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人怎麼一點抱負都沒有,你把這件事公佈出去,社會上確實會引起不小的轟動,但是對我們有什麼用,說不定有更多的人會覺得我們打破了他心中的夢想,而本地的人會覺得我們破壞了他們的家園,斷了他們的發財路,他們不但不會感謝我們,還會把一切罪惡都歸結在我們身上。你說我們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做什麼?”
“鹿叔,那你想幹什麼?”
“小周,你想想,雲山老者要是以前不驅散我們的祖先,現在雲山是不是也有我們的一份?我的意思很明顯,我要把雲山拿回來,我們兩個是名正言順的雲山弟子後人,雲山也有我們的一份!我們就去找到那個神秘的地方,用這個地方來要挾現在雲山上不多的雲山傳人,讓他們把這個地方讓出來給我們。”
“這樣不好吧?鹿叔。”
“這有什麼不好,我們把一切做得滴水不漏,外面的人誰知道雲山上已經換了主人?”鹿叔惡狠狠的說,“他們佔着雲山這麼多年,也該到了還給我們的時候了!”
“但是不知道現在雲山上究竟是誰在當家?”小周說,“萬一是很厲害的角色,我們豈不是……”
“你放心,我剛纔一路上來的時候我感覺到了雲山上的陰氣,而且我還看見了女人的衣服,我想在雲山上,當家的可能就是個女人。一個女人你怕什麼?就算她身邊還有別的幫手,難道她還能鬥過我們?”
“那萬一她不讓呢?”
鹿叔發出一串怪異的笑,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她要是知趣讓出來的話,我可能還許她一條活路,她要是一味不讓,我就讓她永遠留在雲山,讓她的屍骨來滋潤我雲山上的每一寸土!”
“……”
兩人的說話還在繼續,她們在籌劃着如何找到那個秘密的地方,如何殺死雲山上的主人,聽完她們的話,我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這兩個人也是曾經雲山弟子的後代,她們繼承了從祖先那裡拿到的地圖以及經驗,順利的摸上了雲山之巔。
她們要找到那一處秘密所在,以這個秘密來要挾雲山上的主人,讓她讓出位置,不讓就會趕盡殺絕,依照雲落的脾氣,她是絕對不會讓步的,這就免不了一場惡鬥。
而從兩人的對話中,我也知道把我和紫玉放進祭壇的人,不是雲山老者。相反雲山老者還是救我們的人。
我慶幸自己沒有因爲一時衝動而下山去找雲落算賬,也慶幸我在這裡能聽見這兩人的對話。
現在雲落有危險,我既然搞清楚了事情的緣由,雲山老者曾經救過我們,我就不會見死不救,我也要救他的後人。
目前最緊要的事情就是要把那一處秘密藏起來,他們既然已經找到了這裡,再找到那個水下祭壇就是很容易的事情。
這兩人成功闖入雲山的布控,說明雲山老者的陣法,對他們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他們熟悉雲山老者的陣法,於是我想用靈石家族司神師的陣法來暫時困住他們。
這兩人還在原地休息,說話沒有防備,我悄悄的給他們佈下了陣法,他們對靈石家族的陣法不熟悉,如果想要闖出去,恐怕還要大半天的時間。
做完這一切,我悄悄的往山下走,走出了那片森林,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回到小竹屋,把雲落叫醒,她渾然不知危險已經就在眼前。
她見我一身狼狽,反而問我遇到了什麼事情,是不是花斑欺負了我?
“我不小心掉水溝裡去了。”我說道,“現在你別管我了,雲落,雲山現在很危險……”
我把我在後山聽到小周鹿叔兩人的談話都告訴了她。
“你是不是在故意嚇我?就算是雲山老者的弟子後人,沒有我們的指引,那也不可能闖入這裡來。”雲落表示不相信。
我急了:“你看我的樣子像是騙你嗎?這件事可不是鬧着玩的,而且我要是不聽他們說,我能知道雲山的那些事?雲落,你告訴我這裡的秘密是不是就是下面的水下祭壇?”
她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翻身坐起,利索的穿鞋子,可是她的雙腳還沒有好。穿了鞋子還是不能走路。
“這不可能,雲山老者佈下的陣法,他們就算能闖進來,但是後面我們又重新做了許多陣法,要不是我們有人指引,別的人根本就上不了山,難道……難道是我們雲山內部出現了問題?”
“現在顧不上去查內鬼了,那些人已經在後山被我暫時困着,但那也不是長久之計,我就想問你,你有什麼辦法?”
“鬼川呢?”
“他下山辦事去了。”
“我讓花斑把蕭易叫過來。”雲落雖然着急,但是做事還是有條有理,她把花斑叫過來,給它發出指令。
“我讓它把蕭易叫來,同時讓它啓動山上的萬獸陣。”雲落說,“花斑是萬獸之首,雲山所有的動物全聽它的。”
花斑領命而去,雲落本來想去後山查看,但是她自己不能行走,她讓我揹着她去。
“雲落,你聽我說,現在我們不能貿然闖入那片森林,因爲我不知道那兩個人還有沒有別的幫手。而且你剛纔懷疑你們山上出了內鬼,萬一那個內鬼暗中傷害你。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地勢開闊,就算他們來了,我們逃生的機會也大一些。”
“你怎麼就想着逃生?”雲落一撇嘴說,“他們就是幾個小毛賊,敢闖雲山,真的是不要命了!你放心,說不定一會兒花斑就會把他們給我叼到面前來。”
雲落說得輕描淡寫,但我總覺得事情沒有她說的這麼簡單好辦。
就在這時,一羣老鷹在天空中尖叫着盤旋,同時山谷裡響起許多野獸發出的聲音,從雲落差點掉下去的那個大石頭下,陸陸續續的爬上來許多大蛇。
“萬獸陣啓動了。”雲落說,“你不要以爲雲山沒有人,你看雲山的幫手多的是。你剛纔聽到那兩個人說話,知道這裡會很危險,你爲什麼不走?”
“我怎麼會扔下你一個人就走了?”
“你是爲了我才留下來的嗎?之前你不是不承認,不願意跟我死在一起,現在你留下來幹什麼?萬一留下來,就是一個死呢?”
又來了。
“保護女人是作爲一個男人的責任。”我說,“我要是一下子跑了,那我還算不算個男人?”
我的回答好像她不太滿意,可現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是否讓她滿意的時候。
“雲山還有沒有其他的應急機制?比如說什麼最厲害的陣法,還有如何把水下祭壇給藏起來?”我問。
雲落用一種怪怪的目光看着我:“你是在懷疑雲山的實力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做到萬無一失。”
“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水下祭壇只不過是秘密中的其中之一。”雲落說,“但是在我眼裡它算不上什麼大秘密,那個地方就算被他們發現,就算他們進去,就沒有他們出來的!那裡的防守可比外面的要強的多!”
我在心裡暗暗的說,就連我沒有做任何法術就進去了,那兩個人對雲山這麼熟悉,難道他們進不去?
雲落是不是很少出門見世面,固步自封,自以爲這裡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其實水下祭壇那個地方太好找了,順着水流聲就可以找到,這樣大的一個秘密,居然能輕而易舉的找到,這讓我也有些吃驚。
萬獸陣啓動之後,我們周圍多了一羣野獸,它們在和我和雲落的周圍圍成一圈,把我們保護起來。
而森林裡也不停竄動着各種飛禽走獸,不時發出叫聲,特別是老虎和獅子一起叫的時候,地皮好像都在顫抖,這要是普通人,別說被猛獸吃掉,就連聽聲音也會被嚇死。
“你看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很好?”雲落說,“如果不是因爲我的腿疼,我就帶你去另一個山谷,在那一個山谷,一年四季都開滿了花。進去之後就像進入花的海洋,那裡有許多你從來沒有見過的花,我把那些花朵收起來,做鮮花餅,提煉香水……”
“姑奶奶,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興致去看花……”
“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小毛賊闖進來了嗎?那些小毛賊以前也有來過,但是都過不了萬獸陣。”雲落說,“你就放心吧,等一會兒花斑會把他們送到我們的面前。”
等了一會兒沒有等來蕭易,也沒有等來花斑。
“他們兩個爲什麼都沒有來?”雲落疑惑的說,“你今天早上有沒有聽見蕭易的笛聲?”
“昨晚一直有,今天沒有。”
“難道他今天沒有在那邊?還是……”雲落的臉色一變,“還是他就是那個內鬼?”
“姑奶奶,蕭易喜歡你,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我見過他,從一個人的面相可以看到他的內心,你要是懷疑蕭易,你還不如懷疑鬼川。”
“你懂什麼?蕭易除了長得好看,有什麼好的,你這個人就慣會以貌取人。你是見鬼川長得不好看,所以才覺得他有私心?”
“鬼川他……”
我差點就說漏了嘴,說鬼師傅的屍體就在水下祭壇裡。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就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鬼川現在下山找紫玉去了。
靈石家族的兩個靈玉馬上就要湊齊。
而起死回生,拿回屬於自己的身體一直是鬼師傅夢寐以求的事情。
難道真的是他?
他對雲落畢恭畢敬,唯唯諾諾,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依照他的脾氣性格,對雲落尊敬是應該的,但是好像做的有點過頭了,他就是在欲蓋彌彰?
“雲落,我問你一個問題。鬼師傅的屍體在哪兒?”
“我聽他說他的屍體藏在寒冰洞裡,但是沒有在水晶棺材裡,因爲他還沒有資格進入水晶棺材。他還說過,他的屍體可能早就腐爛了,已經不能用了,所以他纔不停的換自己的身體,你想問什麼?”
“意思是他的屍體在哪裡你也不知道,對嗎?”
“我不是不知道,是我沒有看到,我很相信他,他說他的屍體在寒冰洞裡,我自然不會繼續追問,他比我年長很多,算起來是我爺爺那一輩的,但是他卻叫我師父,我覺得挺委屈他的。”
“那他知不知道水下祭壇裡的秘密?”
“他說他不知道。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是在懷疑鬼川?”雲落說,“他不會的。”
我沒有說什麼。雲落對於鬼川的瞭解,大多是鬼川自己說的。
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斷,我明明在水下祭壇的水晶棺材裡看見了鬼川的屍體。
那說明鬼川告訴雲落的一切都是假話。
我現在就只想他不要找到紫玉。
“嗷……”
一聲虎嘯傳來,聽着聲音不大對勁。
“是花斑!”雲落叫道,“這是花斑受傷求助的聲音!”
“花斑受傷了?”
雲落着急地一把抓住我的手:“不好!花斑受傷,萬獸陣就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