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辭世不曾開口,李岸自然也就沒有理由出來,一行人正經在李宅住下,予禾作爲謝辭世的貼身婢女,安頓好裡裡外外,便聽謝辭世的吩咐,領着何媽媽去了一趟牙行,挑了幾個本分清秀的姑娘回來。
謝辭世已經打算在安樂鎮久居,自然要做些小生意,這些她在來的路上就想好了,就做她最擅長的胭脂香粉。
予禾起初有些不樂意,生怕謝辭世累着了對腹中胎兒不好,爲此,謝辭世解釋了很久,又保證自己不出面,從加工到開鋪子都讓買的姑娘們和何媽媽去,她才肯答應。
“姑娘,人已經買回來了,這是賣身契!”予禾和何媽媽辦完事後,一起進了寢房,行過禮,將一沓賣身契交到謝辭世的手裡。
謝辭世數了一下,正好五張。她將契子收好後,衝兩人笑了笑,道,“帶我出去看看人吧!”
“是,姑娘!”予禾說着,上前將謝辭世扶了起來,何媽媽站在另一邊,一齊往外走去。
謝辭世在廳中坐下,何媽媽便去喚人。
很快,一水兒五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年輕女子從外面走了進來,皆眼觀鼻鼻觀心,到近前後,跪下給謝辭世磕頭。
謝辭世並沒有立刻叫起,而是喚她們擡起頭來,問,“都叫什麼名字,多少歲了?”
“回姑娘的話,奴婢叫張大妞,十六了……”
“奴婢叫吳彩雲,十五歲。”
“奴婢叫宋二妞,十五歲。”
“奴婢叫楊三妹,十六歲。”
“奴婢叫李二月,十五歲。”
五個人分別報過名姓,謝辭世瞧着人都是伶俐乾淨的,只是這名字,實在是敷衍。
沉吟片刻,咳了一聲,道,“既入李宅,那你們從前的名字便不必用了,我另給你們取個……你們可有異議?”
“奴婢沒有異議,求姑娘賜名!”張大妞最活絡,擡頭答了一句,,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謝辭世便一一給賜了名,兩個十六歲的喚作琥珀、岫玉,三個十五歲的喚作雲雀、彩蝶、蜻蜓。
五個人聽了,自然是歡喜的謝恩。
謝辭世點了點頭,又道,“我買你們回來,一來是爲了讓你們伺候我,二則是有意讓你們去新開的鋪子裡幫忙。不知你們是願意留在宅子裡,還是願意去鋪子裡?”
“回姑娘的話,奴婢想去鋪子裡。”琥珀率先道,眼睛亮晶晶的,頓頓,怕唐突了謝辭世,又低低的補了句,“奴婢會做此選擇,並非不想留在姑娘身邊伺候,而是奴婢以前便常在家裡的雜貨鋪幫忙,簡單的算賬,招待顧客都有經驗。”
“哦?”謝辭世一臉興味的挑了挑眉,“不過你家裡既是開雜貨鋪的,那應該還有些家底,爲何你會自賣其身,出現在牙行裡?”
琥珀聽謝辭世這般問,眼中浮起一抹血色來,吸了下鼻子,痛聲道,“奴婢家裡是開雜貨鋪子,家境也還算殷實,不過那是在奴婢生母過世之前,奴婢生母過世後,爹爹很快又續娶了一房繼室,可那繼室就是個面甜心狠的,她剛一嫁過來,便拿去了家中錢櫃的鑰匙,不過半年,就將家中大半家財劃拉到了她孃家,奴婢的親弟弟,而是被她的孃家小侄兒活活用石頭砸死……奴婢想爲弟弟報仇,可沒想到還沒成行,繼母便要將奴婢嫁給鎮上六十多歲的財主爲妾,奴婢氣不過,不甘心了此殘生,便偷跑出去,自賣其身……”
“他們就這樣放過你了?”謝辭世心中有些狐疑,總覺得琥珀好像隱藏了什麼沒有說出。
琥珀聽謝辭世這般詢問,苦笑一聲,道,“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姑娘……奴婢自賣其身後,他們並沒有放過奴婢,那財主還想買奴婢回去,不過奴婢當着他的面,將胸口劃了兩道傷!”說着,她突然扯開衣襟,將自己身上的傷暴露給了在場衆人。
謝辭世看的只覺自己心口也抽疼起來,那兩道傷,確實劃得狠,蜿蜒綿長的向一條蜈蚣。
“倒是可憐你了!”謝辭世使了個眼色,予禾立刻上前替琥珀將衣裳掩了。
謝辭世收回目光,將心中的震撼壓下去,又看向另外四人。另外四人皆是猶豫了片刻,才說了自己的打算,岫玉和琥珀一樣,是想去鋪子裡學門手藝,而云雀三人則是想留在謝辭世跟前伺候。
謝辭世聽罷,神色微肅,挑眉看向幾人道,“不管是去哪裡,你們都得先跟着何媽媽學上一段時間本事,到時候我再給你們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希望你們都不要後悔!”
“是,姑娘!”五人忙答應,又磕了個頭。
謝辭世擺了擺手,讓何媽媽將人帶了出去。
衆人走後,予禾又替謝辭世喚了盞溫熱的****,道,“姑娘似乎對那琥珀多有同情?”
謝辭世點了點頭,“她的身世確實可憐。”說完,停了很久,又吩咐了予禾,“你隨後派人去鎮上打聽打聽,若是真的……便幫她一次!”
“奴婢記下了!”予禾點了點頭。
沒多久,將新婢女安排好的何媽媽進來了,行過禮後,將五人在外面的表現說了一遍,說完後,又有些好奇的問謝辭世,“姑娘爲何讓她們自己選擇自己要做的事?”
“強扭的瓜不甜。”謝辭世隨口解釋了一句,頓頓,又將自己羅列好的生意經跟何媽媽粗粗說了一遍。
何媽媽能被李岸派到她身邊來,也是個人精似的人物,從培訓人到選鋪子裝修,到經營攻略、打廣告,越聽眼睛越亮。
等謝辭世說完後,還有些意猶未盡,一臉折服的表情。
謝辭世低調的抿了口****,問她,“你可有異議?”
“姑娘說的如此周全,奴婢自然認可的。”何媽媽忙表示自己沒問題。
另一旁,予禾也是一臉的驚慕,看着謝辭世一臉佩服道,“姑娘真是驚才絕豔,什麼都懂。”
“只要你們不覺得經商是賤業便可。”
“奴婢自然不會這般以爲。”何媽媽和予禾連忙道。
謝辭世笑了笑,又看向予禾,“我以前叫你做的那些東西你還記得嗎?”
予禾回憶了片刻,“記得倒是記得,只怕沒有姑娘做的那般純屬精緻。”
謝辭世“嗯”了一聲,“我回頭將方子寫給你,到時候作坊便由你管着了。”
予禾聽她這般說,立刻皺起鼻子道,“您將奴婢和何媽媽都派出去,那您身邊不是沒人了?”
“不是還有剛買的琥珀她們。”謝辭世卻是一臉的不在意,她現在月份淺,還不需要人時時刻刻的伺候着。頓頓,怕予禾念着她,忙又道,“橘頌果斷日子也要來了,有她在,你還不放心。”
予禾一聽橘頌,這才放下心來。
三人在一起又商量了許久鋪子的事,然後才散去。
之後半個月,何媽媽便專心叫琥珀她們規矩、算賬,待人接物的技巧,還有一些謝辭世親自籌劃的課程,予禾便潛心研究謝辭世給她的各種胭脂香粉方子,再將每一種胭脂香粉的特點告知琥珀幾人,讓她們融會貫通。
五個婢女也是在看到那嬌豔輕薄的胭脂後,才知道謝辭世口中所說的鋪子竟然是胭脂鋪子,原本同意去鋪子裡的自然更加堅定,原本不想去的三人也都動了心思。
因爲予禾跟她們說過,只要去鋪子裡上工,便可以每日都用鋪子裡的胭脂。
……
半個月後,橘頌終於趕了過來,謝辭世三人都鬆了一口氣。
而橘頌在得知謝辭世準備開胭脂鋪子後,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索性給了她幾張美容房子,讓她將方子裡的藥材加到新制的胭脂膏子裡面去,如此原本只是做修飾的胭脂便有了各種各樣的效果,美白的、祛斑的、瘦臉的,不一而同……
鋪子開業前,五個婢女才堪堪出師。
謝辭世又將五人喚了過來,經過將近一個月的學習,再加上刻意的調養,五人的風姿和一個月前截然不同,竟然如小家碧玉一般娟秀溫婉。
謝辭世對五人的改變很滿意。
“過幾天鋪子就要開業了,你們是是怎麼想的,願意去鋪子裡,還是願意留在我身邊伺候?”謝辭世老生常談的將這個問題又問了一遍。
五人聽罷,齊齊出聲,道,“回姑娘的話,奴婢們都願意去胭脂鋪子。”
“嗯。”謝辭世點點頭,滿意的看了幾人一眼,“你們能做出對自己最好的選擇,也不枉費何媽媽對你們的一番教導。”
“謝姑娘,謝何媽媽!”五人向謝辭世行了一禮,又向何媽媽行了一禮。
謝辭世擺了擺手,道,“既然你們都願意去鋪子裡,那有些規矩我還是要說說。”
“第一,但凡去鋪子裡上工,每人都有月錢,一個月五錢銀子……你們可以自己存着,也可以帶回去給家人,另外,我再給你們百分之一的紅利,便等於說,一個月你們誰賣出去一百兩銀子,便能拿到一兩銀子的額外工錢。”
“第二,每做六天,便有一天的休息時間,你們可以和接妹妹出去逛逛街,也可以去寺廟進香,而休假期間,工錢照發不誤。”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不得惹事,不要看着哪位客人斯文俊秀便不顧女兒家的名節,便是你們要出門子,也得向我稟明,正正經經的贖身。都記下了嗎?”
“回姑娘的話,記下了。”五人忙跪下磕頭,表示自己全部記下。
謝辭世點了點頭,“最好是真真正正的記下,不然,後果我怕你們承受不起,要知道,利益和風險是相對的,你們的賣身契都在我手裡,不惹事的話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要是膽敢惹事,那便是自尋死路!”
“是,姑娘!”五人心驚膽戰的答應,都暗暗在心裡發誓,絕不給姑娘和鋪子添麻煩。
謝辭世見她們心中都有了數,這才鬆口氣,緩了臉色,掃了幾人一眼,道,“琥珀留下,其餘人都出去!”
“是,姑娘!”出了琥珀,四人都往外退去。
謝辭世等其他人都離開後,纔看了琥珀一眼,“可知我留下你所爲何事?”
“琥珀不知!”妙齡女子眼觀鼻鼻觀心的站着,儀態十分良好。
謝辭世笑了笑,“你家裡的事我都查清楚了,就是不知道……你想如何處置他們?”
琥珀聞言眼眸一亮,然後咚的一聲跪倒在地,激動道,“姑娘大恩大德,琥珀今生今世願給姑娘當牛做馬!”
“報恩的話先不必說,你告訴我,想如何處置他們?”
“奴婢想,讓繼母和她的家人失去他們最重要的東西!”
“你是想讓他們身無分文?”
琥珀點頭,“姑娘睿智!”
謝辭世笑了笑,“你下去吧,答應你的我會替你做!”
琥珀聞言,又朝謝辭世磕了下頭,離開前,回頭看了謝辭世一眼,似是有話要說,不過到最後,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她走後,予禾嘆了口氣,“只怕從今日起,琥珀就是姑娘的死忠了,鋪子那邊一旦有什麼問題,她定會第一時間稟告姑娘。”
謝辭世點了點頭,“她心裡比誰都清明,也是個恩怨分明的。”
另一句話她沒有說出來,那就是:琥珀是她將來開分店的掌櫃人選。而其他人,終究還是要繼續考驗,若是能獨當一面最好,若是不能,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三日後,鋪子開業。
謝辭世特意讓暗四扮了婢女,又帶了橘頌,一起往街上走去。
到了如意館附近,她卻沒有以東家身份進去,而是在如意館對面的茶樓,要了一個二樓臨窗的包廂,遠遠望着對面……
這一段街道,是安樂鎮的旺鋪區,每年光是租金就要五百兩,何媽媽能買下這個鋪子還是跟人競價來的,生生花去了三千五百多兩。
不過謝辭世並不擔心,她相信自己所制的胭脂膏子,更相信橘頌給出的美容方子。
短時間內可能看不出什麼效果,但是時間長了,名聲一旦傳開,肯定會客似雲來,非但會譽滿安樂鎮,還會風靡京城,甚至全國。
畢竟,孩子和女人的錢可是最好賺的。
孩子……
謝辭世想到這句話,心裡突然又有了個主意,等胭脂鋪子穩定後,她一定要再開一個孕嬰兒童裝賣店,專門買些嬰兒童車、孕婦裝什麼的。
這般想着,謝辭世眼睛都亮了。
橘頌看到謝辭世眼神發亮,正要問些什麼,這時如意館開業的鞭炮突然響了起來。
三人只要將各自的心思收回,朝對面的鋪子看去。
鋪子裝修是謝辭世給的建議,何媽媽親自盯着完成的,光是外觀和外面站着的五個妙齡清麗女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經過何媽媽的教導,五個姑娘也不再拘禁,鞭炮聲一停,便利落的向過往女眷和拿着傳單而來的婦人們介紹起店內的胭脂來。
鋪子分一樓二樓,價格也有高低。
一樓的只買一兩銀子以上,十兩銀子以下,而二樓則是十兩銀子朝上……
這價格十分昂貴,本來看熱鬧的人居多,可偏偏有琥珀這五個擦着胭脂的少女,如活廣告一般笑盈盈的推銷介紹,到頭來,好多原本不打算買的婦人都一咬牙買了一盒。
初次開業,生意倒是紅火。
謝辭世在對面看了約莫有半個時辰,確定自己打路子沒錯,便帶着阿四和橘頌離開了。
當晚,過了完善時間,何媽媽回來,她行過禮後,便興沖沖的跟謝辭世回稟,“姑娘,今日生意大好,一樓賣出了四十盒胭脂,二樓賣出了七盒,總共有三百六十兩入賬!”
“嗯,有勞何媽媽了。”謝辭世滿意的衝何媽媽笑笑,頓頓,又道,“您還沒用過晚膳吧,我讓人給你留了菜!”說着,便讓予禾去端菜。
予禾倒也不拿喬,聽了謝辭世的話,答應了一聲,轉身便走了,不一會,端這個托盤進來,裡面有一葷兩素一個湯,還有一碗粳米飯。
何媽媽是知道予禾身份的,連忙向予禾道謝,然後坐去側間用膳去了。
用完膳,又繼續跟謝辭世說起鋪子裡的事,謝辭世一臉笑意的聽着,直到何媽媽倦了,才讓人帶她去跨院歇下。
第二日,生意就沒第一日那般好了,統共只買了二十來盒,入賬一百三十多兩。
何媽媽晚間來回稟時,有些喪氣。
謝辭世笑着安慰她,“這些東西,又不是立刻就能用完的,昨日剛開業,都圖個新鮮,賣的自然多,今日便少了些,不過何媽媽別擔心,等到那些人用上一段時間,發現咱如意館的胭脂真有奇效,那才叫紅紅火火,客似雲來、財源滾滾呢。”
何媽媽現在對謝辭世佩服的五體投地,對她說的話,自然是十分信服的,情緒倒是穩下來,用過膳後,便去歇着了。
謝辭世在何媽媽走後,神情有些怔忡。
予禾眼尖,試探着關心,“姑娘怎麼了,莫非還在擔心鋪子?”
謝辭世搖了搖頭,“我是在想,對我們來說,這幾百兩銀子不多,可對鎮子上旁人來說,卻是一大筆意外之財,我怕又同行會來鬧事,或是有權的人,要來分一杯羹。”說到底還是怕事,謝辭世想着,幽幽的嘆了口氣。
予禾見狀,忙安撫道,“姑娘不是已經將暗一大哥使去了鋪子那邊,有他在,不管什麼情況,都能穩下來的。”
提到暗一,謝辭世臉色才稍微好了一些,不過心中還是有些惴惴。
次日,一隻信鴿飛到了李宅。
謝辭世正在梅花樹下曬太陽,她起身,不緊不慢的朝信鴿走去,將鴿子腿上的竹管取下,然後回到錦榻旁,一邊準備坐下,一邊將密信展開看了一眼。
看完後,整個人險些站立不住……
姑娘,從屋裡拿披風的橘頌看到謝辭世身子打晃,立刻丟掉披風衝上前來扶住謝辭世,待她坐好後,急聲問,“姑娘,你怎麼了?”
謝辭世顫抖着將手中的密信交給橘頌,口中喃喃道,“五公主過世了,皇后小產……蘭貴妃瘋狂反撲……”
橘頌看完,也變了臉色。
蕭豫的意思是,謝辭世最好立刻動身去東臨……不然重新得勢的鄭國公府只怕會不惜一切對她不利。
橘頌將密信揉成一團,又將之前給謝辭世的安胎藥喂她一顆,然後開口道,“姑娘打算如何?”
“我、我擔心王爺……”謝辭世面色慘白的搖了搖頭,“他在漩渦之中,想必比我更加艱難!”
橘頌聞言,捏了捏拳頭,“聽姑娘的意思,不是想回京城吧?您若真那樣做了,只怕鄭家人會不惜一切代價將您擄去威脅王爺!”
謝辭世聽橘頌這麼說,眼神微黯,很久後,才低聲喃喃了一句,“那就只能去東臨了。”
橘頌“嗯”了一聲,片刻後,又道,“奴婢這就去幫您收拾東西。”說完,她正要回屋裡去,外面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去開門。”謝辭世吩咐了橘頌一句。
橘頌點了下頭,朝外走去,門打開,卻是一個身着紫色軟煙羅的豔麗婦人。
婦人掃了眼她這院子,眼中流露出一抹不屑,然後才由兩個婢女扶着,朝謝辭世走來。
謝辭世正要開口詢問這婦人是誰,結果婦人身邊的一個丫頭卻先一步朝她怒聲斥道,“見了縣令夫人還不下跪,你這女人好不知禮!”
縣令夫人?謝辭世擰了擰眉,“原來是縣令夫人,失敬失敬!”說着,當真蹲身做了個萬福。
“免禮吧!”婦人軟綿綿的哼了一聲,然後徑直往廳裡走去。
橘頌瞧着婦人那副天地最大她老三的噁心模樣就要上前懟人,謝辭世掃到,忙扯了下她的衣襬,朝她微微搖頭,表示無需她出手。
橘頌不甘心的收手,然後扶着謝辭世往裡走去。
再說那婦人,進了廳裡,眼睛就不夠看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般小的院子裡竟然會有這麼多價值連城的擺設,眼裡全是嫉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