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五章 通達一隅
周世傑以排長的眼光看世界,也不是很差,但是理性不是很深入啊!
強鄰說:“那也不用這些邏輯。我們還是堅持我們的想法,重要是全省民衆是什麼想法?”
周世傑說:“還是很多學生想進行革命。”
強鄰說:“這些問題還是要解決。當時你是排長,都知道要革命。現在的排長,大概也就是我這個年齡,自然也是要革命的。”
周世傑笑到:“令庸說的真是絕了。但是這個問題我是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我不讓他們革我的命?這個又說不通。”
強鄰說:“沒有辦法說通。本身就不通。中國都是這個問題,最後就是比實力,比德行。但是誰的德行也靠不住,就靠天意了。”
周世傑說:“也不全是比德行。還有的是比謀略。國民黨中央三番五次地支持下臺的本省軍閥反攻貴州,甚至挖我的牆角。中國不穩定,就是蔣中正的問題。總是自以爲正統,現在土匪都被封爲國民黨了,就是爲了對付我。”
這個是有的。
陝西、河南、湘西、山西、廣西、福建、四川的土匪,歷史上爲了反對馮玉祥,閻錫山,李宗仁、陳濟棠、劉湘,都被蔣介石封爲某某路軍。
楊虎臣就是幫助蔣介石打敗馮系西北軍,取得信任,然後這麼開始統治陝西的。
蔣中正西安被捉,也是果報而已。當然,蔣中正是難以寬恕楊虎臣的,因爲他認爲楊的權勢都是他給的,反他是沒有道理的。
反之,張漢卿的權利,是繼承的。反他蔣某人還是可以理解的。
問題是蔣中正因爲楊虎臣的擔保!纔去的西安。張學良的亂來,他是預料到的;但是你楊虎臣,算什麼?
遍地土匪和路軍,不都是蔣中正封的?
後人詬病蔣介石的所謂上海灘耍碼頭的作風,這是其中之一。
但與孫中山依靠土匪白朗,工農革命軍依賴王佐、袁文才一個道理。
三國演義的精髓而已。
在世界範圍都一樣。任何宗教和理論的接受,總是能夠找到當地的文化習俗的因素。
不管你這個人德行怎麼樣,都必須服從我這個未來中央。無論國共,都是這個論調。
否則就是肅反!
周西成也是這個問題。
強鄰說:“李德鄰的下野,蔣介石應該明白了。要麼大家分頭訓政,各自訓政各自的;要麼統一於一個沒有軍事威脅的中央政府,大家都下野!”
周西成大爲贊同,說道:“是的。就是這麼個道理!我們下野,你們搞訓政?萬一你們也稱帝,或者搞軍事獨裁呢?還不如分開自己搞,大家還安全些。”
強鄰說:“就是這麼個道理。就和徐世昌要求孫大總統一起下野一樣。所以,我的意思是,李宗仁下野,是因爲他對南京政權的建立,有責任!蔣中正是他們支持上位的。可是你沒有什麼責任,你繼續做你的好了。”
周西成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能跟自己聊到一起,很是痛快。
原來傳話說他把李德鄰等人也看成下級軍官起義當權,廣西排長們可都是下野了!
但是這樣看來,強令庸還是有區分的。
可是隻是給自己好聽的,不投資麼?
帶着疑惑,周西成安排強鄰一行住到政府招待所。這時候他的世傑花園還沒有建成呢!
民國時興建設私人花園。陝甘、四川,和貴州、雲南、廣西,都有這個傳統。
周西成作爲暴發戶,自然也是要建設一個的。
還沒有完工,周國蓮說她媽媽蓋房子缺錢,就是這個意思。
強鄰在政府招待所見到了中央委託與貴州談判的丁文江丁在君。
丁文江說:“令庸啊,貴州也是一個寶地。我最近走了一趟貴州西部,那還是有很多煤炭的。我們一起開發黔西。”
強鄰說:“嗯。我也很感興趣黔西,離大理近一些麼?”
丁文江怔到:“是近一些。難道你要開發大理麼?”
強鄰說:“那裡是水姐姐的家鄉,我自然是願意開發的。”
水凌也怔住。
這個孩子似乎只是在乎身邊人,對國家很是淡漠。
丁文江試着問到:“令庸,你怎麼看待貴州的發展,我的意思是,貴州的資源對國家的發展很有意義。”
強鄰說:“國家的發展,對我來說,還是太大了。我還在計算中,這個國家也沒有數據,你說的是什麼發展?”
丁文江說:“自然是國防,富裕,還有民主。”
強鄰說:“ 但是現在我們這些都沒有。”
丁文江說:“所以纔要發展?”
強鄰奇怪到:“就這麼簡單?我們怎麼發展?”
丁文江悶住。
水凌說:“那也不能發展姐姐的家裡啊。”
強鄰說:“我就能保證那麼一塊地方,富裕生活,區域防守,還有民主。”
丁文江奇到:“你怎麼就能保證呢?”
強鄰說:“我準備試試我的學問。只要沒有人來打擾我。”
丁文江探測地說:“你把中央和滇系放在什麼地方?”
強鄰說:“中央先不用管,他們自己還在摸索。周世叔沒有說錯,蔣介石他們是不讓人放心。我從滇系手裡買地,讓他們保護我們。”
丁文江沒有再說話。
真正說起來,沒有誰對蔣介石的黃埔系放心。
那是一幫子革命黨,肅反以後又添了一股戾氣。
革命和反革命都不喜歡的一個羣體,卻要訓政大家了。
大家靜默,不知道怎麼辦?
強鄰纔想起了問:“他們不同意紅軍進駐貴州西南,怎麼辦呢?”
丁文江說:“大地主們不喜歡,現在看,先讓周西成同意,然後讓紅軍與大地主談判。先把廣西大地主談下來。”
強鄰說:“廣西大地主,估計差不多了。可是周世叔,不願意得罪大地主。”
水凌也沒有意見,丁文江沒有辦法了。
丁文江又說:“令庸,你看我跟着你做事,怎麼樣?”
強鄰說:“別介。你有什麼要求,我看看能不能幫你辦到。”
丁文江說:“實在是沒有想法了。我就是想幫助你管理大理州這個邊地。”
強鄰搖搖頭說:“我準備在那裡弄一個民主,所以你和我,什麼職位都不用想幹了。你可以自己做一些事情,比如開礦,辦學校。我們在這方面,都是一致的。”
丁文江想了想說:“我現在兼職中央研究院的副秘書長,那也是一個牌位,不知道爲誰做。如果我自己辦廠,你能給我什麼幫助?”
強霖說:“投資全是我,股份對半?”
丁文江說:“可是我還是想辦一個軍事大學,給中國軍人提升一下全面的知識。”
強鄰對這個想法感興趣。
他問:“你怎麼知道,一個軍人知道哪些知識?”
丁文江說:“你抱着笛卡爾的書啃,我早就學習完了。我能夠背下笛卡爾的《方法談》!法語的。”
強鄰歎服,真的才子啊。
他想了想說:“你的意思是,你自由思考出一套軍事思想?”
丁文江說:“當然。我要辦軍事研究院,專門給軍事家們補充知識,類似美國和英國的高級參謀學院。”
強鄰不知道英美是否有這麼一個軍事研究院。
但是軍人,高級軍官的知識,肯定不是戰場能夠學到的,而是知識轉化爲軍事方面的。這個道理,與笛卡爾的綜合哲學或者說整體智慧體系思路是一致的。
強鄰說:“這件事就是一個兩面刃。你能保證他們只是針對敵人麼?”
丁文江說:“至少要他們有民主思想,保證民主制度。我只是給中立分子開課,讓他們針對外軍。”
強鄰說:“好吧。我看你辦這個軍事研究院更有意義。你推薦一個總經理,咱們還是一起開礦,養着這個高級軍事學院。”
丁文江說:“我們就在大理開辦。我們邊開發大理,邊辦軍事學校。”
計議已定,幾個人輕鬆些。貴州的事情,並不是主要的了。