身邊那些親貴和他們身邊的小廝,目光在每個人臉上都停留了幾分,最後猛地出手,指向那個距離她最近,最有可能推她,面上也帶着一絲慌亂的小廝,“是他……太子,就是他踩的奴婢裙襬,所以奴婢才摔倒的。”
“兩個人都送去慎刑司!”蕭欽側首,吩咐了田七公公一句,然後拔腿就朝前走去,他剛纔檢查過,荷包溼的並不嚴重,可他所寶貴的東西畢竟只是幾張紙,就算稍微潮溼一些,字跡都會暈開,這些都是他所不想看見的,所以才這般着急的處理那個女官,好回東宮再細細檢查一下那個荷包。
衆人眼看着太子急忙離去,皆搖頭嘆息,同情的望了眼跪在地上的女官和小廝,便分別散了。
那小廝被女官這麼一指控,臉上的表情更加慌亂,像是沒想到這把火怎麼就燒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愣怔很久,纔想起向自己的主子求饒,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抱着自家主子的腿求道,“侯爺,侯爺明鑑,奴才是無辜的,奴才並沒有推那個女官啊!奴才真的沒有……”
安樂侯將小廝眼中的認真看的分明,且他剛纔就在這小廝的身邊,也知道他嘴裡說出的話是真是假,可偏偏太子已經下定論,將兩人處置……
眼下他心中雖然不平,卻也無法跟誰置喙,只得安撫那個小廝,“本侯自然知道你是無辜的,只是太子已經先行離開,沒有人聽你說,這樣吧,你先跟這女官一起去慎刑司,本侯隨後再去東宮尋太子解釋,到時候事情弄明白了,再接你出來。”
“侯爺……”小廝不甘心的看着安樂侯。
安樂侯心裡也是難堪的很,“去吧!”他拍了拍小廝的頭,然後朝旁邊的田七公公使了個眼色。
田七公公叫了人將女官和小廝帶走。
一場風波就這樣結束。
無人注意,不遠處,豫王蕭豫一直不動聲色的墜在後面,將這一幕幕細節全部看在眼裡。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太子對那個荷包裡的東西的珍惜。
能放在荷包裡,珍貴,又十分怕水……
這能是什麼東西?
蕭豫突然冷冷的勾了下脣,眸光波動,側首吩咐了清明幾句。
清明會意,立刻往後退去,不過片刻,就消失在了皇宮的玉宇瓊樓之中。
蕭豫則帶着另外兩個侍衛往宮外而去。
正陽門外,王府管家親自來接,蕭豫踩着車梯上車坐下後,便開始閉目養神,光線昏暗的車廂裡,他面上一派平靜,實際上心裡卻是波瀾壯闊。
沒錯,他還在想那隻荷包,他猜那荷包裡裝着的應該就是蕭欽昏迷前收到的那封信,可又不能完全確定。
這徘徊之間,心裡彷彿壓了塊石頭,沉重焦急不已。
半個時辰後,馬車在王府門外停下。隨即,車簾子被管家打起,蕭豫起身下車,剛一落地,一件銀白色的狐裘披風便落在他身上,管家跟在他身後,隨他一起往裡走去。
快要上臺階時,隔壁東平郡王府的角門突然打開,一襲清瘦的身影從外面擠出。
蕭豫皺起眉來,想到東平郡王府對謝辭世做的那些事,扭頭吩咐身邊的長隨,“跟上去,看看那女子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是,王爺。”長隨領命離開。
蕭豫這才繼續往府裡走去。
回了府中,廊下屋檐,明明掛了一溜兒的紅燈籠,可他卻感受不到一丁點兒過節的喜悅,反而更加想念謝辭世。
他記得謝辭世說過,她是很喜歡那紅彤彤的燈籠的,尤其是那種呢懸在屋檐下,一長串一長串的那種,只要看着那些紅燈籠,再差的心情都會變好。
所以此時此刻,她落腳處的屋檐下,也會掛着一長串一長串的紅燈籠嗎?
想到那幕景,蕭豫脣角微勾,眼底露出一抹蒼涼的笑來……
“王爺!”正出神着,耳邊突然想起清明的聲音。
待他回過頭來,清明已經將一隻荷包遞上。
蕭豫擰眉,“怎麼拿到的?”
清明抿了抿脣,低聲道,“太子身上倒了酒,卑職便趁太子更衣的時候,將這東西取到了手……”頓頓,又補了句,“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那便好。”蕭豫點了點頭,然後捏着荷包往書房走去。
書房在馬車回府的時候,燈火就已經點上,他進去時,正是亮如白晝,確定整間書房只有他和清風兩人,他纔將荷包打開。
荷包裡裝着一些薄荷葉、七里香……都是防蚊蟲的草藥,但是別的卻沒有。
他擰起眉,皺着眉頭又將荷包檢查了一遍,然後發現這荷包背面的錦緞似乎比正面的錦緞厚了兩倍,莫非有夾層?
這般想着,他擡頭吩咐清明去拿剪刀來,清明領命,立刻遞了把剪刀過來。
蕭豫便將荷包夾層剪了開來,如他所料,裡面果然裝着一封信,共有三張。
再打開仔細一看,的確是謝辭世的筆跡……他強壓着心中翻涌不停的複雜情緒,一目十行的將三張信紙看了一遍。
看完後,又是氣謝辭世又是嫉妒蕭欽……臉上表情暗沉不已。
清明瞧着自家主子的表情,不由挑眉,一臉緊張擔憂的問,“王爺,這信……可是您要的那封?”
蕭豫聽清明出聲,才擡頭看了他一眼,冷聲道,“這次你立了功,想討個什麼賞?”
“卑職沒有什麼想要的。”清明聽說立功,就知道自己拿來的東西沒錯,總算鬆了口氣,至於獎賞,他卻是不在乎的。
左右他也沒什麼親人,金銀那些死物又活不帶來死不帶去……攢再多也只是給自己加重負擔。
“沒有什麼想要的?”蕭豫終於得知謝辭世平安的消息,面上表情雖然不善,可心裡卻鬆快不少,竟起了和清明閒聊的心思,看着他隨口道,“跟了本王這麼多年,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要成家嗎?”
清明擰眉,不太清楚自家主子的意思。
蕭豫見他這副遲鈍模樣,也省了和他說話的心思,擺了擺手,冷硬道,“算了,你先下去吧,好好歇上幾日,破五後,隨本王出京。”
“出京?”清明疑聲問道。
蕭豫點了點頭,“你謝主子被一些神秘人帶走了,本王打算去探個清楚,把人帶回來。”
清明瞭然,“嗯”了一聲,便躬身退了下去。
清明走後,蕭豫又在書房中看了會兒書,到了子時,準備熄燈就寢時,書房外突然傳來一陣通稟聲,卻是先前被他派出去的長隨回來了。
長隨裹挾着一陣清淡的硫磺味進來,行過禮後,向蕭豫稟道,“王爺,先前出去的婢女是韶陽郡主身邊的三等婢女蘅蕪,去的是保和堂,買了幾副保胎藥。”
“保胎藥?”蕭豫挑眉,馮真珠腹中的骨肉不是小產了嗎?怎麼還保胎,難道又有了?
想到這裡,他滿臉的黑線……
暗道這東平郡王遠看是個人物,近看卻如此的不成器,養的女兒更是不知所謂……
長隨瞧着自家主子的臉色,面上也是尷尬不已,又默了一會兒,才小聲道,“有了身孕的並不是韶陽郡主,而是郡主身邊的蘅香。”
“……”蕭豫一臉冷漠……這都是什麼破事。
“下去吧!”過了會兒,他掃了長隨一眼,吩咐道。長隨拱手,領命離開……
第二日便是初一,一大早蕭豫便進宮去了,入殿時,剛好和蕭欽對上。
蕭欽眼底一片鴉青,明顯是熬了一夜沒睡。
和蕭豫四目相對,蕭豫躬身行禮,他卻半晌沒開口,眼中之中,帶着絲絲縷縷的陰厲。
蕭豫心裡對蕭欽的感覺十分複雜,無法單純的怨恨,也無法徹底不計較,索性當做看不出他眼底的陰厲。
提醒了他一句,該入殿了。
蕭欽這才往裡走去,蕭豫緊隨其後。
擷陽殿裡,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都到了,幾位公主也都到了。
分別見禮落座後,蕭豫發現自己身邊坐的竟然是五公主蕭高陽。
蕭高陽因爲臉上帶了傷,很久都沒有出來,眼下見蕭豫落座,便對她眨眼笑了笑,喚了句“九哥”。
“五妹妹。”蕭豫頷首,見她臉上仍帶着面紗,便問,“傷還不曾好嗎?”
蕭高陽搖頭道,“已經大好了,只是今日天冷,擔心風從口入,便沒摘面紗。”
蕭豫“嗯”了一聲,“五妹妹打小體弱,是該當心着點兒。”
“九哥……”蕭高陽沒有迴應蕭豫的話,卻是看着他,突然又低低的叫了他一聲,嗓音裡似乎帶着若有似無的哭腔。
“怎麼了?”蕭豫挑眉,在意的問了一句。小高陽在他心裡,一直都是特殊的,她雖是出自鳳儀宮,但是卻沒有沾染鳳儀宮和鄭家人所有的惡劣習氣,整個人便如冬日的暖陽一般,溫煦而又輕柔。
這麼多年來,他能在鳳儀宮安然無恙的長到現在,說到底,也有她的幾分功勞。
“九哥……我想求你一件事。”蕭高陽目光如水的望着蕭豫,難爲情的說道。
蕭豫聽她這般語氣,默了片刻,下意識的朝六皇子蕭琮看去,聽聞,他這個六弟爲了蘭貴妃臉上的傷,可是親自去了趟川內,直到除夕夜才風塵僕僕的獨自歸來。
很明顯,張神醫並不買他的賬!
所以蕭高陽現在所求的,也是同一件事吧!
這般想着,蕭豫又深深的看了蕭高陽一眼,道,“五妹妹,這件事並非是九哥不想幫你,而是九哥和那位張神醫也沒有交情,當日神醫肯上門爲阿辭診治,乃是受人所託……跟豫王府卻並無任何關係!”
“原來如此。”蕭高陽眼底有明顯的失落閃過,她嘆了口氣,“如此,倒是我求錯人了。”
蕭豫幫不到她,只能沉聲安慰,“有太醫院衆位太醫在,相信假以時日,母妃定能藥到病除的。”
“但願吧。”蕭高陽勉強的朝蕭豫笑笑,倒是沒有強人所難。
蕭豫頷首,過了會兒,又道,“前些日子,我得了一塊難得的煙暖玉,你素來體涼,卻是適合你的很。”
“謝謝九哥。”蕭高陽知曉蕭豫的性子,忙點頭道謝。
蕭豫未再言語。
宴席散後,蕭高陽和蕭昭陽,還有三位皇兄一起回鳳儀宮。
剛進寢房,蘭貴妃便問起張神醫一事。
蕭高陽定了定神,然後將蕭豫給她的說辭說了一遍。
她話落,蕭琮當即就是冷笑一聲,“都能讓張神醫親自登門,怎麼可能沒有交情,蕭豫,枉小高陽對他那般好,到頭來……哼,不是自己的孩子果然養不熟,白眼狼得很!”
蕭高陽聞言,不贊同的看向六皇子蕭琮,擰眉道,“六哥別這樣說,九哥纔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九哥!”
“小高陽,你就是性子太好了!”七皇子蕭琢攔住蕭高陽的肩膀,溫和道,“蕭豫他這話說出來,我都不信!”
“是啊,有些人就是喂不熟,當年他出生就應該直接弄死他,讓他給他那賤人生母作伴去!”蕭昭陽瞪着蕭高陽,言辭犀利的說道。明面上是在迴應七皇子蕭琢,實際上卻是跟蕭高陽別苗頭,語氣裡的嘲諷再明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