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許重隨着王道人一路行來,見到頗多身穿黃衣的弟子。這些人或走或御器飛行,都是神色匆匆,看方向卻都是朝着北邊的一個峽谷而去。
王道人攔住一個瘦高弟子問道:“請問這位道友,不知貴峰發生了何事,這些道友怎麼都往那峽谷去了?”
那弟子道:“道友有所不知,今日我土柳峰要選拔新的護法弟子,所以大家都要到望月谷去,即使選不上,也能看一看別人鬥法,或許能受到些啓發,有所領悟也說不定。”
王道人道:“原來是這樣,的確是難得的機會。倒是打擾道友了。”說着帶着許重繼續往土柳殿而去。許重心中又是好奇又是羨慕,有心問個清楚,卻強自忍住了。
土柳峰頗爲廣大,足有方圓幾十裡,其中峰巒疊嶂,飛瀑清泉,座座殿閣洞府掩映其中,散發着濃郁的靈氣。許重彷彿是鄉下人平生第一次進城一般,種種景象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只覺得已是到了天堂。
不一會兒,兩人便到了土柳殿外。一個道童迎上前來道:“王師叔,掌門真人請你這就進去。”
王道人向那道童微一頷首,徑自帶着許重進了大殿。
殿中五位真人和那兩個道童都將目光集中到了許重身上,將他盯得一時間手足無措,破不自在。只是他自小經歷豐富,倒也不怯陣,心道:“老子又不是女人,幹什麼這麼看老子?”但表面上則裝出一副老實相,努力用眼睛看着嘴。
王道人躬身施禮道:“弟子王明義拜見掌門真人。”
趙長河道:“王師侄辛苦了,不必多禮。”
王明義又依次向白思良、郭天水和嚴怒見禮,這才轉身對着秦夢妍拜倒道:“弟子見過師尊。”
秦夢妍冷哼一聲道:“明義,你在山下近兩年,可曾忘了修煉?”
王明義恭聲道:“弟子時刻記得師尊的教誨,不敢有一絲懈怠之心。前些天弟子本想在送新弟子入門時回峰拜見師尊,但後來長離師叔正巧回派中,就替弟子送了一趟,弟子因爲……”
秦夢妍眼中白芒一閃,道:“好了,這事我知道,你無須解釋。一會兒這裡事了,你隨我回峰,我要檢查一下你的功課。”
王明義一聽,頓時頭上就滲出了冷汗,只得道:“弟子遵命。”
許重聽了半天,這才知道原來王明義的師父居然是個美貌道姑,他剛纔只是大概看見殿內有幾個道人,但沒敢仔細看。只是他也覺得這道姑美則美矣,但的確冷得厲害,像座冰山似的。
這時嚴怒又道:“秦師妹,這裡卻不是你教訓弟子的地方,要教訓弟子,還是回你金柳峰去教訓的好!”說着不等秦夢妍說話,又對王明義道:“王師侄,你昨夜飛符傳書,說最後一個五柳玉令的主人已經到了五柳觀,且根骨好的驚人,就是這個小子嗎?”
此話一出,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是秦夢妍也只是冷哼一聲沒有反駁。
王明義伸手拉過許重,對衆人介紹道:“他是許重,就是最後一名五柳玉令的得主,弟子已檢查過他的根骨,的確是少見的良材,只是有點古怪。”
“許重?慕楓師弟不是說這最後一枚玉令給了一個姓白的嗎?”嚴怒奇怪道。
白思良也臉露詫異,沉吟道:“慕楓師弟一向穩妥,想是這中間出了什麼差錯。我五柳仙派收徒一向嚴謹,不如嚮慕楓師弟問個清楚。”
許重一聽,頓時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心道:“這事兒可問不得,一問老子就有麻煩了。好在那姓白的一家都死了個乾淨,隨我怎麼說也沒人知道是老子砸死的那個倒黴蛋。”
想到這,他心一橫,上前一步先行了一圈禮,這叫做禮多人不怪,然後大聲道:“各位仙長,小子本是白中舉少爺的書童……”便將對王明義說過的一番話又說了一遍,當然中間說道主僕情深處,還用力擠了幾滴眼淚,等說完時已是眼圈發紅,就要泣不成聲了。
等他好不容易說完,卻發現似乎沒人在認真聽他說話,都是閉目不語,神遊天外的樣子。
趙長河咳嗽了一聲,這纔將衆人喚回神來,盯了許重良久,對王明義道:“王師侄,你且說說他的根骨有什麼古怪?”
不待王明義回答,趙長河又對許重招了招手道:“你過來。”
許重心中緊張,就有些猶豫。王明義推了他一把道:“掌門真人讓你過去,不可怠慢了!”
許重一咬牙,就着這股推力到了趙長河跟前,心道:“怕個球,這裡隨便一個人都比我強的多,我在他們面前也就是個螞蟻罷了。”
趙長河伸手罩在了許重的頭上,一道黃光放出瞬間籠罩了許重的整個身體。此時殿內靜若無人。過了好一會兒,趙長河方纔收了法力,臉上露出難以置信、極度興奮之色。
“正是天助我等!此子得天獨厚,竟似是五行天脈之體!”
一句話說出,殿內衆人頓時都大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