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慕凝微微驚訝的看着莊凘宸,他的目光冰冷而深邃,細想他說的話,心裡的恐懼慢慢的擁擠。
按理說,她揭穿了貞太妃要做的事情,總算是爲太后消除隱患。難道太后會恩將仇報?
“你這樣蠢鈍無腦的,若在宮裡,怕活不過三日。”莊凘宸食指關節“咚”一下,敲在她的額頭上。
這樣的舉動讓岑慕凝滿面愕然,他這是……在取笑她?
“還不趕緊去更衣,愣什麼神!”莊凘宸恢復瞭如常的冷漠,語氣透着不滿。
“是,殿下。”岑慕凝緊緊抓着被子跳下牀,光着腳一溜煙跑出廂房。
青犁正捂着嘴笑,看見王妃如此“狼狽”的樣子,忙不迭上前去扶:“奴婢伺候王妃更衣。”
她身邊的殷離則一本正經的低頭行禮,規矩到沒有往她這邊瞟一眼。
趕緊返回自己的廂房,岑慕凝才緩過神:“青犁,你說我幫人揭穿了害她的陰謀,她非但不謝,反而問責,是什麼緣故?”
“可王妃揭穿陰謀的本意,是救另一個人。說不定你幫的人一早就洞悉了這個陰謀,已經布好天羅地網,等着她自己送上門呢!”青犁抿脣一笑:“如此說來,王妃豈不是壞了人家的好事。”
“對呀!”岑慕凝連連點頭,果然莊凘宸說的沒錯,她還真是蠢鈍無腦。
“王妃莫擔心,主子肯陪您一道入宮,必然化險爲夷。”青犁寬慰一笑。
揉了揉自己的腦仁,莊凘宸敲的那一下還有點疼。岑慕凝收拾臉色:“但願如此。”
和莊凘宸同乘一輛馬車,感覺怪怪的。頭上的金飾又格外的沉,岑慕凝保持着端莊得體的樣子,一動都不敢動。
一路顛簸,弄的她腰痠背痛的。
馬車依舊直接駛進了太后的寢宮。恪純、姿陽兩位公主,已經陪伴太后等了許久。
“給母后請安。”
“拜見太后。”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行禮,靛青色的吉服映襯着一雙璧人,倒是讓人不忍移目。
“我就說什麼來着,九哥這一回可算是叫人收了魂去。”姿陽公主笑的合不攏嘴:“要不怎麼說九嫂一身本事呢!”
莊凘宸面無表情,猶如不聞。
岑慕凝深知命懸一線,更不敢胡亂開口。
姿陽見這情形,不免詫異:“九嫂這是怎麼了?昨日想見伶牙俐齒,今日再見卻口舌生瘡不置一詞了?”
“你可知罪嗎?”太后微微嗔目,掃了一眼姿陽,警告她閉嘴。隨後目光穩穩的落在岑慕凝的臉上。
岑慕凝當即跪下,向太后請罪:“請太后恕罪,只是妾身愚鈍,還望太后明示。”
“你送進宮的緞子,用了什麼好東西薰過?”太后目光冷而鋒利:“貞太妃只是往身上披了,便引了胡蜂,蟄了身子。哀家已經讓人查過,給哀家的料子同樣薰過。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可不就是麼!”姿陽公主趁機落井下石:“謀害母后與貞太妃,可是要掉腦袋的,只怕九哥也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