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重對青衣長老動不動就說什麼天意、緣分之類的,很是鬱悶,但也無可奈何,他也不知道到底師父所說的這天意是真是假,不過估計假的可能性更大。
“老天爺真的吃飽了撐的?啥事都管?天底下這麼多人,老天爺能知道我是誰?不過我如今當了師父,這一招倒要學着點兒,假如這老太監不聽我的話,我就說天意如此,看他敢不敢違背,我師父一這麼說我都不敢違背,嘿嘿,想必他也不敢。”
又過了一會兒,周春城全身發出一陣噼噼啪啪的響聲,青衣長老揮手放出一道光包裹住他的全身,周春城驀然發出一聲低吼,足足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整個大殿內恢復了安靜。
圍繞在周春城身體上的光芒漸漸消退,許重一看到周春城頓時吃了一驚:“這,這還是那個老太監嗎?這,難道是傳說中的——返老還童?”
此時的周春城在別人看來已經徹底變了個人,他背不駝了,腰也直了,臉上原本像老樹皮似的皺紋居然也沒了,變得光滑起來,眼中再也不見先前的渾濁,變得清澈深邃。
周春城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身體之中竟然充滿了活力,彷彿又回到了當年!一時間激動的難以自制,眼中漸漸有些溼潤起來。
許重伸手叫道:“徒弟,你過來,讓我看看。”
周春城聞言走到許重身邊,許重一邊嘖嘖稱歎,一邊伸手捏了捏周春城的臉,只覺得入手處一片嫩滑。
青衣長老看許重如此,不禁搖了搖頭。
許重拍了拍周春城的肩膀,道:“原來你年輕時長得蠻英俊的,就是你這個氣質,嗯,怎麼看起來有些怪怪的,感覺陰氣太重了些!”
周春城聞言有些落寞,道:“弟子年輕時,爲練武功,揮刀自宮,身上的陽氣就越來越弱,弟子畢竟不是個完整的男人……”
許重一聽,嚇了一跳:“你這個,這個說話,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聽得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青衣長老見許重說話有些離譜,弄得周春城很是尷尬,道:“好了,自宮也就罷了,陰氣雖重些,畢竟不影響修煉。只是你須記得,我雖用法力改善了你的肉身狀況,但你也要勤加修煉纔是,畢竟,你的實際年齡我是無能爲力的。”
周春城當即跪倒磕頭道:“多謝師祖提點,弟子定會努力修持!”
青衣長老笑道:“我門中無這多規矩,與那宮中不同,你不必總行大禮。徒弟,你也帶着你的徒弟去認識一下觀裡的人吧。”
許重答應一聲,帶着周春城離開了大殿,先去讓周春城換了金柳峰的道服,這才往觀主殿中而去,見了張放,張放自然恭喜一番,心中卻不免感到有些怪異:“許師弟不過築基期的修爲,怎麼就收起了徒弟?實在有些胡鬧。”
當然見面禮是少不了的,張放給了周春城半瓶聚元丹和一粒築基丹,當然築基丹隨後就被許重要了去,反正周春城也用不上這麼高級的靈丹,自己倒是需要。
接着又帶着周春城往星月修煉的殿中走去,路上許重對周春城進行了一番品德教育,主要是見了漂亮的女人不能失態,不能盯着人家看個沒完,要有禮貌,不能丟了師父的臉云云。
周春城雖不敢頂撞,但聽得着實鬱悶,心道:“我師父怎麼跟我說這個,我一個太監出身的人,就是天上的嫦娥下來,對我也沒什麼吸引力不是?”
兩人來到星月的門口,許重直接推門就進,隨即感到一股巨力猛拍了回來,將自己倒捲了出去,一下跌了個狗強屎,姿勢十分不雅,許重爬起來,臉上就有些訕訕的,感到在自己徒弟面前失了面子,頗有些尷尬的說道:“你星月師伯法力精深,爲師我是萬萬比不上的。”
周春城心裡好笑,但表面上自然不敢表現出來。
許重又站到門口,這一次卻不敢再冒然闖進去,先在門口叫道:“師姐,是我,你在修煉嗎?我進去了?”
過了少頃,星月的聲音傳入許重耳中:“許重,你既然從皇宮中回來,便當修煉纔是,我雖與你有約,卻在千年之後,此前你卻不該糾纏,我還要修煉,你去吧!”
星月的聲音很是冰冷,其中不含一絲一毫的感情,與之前大不相同,許重不知道,先前星月是因爲受了重傷,道心不免有些失守,這才露出些女兒態,此時星月傷勢已好,道心又已穩固,自然恢復當初的冰冷。
許重聽了星月的話如遭雷擊,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心中一陣劇痛,只道:“她怎能如此跟我說話?她怎能如此無情?原來不過還是我癡心妄想罷了!既然如此,我還要自討無趣嗎?我……難道如此令她討厭嗎?”一時間心灰意冷。
周春城見許重臉色突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問道:“師父,你怎麼了?”
許重心中沒來由一股怒氣涌起:“怪我糾纏?我從今後便再不糾纏與你!”看了周春城一眼,道:“走!”說着帶着周春城轉身而去。
殿內,星月睜開眼,眼中射出精光,喃喃道:“走了嗎?還算知趣!許重,你我的緣分當在千年之後,我卻不會爲你誤了大道!千年後,若你能霞舉飛昇,我自然信守承諾,否則一切皆是空談!”
許重帶着周春城回到自己的殿內,想了想,取出金柳峰的那本《養氣心法》扔給了周春城,道:“這本《養氣心法》乃是我金柳峰的基礎功法,你自己找個地方照着修煉,有不懂的自來問我便是!你張師伯給你的靈丹你卻不要急着服用,等到你修煉到了養氣初期後,再服用不遲,去吧!”
周春城接過《養氣心法》,見許重此刻心情十分糟糕,答應一聲,自去找地方修煉去了。
許重在殿中坐了一會兒,卻是感到越來越心煩,暗自忖道:“說到底還是怪我的修爲低,如果我的修爲強了,星月還會對我如此嗎?”
他強自控制着自己,勉強靜下心來修煉,但只修煉一會兒,覺得心中越來越狂躁,乾脆站起身不再修煉。出了殿門,這才發現天色已然漸漸黑了下來。
想起自己答應柳後要解決那朝中的右相,轉身出了五柳觀,隨便找了個人問了朱雀大街的方向,慢慢的向朱雀大街走去。
朱雀大街離五柳觀頗遠,住的都是朝中的重臣與王公貴族,一座座規模巨大的宅邸彼此間也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整條大街上幾乎無人,只是偶爾纔有一頂大轎或一輛馬車經過。
許重慢慢走,邊走邊看,等到天色已經全黑下來時,才終於找到了東巷陳府。
許重看了看陳府四周高大的院牆,縱身一躍進了院中,才一落地,兩條牛犢子一般大小的巨獒已經狂吠着朝他撲了過來,許重心中怒火又起,心道:“連畜生也來欺我!”伸手一彈,兩個碩大的火球已分別擊中了兩條巨獒,頓時兩條巨獒發出悲鳴,聲音極其悽慘,而後被燒得焦黑一團。
許重邁步向前走去,這時,被巨獒驚動的人呼啦啦的涌了出來,見一個長相普通、身材微胖的小道士臉色陰沉的慢慢從黑暗中走出,都紛紛喝罵起來,繼而一人問道:“你是誰?你是哪個道觀的道士?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你得了失心瘋了嗎?不好好在道觀裡呆着唸經,來找死嗎?”
許重嘿嘿冷笑道:“你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人道:“他奶奶的,你不知道這裡是哪兒就敢隨便闖進來?我告訴你,這裡乃是當朝右相陳相國的府邸,你擅自闖入重臣府邸,不怕殺頭嗎?還不快快束手就擒,隨我到相國面前請罪!”
一衆人聽了都鬨笑起來,只是都刻意的控制着自己的聲音,怕吵到了後院中的人。這些家奴平時仗着相府的勢力都倨傲慣了,膽子也是大得很,初時雖受了驚,但這時一見許重不過是個年輕的小道士,也就不放在眼裡。
陳相國乃是儒家,所謂的聖人弟子,卻不像那些皇親國戚般在意和尚道士了,他府中的下人自然也就對和尚道士之流的渾不在意。
先前那人等衆人笑了一陣,又道:“如果你跪下來叫兩聲爺爺,再舔舔咱們的腳趾頭,我說不定會幫你向相國求求情!來呀,舔啊!舔了能保住你一條小命,不然等會兒將你抓到相國那裡去,嘿嘿,只怕要被活活的打死!”那人說着居然脫了鞋子,露出一雙大腳丫子來。
許重怪笑道:“陳相國府邸?那我便來對了!”
那人聽了一呆,這時有人發現了被燒得焦黑一團的兩條巨獒的屍體,驚叫道:“他放火燒死了相國的愛犬,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不然相國怪罪下來我們擔待不起!”說着向許重撲了過來。
許重見這些人都是下人打扮,冷笑道:“奴才也來欺我!我須饒你不得!”將手指一彈,又是一團火球憑空而出,瞬間擊中撲過來的那人,一聲慘呼後,也燒成了一團焦黑,死於非命。
對面站着的衆人頓時都是一呆,接着開始鬼哭狼嚎起來:“我的媽呀,殺人啦!”
“鬼呀!”
“快去報告老爺!”
……
衆人紛紛奔走逃命,許重聽得心中更是煩躁,雙手連連彈出,頓時火球接連而出,追上了逃跑的那些陳府的下人,將那些下人一個個都活活的燒死,一股濃重的焦臭味開始在空氣中蔓延。
許重也不理會,接着向前走去,臉上神色猙獰異常,彷彿地獄中的厲鬼出世一般。
前面動靜這麼大,後院中的人自然早被驚動,從後院中接連躍出十數個人影,許重一看,是十多個勁裝打扮的大漢,這些大漢落地後一看場地中的慘狀,鼻子中聞到那股極其難聞的焦臭味,都是一驚,饒是他們見多識廣,也被這慘狀深深地震撼了。
幾十個被燒得焦黑的人形佝僂蜷曲的倒在地上,儘管臉孔已然被毀,但從他們那長大的嘴也能想象得到他們死前的痛苦。
爲首的一個方臉大漢指着許重厲聲道:“你也算是出家人?也算個道士?這些人和你有什麼仇,你居然下此毒手!”
這時從後面又慢慢走來一羣人,爲首的卻是個錦衣寬袍的老人,這老人渾身不住顫抖,一指許重道:“你是什麼人?爲何來我府上殺人?你須知人在做,天在看!你……”一句話沒有說完,這老人已是暈了過去。
旁邊一個年輕人一把扶住那老人,叫道:“父親大人!爹,爹你怎麼了?”同時對旁邊的人喝到:“你們傻看着幹什麼?還不把老爺扶進去!”轉身對那方臉的大漢道:“王師傅,這裡交給你們了,一定要把此人擒住,送交官府法辦!這巡城衛都是幹什麼吃的?怎麼還不來?”
這邊許重掏出柳後給自己的畫像看了看,見畫像上的人正是那個老人,嘴角一咧,難看之極的笑道:“你們哪兒也不用去了,我這就送你們回老家!”
許重此時心中怒火越來越旺,越來越狂躁,原本幽深清澈的眼中這時已變得通紅,一個念頭宛如野草般生髮開來,不可遏制:“殺、殺、殺、殺、殺!這些人都來欺我,都該死!老子殺光他們,殺光了他們,天下就太平了,殺光了他們就再沒有人來欺負我了!老子殺——!”
那個王師傅喝到:“兄弟們,跟我拿下這小子!都小心點兒,他可能有霹靂彈!”
許重見十多個大漢朝自己撲了過來,刀光劍影的閃成一片,眼中殺氣大盛,心念一動,掌劍瞬間飛出,在這些大漢中間穿梭了一圈,接着就聽慘叫聲此起彼伏,十餘條大漢連一點兒反抗之力也沒有就被掌劍殺了個乾淨。
與此同時許重揮手放出兩條火蛇,朝陳相國衆人撲去,整個相國府頓時又成了一個人間地獄,哭罵聲、慘叫哀號聲、烈焰燃燒油脂發出的劈啪聲,加上許重的狂笑聲響成一片。
許重將柳後給自己的畫像扔了出去,接着又放出數道火蛇,火蛇迅疾向各個方向撲去,頓時將整個前院燒成一片火海。
看着自己的傑作,許重的心情漸漸平息了下來,他突然感到心裡從來沒有過的輕鬆,彷彿壓在自己心頭多年的積鬱都隨着這一次的殺戮而傾瀉.了出去。
“星月,你莫小看我,我許重,今天再此立誓,我必先你一步,飛昇上界!”看着熊熊燃燒的烈焰,許重喃喃道:“你等能做我修仙路上破開心結的踏腳石,死得也算不冤了!若有死後化爲厲鬼找我報仇的,我自等着你!”
許重深呼了一口氣,將神識極力的散開,查看周圍的一切,忽然感到此地靈氣竟然遠比其他地方濃郁,只是這裡的靈氣卻並不是他熟悉的五行屬性靈氣,而是充斥着無盡的怨恨、憤怒、驚恐、乖戾等負面情緒的——死氣!
許重知道,死氣乃是人死之後返本還源形成的靈氣,死氣包含的負面情緒,則是由尚未進入輪迴的靈魂釋放出來的。死氣如果在一個地方積聚的過多,長時間得不到宣泄,就會轉化爲陰氣,當然陰氣也不全是由死氣轉化來的,也有其他原因形成的陰氣,比如月華就是一種典型的陰氣了。
“可惜我沒學一種能拘捕陰魂的法術,也沒有這樣的法器,不然將這些陰魂抓了吞掉,恐怕我的元神能壯大不少……不過,這死氣我倒是能吸納!”
許重眼中爆射出一道精光,伸出雙臂,運轉無名功法,大量的死氣開始向他的身體匯聚而來,接着被吸進許重的身體,運行一週後進入丹田之中,在丹田中化爲氤氳之氣最終升入紫府泥丸宮,匯入旋渦之中。
只是這裡的死氣有限,畢竟剛剛被許重殺死的也不過幾十個不到百人,過了一會兒就被許重吸了個精光,許重又行了一會兒功,確定再沒有一絲死氣了,這才停了下來。他睜開了眼睛,眼中露出一絲奇怪的神情。
“這死氣,我雖能吸納,也能轉化爲真元,但怎麼無法全部轉化?大概還剩下三成左右的死氣竟然散在我的經脈中,這是怎麼回事?”
許重又試了幾次,還是無法將剩餘的死氣完全轉化爲真元,只得暫時放下,好在不能被轉化的很少,大約有七成左右都被成功的轉化爲真元了,剩下的那些對許重也沒什麼影響,許重也就不再管它。
“莫非,這就是自來潭下那老傢伙說的這無名功法的隱患嗎?”
許重想起當初自來潭下的老人曾說過,自己這無名功法並不完整,其中有很大的隱患,如果要解決隱患,就只能學全功法,所以那老人並不擔心許重再不回去。
“我吸納五行靈氣並沒有任何問題,怎麼吸納死氣就會有這個問題呢?……我是僞天脈之體,體內自有五行,雖不純淨,但畢竟與五行相合,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只要我吸納與自己相合屬性的靈氣,就能全部轉化,這死氣卻與我不合,所以我不能完全轉化!
所謂的隱患,也只有在我自身法力極度耗損,無法壓制不合靈氣時纔會出現反噬吧?如果我能壓制的住,那這隱患也就不是隱患了!”
許重一下想通了問題所在,心中不禁冷笑起來,天下靈氣種類雖多,但畢竟還是以五行靈氣爲主,自己修煉自然也以此爲主,如此一來,自己幾乎不會出現無法壓制不合靈氣的情況,那老人想以此威脅自己,卻是打錯了算盤!
“也該走了,此地鬧出這麼大動靜,定會驚動別人,要是被師父知道了,定會絮叨個沒完,後院的那些婦孺之輩,就留他們性命吧。”
許重轉身剛要走,突然耳中傳來一聲尖利的怪叫,他不防之下,竟感到一陣心旌搖動,接着一個極其難聽刺耳的聲音傳入耳中:“戛戛,好個道門弟子,好個心狠手辣的小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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