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強調:部分生活細節來自某葉家,但男豬≠葉家寵物!
呼呼~~~
其實,顧小影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嫁給一個公務員。
在遇見管桐之前,顧小影無數次地設想過自己的人生——作爲一個從文科生、藝術生一路走到藝術學院文化產業專業教師的女孩子,她想過自己可能嫁給一個精通家電機械或是計算機維修的工科男,或是穿着白大褂、玉樹臨風的醫生男,再或者是文質彬彬、埋頭鑽研的學術男,當然也包括精明利落、談笑間灰飛煙滅的經商男……可是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會嫁給一個同樣是文科畢業、一板一眼的公務員?!
所以,在這個匪夷所思的世界裡,真是充滿了無限多種匪夷所思的可能啊!
對顧小影來說,她與管桐的相識,也不啻於是場從天而降的意外。
那天是週三。
按照藝術學院逢一三五開女浴室、二四六開男浴室的慣例,下午四點,顧小影欣然奔赴在去洗澡的路上——可是洗完澡才發現,她居然忘記帶換洗的衣服,而是穿着睡衣就出門了?!
她直覺地把這一切歸咎爲自己最近深受卡西爾毒害——研二,顧小影的親親導師在得知自己門下的研究生們居然連一篇學術論文都沒有發表過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發飆了!他下了最後通牒,要求所有人必須在一個月內交上成型的論文,否則提頭來見!就這樣,顧小影哀嘆着翻出曾經寫了一半就擱淺的美學論文,又死啃了兩週“符號論美學”奠基人、德國哲學家卡西爾的《人論》,看得暈頭轉向、腦筋短路,幹什麼都丟三落四的。
站在浴室門口,顧小影的內心在激烈掙扎——是先去餐廳買飯,還是先上樓換衣服,再下樓來買飯?
兩分鐘後,愛美之心終於輸給轆轆飢腸,顧小影一咬牙、一跺腳,轉身衝進了餐廳!
於是,那天,恰好也站在藝術學院學生餐廳裡準備買飯的管桐就有幸看見一個穿維尼熊睡衣、KITTY貓拖鞋的女生,一路披頭散髮地衝進餐廳,站到自己身爆眼睛緊緊盯着盤裡最後一份紅燒肉燉土豆,聲音地對賣飯的大師傅說:“一份紅燒肉燉土豆,用塑料袋裝,我帶走。”
當時是傍晚,偌大的學生餐廳裡熙熙攘攘全都是買飯的學生。管桐瞠目結舌地地看着身邊的女生:剛剛洗完澡的女孩子,皮膚很白,眼睛明亮,臉頰上紅撲撲的。她左手提一小筐,內裝洗髮水、沐浴露、香皂、肥皂等物品若干,右手指着紅燒肉燉土豆,一臉幸福滿足的笑容……
那笑容如此明媚而歡愉,看得管桐呆住了。
正呆着,突然肩膀被拍一掌,管桐回頭,看見師弟江岳陽笑嘻嘻的臉:“怎麼樣,師兄,是不是美女很多?”
同一時刻,買完飯的顧小影拎着裝着紅燒肉燉土豆的塑料袋迴轉身,目光落在江岳陽身上的剎那,驚訝地叫:“啊!江老師!”
江岳陽扭過頭,看見仕小影,剛想笑着打招呼,卻在看見顧小影身上的睡衣和拖鞋後,目瞪口呆。
過了半晌,江岳陽才找到自己的舌頭,皺着眉頭看着顧小影道:“我說顧小影你能不能講究點個人形象?餐廳詩共場合,你穿成這樣不影響校容嗎?”
顧小影饒有興趣地看看站在江岳陽身邊的管桐,心裡還在想這麼斯文儒雅的男人在藝術學院還真是少見,話說這裡都是陽光男孩、時尚帥哥或者嬉皮風格的前衛青年比較多……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幾遍,眼見着管桐有點臉紅了、江岳陽有點臉青了才收回目光,看着江嶽樣撇嘴:“我本來也沒打算在這裡吃啊,如果不是看見江老師,我這會兒已經回到寢室了,壓根來不及影響校容!”
江岳陽頭疼,拂額哀嘆:“藝術學院真是太有風格了。”
顧小影直覺地反駁:“江老師,你是省大畢業的,當然不會知道,在我們藝術學院,就算你穿一條牀單在校園裡賺那也充其量不過是行爲藝術。”
聽完這句話,江岳陽倒是點了點頭,扭頭對身邊的管桐說:“沒錯,師兄你是不知道,前幾天院足球賽,美術系有個男生的隊服洗了沒幹,那孩子就找了條毛巾被,剪了幾個洞,披掛着就上場了。你是沒看見,觀衆們那叫一個沸騰啊,敲鑼打鼓的,女生還尖叫。”
管桐忍不住笑了,顧小影看看管桐,再咧嘴笑笑,對江岳陽揮手:“江老師,此地不宜久留,我可不想讓人尖叫。”
說完,就拎着塑料袋和洗浴用品出了餐廳,往女研究生公寓走去。
這就受桐第一次見到顧小影時的情景——那天,管桐本是去看望在藝術學院研究生部做專職輔導員的師弟江岳陽。江岳陽爲了讓管桐見識一下什麼叫“美女如雲”,便提出去學生餐廳吃飯。有意思的是,管桐沒記住什麼美女,反倒撞見了一個外形卡通、伶牙俐齒而且還有着燦爛笑容的女孩子。
不過這樣的遭遇究其本質而言也實在是平淡無奇了點——或許該說,如果沒有後來緊接着就發生的第二次見面,或許用不了多久,管桐就會忘記這樣的偶遇。而本來忘性就很大的顧小影當然更不會記得,某年某月某一天,她曾經和一個她覺得長相不錯,但有些呆、有些憨的男人,相遇在一份紅燒肉燉土豆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