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豫聞言不由皺起眉,脣線緊抿,凝滯片刻後,他將手伸入懷中,摸出一塊玄鐵所制的令牌來,直接舉到“老闆”面前,冷聲道,“大內侍衛辦案!”
“大內侍衛?”“老闆”一臉惶恐的將這四個字重複了一遍,然後直接跪倒在地,慌亂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求官爺恕罪!”頓頓,又忙不迭道,“您請進,想問什麼,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請進!”
蕭豫點了點頭,收起令牌跟在“老闆”身後往內走去……
“老闆”一路上都勾着頭,將蕭豫帶進作坊待客的小廳後,才討好的笑着開口,“官爺稍等,小的去爲您泡盞茶!”
“不必了!”蕭豫擺手,冷眼看着他一臉肅然道,“我只有幾句話問你,問完就走!”
“官爺、您請問!”“老闆”往後退了半丈,恭恭敬敬的說道。
蕭豫挑眉,“最近幾個月,可有人跟你購置大批火藥?”
“老闆”聽蕭豫這麼問,連忙擺手道,“跟小的購置火藥,這怎麼可能,小的可是做正經生意的,怎麼會專門販賣火藥,這不可能的!”
“是嗎?”蕭豫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氣勢全開。
“老闆”被他所釋放出來的威壓下的渾身一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聲道,“官爺明鑑,小的真的是正經生意人,違法亂紀的事是絕對不會做的,絕不會枉顧雲朝律疏,販賣這些殺傷性過大的害人東西……”說到這,他用力的吸了下鼻子,一副委屈清白的模樣。
蕭豫見狀,不由擰起眉來,正要再行訊問,卻見那跪在地上的“老闆”眼中閃過一抹恍然大悟,然後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腦瓜子,急聲道,“官爺,小的想起來了,這來賣火藥的倒是沒有,不過前些日子卻陸陸續續來了不少生面孔來定製煙花,約莫有十來個人吧,每個人最少都買了三百兩銀子朝上的煙花……”
蕭豫聽他這般說,原本陰冷的眸子微微閃爍了一下……直接購置火藥,目標確實太大,煙花就順利成章多了,只要名目合適,就是購置再多作坊老闆也不會疑心,只會滿意歡喜……而那大批量的煙花,只要拆去外面的包裝就是純粹的火藥。
想到這,蕭豫身上的氣勢更加逼人,雙眼攝人的望向地上的“老闆”,“你可記得,大量購置煙花的那些人都叫什麼名字,是何種身份?”
“這……時間過去的太久,小的還真記不全,不過書房賬本里都記着,官爺要真有用,小的給您取來就是!”說着,又一臉狗腿的看了蕭豫一眼。
蕭豫不疑有他,倨傲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去將賬本拿來。
跪倒在地的“老闆”見蕭豫同意,點了兩下頭,從地上爬起來就往外退去。
他離開小廳後,蕭豫擡眼將廳中四周打量了一番,只見這廳中的佈置還算雅緻,尤其是側面屏風上畫的風景,更是溫軟風-流的很,蕭豫淡淡的觀望着,而後不知想起什麼,眉頭突然皺了起來,側耳再聽外面的動靜,更是安靜不已,完全沒有嚴加縣最大煙花作坊規模之內的吵鬧。
他眸色一冷,按住腰上的劍便朝外走去。
走到廳內最中央時,忽聽一聲機關響動,下意識的側身往一旁旋去,不過到底還是來不及,伴隨着一陣紛紛揚揚的細碎粉末,一道細密至極的天羅地網劈頭蓋臉的朝他捲來,蕭豫揮劍去削那不知什麼材質做成的絲網,可他萬沒想到,絲網之後還有一隻精鋼鐵牢又從天而降!
真的是一環扣着一環,只生怕他逃出雲天。
蕭豫被天羅地網和鐵牢縛住後,那些猝不及防被他吸入體內的十香軟筋散也漸漸發揮作用,他一身無力,滿眼冷寂的靠在了鐵牢上。
隨即,手持賬本的“老闆”從外入內,臉上仍帶着市儈的笑,朝他拱了拱手,“小的見過豫王爺!”
“你到底是何人!”蕭豫目光幽冷的看着拒他半丈的男子,寒聲質問。
“老闆”卻沒有相告的意思,而是直起腰,揚了揚自己手中的賬本,道,“這些,便是豫王爺口中的證據,您是不是很想要?”
蕭豫緊咬齒關,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小的不想怎麼樣,只是不想這些東西落到王爺手裡罷了!”說着,他從懷中摸出一隻火摺子,拔開塞子,用力的吹了吹,待火摺子燃出細小的紅色的火苗後,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賬本湊近火摺子,下一刻,只見轟的一下,那兩本賬本便遇火而着,在蕭豫狠厲的目光中,一點一點燃燒起來,最後輕飄飄的落到地上,化爲黑色的灰燼!
蕭豫一陣齒冷,若是目光可以殺人,不遠處的“老闆”可能已經死了上萬次!
“如何,王爺對小的這焰火的表演可還滿意?”“老闆”像是沒有看到蕭豫臉上的厲色,得意的問道。
蕭豫看着他嘴角的一顆痦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行壓抑住心中劇烈涌動着的殺意,冷聲道,“你的主子是誰!”
這一點,是他最爲困惑的,小高陽性子素來和善,她整個人便如春風春陽一般,見過她的人很難有不喜歡的,就是鳳鸞宮的皇后,也不曾對她有過半點偏見,反而與她十分友好。
整個宮裡,若非要說有看不慣她的,那也只有蕭昭陽一個!
蕭昭陽?想到這個名字,蕭豫像是迷路很久的人終於找到方向一般,眸光乍亮,瞪向“老闆”,“說,是不是蕭昭陽!”
蕭昭陽?“老闆”挑了挑眉,陰狠的勾了下脣角,然後從背後抽出一把刀,指向蕭豫,“這個問題,王爺還是去閻王殿問閻王爺去吧!”說完,便狠狠的將刀擲向鐵牢內的蕭豫……
安樂鎮,李宅寢房。
只聽一聲輕吟,謝辭世突然從睡夢中驚醒。
橘頌一直陪在她的身邊,聽她輕呼,立刻起身上前,一面將她扶着坐起,一面關心的問,“姑娘怎麼了,可是做噩夢了!”
“嗯。”謝辭世後怕的點了點頭,然後將夢裡見到的可怕情景說了一遍。
橘頌聽完後,挑了挑眉,一面轉身去替她衝玫瑰露,一面溫聲勸道,“夢裡發生的事和現實都是相反的,姑娘也別太放在心上,王爺身邊又暗二暗四守着,一定不會有事的。”
“可是,剛纔夢裡發生的事,實在是太真實了,我看見那把刀飛向王爺,他胸口有血噴了出來,止都止不住……”謝辭世緊皺着眉頭,磕磕絆絆的說道。
橘頌將衝好的玫瑰露遞給謝辭世,凝神想了片刻,道,“既然姑娘不放心,不如奴婢寫封密信讓信鴿送去嚴加縣?”
“這倒不必。”謝辭世搖了搖頭,恍恍惚惚道,“信鴿只能通傳消息,關鍵時候卻起不了什麼大作用,我想,不如讓大哥他們走一趟!”
“東臨暗衛?”橘頌疑了一聲,然後憂心道,“可那些人是東臨攝政王留給姑娘你的,你讓他們去王爺身邊,他們會願意嗎?”
“不管願不願意,都要試試的。”謝辭世說完,正要下地往外面去,可橘頌上前扶她的一瞬間,她卻像突然想起什麼一般,怔了一下,目不轉睛的看着橘頌。
橘頌心中涌起一陣不好的預感,小心翼翼的看着謝辭世,一字一句不可置信道,“姑娘,你該不會想讓奴婢也跟着李岸公子一起離開吧!”
謝辭世聽橘頌主動提起,卻不反駁,而是用力的點了點頭,“就當是我求你了,你是張神醫的關門弟子,有你在,王爺若是真受傷了,會多出許多絕處逢生的機會的。”
“可是……”橘頌有些不情願,謝辭世現在懷着身孕,又是第一胎,她實在不願離開她的身邊。
謝辭世見她要反駁,卻是搖了搖頭,目光幽深的看着她,道,“橘頌,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除了你我誰也不放心,你就答應我好嗎?”說到這裡,她微微停頓了下,又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道,“我知道你擔心我和我腹中的孩子,可川內到安樂鎮來回最多不過數月,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和腹中的孩子,我們會平安無事的等你回來……你就替我走一趟川內,好嗎?”
“姑娘,是不是我不答應,你就要親自去川內走一趟?”橘頌目光清透,一瞬不瞬的望着謝辭世,語氣嚴肅,隱約帶了些質問的味道。
謝辭世決絕的頷首,低頭難過道,“我可以不選擇他,但是我不希望他先我一步離開這個世界,死的不明不白……我不想我的孩子一出生他爹便掛在牆上,一生都無相見之日!”
“那好,若是李岸公子願意,那奴婢便隨他們走一趟川內!”橘頌嘆了口氣,終於鬆口。
謝辭世也鬆了口氣,下地便朝外走去。
“大哥,你可否出來一見,我有事相求!”她徑直走到梅林之中,朝着院子東北角的虛空處望去。
下一刻,只覺一陣勁風襲來,等謝辭世轉身時,李岸已經面無表情的站在她面前,拱了拱手,道,“不知姑娘有什麼事吩咐!”
“大哥!”謝辭世看着他繃緊的下頷,僵硬的表情,難過的喚了一聲,“你……”
“不知姑娘有什麼事吩咐!”
李岸就像沒有看見謝辭世傷情的表情一般,又冷冰冰的將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他這樣,謝辭世只得掠過兩人之間的彆扭,一提裙襬,作勢就到跪地。
李岸沒想到她會突然做出這個動作,當下不顧一切的攥住她的手腕,冷聲阻止道,“姑娘這是做什麼,要是讓王爺知道這一幕,卑職就是有九條命都不夠殺!”
“我是真的有事要求你。”謝辭世抽回被他攥着的手,低下頭,看着自己繡鞋上面的雙蝶,一字一句道,“我想求你代我去一趟川內嚴加縣,替我找到蕭豫,護送他安全回京。”
“就是這事?”李岸聞言,果然挑了挑眉,眼底劃過一抹陰暗,“爲了這事,你便要和一個奴才下跪?”
“我……我一直都拿你當大哥的……”謝辭世低着頭,一臉難過的解釋,“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都沒有將你當做侍衛,更遑論奴才了。”
“那我問你,若是有一****危在旦夕,你可會求豫王不遠千里去救我?”李岸聽完謝辭世的話,別開頭去,冷冷的問了一句。
謝辭世擡手抹了抹眼角的淚,“大哥待我那般好,又救過我的性命,倘若大哥有危險,我自然也會拼上所有去救大哥!”
她毫不猶豫的堅定語氣明顯令李岸臉色緩和,過了會兒,他開口又問,“你想讓我帶多少人過去?”
謝辭世抿了抿脣,知道他這是同意了,便思量着道,“給我留下四個人便可,剩下的全部帶過去,然後再捎上一個橘頌!”
“嗯。”李岸冷聲答應,原本有所緩和的臉色又陰暗下去,然後在謝辭世再次開口之前,裹挾着一股子勁風忽然撤下。
謝辭世搖頭嘆了口氣,又朝李宅東北角的方向往了一眼,然後才轉身往屋裡走去。
半個時辰後,橘頌收拾好東西,與謝辭世道別,謝辭世親自將她送到李宅門口,看着她上了馬車,馬車又駛出紫荊巷子,然後才轉身離開……
“姑娘,外面風大,還是回去吧!”何媽媽站在謝辭世身邊,低低的勸了一句。
謝辭世“嗯”了一聲,然後轉過身,由何媽媽和予禾扶着往裡走去。
進了屋,在錦榻上坐下,何媽媽爲了轉移謝辭世的注意力,便提議道,“姑娘身子也有三個多月了,不若由奴婢們陪着,給腹中的小公子做些衣服……您不知道,這小孩兒在您肚子裡的時候看不出什麼,不過這一落地,可是見風就長,所以這衣裳須得備的足足的……不然到時候,可就手忙腳亂了……”
謝辭世前世雖然交過男朋友,但是卻沒有結婚生過孩子,所以對這些事並不十分了解,眼下聽何媽媽說着,倒是來了幾分興趣。
不過令她懊惱的是,她並不懂針線,前世就不提了,根本就沒有自己做衣服的必要,而到了雲朝之後,劉氏爲了隱藏自己的身份,更是不許她學什麼針黹刺繡,最多便是會給衣裳打個補丁。
所以何媽媽提起給腹中孩子做衣裳,她除了激動,便是茫然。
何媽媽將謝辭世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試探着問了句,“姑娘不會女工麼?”
謝辭世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以前在家中時,劉氏不曾教過,後來到了王府,也只是跟繡娘嬤嬤學了個皮毛,做個荷包打個絡子已經了不起,裁衣裳卻是從沒有想過的。”
“其實這些也不難,姑娘你要是願意,奴婢可以帶帶姑娘。”
“我自然是願意的。”謝辭世笑了笑,摸着自己的小腹,一臉慈愛道,“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這世上有哪一個母親,不希望自己孩子穿上自己縫製的衣裳呢!”就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鳳鸞宮的皇后,不也常常給蕭欽做衣服麼?
“姑娘喜歡這就好……若是小公子知道姑娘這一份心意,不知道有多開心!”何媽媽笑着和謝辭世湊趣。
謝辭世低下頭,看着自己小腹的目光越加柔和。
何媽媽見狀,又給予禾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下去準備學活用的細棉布和針線笸籮。
予禾悄悄退了出去……
這日,主僕三人便在寢房中坐起女紅來。
而另一旁西廂,琥珀三人正在養傷。蜻蜓和雲雀被送走後,她們三人便求到何媽媽那裡,搬到一個屋裡來住了。
她們三人能夠留下,自然都是由幾分聰慧的,人也安靜,知道多聽少說。
如今,三人躺在一處,左右也是悶着,便聊起天兒來。
彩蝶雖然也有幾分急智,不過年紀上到底還是比琥珀、岫玉小了一歲,相對於另外兩人,也藏不住話兒。
自己先起了話頭,看旁邊兩人肯搭腔,沒幾句便提到了前日罰跪一事,頗有幾分好奇的打聽,“不知兩位姐姐當時是如何跟姑娘回話的?”
琥珀聞言,沒有作聲。
倒是岫玉,寬和的笑了笑,白着臉衝彩蝶道,“左右不過就是認錯,跟姑娘保證自己的忠心。”話落,她默了片刻,像是想起什麼,又輕輕的嘆了口氣,道,“不管以前我們所處的環境如何,可現在進了李宅,就是姑娘的奴,在姑娘面前,一要忠心,二要坦誠,無論如何,姑娘和姑娘的利益在我們心裡都要排第一位……姑娘提了的,我們要全力做好,姑娘沒提的,我們也好用心周全,至於姑娘立下的規矩,更是我們爲人處世的第一法度……像雲雀那樣,看姑娘軟性兒,便刻意挑事生嬌、破壞規矩的,我們亦不該心生同情,而是引以爲戒!”
“岫玉姐姐,果真是伶俐!”彩蝶聽完岫玉的話,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眸光發亮的說道。
琥珀見兩人交流的話題尚可,也開口將自己心中所想的提了一遍,話裡話外,無不是維護謝辭世、李宅和如意館。
“沒想到,末了竟然是我最糊塗!”彩蝶聽完琥珀的話,忍不住後怕起來,記起前日,她也是幫雲雀說過話的,不過幸好……幸好她心中隱隱還藏着一個忠字,並未完全與姑娘背道而馳。不然,只怕那****也是要被髮賣了的……哪裡又有機會在屋裡養傷,和兩個姐姐交流以後要走的路。
琥珀見彩蝶是真的心有所悟,想了想,又開口將謝辭世替自己報仇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後,嗓音已經哽咽,低着頭,一面抹淚一面道,“姑娘千真萬確是個好人,她對終於她的人真真是十個心的熱心腸……岫玉、彩蝶,你們以後只要不生二心,好好跟着姑娘,我相信,姑娘一定會給你們一個錦繡前程的……”
“嗯,謝謝琥珀姐姐的提點。”岫玉也是一臉感激的衝琥珀道謝,說實話,要是琥珀不說,謝辭世背後做的那些事她還真是不清楚。
若說以前,她是爲了過合意的生活而忠心,那麼這一刻,她是真的被謝辭世所折服了!願意忠的,不再是自己簽下的那份賣身契,而是謝辭世這個人。
彩蝶和岫玉的想法如出一轍,在這一刻,都成了謝辭世的死忠!
自然,西跨院裡這些風起雲涌的變化謝辭世是不知曉的。
她跟着何媽媽學了半日,才發現何媽媽竟然是個刺繡高手,隱隱比豫王府裡蕭豫給她找來的那位杭嬤嬤技藝更加的嫺熟。
這般想着,她原本沉寂下來的一切想法又蠢蠢欲動起來。
一面做衣裳,一面跟何媽媽商量起再開一家孕嬰專用品的鋪子。
何媽媽本來就是個人精似的人物,眼睫毛拔下來一根都是空的,聽謝辭世跟她說起這事,立刻笑着道,“姑娘你是想讓奴婢爲您訓練出一批繡娘罷!”
“還是何媽媽你瞭解我!”謝辭世眉眼彎彎的笑了,沒有半分不好意思。
何媽媽搖了搖頭,“讓奴婢幫您也不是不行,只是這刺繡並非一朝一夕能夠學得會的,想賣高價,沒有十幾二十幾年的功力是很難的。”
“這樣啊……”謝辭世挑了挑眉,然後一臉失望的放下手中縫製一半的肚兜,摩挲着一旁剪好的繡片,低眉沉思了許久,突然,眸光乍亮,疑聲道,“何媽媽那若是分工合作呢?”
“分工合作?姑娘這說的是什麼意思?”何媽媽一臉詫異的問謝辭世。
謝辭世笑了笑,道,“我的意思是,可以聘請一批會針黹功夫的少女,然後有幾人專和您學裁剪,有幾人專學繡花樣,繡花樣的人也不必多學,只練好一個花樣便成……最後再教一批人負責將裁剪好、繡好花樣的料子縫合起來。”
“這法子倒是新奇得很,不過奴婢也沒試過,不知道最後效果如何……”何媽媽還是有些憂心忡忡。
謝辭世爲了寬她的心,便笑盈盈的說,“不是有琥珀她們三個,改日嬤嬤可以讓她們三個配合着試試。”
“這是個好主意。”何媽媽笑着應下,此事便算定了下來。
這邊,謝辭世一心二用,一面用心的給腹中孩子做起衣裳,一面籌措起開新鋪子的事。
而李岸一行人,全部乘西域而來的汗血寶馬,一日千里不眠不休的往川內趕去,原本十來日的路程愣是被他們縮短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