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幽燕,一下子就牽制了老夫的十萬大軍!”
顛簸的馬車上,張仲堅頗有些懊惱的喃喃。
此刻他正在趕赴前線,可惜當日全線進攻的決心,卻因爲秋裡在後方的牽制,而變得束手束腳。
儘管呼蘭南征大軍的精銳,已經重披戰甲,在江淮、京畿、三晉乃至錦州各線和聖龍人展開了交戰,但是無論張仲堅如何雄心勃勃想要一戰而定乾坤,此刻卻也不得不認真面對秋裡自後方愈演愈烈的騷擾——
秋風軍此刻幾乎席捲了整個鄉村,所到之處,分到了田地的百姓無不鬥志激昂的拿起武器,誓死捍衛自己的家園,這讓投靠呼蘭人的貴族人心惶惶,各作盤算,而趕來撲滅叛亂的呼蘭大軍,更是成了秋風軍的跟屁蟲,根本無法遏制此起彼伏的動亂,竟然逐漸演變成了呼蘭大軍在前方爲秋風軍開路,而秋風軍則緊隨其後擴大勢力的局面。
真是失敗啊!
回顧這段時間對於聖龍的征戰,可謂喜憂參半。
從半路中伏的險象環生,到利用風雨的疏忽而離奇的反敗爲勝,第一輪的交鋒以呼蘭一方的僥倖獲勝而結束;但是隨即而來,張仲堅不得不承認自己連續犯了幾個十分重大的失誤——儘管當初傾向於出重兵攔截風雨,企圖先行解決這個心腹大患的方案在戰略上並沒有太大的錯誤,但是風雨選擇固守聖京這個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卻讓呼蘭大軍白白坐失了一次徹底翻轉乾坤的大好良機;隨後因爲白虎軍出現在聖京城南門而選擇撤軍,以期退保齊魯三晉和幽燕,先立於不敗之地,在軍事上原本也無可厚非,又因爲秋裡在幽燕瘋狂的搗亂,而變成了一招多餘的臭棋。
難道我真的老了嗎?
張仲堅心中滿是苦澀。
最好的戰略,無疑應該是掉過頭來先行剿滅秋風軍,鞏固幽燕,甚至是乘勝班師,這纔是不敗的真諦。
然而,張仲堅卻也明白,自己一身殫精竭慮,實在已經沒有太多這樣的機會來實現征服聖龍的夙願了。
風雨主政聖龍的時代,已經越來越明顯地呈現在人們的面前,如果此刻退縮,一旦讓風雨緩過勁來,強大的聖龍將不再是奉行以戰養戰的呼蘭所能夠對抗,反過來昔日的獵物將會成爲覺醒的雄獅,將草原的羣狼懾服在自己的腳下。
這種戰略上無可奈何的大勢所趨,再加上張仲堅自覺時日無多的緊迫,促使了呼蘭大國師甘冒天下之大不韙,不顧後方受到嚴重騷擾的兵家大忌,再次決定全力南下,乘着蕭劍秋尚未完全統合聖龍各部的契機,希望一舉擊潰聖龍人如今僅剩的精銳,然後再掉頭平滅後院的失火。
這樣的策略,儘管冒險,但是卻意味着巨大的收穫。
“就在這裡了!”
張仲堅喃喃自語,目光聚焦在了石門——京畿、齊魯和江淮三處交界的水路中樞。
根據呼蘭大國師的部署,呼拉克的軍隊正在逐漸向後撤退,將乘勝追擊的聖龍人一步步的引向北方,並且令江淮一帶東線的軍隊和聖京一帶西線的軍隊拉開了距離。
讓張仲堅欣喜若狂的是,聖龍人犯下了致命的錯誤——
急於獲勝的聖龍天子,竟然沒有屯兵控制河運待軍資充足方纔發動攻擊;而西線屬於風雨嫡系的聖龍軍,也沒有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危機,兀自緩慢的穩步推進,絲毫沒有掩護東線大軍進攻的意圖。
於是,展現在呼蘭大軍的前景無疑是極爲光明的,只要能夠奪取石門並且堅守住,不僅意味着成功地阻止了東西兩線的聖龍人會師,而且還切斷了依賴水路補給糧草的東線聖龍軍的後勤。
由此,石門一帶,勢必成爲呼蘭帝國和聖龍帝國決勝的主戰場。
想到自己已經派遣心腹愛將韓讓統率三萬大軍星夜奔襲石門,呼蘭大國師反覆的盤算着自己的作戰計劃,臉上浮現出自信的微笑。
“報,西門飛鴿急報!”
便在此刻,急促的馬蹄聲後,馬車外部下的稟告,將張仲堅的思緒拉了回來。
“拿來!”
微微皺眉,張仲堅接過了密函:
“巴蜀沐家長孫滿月慶祝,夜半失火,道賀的五十餘家家主、巴蜀武林十三大門派掌門及沐家上下三百餘口,均葬身火海,疑爲梅文俊或血衣衛所爲!”
“李中慧返回聖京,風雨軍內部產生意見分歧,我方臥底順利部署!”
“安宇人狙擊失敗,風雨已渡過聖龍江,目前血衣衛、安宇浪人、天池劍宗與我方犬牙交錯,激戰連連,形勢極爲混亂!”
……
“哼,好一個風雨,還居然真敢在這個時候南下!”
張仲堅順手揉碎了密函。
前面的消息雖然重要,但是真正讓呼蘭大國師關注的卻還是風雨的動向。
在這場關係生死的戰役中,西北涼國公的行動往往出人意料,實在說不清究竟是他膽大妄爲,還是早就智珠在握,唯一肯定的卻是,一向自負的呼蘭大國師,面對風雨再也不敢有什麼勝券在握的自信。
連番不按常理的出牌,固然給呼蘭大軍制造了某些機會,但是更多的卻是擾亂了所有事先看來似乎天衣無縫的計劃,更可怕的是,往往當大事抵定的時候,方纔能夠窺探出風雨軍統帥胸中所藏的機抒。
只是,決戰之際,卻遠離大軍千里之外,並深陷各方勢力的圍攻之中,風雨,你真的有如此自信嗎?
張仲堅陷入了沉思。
進!
作爲一個忍者,瘋魔渡剛別無選擇,完不成任務便意味着死亡,更是恥辱。
因此,即便前方是火海,他也不能夠後退。
當然,前面並不是火海,而是網,一杆銀槍所編織的網。
瘋魔渡剛其實完全值得自豪。
能夠接觸到這一片由銀槍編織的網,首先便要穿越三十名血衣衛高手的狙擊,然後是刀槍劍戟四衛士的攔截,這兩天以來爲此而喪命的各方高手,少說也有上百,因此瘋魔渡剛至少已經無愧於瘋魔流宗師瘋魔小太郎玄孫的身份。
不過,瘋魔渡剛同時也是倒黴的。
“銀槍鐵面玉羅剎”的“奪命追魂九連環”,是連縱橫天下的呼蘭狂騎兵也要聞風喪膽的絕技。
擅長暗殺和偷襲的瘋魔流,根本不可能和這樣狂烈的槍法抗衡。
所以,瘋魔渡剛很慘,死得很慘。
僅僅一步之遙,甚至看到了馬車內那個面色蒼白的年輕人,然而生命的火焰卻就此而突然熄滅。
血流,身倒!
瘋魔渡剛死不瞑目,而對於蒙璇來說,只是讓自己的銀槍在增添了一具亡魂。
“第七十三次了!”
風雨苦笑着喃喃。
儘管在謝誠的幫助下,風雨軍的年輕統帥以暗渡陳倉之計,躲過了已經掌握了水面控制權的安宇艦隊的封殺,但是緊隨而來的,卻是天池劍宗、西門、安宇人、令狐世家,各方似乎怎麼看都不可能湊在一起的勢力,有志一同的狙擊。
短短的三天之內,風雨的車隊已經遭遇了七十三次的襲擊。
一場戰場之外的戰爭,圍繞着風雨展開。
唯一讓風雨慶幸的是,想要自己腦袋的敵人,顯然並非鐵板一塊——各方勢力並不介意在狙擊自己之外,利用各種良機痛擊其他的敵人,這無形中也讓護衛風雨的血衣衛減輕了不小的壓力。
“如果你還不出現,情況可就真的大大不妙了!”
面對着四周此起彼伏慘烈的搏殺,風雨從容的微笑,對着虛無的夜幕喃喃。
“轟!”
幾乎與此同時,一聲巨響在風雨的面前爆發。
身形閃過,一個又黑又圓的老頭出現在風雨的面前,全身戒備,正是來自炙大陸的黑巫師哈桑。
而站立在黑巫師面前的,則是一襲白衫的中年人。
劍,在月光下顯得分外冰寒。
白衣的男子,則在黑暗中異常醒目。
沒有人能夠看清剛纔兩人是怎樣的交手。
唯一可以揣測出的,應該是這一輪的交手,似乎彼此都勢均力敵。
“前輩,風雨等候多時了!”
風雨注視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並沒有半點的慌張,相反卻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事實上,風雨確實要鬆一口氣。
時光的流逝對風雨顯然並不利,不僅因爲這是在敵境作戰,每一次的搏殺都將導致自己身邊血衣衛力量的削弱,更重要的是風雨特別擔心着各方敵對的勢力會因爲自己這個共同的目標而暫時的聯合起來——所謂的正邪不兩立,實在是騙人的鬼話,利益區分敵友,倒反而是不變的真理。
而現在,風雨卻可以真正放心下來,因爲他所要等候的對象終於出現。
白飛雲,天池劍宗的宗主,雖然擁有着傳奇的經歷和神話般的武功,但是風雨卻半點沒有畏懼。
除了找到黑巫師哈桑這個免費保鏢護駕之外,更重要的是風雨自信彼此能夠進行一場可望成功的交易。
“何必,涼國公大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聖龍皇室畢竟統馭河山千百年,難道大人連給天子半點容身之所的餘地都不肯嗎?”
白飛雲微微搖了搖頭。
“風雨首先要考慮的,是給天下萬民尋一個容身之所!”
風雨針鋒相對的應道。
“是嗎?那麼宰相爲何在呼蘭南侵社稷危難之際,違背自己舉國抗敵的號召,來到這遠離戰場的江南!”
白飛雲皺眉。
“聖龍帝國地大物博,論人口足以超越呼蘭千百倍,論財力放眼天下誰人可及?然而,前輩可知道呼蘭爲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欺我中原?”
面對白飛雲的質問,風雨不卑不亢的反擊。
白飛雲有些愕然的望着風雨。
堅定的眼神,飄逸的風範,這一切都讓白飛雲真切的感受到,當年在聖京見面的那個初出茅廬的風雨軍統帥,此刻顯然已經更爲成熟。如果說當年的風雨還猶如雛鷹,雖然擁有着搏擊風浪的勇氣,卻因爲閱歷的有限而尚未擺脫稚嫩的話,那麼今日的風雨,卻早已經鵬程萬里,面對着前途的艱險,擁有着的不僅是銳氣,還有絕對的自信和難以動搖的信念。
這,是一個強者所必須具備的素質,然而卻也很容易讓強者陷入妄自尊大、固執己見的死路。
想到這裡,白飛雲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平淡地問道:
“難道涼國公已經有了萬全之策?”
“萬全之策不敢當,不過風雨卻知道,當今的聖龍已經到了不得不變革的地步!風雨今日所爲,完全是爲了千秋萬世的聖龍,此心天地可鑑!”
可能是由於激動,風雨的臉色愈加蒼白,胸口的劇烈起伏讓他不自禁的咳嗽了兩聲,然而雙目卻依舊炯炯有神,彷彿燃燒着一切。
“是嗎?”
白飛雲驚訝於風雨如此的自信,但是卻無法接受風雨的話,只是微微聳了聳肩,彷彿長輩一般的質詢:
“涼國公可知道,如今天下的高手,都已經因爲你而聚集在了這方圓百里之內!白某雖然並不明瞭你的治國大略,但是卻知道,如果你不能夠及早抽身的話,那麼……”
“怎麼,被公推爲天下正義代表的天池劍宗,真的要和安宇、呼蘭這些入侵我神州的賊寇聯手,要我風雨的人頭嗎?”
風雨軍統帥冷笑着,帶着濃烈的嘲諷打斷了白飛雲的話,咄咄逼人的反問。
“涼國公不要誤會!”
白飛雲再次皺眉,答道:
“天池劍宗怎敢如此胡爲?白某希望涼國公的,只是即刻退出江南返回中原,則天池劍宗及天下武林正道,甘願不計性命爲大人護駕……,大戰在即,中原需要您,神州的存亡更需要您!”
“……”
風雨被白飛雲誠摯的話略略有所感動,隨即卻淡然一笑,硬起心腸回擊道:
“如果風雨不從呢?天池劍宗是否便要和他們聯手?”
“那麼白飛雲雖然不自量力,也當先退安宇、呼蘭賊子,再以這七尺之軀阻擋大人繼續前進!”
白飛雲昂然而答。
如果換了任何人這麼回答,似乎都是大言不慚。
安宇的殺手,西門的死士,決不是輕易可以對付的,而風雨麾下的血衣衛高手,再加上一個從剛纔的交手中顯然不下於白飛雲的黑巫師哈桑,這樣的實力,任何一個理智的人,都絕對不會選擇同時對抗。
然而,如今卻是白飛雲這樣回答。
這樣回答的白飛雲,自有一種明知不可爲而爲之的凜然和堅決,一種讓人熱血沸騰的激昂和慷慨。
“好!”
這樣的回答,讓風雨微微一愣,隨即傲然笑道:
“不愧是天下第一名俠,風雨佩服!既然如此,風雨唯有從命!”
“……涼國公莫非早有定算?”
風雨的回答同樣出乎白飛雲的意料,默然片刻,方纔疑慮着試探道。
“哈哈……,實不相瞞,風雨南下只是幌子,真正的殺手鐗,卻是血衣衛天市垣總管龍望天督率高手營救被天子軟禁的令狐智,太微垣則負責暗殺令狐潮,同時大將洛信率三千精銳僞裝成嶺南軍,自荊州東進奔襲金陵,予以配合呼應!”
風雨略略猶豫了一下,如實答道。
“什麼?”
雖然風雨說得十分簡略,但是白飛雲還是立刻從中嗅出了血雨腥風的味道,並且明白由此而引發的聖龍帝國重大的政治震盪。
“聲東擊西,此計果然厲害!”
半響,白飛雲方纔嘆息了一聲,隨即問道:
“只是如今尚未見成功,涼國公便如此坦誠,不怕白某破壞嗎?”
“前輩風範令風雨心折,怎敢相瞞?何況大勢所趨,前輩雖然功力蓋世,此怕也是無力迴天!”
風雨的回答,即坦誠又自信,毫不避讓的和白飛雲對視着。
良久,彼此間相互微微一笑,英雄相惜油然而生。
“同室操戈,相煎何急?”
可能是自問的確已經無法阻止事態的發展,白飛雲收起了寶劍,心裡卻依舊對風雨的所爲不以爲然。
“哼,好一個同室操戈相煎何急!既然如此,燕南天爲何乘我西征之際突襲涼州?天子百官又爲何抓着雲明月咄咄逼人?幽燕兵敗本該同舟共濟,然而若不是我辭去宰相一職,可曾見半個江南兵馬渡過聖龍江?水師抗敵建立殊勳,然而如今這些大好男兒,卻爲何個個長眠海底?”
風雨激憤的質問:
“爲何有章鳳祥投敵?當聖京激戰正酣的時候,百官貴族們正在幹什麼?山河淪喪之際,有多少朝廷精英投效呼蘭帳營?請前輩有教以我?”
“那麼你想幹什麼?學龐勳嗎?天地之間自有綱常,無論好壞,至少可以讓天下臣民各守本分安居樂業,一旦破壞了,無論初衷如何,帶來的後果必然是君不君臣不臣,彼此殺戮、血流成河?龐勳故事,已經說明了這一點,涼國公既然一心爲國,難道真的忍心看到神州大地出現如此慘劇嗎?”
白飛雲臉色轉爲嚴肅,疾言厲色的質問。
這番對話,讓白飛雲隱隱感覺到彷彿當年和風雲世家對陣的重現。
昔日風雲世家協助神宗革新,也正是看到了聖龍帝國積弊日久,欲圖以霹靂的手段來掃除這些弊端,從而中興帝國。白飛雲不是看不到這一點,然而事實證明,無論是風雲世家自上而下的革新,還是龐勳自下而上的暴亂,都極大的擾亂原先的秩序,爲見其利先見其弊,這才由天池劍宗起頭,予以抵制。
“帝國便猶如病入膏肓的病人,如果只是傳統的醫藥,雖然不至於猝死,卻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終究逃不過眼望的催命;若是猛藥手術,雖然可能立刻一命嗚呼,卻也有着痊癒而生龍活虎的希望。風雨選擇後者,若不能夠讓這大好河山、威武帝國,尊嚴的令四方朝拜,豈不愧對列祖列宗,愧對神州子民的身份?”
風雨的侃侃而談,並不能夠說服白飛雲,卻讓天池劍宗的宗師,越來越感覺彷彿回到了數十年前,面前的風雨,和當年力主革新的風雄,也漸漸融爲了一人。
“好一個重病用猛藥!”
白飛雲嘆了一口氣,感覺到了無奈。
數十年前,他正是風華正茂,意氣奮發,振臂一呼,天下響應,阻止了風雲世家的革新,然而數十年後,面對着更加強大的風雲世家的後人,他卻有着一種強烈的有心無力的感覺。無論是現實的大勢所趨,還是這麼多年來自己究竟是對是錯的疑問,都讓白飛雲再也提不起情緒來風雨繼續對抗,唯有謹慎的提醒道:
“涼國公果然是大手筆!但是如今烽火四起,呼蘭席捲中原,你卻抽身南下,不僅有損英名,而且你真的有如此自信能夠必敗呼蘭嗎?若是其中出了差錯,實問涼國公你如何面對神州千萬父老?”
“有這樣的自信嗎?”
風雨怔了一怔,不由捫心自問。
他很想說“有”,但是正如張仲堅面對風雨時不敢說勝券在握,風雨也同樣不敢自誇能夠全盤掌握張仲堅的動向,更何況還有蕭劍秋這個變數,更何況張仲間突然釋放妻子李中慧,也多少讓風雨感到了不安。
印象中,呼蘭大國師似乎不會下沒有用的廢子,李中慧的返回聖京,也絕對沒有在風雨的預計中,再加上蕭劍秋作爲帝國的九五至尊,如今中原戰局的最高統帥,究竟會不會做出計算之外的舉動,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着這局複雜的對弈。
有把握嗎?
風雨的心裡忐忑着,臉上卻自信而從容的笑道:
“既然如此,前輩敢不敢和風雨打一個賭?若是三月之內,呼蘭戰敗,請天池劍宗上下此後全力風雨,若是不然,則風雨即刻隱居,不再成爲天子中興皇室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