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吳師兄和林師弟的一聲大喝,一道金光乍然從兩人手上升起,接着驟然化作一口金光燦燦的大鐘,兜頭朝許重罩了下去。
後邊那十多個內門弟子一見,都是驚叫道:“金鐘罩!這是培元期才能用的法術,想不到這樣也行?”
“這下子那個廢物要倒黴了!”
許重聽了心中倒也驚奇,這兩人能以築基期的修爲,強行施出培元期的法術,也是難得,不過他們不可能堅持多長時間,許重已經發現,吳、林兩人此時臉上青筋爆出、臉被憋得通紅,顯然極爲吃力。
眼見那金色大鐘朝自己罩了下來,許重回身將何太賢扔了出去,然後空中突然幻化出一隻火焰大手,猛地朝金鐘拍去,一連拍了數十上百下,終於將那大鐘拍的堪堪倒飛。
吳、林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怒吼,手上再起一道金光,只是這次這金光卻要暗淡許多,明顯是法力已有不濟,朝那金鐘飛去,金鐘得了金光,頓時和大手暫時僵持起來。
那十多個內門弟子都張大了嘴,不敢想象許重竟然能施展這種奇怪的法術,尤其是許重本事金柳峰弟子,竟然施展出火屬性的法術,更是超出了他們理解。
天上那大手忽然化爲一團烈焰將金鐘牢牢包裹起來,竟是要生生的煉化這金鐘,接着許重清喝一聲道:“呼!”
頓時一股巨風平地而起,天上包裹着金鐘的烈焰得了風助,頓時燃燒更旺,一時間由紅轉藍,包裹着金鐘漸漸往回飛去,吳、林兩人急的又是連聲怒吼,但無奈法力不濟,再也沒有金光能補充那金鐘了。
金鐘發出了一聲哀鳴,開始一點點的融化,漸漸的變小,許重心道:“這鬧劇也該結束了,沒時間和你們這些人磨蹭!”於是包裹着金鐘的烈焰驟然消失,而後空中又幻化出一隻奇大無比的土黃色巨手,那手掌心處彷彿橫立着幾座小山一般,高高.凸起,一把將那金鐘抓在手中,猛的一握,頓時將金鐘握得粉碎。
吳師兄和林師弟同時如遭雷擊,眼中、口中、鼻中都有絲絲鮮血滲出,萎頓於地。
許重往前踏了一步,道:“你們可服了嗎?”
後邊被許重扔出去的何太賢心中先是震驚,不知道短短几日不見,許重怎麼會變得這麼厲害了,接着心中大喜,痛快已極,暗道:“這下子發達了,又這麼一個厲害的兄弟罩着,我以後在這金柳峰可以橫着走嘍!”趕緊跑到許重身邊,對那般內門弟子叫道:“我兄弟問你們呢!你們服不服?”
那十多個內門弟子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他們實在沒想到,許重竟然會如此厲害,竟然能以一敵二、如此乾淨利落的擊敗了兩個築基期的內門弟子。有人心道:“難怪他被青衣長老看中,成了精英弟子,這下不好收場了……”
也有人想到:“這個廢物居然能這麼厲害?怎麼可能?肯定是青衣長老給了他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法寶,要不然那兩隻大手分明不是我金柳峰的法術,他怎麼幻化的出來?唉,認了吧,人家如今是背靠大樹好乘涼,有什麼辦法?”
那吳師兄和林師弟則是一臉死灰,兩人上山之前就是多年的好友,一向形影不離,所以才能配合如此默契,那金鐘罩就是兩人經過幾年的嘗試練習學會的殺手鐗,合兩人的法力,這才能施展培元期的法術,這些年來,兩人在下山歷練時曾多次依靠這法術戰勝了比自己強大的敵人,原本以爲那廢物不過一個築基期修士,雖然法術詭異,但只要自己兩人施展這金鐘罩,也當手到擒來,沒想到卻敗的這麼快這麼慘!
兩人一時間萬念俱灰,聽到許重和何太賢的話,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後,吳師兄聲音乾澀的道:“敗了還有什麼說的?我們願賭服輸!”
說着兩人一起爬起來,居然真就當衆跪地後,叫道:“見過祖宗!”然後又向何太賢賠禮道歉。
許重點頭笑道:“倒也乾脆,你們呢?”說着一指那十多個過來作證的內門弟子,道:“剛纔你們是如何說的?怎麼想要賴賬不成?”
那十多個內門弟子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突然叫道:“兄弟們,我們有十多個人,都是築基期,那廢物強煞了也只是一個人,何況剛剛鬥法一定消耗了法力,我們一起出手,不信打不贏他!要是就這麼磕頭叫了祖宗,今後我們也不要做人了!”
此話一出,頓時就有幾個人大聲呼應道:“不錯,要我們磕頭叫祖宗,不如殺了我們算了!今後還有臉活着嗎?”
許重冷冷一笑,道:“你們以爲,你們現在還有臉面嗎?我修仙者最終承諾,你等出爾反爾,已經丟盡了臉面!”
適才那人叫道:“和他羅嗦什麼?咱們一起動手,先制服他再說!”
那十多個內門弟子頓時紛紛祭出法器,一時間天上飛起來十多柄各式各樣的飛劍法器,紛紛閃着光芒向許重飛去。
許重冷笑一聲,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將手一振,骷髏幡頓時抓在手中,瞬間放大,接着朝天上一搖,將十多柄飛劍盡皆捲入其中,隨即陰氣死氣涌出,將這些飛劍都污穢腐蝕成了廢鐵。
那些內門弟子一看不好,轉身就要跑,冷不防面前突然出現一睹土牆攔住了去路,接着從土牆中生長出無數荊棘藤蔓向他們腳上、身上纏繞而去。
許重笑道:“你們怎能逃出我手?我也不爲己甚,只要你們遵照前言,我便放了你們,否則,這就把你們通通帶到掌峰真人處問罪,讓你們在思過崖受苦!”
那些內門弟子一看跑也跑不了,打也打不過,連飛劍都毀在許重的手裡,互相看看,發現彼此臉上都露出無奈,紛紛道:“祖宗,我們認栽了,求你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們吧!”
許重道:“若早如此,何必受苦!”說着收了法術,放了這些內門弟子。
這十多個內門弟子此時極其狼狽,身上的道服都被纏繞的荊棘藤蔓撕壞,身上裸露的皮膚也被劃出一道道的血口子,一被放開,都萬般沮喪的朝着許重跪地磕頭道:“見過祖宗!”
何太賢見到這些平時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內門弟子被許重如此捉弄擺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只覺得從來沒有這麼痛快過。
許重道:“你們不錯,記得以後見了我也當如此!太閒,咱們走吧。”說着帶着何太賢離去。
羊腸谷內只剩下吳師兄林師弟和這些內門弟子,一個個灰頭土臉狼狽之極,互相約定以後千萬躲着許重走,再不能和他照面,否則顏面無存之後,都暗自下決心道:“回去一定要好好修煉,今日之辱,他日必報,有朝一日定要讓那許重生不如死!”然後各自散去了。
許重則在半路上就和何太賢分了手,何太賢自然回去藏書閣,向王富貴大肆講述了一番,許重則回到了精英閣中,此時天色已晚,許重也不修煉,便翻看自己從藏書閣帶回來的那幾本書,邊看邊不斷的打着手印、念動真言,一夜的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嬴雷就將許重接到了青衣長老洞府中,不久,五柳仙派掌門真人趙長河並其他四峰掌峰真人都陸續來到洞府,又過了一會兒,還在派中的各峰長老也都陸續到了洞府之中,分別是土柳峰太嶽長老、火柳峰離火長老、木柳峰黃鶴長老和金柳峰的宣妃長老。
青衣長老帶着嬴雷和許重將衆位長老都迎入洞府中,分賓主落座,而後嬴雷和許重又準備了茶點端了上來。
趙長河和四位掌峰真人都向衆位長老施禮問安,秦夢妍之後又單獨向自己的師父宣妃長老行了師徒之禮,這才都安坐了下來。
那宣妃長老雖然是秦夢妍的師父,但看起來卻和秦夢妍彷彿姊妹,也是一般容顏靚麗、顰笑怡人,只是比秦夢妍看起來要和藹的多了,她看着青衣長老道:“師弟這裡還是如此簡樸,連個使喚人也沒有,當是夢妍的不是。”
秦夢妍一聽忙道:“是弟子的疏忽,弟子回去後便選兩個伶俐些的弟子送來與長老使喚。”
青衣長老擺手笑道:“此事與你何干?師姐不要錯怪了她,是我自己喜愛清淨罷了。”
木柳峰黃鶴長老道:“我們這些人裡,青衣師弟徒弟最少,歷來收徒最是謹慎,不知道這次究竟是什麼資質的弟子,竟入得師弟法眼?”
火柳峰離火長老也是大笑道:“黃鶴師兄說的正是,師弟不要藏私,快讓我們看看吧?”
青衣長老笑道:“怕是要讓幾位師兄失望了,”說着一指許重:“此子資質不但說不上好,反而奇差無比。”
“哦?奇差無比?”
幾位長老都很是驚訝,只有土柳峰太嶽長老知道內情,所以並不驚訝,道:“青衣師弟說的不錯,此子根骨實在不佳,不過妖師前輩曾說此子與青衣師弟有師徒之緣,青衣師弟這才收此子爲徒。”
頓了頓,太嶽長老又道:“不過此子資質雖差,修煉速度卻是極快,超出我等想象,實在令人難以理解,只能以爲是他福緣深厚罷了。”
幾位長老聽了更是驚訝,叫過許重一一查看起來,結果查看之後,臉上都有驚異之色。
青衣長老道:“此子乃是僞五行天脈,體內自有五行,最令人驚訝的是,他竟然在我金柳峰藏書閣中無意間得到了當年震動整個修仙界的《太虛真經》,並且以此修煉,進境極快,的確福緣不淺!”
“《太虛真經》?他竟能修煉那《太虛真經》?如此當真異數了!難怪,難怪,怪不得我查看他紫府之內,只覺得怪異之極,原來是修煉了那部功法,那《太虛真經》實在神鬼難測,我等不能窺知,也是無緣,遺憾吶!”
幾位長老都是唏噓不已,感慨萬千。趙長河等人心中更是長嘆不已,當初知道了這許重是僞天脈之後,隨便就將他扔到了金柳峰,再也沒管沒問過,想不到竟是成全了他,也成全了金柳峰,金柳峰不但多了一個精英弟子,看起來以後也要多一個長老了。
許重心道:“我紫府之內那氣旋,可不是修煉那《太虛真經》的結果,這些長老看來都不曾修煉過那真經,所以纔有此說,要是知道我現在的真實情況,恐怕幾位長老的嘴更要何不攏了!”
太嶽長老撫須笑道:“我宗竟能出如此人物,當真可喜可賀,若此子修煉那《太虛真經》能得大成,我宗便多了一個霞舉期的大修士了,哈哈!青衣師弟,時候不早了,這便開始吧?”
青衣長老笑道:“我等修仙之人,也沒那麼多繁文縟節,只拜過了祖師,敬一杯茶也就是了。”
說着一羣人紛紛出了洞府,各顯手段往土柳峰而去,五柳仙派五位開宗祖師神像,俱都供奉在土柳峰土柳大殿之中。
到了土柳大殿中,許重一眼就看到那土康土泰都恭恭敬敬的站在祖師神像兩側,不禁朝他們點了點頭,土康土泰也都點頭示意,不過心中卻不平靜,都道:”這許重,聽說只是個僞天脈者,可是終究還是成了精英弟子,從此一片坦途,真是羨煞旁人吶!”
青衣長老帶着許重先給祖師神像上香淨水,然後跪倒在地行了大禮,又唸了一篇禱文,便算禮成,而後衆人又回到青衣長老的洞府中,青衣長老端坐正中,許重則跪地行了大禮,然後敬上一杯茶,青衣長老接了過來一飲而盡,又對許重說了一番鼓勵、督促的話,許重聽後又表了一番決心,這正式拜師就算結束了。
幾位長老紛紛上前恭喜,然後送了禮物,都回各自洞府去了;趙長河帶着四位掌峰真人也上前恭賀了一番,也都送了禮物後離開。青衣長老洞府中頓時又恢復了安靜。
許重原本以爲來了這麼多長老掌峰真人,怎麼的自己也能得到一些好的法器靈丹之類的,沒想到這些人送的禮物俱都是些庚精、炎鐵之類的,竟沒有一件自己用得上的,不免有些失望,只是不敢表現出來,只在心裡暗暗咒罵道:“真是一羣吝嗇鬼。”
青衣長老叫嬴雷收了這些東西,然後對許重道:“徒弟,你現在都有些什麼法器?”
許重一聽,心道:“師父問我有什麼法器,自然不是想要,那就是想要給我法器了。”便將自己的法器除了通靈鏡之外,都從儲物袋中取了出來。那通靈鏡許重雖然一直未能祭煉成功,但也獲益匪淺,他識海內還需要大量的雷電之力,正要靠通靈鏡補充。
青衣長老看着許重取出的掌劍、地行鍼、金柳盾,只是皺眉,直到許重取出了骷髏幡時,才微微點了點頭,道:“你這幾件法器,除了這幡之外,都無甚大用,只有這幡倒還不壞,只是這幡威力強弱,要看其中收集的精魂數量和質量了,這卻也難。罷了,我就送你一件耀金輪吧。”
青衣長老說着,將手掌攤開平伸,先是出現了一點金光,然後金光一點點放大,化成了一個圓形的小球,這圓球發出強烈的光芒,彷彿一輪驕陽被凝縮了一樣,上面更鏤空着一些圖案,許重仔細看時,發現一共是兩幅,一副是后羿射日,另一幅卻是一隻三足金烏口中銜着一根扶桑樹枝。
隨着這耀金輪不斷的選擇,兩幅圖畫練成一片,那三足金烏和烈日漸漸重合到了一起,彷彿烈日發出的萬道光輝,不過是金烏周身放出的神光,后羿彎神弓欲射的便是這周身發出神光的三足金烏一般。
“這耀金輪能攻能守,善放南明離火、庚金之箭;能大能小,大則籠罩山嶽,小則只一針尖麥芒矣。雖然是高階法器,不過以你的修爲也能用得,只是威力不能完全發揮罷了,卻比你那幾件破爛貨色強得多了。”
青衣長老念動真言,手掐法訣,朝那耀金輪一指,只見從那耀金輪上飛出一縷淡淡的青煙,緩緩進入青衣長老的指尖。
“徒弟!還不滴血出來,更待何時?”
許重心中一動,知道師父要幫自己祭煉這法器,忙咬破舌尖,逼出一道血箭,正射中那耀金輪,接着分出一股神識,瞬間進入了耀金輪的內部空間。
青衣長老笑道:“善!”也分出一股神識進入其中。
耀金輪的內部空間中,許重被眼前的場景深深震撼了,只見無盡的大地之上,到處是熊熊燃燒的烈焰,火苗跳躍間,直入蒼天。無數屍骸枯木在這烈焰中不斷被熔化,又不斷被重新幻化出來,分不出真假。
天上一輪巨大的烈日中,一隻三足金烏不斷拍打着翅膀,似乎欲展翅高飛,不過不論它怎麼扇動翅膀,也無法移動分毫,反倒隨着翅膀的每一次扇動,就有兩道泛着白光的烈焰直入大地。
一個上身赤裸,只在腰間圍着一條獸皮裙、膚色古銅、全身肌肉彷彿山丘的巨人忽然拔地而起,手中神弓拉至滿月,其上搭着一隻金光燦燦的神箭,將射未射。
許重正看得發呆,青衣長老忽然一把抓住了許重朝天上擲去,許重驚得大叫一聲,再睜眼一看,頓時嚇得亡魂皆冒!
只聽得“錚”的一聲巨響,地上那巨人已經射出了神箭,那箭正朝着自己飛來;與此同時,天上烈日中那三足金烏也陡然發出一聲高亢的叫聲,雙翅猛地一扇,兩道巨龍般的烈焰也向許重撲來。
收藏一個沒增加不說,反倒掉了一個,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