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恨初見美如玉
回憶如刀,一次造訪就遍體鱗傷。
後來的他們還是沒能如願完整的一起放過一場煙火。情走如燈滅,他們的故事如同那場煙火。滿懷期待的開始,還未等到盛放的一刻就無疾而終。
葉謙側頭看夏夢,橙黃色的光線勾勒出孤零零的側影,幾縷碎髮貼着她的耳廓,她的表情嵌在夜幕裡,晦暗不明,只看見瑩潤的脣有些蒼白。
葉謙突然有些後悔——這樣一次一次逼她面對過去到底是對是錯。他以爲再深再痛的傷口都有癒合的那天又是否只是他的自以爲是。他想起幾年前初次在街上遇到夏夢的那天,她眼神明亮,笑容單純,如幼童讓人心生親近之意,儼然在蜜罐裡呵護成長不諳世事。
以及那本日記上寫的她:靜若處子,動如瘋兔——分明是貶義詞,卻看得出書寫的人必定脣角含笑,情深千千。
而後來經了一些事匆匆回國,輾轉打聽中又偶然看到她的照片,還是那副淡如金盞菊的清顏,只是曾經一雙奪魄心魂的茶眸如蒙了塵的珍珠,再不復往日晶瑩。於是,頓生好奇。
本答應父親辭去醫生一職接管公司的決定毫不猶豫一推再推。就這樣,七年後,他們再一次相逢。卻已是這副物是人非的光景。
葉謙脫下寬大外套搭在夏夢身上,手臂繞過她身畔,在她手臂處摩擦生熱。
夏夢轉過頭,衝他勉強咧了下嘴:“謝謝你,葉醫生。”
葉謙“恩”了一聲,將黯默的情緒掩去,掛上虛虛淺淺的淡笑:“你冷不冷?我帶你去吃點東西吧。”
夏夢看了一眼他單薄的襯衫,點了點頭,徵詢問:“那我們去吃麪好不好?”
夏夢帶葉謙去的是她母校后街的一家名叫“功名閣”麪館。時隔多年,連招牌都沒有變過。老闆娘的笑容依舊熱情得讓人招架不住,剛進門就喊:“同學,吃麪還是打包?”
飯店並不大,沒有包廂,十幾張卡臺整理羅列在一排,夏夢和葉謙坐在臨窗第二個位置,紅色的小餐桌,桌上的細頸花瓶裝的是一捧小小的滿天星,清水供養。雖然牆上的時鐘已指向九點,但店裡的人仍舊很多,大都是在校生,三三兩兩一夥,沸沸揚揚,好不熱鬧。
葉謙對夏夢說:“把外套脫了吧,一會出去該着涼了。”小店並不比高檔飯店有專門的衣掛鉤,夏夢依言脫下披肩,隨手搭在油膩的椅背上。她左手托腮,眼睛微微眯起來,兩頰被熱氣暈出粉紅色,神色有些追憶:“我上大學時候,晚上下了自習肚子餓就喜歡跑周圍飯館到處覓食,週末一得空就呼朋引伴美名其曰改善伙食,不到一學期就胖了八斤多。”
“胖點也好。”葉謙接口,“你現在太瘦了。”
夏夢輕抿了下嘴,說:“快樂的時候比較容易胖吧。那時候年輕食慾真好,不像現在,每天回到公寓最頭疼的就是晚上吃什麼,幾塊蘇打餅乾就能草草了事。不過最愛的還是這家油潑面,一碗裡只裝着整整一根面。”她比劃着,“澆點辣椒麪、醋和蔥花,再放上點青菜和綠豆芽,筋道又好吃。”
葉謙眉眼似笑非笑,調侃問:“你不是不吃醋麼?”
夏夢一怔才恍然,哼了一聲:“此一時彼一時。”
葉謙一笑,招手喊服務員點餐:“兩份油潑面,各加個荷包蛋。”他指着夏夢,加重口音,“給這位小姐那份多加醋。”
夏夢:“……”
不需要鮮花,金牌,紅包。只要有,收藏,評論就足夠了。你們的支持是我永恆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